第 64 章(1 / 2)

鬱青池這幾日在石林, 身體所受的苦倒算不了什麼,心裡的苦才是說不出來的煎熬。

對於未來,他很迷茫, 天下之大, 他卻不知自己該去哪裡。

在這個時候,他最思念的, 便是青竹峰的人。

尤其是宴芳林。

他真希望宴芳林陪在他身邊。

也不用和他成為道侶或者朋友, 隻要在他身邊陪著, 他便覺得不管是去哪裡, 哪怕是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也願意, 甚至於經過了這些日子的喧囂折磨以後,想到這樣孤獨的但是靜謐的兩人獨處, 他甚至心生向往。

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了,他在石林, 也可以用神識來青竹峰,卻又怕連累了宴芳林。

說起來他心裡也十分羞愧, 他見到宴芳林, 比見到他師父還要喜悅,緊張,心臟砰砰直跳的時候,喉頭甚至有些酸意。他感覺自己如今前所未有的強大, 卻前所未有的脆弱。

強大的法力,也彌補不了他愈加脆弱孤獨的心。

如今他人已經在青竹峰,結界在上頭, 他的神識可以四處遊蕩,而不被人發覺。

這個念頭折磨著他, 他在密室內思想鬥爭了很久,最後還是忍耐不住,將神識放出,直接飛向了宴芳林。

這一來,他就驚住了。

宴芳林居然和他師父朝山道人分房睡了。

更吃驚的還在後頭。

宴芳林居然住在他的房間裡。

這個他住了許多年,到處都是他的痕跡,他的氣味的房間,宴芳林脫了衣服,就躺在他的床榻上。

他一下子就……有些興奮了。

或者也不該用興奮來形容,他如今滿心苦澀,欲並未起來,心中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歡喜安寧,雖未動欲,卻動了情,一時貪看住,不舍得離開。

他還從未這樣大膽地注視過宴芳林的模樣。

如今他的神識來到宴芳林的正上方,目不轉睛地看他,看得久了,反而有種陌生的畏懼感,再看下去,神魂便都被吸引進去了,他真想俯下身,親他一口。

宴芳林如今五感超靈敏,他閉著眼睛,睫毛都要控製不住抖動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鬱青池的神識為什麼要離他這麼近。

他倒要看看,鬱青池到底想要乾什麼,是不是要非禮他。

被鬱青池非禮,這念頭一冒出來,他就覺得有些可笑。

這已經不是《孽徒狂魔》那本了。

鬱青池也不是原著的鬱青池了。

於是他一動不動,反而微微張開了嘴唇,露出些許整齊潔白的牙齒。

然後裝作夢囈一般,舌尖微微探出,舔了一下嘴唇。

鬱青池隻感覺自己渾身一震。

他覺得自己自從練了邪術以後,骨子裡的魔性也被喚醒了,譬如在和韋芳等人糾纏的時候,他有時候心中會升騰起一股暴戾欲,當初誅魔之戰,他斬殺無數魔頭妖獸,鮮血淋漓灑下,他負了傷,卻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興奮無比。

譬如此刻,他看著宴芳林的紅唇貝齒,還有那若隱若現的舌尖,心中生起一股很詭異可怕的念頭。

宴芳林靈力衰微,病弱異常,他的五感遠比普通人還要低一些。而他如今已經天下少有對手,他此刻想要對宴芳林做什麼都可以。

宴芳林都不會發現他。

他甚至可以進入宴芳林的識海裡,與他神交。

對於宴芳林而言,那不過是一場春日美夢。

這真是又齷齪又可怕的想法,完全背離了他從小接受的教育,違背了君子道的基本道德準則。

但他躍躍欲試。

人一旦變強,心也跟著大了。

他盯著宴芳林的嘴唇看,從他的嘴唇,又看到他臉上。

久違的欲終於升騰了起來。他渴望從宴芳林的身體上,得到些許慰藉。

宴芳林緩緩睜開了眼睛。

鬱青池已經走了。

什麼都沒乾,就盯著他看了好長時間,然後就走了。

他常常地籲了一口氣,腦海裡浮現出鬱青池的樣子來,心頭微微一跳。

他很好奇。

好奇鬱青池為什麼突然來了他這裡看他,又為何突然走了。

難道鬱青池已經開始懷疑他?

他抿著嘴唇想了一會,雙手往腦後一枕,人躺在榻上,神識便飛了出去。

鬱青池會這一招,他也會啊。

他要去看看鬱青池要乾什麼!

隻是他能發現鬱青池神識的存在,想必鬱青池也能發現他的,因此他格外小心。

神識到了密室門口便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密室門口,還站著一個人。

借著月色,他看到了對方袍角上的紅色梅花。

竟然是梅子青!

說起來他撮合梅子青和鬱青池也不過是幾個月之前的事,如今想起來卻彷如隔世。他嗑的CP又滿血複活了麼?

他便停了下來,聽見梅子青在外頭喊:“三師兄!”

可是這密室隔音性極好,他這樣在外頭喊,鬱青池大概率是聽不到的。

梅子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便在外頭坐了下來,他靠著石門,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神情十分落寞。

癡情的小青。

患難見真情啊。

他想,鬱青池這段時間吃了很多苦,正是需要慰藉,情感方麵容易被人趁虛而入的時候,他雖然已經不打算再做媒人去撮合他和鬱青池,但成全一把,還是可以的。

於是宴芳林立馬就轉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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