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說——邪眼這個東西真是不講理。讓普通人自由地操控元素力不亂了套了?”
又一次地將攔住路的穿著愚人眾軍服的兵士打倒,塞西活動著手腕,不知道發出了第多少次的抱怨。
“還有多久能到?”
如果是以前,映見對他這句抱怨似的感慨不會生出任何的共情。但剛剛知道了邪眼意味著什麼後,她隻是沉默地應和了他的說法。
塞西最初要帶自己來的目的地就是邪眼工廠,據塞西所說,愚人眾的很早之前便在稻妻秘密運轉著工廠。至冬的使臣早已將稻妻的“忠臣”馴服為聽話的爪牙。至於為何要建造:其中原因不言而喻。無非就是如同至冬對蒙德和璃月所做那般增上亂子。畢竟至冬的那位女皇所敵對的將是整個提瓦特的生靈。
“砰!砰砰——!”
幾道火銃的聲音響起,映見下意識地一低頭,轉眼間身旁的鐵牆就被打了幾個漆黑的凹痕。起身之時拔刀出鞘,一道水光閃過,對方連嚎叫都沒喊出來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塞西的“小心”還卡在嗓子眼裡,就見映見已經三兩下把守衛給撂倒。動作乾脆利落,一套下來可謂是十分熟練。
“邪眼工廠對於愚人眾而言可是針對稻妻計劃的中樞,無論是機關還是防守都不是尋常地方能比……我知道你實力很強,但也彆掉以輕心啊。”
剛剛的那幾槍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看到映見隻是堪堪躲過差點中招,塞西便忍不住心臟狂跳,
“嗯?”映見眨了眨眼,“他們很弱。”
塞西:“……所以說叫你不要掉以輕心啊!”
“我不會讓他們傷到你的。”映見認真道,“你不用擔心。”
“……”
塞西剛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抬起手摸了摸頭發,耳根微微泛紅:“行,行,知道了。我又沒說不相信你……”
話還沒有說完,餘光瞄到映見又開始發呆。塞西眉頭微皺,試探道:“你不會是還在想那件事?”
映見垂下眼睫,沒有回答。
“所以我才說你……哎,那又不是你的錯。”塞西按著額頭, “能獲得神明注視的原神本來就不是等閒之輩,那人曾經和你一樣是神之眼的擁有者,你覺得他會分不清個中利害嗎?”
“嗯。”
她都明白的。
究竟是要多麼強烈的願望才能引來神明的注視——映見也曾想過,如果自己忘記了自己的願望,那她大概率會和那個人做出同樣的選擇。即便邪眼隻能消耗壽命獲得短暫的力量,但若那力量足以幫自己實現願望的話,那她便會甘之若飴。
塞西告訴她,那個人身上佩戴著邪眼。邪眼讓他在神之眼被收走的情況下再次獲得掌控元素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消耗壽命走向死亡。
“成了。”
該說不愧是煉金術師,邪眼工廠的機關不在少數。但是在塞西的眼下,所有精巧的設計都無所遁形。機械傳來吱嘎的聲響,又是一扇門被打開。不出所料,眼前出現的是拿著武器的兵士,在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他們後,守衛的臉上無一露出的不是錯愕。隻是兩個闖入者卻絲毫沒有驚慌,甚至那個米金色頭發的異國少年看上去悠哉悠哉,連武器都沒拿出來,隻是對他們露出了同情神色。
“你、你們是誰?!”
沒有人給他回應。
“塞西。”映見道,“我們快點吧。”
“嗯?”
“我想要快點見到他。”
*
在來到最後一扇門的時候,映見心跳愈發快了。
眼前的是足足有著十幾米高的大門,門口連一個守衛都沒有,就像是早早的便在這裡等候他們的光臨一樣。映見抬頭望著那扇大門,直到肩膀被輕輕地推了一下。
“路上都叨叨了半天了,終於到了地方,還在這猶豫進不進去?”
塞西歎了口氣,抬手拍了拍映見的肩膀,苦口婆心:“我猜那家夥應該也做好決定了。想來接下來也不是我能乾涉的事情,台子給你搭好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不用他說她也知道的。
在來到這裡之前心中尚且有著無數的擔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不知道他會不會還在生氣,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原諒自己。但真正到了站在這裡的時候,所有的顧慮就全部消失了,隻剩下了一個念頭——
思念的細流積聚成河,大門緩緩打開,看到朝思暮想的身影的那刻,所有的事情都被拋在了腦後。
想要和他擁抱,想要問他過得好不好。但到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眼淚不爭氣地一直落,丟人到無以複加,隻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對不起”。
“真搞不懂,有什麼好哭的?”
頭發被纖長的手指撫上,少年傳來無奈的聲音傳到耳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死了……該哭的明明是我才對。”
眼前的視線霧蒙蒙的,映見有些無法看清少年的表情,隻覺得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我這可是第一次放狠話沒有兌現,你可真夠厲害的,映見。”
唇上傳來冰涼的潤意,恍惚中,她聽到了少年可謂是溫柔的聲音。
“誰叫我喜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