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裡的炮灰後媽(九) 變化(2 / 2)

江淩風手握拳頭輕咳了一聲,如鷹的眼滿是笑意,半蹲下身子由著蘇卿夢胡亂地摸著他的寸頭,最後她卻氣呼呼地收回手去:“你頭發硬得像刺蝟一樣,都把我手紮痛了。”

他想起,她那次打人卻把自己的小手指扭傷了,又有些想笑。

“嗯,蘇同誌回去休息吧,我在外麵幫你把門加固一下,可能有點吵。”他藏著笑意,改了對她的稱呼。

走到門口,江淩風又突然回過神,笑著對蘇卿夢說:“蘇同誌,下次不要再去摸一個男同誌的頭了,否則是要給他做媳婦的。”

蘇卿夢愣住,一張雪白的臉突地漲得通紅,跺著腳和他說:“江淩風,你再胡說!”

這模樣真的很可愛。

江淩風臉上的笑意一直維持到他幫蘇卿夢加固好門,再趕回部隊,嘴角才平下去。

“首長,林望北被關在審訊室裡。”一起參與這次行動的士兵向他彙報。

江淩風問:“京城那邊回信了嗎?”

“回了,去年有好幾個姑娘都是先被迷暈再被挖了眼珠子,京城公安那邊一直在尋找罪犯。”士兵回答。

這個年代人員流動小,各地治安都很好,出現這樣惡性的傷害事件震驚整個京城。公安將事情報了上去,希望能增派人員儘早找出凶手,但奇怪的是這個報告一直沒有批下來。

江淩風點點頭,折騰到這個時間點,他也不打算回去了,隻說等李建華過來以後一起審問。

早上六點,江淩風就看到了李建華,“早。”

“早什麼早?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早點通知我。”李建華沒好氣地說。

“走吧,現在知道也不晚。”江淩風和李建華一起朝審訊室走去。

被關押了一個晚上的林望北更顯病態,左臉有燙傷的痕跡,兩隻骨折的手都垂落下來。

審問的工作主要是李建華負責的,他平時見誰都笑,但真要下功夫打心理戰時,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像林望北這樣思想異於常人的,在李建華幾番問下來,基本就把事情都交代了,包括他在京城的所作所為。

要不是得維持自己政委的形象,李建華都想給林望北再來上兩拳——真特麼不是人!毀了多少個好姑娘!

從審訊室走出來,李建華讓人先給京城去個電話,說明挖人眼珠的凶手在南疆島落網了,再對江淩風說:“淩風,我知道你,但是這個人的罪不能由我們來定,要把他送回京城。”

按理說,林望北在軍區犯事,部隊能直接處置他,但因為他的背景特殊,而今的時局也特殊,所以這個人必須報告到上麵來處置。

“雖然麻煩了點,但是他所做的事情性質惡劣,死刑是逃不掉的,你犯不著把事情往身上攬。”李建華說得透徹,而江淩風也從來都是聰明人,自然清楚他的顧忌。

江淩風銳利地直視前方,最後選擇折中:“我並不放心放他回京城,不如交給對岸的公安,等批文下來,就地解決。”

李建華覺得這也是一個辦法,隻要不是死在島上就行。

卻沒有想到,他這邊才給京城發了電報說明情況,那邊負責看守林望北的士兵就來報告,林望北死了。

林望北是吊死在房梁上的,問題是,他兩隻手都骨折了,根本不可能自縊。

“中間有誰來過?”李建華問。

看守的士兵搖了搖頭,中間他就是去吃個飯,換人接班,但也都是部隊裡的人。

江淩風過來觀察了一番,再看向審訊室頂上的小窗,說:“應該是翻窗進來的,對方身手很好,能直接從牆攀窗進來再出去,個子不高人很瘦。”

他再看向牆上很淺的腳印:“穿的是部隊裡統一發的鞋子,42碼鞋。”

但是這些特征對於南疆島的駐軍來說並不稀奇,符合條件的人有一堆。

江淩風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讓人補發一份林望北異常死亡的報告給京城,又單獨和李建華說了竊聽器的事。

李建華的眉頭皺得比江淩風還狠,“這人的目的是什麼?”

雖然京城裡的鬥爭異常激烈,但是這些鬥爭並不會將邊疆的部隊牽扯進去,尤其是華國難得建起來的海軍。

江淩風與李建華對視一眼,基本對人選有了猜測。

李建華長歎一口氣,拍了拍江淩風的肩膀:“淩風,你最近給我收斂點,尤其是在對待蘇同誌的態度上,不要在風浪尖上授人以把柄。”

“老李,”江淩風將執著藏在深沉的目光下,“我江淩風從來不是怕事的人。”

“你呀……”李建華隻覺得隱隱抽動的太陽穴一下子就變成了心塞的頭痛,這千年鐵樹開了花,這花就非要到處顯擺,說的就是江淩風!

楊東明知道蘇卿夢遇上事,還是因為聽到班上同學的議論——

自從搬到江家之後,他隻有晚飯時間能見到蘇卿夢,早上的時候江淩風並不管他,都是他自行解決的。

他沒等課上完就翻牆去找蘇卿夢,先是去了文工團,得知蘇卿夢請假了,又折回去楊家,看到加固的屋門,他的心重重抽動了一下,飛奔著進去,喊道:“蘇卿夢——”

蘇卿夢坐在那裡,左手是喬繼紅,右手是安老師,神情輕鬆,全然不像是受到驚嚇的樣子,楊東明這才鬆了一口氣。

蘇卿夢看到他眨了眨眼睛,喬繼紅看了一眼時間,順口就問:“這個時間下課了嗎?”

“你又逃課?!”蘇卿夢站起身,雙手叉著腰,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隻是想過來確定一下……”少年難得窘迫地低下頭去,那麼多人在,他沒說出心底的關心。

“我送他回去。”楊東明猛地回頭,就看到江淩風站在他身後。

因為現在江淩風是他的監護人,班主任在發現他不見的第一時間給部隊打了電話,所以江淩風也在第一時間過來抓人。

楊東明抿著唇,跟著江淩風走出房間後,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謝我什麼?”江淩風反問,停頓片刻,極為嚴肅地說,“東明,她和你如今不是一家人,你在想著我和你是平等的同時,我也要告訴你,我和你是平等的,我們各憑本事,而選擇權在她的手裡。”

楊東明一凜,他本以為江淩風會選擇不動聲色,或者說不會把他放在眼裡,他認真地直視江淩風,“江叔,我不會認輸的。”

江淩風瞥了少年一眼,少年的眼眸還太過淺顯但足夠赤誠,他彎了一下嘴角,難得笑著說:“我從沒輸過。”

楊東明本以為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但是等他被送到學校,他就發現目前的他似乎根本沒法和江淩風鬥,首先從時間上就輸了一大截。

自從他逃學之後就被勒令再敢逃學就取消推薦名額,不僅如此,學校還突然發了告知,為了下半年的高二做準備,開始增加晚自習,晚飯也留在學校吃——

楊東明一度覺得這是不是江淩風為了支開他,背地裡和校長一起協商出來的,他本來每天見蘇卿夢的時間就少得可憐,現在更是隻有星期天這一天才能見到。

至於江淩風,在出了林望北的事之後,他幾乎是半公開的在追求蘇卿夢。

早上送晚上接本就是常規,除此之外,隻要文工團有演出,不管大小,江淩風都會過來,就坐在第一排。

還是蘇卿夢受不了,指著江淩風說:“這些小演出你能不能彆來?你一來,主角全落在我身上了。”

“這不好嗎?”他看不懂舞蹈,但還是能看出來蘇卿夢是全團跳得最好的那個,她成為主角也是理所當然。

“不,不管是主角還是配角,我隻想演最漂亮的那個。”蘇卿夢一雙眼眸彎下來,這樣的話從她的口裡出來,江淩風也覺得她很可愛。

江淩風望向遠處的晚霞,問蘇卿夢:“過幾天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要不要陪我去沙灘走走?”

蘇卿夢抬起眸,還沒拒絕,他十分識相地補充說:“傘準備好了,我幫你撐傘。”

好像一下子沒了拒絕的理由,蘇卿夢也就勉為其難陪他去沙灘海邊散步。

六月份的南疆島已然入夏,隻是蘇卿夢怕被曬黑,穿的還是的確良的長袖襯衫,底下配碎花長裙,一頭烏黑的頭發紮成麻花辮,漂亮得不行。

她還給自己編了一頂寬帽簷的遮陽草帽,和島上那種遮陽的尖頂草帽完全不一樣。

草帽的材料還是江淩風準備的,他親眼看著姑娘編出來,嬌嬌的姑娘有一雙巧手,端看這事她愛不愛乾,而他也聰明地從來不問蘇卿夢為什麼不會做飯。

被需要才能讓姑娘一步一步走近他,最終順理成章地在一起。

就像現在,他撐著傘,蘇卿夢笑著任由他一點一點靠近。

“咦?這個時間點了,怎麼還會有輪渡過來?”蘇卿夢看到遠方的海麵還有船往南疆島開過來,感到好奇,除去軍艦和漁船,南疆島一天也就兩班輪渡來往與大陸,第二班輪渡的時間早過了。

江淩風半眯了一下眼睛,隻是在姑娘回眸望向他時,迅速藏起他的蕭殺,“大概是有什麼重要的公務,我送你去喬同誌那,這兩天得拜托她負責你的夥食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隻是來的挺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