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鬱年再次進到長板速降協會時,吳正已經乖乖讓出了辦公室內唯一一個搖椅給鬱年坐。
他被吳前差遣,去街道寵物店買回來高價狗糧,正拿著狗盆喂這隻被遺棄的金毛串串。
小金毛搖著尾巴,腦袋埋進狗盆裡吃得歡。
“狗仗人勢……”吳正小聲嘟囔一句,翻了個白眼。
旁邊,一群漢子緊張地圍住這個在他們眼裡漂亮得不像話的年輕人。
吳前盯著鬱年的臉,心裡也有點犯嘀咕。
會不會隻是巧合,自己認錯了?
長成這樣的,怎麼看都是去電視上當明星來的比較合適。
咳了一聲,吳前問:“那個,你是想加入協會?”
鬱年抬眼看了看眾人。
剛剛他走出街道,正在等公交,就看到這群人火急火燎地從街道巷子裡躥出來,團團把自己圍住。
路人都被嚇到了,見個纖瘦漂亮的少年被這麼一群大漢圍住,險些要報警。
鬱年看了眼他:“我想用方壽山。”
吳前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是想加入協會,隻想用方壽山來訓練。
因為方壽山隻對會員開放,才勉強想加入協會。
這說明什麼!說明鬱年根本不是自家弟弟以為的想耍帥,是真的要來訓練的啊!
吳前按捺下激動的情緒,說:“方壽山對協會會員開放,要加入協會,需要——”
“需要作出貢獻嗎?”鬱年接過他的話。
吳前愣了一下。
鬱年眨了下眼,緩緩問:“資金支持?發展建設?”
瞬間明白自家弟弟給人留下了什麼糟糕印象,吳前磨了磨牙,朝正在喂狗的吳正瞪了一眼。
吳正縮縮脖子,欲哭無淚。
彆吧,這麼記仇的嗎。
吳前訕訕笑了一下,擺擺手:“不不不,咱們協會是有資金來源還有上頭撥款的。那個,要加入協會,需要認證你的實力。”
他語氣漸漸認真,“我看了你的申請表,以前沒有拿過獎項?”
鬱年回:“沒有參加過比賽。”
“一次都沒有?”
“沒有。”
眾人聽了,對視一眼。
竟然一次正式比賽都沒有參加過。
吳前:“那你為什麼突然想用方壽山?方壽山是咱們s市速降難度最大的山了。”
“訓練。”鬱年望向他。
“為了什麼訓練?”吳前聲音急切了幾分。
“為了天門山。天門山,通天道。”
協會辦公室內靜了一靜。
吳前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
他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你可能不清楚,參加天門山公開賽,有人數和名額限製,會對報名人員做一定篩選。”
“你沒有過往成績證明,在報名篩選階段就會被篩下去。”
鬱年等待著他下麵的話。
“而我們協會,有三個參賽名額。”吳前站起身,表情嚴肅起來,“想參賽,證明給我看你有拿到名額的實力。”
鬱年手掌落在自己搭在一旁的長板上。
他的手指劃過長板外側刻著的“x1207”編號上。
“方壽山。”鬱年迎上吳前緊盯著自己的視線。
吳前點頭:“沒問題。”
方壽山。
鬱年手指張開又握緊,如此反複幾次。
眾人隨著他的動作,視線聚焦到他修長白皙的手指上。
那是一雙應該在鋼琴琴鍵上跳躍的手,而此時那雙手正被手套牢牢包裹住。
鬱年扣好手套,戴上頭盔。
他在係統空間內的課程學習已經過去三分之二,如今迫切需要一座更高更險的山峰來驗證學習成果。
他放下長板,聲音沉靜:“三個名額,我要一個。”
說著,他毫不遲疑滑下路麵,帶起一陣強風。
這座山已經荒廢多年,道路兩側長滿雜草。
路麵上看得出曾經承重的痕跡,水泥路被貨車壓出的裂縫間也鑽出小草,頑強生長。
鬱年以蹲姿壓風,減少受風麵積。他感受到前腿的膕繩肌正在被拉緊,這讓他知道自己的重心被固定了。
風阻在降低,穩定性在上升。
“漂亮!”吳前點了點頭。
從鬱年的初始姿態他就確定了,這就是在文西山驚鴻一瞥的那個年輕人。
旁邊吳正被吳前罵得還有些不服氣,嘟囔著問:“他真是你們說的那個大佬?彆是假的吧。”
“閉嘴,你懂個屁!”這回不是自家哥哥罵的了,其他協會會員也怒瞪過來。
吳正:“……”
這樣的壓風姿態鬱年重複過無數次,已經了然於胸,成為身體本能。
當對壓風姿態熟悉度到達頂點後,他可以從這種狀態,無縫銜接slide滑行姿態和過彎時的壓彎姿態。
協會會員們全神貫注,當看到鬱年的slide滑行時驚訝出聲:“他的控板能力!”
鬱年走板時,板在腳下悠悠地晃來晃去,可他在板上卻如履平地,身體穩得絲毫未受板麵搖晃的影響。
吳前握緊手掌:“是對重心把握絕對自信。”
優越的重心把握、強大的控板能力,他已經有了速降手該有的素質。
這段路轉瞬即過,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彎道。
係統空間內教練的聲音似乎又在鬱年耳邊回蕩。
“前腳,前腳,一切slide的重心都是壓在前腳。”
“永遠朝前看,那是你的路,你的方向,路兩旁的風景不屬於你!”
“這是你的極限嗎,這是你的極限嗎!回答我!”
不,這不是。
這不是我的極限。
我的極限還遠不在這裡。
在天門山,天梯九十九道彎。
鬱年用重心和大腿控板,在板麵和人垂直時身體蹲低,在換向臨界點時以爆發力壓板。
眾人看的眼皮一跳。
如果沒有紮實的基本功和強大的控板能力,這麼搞很容易把自己carving飛。
鬱年保持著自己的節奏,在另一個換向臨界點再次爆發壓板。
“要過彎了!”眾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