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路(2 / 2)

彎道近在眼前,鬱年手往後移,配合腳的微操,在這樣的高速度下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slide軌跡。

過彎時的速度微微放緩,一個漂亮的漂移。

……

終點處,鬱年摘下頭盔。

吳前擁抱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加入咱們s市長板速降協會。”

“以及,恭喜獲得天門山長板速降公開賽參賽資格。”

剛剛的展示,鬱年的實力毫無疑問能在協會內排到前三。這個資格給他,其他人沒有任何意見。

所有人都抱著隱隱約約的期待,期待這個新鮮血液可以帶來驚喜。

回到協會後。

吳前飛快將鬱年的身份信息上傳到係統,綁定身份證號後,給他發放了協會成員的身份牌。

“你的身份信息正在認證,通過後我會給你安排天門山大賽的報名。”

“謝謝。”

聽到鬱年的道謝,吳前搖搖頭,碰了碰他胳膊:“離大賽還有一個月,從明天起,一起過來訓練吧。”

“正好也給這群小子加點壓力。”

鬱年沒有意見。

於是從第二天起,他晚上在係統空間繼續進行課程的學習,白天就來方壽山和協會成員們一起訓練。

速降協會這群人和鬱年一道,在新人帶來的壓力之下,一個個摩拳擦掌想要趕上他。

但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眾人看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古怪。

本以為鬱年的技術已經足夠好,卻沒想到,第一次在方壽山的試驗還遠遠不是他的終點。

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鬱年的水平和能力都在進步。

這種進步速度是駭人的,不斷刷新著眾人的認知。

係統課程到了後麵,難度有了質的提升。最後三分之一的課程進度,推進的速度前所未有的慢。

空間內那座巍峨高山半山腰飄著雲霧,鬱年的身影一次一次穿過。

進度放緩,但在技術打磨上效果越來越清晰。

眾人看著他前進的步伐,忍不住幻想起來。

也許……在歐美人的重圍下,他真的能實現0的突破,給本國拿到一塊獎牌呢?

鄧經緯有時間就會過來接鬱年。

這群不關心娛樂圈的漢子並不知道鬱年還有個藝人身份,隻以為鄧經緯是親戚朋友過來接人的。

一來二去鄧經緯也跟他們混熟了。

他對鬱年的這項愛好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

知道自家藝人長板玩的不錯,對到底有多不錯卻沒個概念。

直到有一天,鬱年告訴他自己要跟著協會去川省了。

“去川省乾嘛?”鄧經緯滿臉茫然。

“比賽。”

鄧經緯:“?”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在方壽山的最後一天訓練結束,吳前囑咐大家回去後好好放鬆一下,次日就動身去川省。

鬱年想著合適的放鬆方式,最終對鄧經緯說:“陪我去文西山畫畫吧。”

他的畫技早先經由一條同城微博,在文西山附近傳開了。曾有不少人過來蹲他,恰好鬱年換到方壽山訓練,那些過來蹲他的人隻能撲了個空。

到現在風頭差不多過去。

時隔一個月再次回到這裡,賣煎餅的大叔看到他眼睛一亮:“喲,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沒來了?”

鬱年戴上帽子和眼鏡告訴他:“最近忙。”

大叔讀幼兒園的小女兒今天放假,過來爸爸這兒玩,看到鬱年甜甜地打了個招呼。

鬱年照就是一疊畫紙畫完就收攤的,隻不過今天不是節假日,文西山遊客少。

到快天黑的時候漸漸沒人了,他還剩下一張畫紙。

路燈紛紛亮起。

鬱年抬頭,看到不遠處站著個等車的男人。

他側臉英俊,額頭上碎發垂落,襯得鼻梁高挺。脖子上掛著相機,脊背筆挺,正微微低頭查看屏幕裡的照片。

周圍零星的幾個行人忍不住將他看了又看。

於是鬱年用這最後一張紙,將夜色中路燈下的男人畫下來。

畫上的男人年輕英俊,眉眼淡漠。

剛畫完,鄧經緯就騎著小電驢過來接他。

鬱年取下圖釘,收拾畫架將東西放到小電驢前座。

在鄧經緯招呼他坐上來的時候,鬱年走到煎餅攤,蹲下來拍拍煎餅大叔女兒的小腦袋,指指路燈下的人問:“可以幫哥哥把這張畫送給那個人嗎?”

小女孩重重點頭,踮起腳吧唧親了一口鬱年,笑嘻嘻地:“好!”

鬱年笑了一下,坐上鄧經緯的小電驢。

“坐穩了哈!嗡~嗡~”鄧經緯口裡誇張地模擬出摩托車啟動時的聲音,嘿嘿載著鬱年離開。

孟朝川正看著相機裡的相片,文西山的盤山道,紫薇花間沒有那個長板的身影。

也許該換個地方找找思路了。

他感到自己的衣角被什麼扯了扯,低下頭,就看到一個小女孩拉著他的衣角。

“怎麼了?”他低下身,用磁性的嗓音問。

小女孩把畫遞給他:“哥哥給你的!”

孟朝川接過畫,一眼看出上頭畫的自己。

他詫異轉身,隻看到賣煎餅的大叔忙忙碌碌準備收攤,旁邊賣涼茶雪糕的店鋪也拉上了卷簾門。

他問小女孩:“是誰送的?”

小女孩做了個鬼臉:“畫畫的哥哥,他還會滑長板呢!”

說著就蹦蹦跳跳走了。

孟朝川看著她翕動的嘴唇,收緊手指。他清晰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卻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畫畫的……

畫畫的什麼?

十多年前。

“重聽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兒子聾了嗎?”

“不,他的聽力是正常的,他完全能夠聽見聲音。”

“那為什麼——”

“說白了就是,他無法區分語言分辨率和純音響度。”醫生看著孟媽媽,換了種說法,“夫人,您學過法語嗎?”

“……沒有。”

一串流利的法語從醫生口中流瀉而出。

孟媽媽抿唇看著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醫生重新換回中文:“您聽見了我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但您聽不懂我說了什麼。”

“不是聽不見,而是聽不懂。”

“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