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247 危機 貨物被卡在蘇伊士運河……(1 / 2)

羅部長的警告, 讓賀蘭山恍惚地想起多年前。

南雁與他結婚時,當時也有這麼個說法。

因為他的出身,與他結婚未嘗不是埋下隱患。

一旦哪天與美國交惡, 他的父親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很可能就會成為旁人攻訐南雁的突破點。

這一天還不曾到來。

赫爾曼·希克斯已然死去, 無法成為這個武器。

但還活著的人, 不免會被人惦記。

賀蘭山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軟肋。

南雁的軟肋。

羅部長的神色顯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你的工作越是出色,對小高的助力越多。不管是你個人的事業心,還是為了家庭, 我都希望你能夠更果斷一些, 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上。”

這家有一個工作狂,還不夠。

兩個工作狂紮堆去吧。

羅部長這番話,固然有作為長輩對他看好的繼承者的一些殷切期待。

未嘗沒有幾分惡作劇的意思。

他的得力部下不是個工作狂嗎?

工作第一位, 家庭、愛人都要往後放。

那就再來一個, 他倒是要看看,當南雁意識到賀蘭山也是個工作狂時, 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這就當作, 是一個臨近退休的老乾部的一點惡趣味吧。

賀蘭山顯然沒意識到這點, 他看著一臉嚴肅的人,隻覺得對方苦口婆心為自己著想。

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以至於當南雁回來後, 看到賀蘭山的工作計劃時, 有點頭疼。

而在知道,這工作計劃是因為羅部長的勸說而改動的,頭疼的更厲害了。

“您說說,他有點當領導的樣子嘛。”

南雁回來後去計委那邊彙報工作,順帶著找於主任告狀。

“也就是我們家小賀同誌脾氣好, 換了其他人還不定怎麼樣呢。”

於主任聽到這話嗬嗬一笑,“聽說,小賀的父親給他留下了一筆遺產?”

南雁瞪大了眼,“您聽誰說的呀,我怎麼都不知道。”

“行了,就彆在這裡跟我演了,美國那邊都告上法庭了。”

赫爾曼·希克斯走了,然而留下的巨額遺產怎麼處理,卻成了一筆“爛賬”。

即便是有立了遺囑,然而他的第一任妻子及其兒女並不是很滿意這份遺囑。

千萬計的遺產,甚至還有諸多股份,怎麼就隻留給了他們那麼一點?

那對中國母子,卻是騙走了那麼多的錢財。

這不,德國籍子女要打官司,請求法院重新審理這個遺產案。

“有毛病啊,除非是捏造遺囑,不然你就算是鬨到司法部,也是按照遺囑行事啊。”

財帛動人心不假,但赫爾曼·希克斯也不至於不給第一任妻子兒女留下遺產。

說到底,是動了貪婪之心。

誰會嫌錢多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

“愛鬨鬨去。”南雁壓根沒打算給這事眼神,“希克斯死的時候,身邊是舊日鄰居加爾文家族的人,加爾文家族家大業大,相信在處理這種事情上不會太笨拙。我跟加爾文家的小公子科迪有些來往,他會幫忙處理這事的。”

科迪·加爾文和賀蘭山可是好友,當初還特意飛到首都來看望的那種關係。

怎麼可能不幫朋友爭取呢?

赫爾曼·希克斯的遺囑到底什麼個情況,南雁不太了解。

但她對科迪十分信任。

“你倒是心大。”於主任拿出一份文件來,“我得到的消息,大概是這麼安排的。”

赫爾曼·希克斯是妥妥的知識創造財富的例子。

擁有諸多專利的人,有著不少公司的股權。

單是這些股權,每年都能給他帶來上百萬的分紅。

赫爾曼·希克斯並沒有將股權留給子女和兩任妻子,而是委托給了科迪·加爾文,讓他成立一個基金。

這個基金的主要收入是專利費用以及技術入股的公司分紅。

用處嘛,一分為二,資助一些學生念書,另外則是資助一些科研工作者。

具體的細則沒寫,想來是由科迪·加爾文來安排。

相較於專利和公司分紅的長期收益,赫爾曼·希克斯還有一些儲蓄以及幾套房產、幾輛汽車。

房產和車子都留給了第一任妻子及其兒女。

生前僅剩的那些儲蓄則是一分為二的留給兩任妻子。

對比德國籍的妻子家族龐大,這麼一均分,顯得賀紅棉母子得到的遺產格外的多。

這給南雁整不會了。

“沒說留下多少儲蓄?”

能夠讓第一任妻子一家告上法庭,南雁覺得這筆錢的數目應該不小。

難道比之前的五百萬還要多?

這是不是太有錢了點。

“你不是跟那個小加爾文先生很熟嗎?打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打聽這個多不合適啊。”南雁還要臉,雖然她已經在盤算著這筆錢該怎麼用。

告狀也懶得告了。

南雁彙報完工作打算離開。

於主任喊住了她,“最近還有什麼工作安排?”

“還沒安排好,您有什麼吩咐?”

“說得像是你會聽話似的。”於主任沒好氣的說了句,“最近就彆四處跑了,老實待在首都。”

南雁一下子就明白這言外之意,留在首都刷臉,關鍵時刻給自己拉上一票,為明年做準備。

“照您這麼說,我該沒事就去辦公廳那邊作報告。”

但這樣有用嗎?

“該我的跑不了,不該我的我也不強求。”南雁笑著說道:“我現在也才十二歲,機會多得是,不在乎這一次。”

真的不在乎嗎?

在乎。

但她總不能為了這,就放棄原則吧。

今天為了升職放棄原則,明天她又會為了什麼選擇放棄些什麼呢?

一千多年前,古人就說過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南雁不想開了這個先河。

彆人她管不著。

但自己,她總可以的。

於主任聽到這話臉上帶著微微的錯愕,他顯然沒預料到南雁會是這個態度。

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南雁離開,顯然也不想再多說什麼。

南雁倒是心平氣和,笑著離開。

留下辦公室裡的人有氣無力的埋怨了句,“還以為開竅了。”

還是那個死犟死犟的脾氣,羅成新那一番心思,怕是白費了。

他想了想,給老戰友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平和,“這不挺好的嘛,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非要她不折手段的去爭取,咱們才能放心嗎?”

真要是那樣,那人也不是高南雁了。

“誰說要她不折手段了?隻是該做的還是得做。”

“她該做的,就是把部裡的工作處理好,而不是想法子湊到那些大領導麵前討好。”

那不是高南雁該做的事。

於主任哭笑不得,“你這麼說,倒是我在這裡閒操心。”

“該操的心還是要操,但她是個成年人,你不能把她的路都給弄好,讓她跟個機器似的動彈吧?”

他知道,於主任也是為了南雁好。

但你的好也得有界限感。

誰都不是提線木偶,不能由著你的喜好來。

頂多就是在這孩子人生路上提醒一二。

不是嗎?

於主任不由喟歎,“隨你們去吧。”

他上了年紀很多事情力不從心,能少管一些反倒是少些麻煩。

羅部長掛斷電話,倒是沒有再跟南雁說老於的這通電話。

實際上南雁從計委這邊離開後,也沒直接回部裡,她往外貿部那邊走了一趟。

“褚副部長不在。”

“知道,我來找孫副部的。”

孫副部倒是在。

正在跟人通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神色頗是嚴肅。

看到南雁進來後,臉上露出笑容,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了。

他示意南雁先坐下,熟悉的嚴肅又掛在臉上,“……這簡直是胡鬨,讓他立馬回來,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他這個副司長也彆想當了!”

掛斷電話後,孫副部眼底都還帶著怒意。

顯然被氣得不輕。

南雁來的不是什麼好時候。

秘書心情不安的倒了茶,笑容都有些發虛。

“發動一切力量先聯係上那邊,催楊文良馬上回來。”

秘書應下,連忙去安排工作。

南雁看著怒氣未消的孫副部,“是歐洲司那邊的工作出了紕漏?”

畢竟國內半導體產品多數是運往歐洲,南雁不熟悉那邊都有些說不過去。

“自作聰明的東西。”孫副部罵了一嗓子還覺得不夠解氣,“往歐洲那邊的貨船被攔截了。”

攔截?

這個詞讓南雁腦瓜都猛地一抽,銀河號那也是九十年代的事情。

現在的話……

“是曼德海峽還是過了蘇伊士運河?”

發往歐洲那邊的貨物,一般是途徑印度洋,取道亞丁灣,路過曼德海峽、紅海,經過蘇伊士運河再路經黑海。

最終抵達目的地。

雖說比好望角一線複雜些,但到底路程近了些,所需時間也短。

因為國內航運公司剛開始進行這樣的遠洋運輸,走的線路自然是最熟悉的那種。

誰能想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錯。

“在蘇伊士運河那邊被攔住了。”

孫副部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問題十分頭疼。

南雁也有些震驚,竟然是蘇伊士運河那裡出了問題。

問題是現在蘇伊士運河就掌握在埃及人手中,早些年的戰爭在美蘇介入後,讓埃及人重新獲得蘇伊士運河的所有權。

而在七十年代中後期,這條運河也重新開始通航。

如今竟然在那裡出了問題。

南雁下意識的覺得這跟英國人脫不了乾係。

“不說這事了。”在更具體的消息傳來之前,孫副部也說不好那邊到底什麼事,還是再等等看吧,“你這是無事不登寶殿,怎麼想起來我這裡了,來找褚懷良?”

“來看看您,聽說您前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

她今年好些時候都在外麵,便是知道消息也溝通不便。

何況,親眼看看更安心一些。

“年紀大了都這樣。”孫副部歎了口氣,雖說不想服老但看著這些年輕麵孔,你還真得承認這件事,老了就是老了。

他們可不是得實事求是嘛。

南雁對這樣的感慨十分眼熟,從羅部長到於主任,再到眼前的孫副部,他們都在蒼老。

“也沒什麼大事,還勞煩你特意跑這一趟。”孫副部笑了笑,“最近不忙了?”

“忙也是有數的,工作安排下去,稍微盯一下就好,總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燃燒掉吧?”

她這話是在說自己,何嘗不是提醒孫副部。

年長者自然聽得出這弦外之音。

“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是該好好照顧。”孫副部想起了前陣子聽到的新聞,他倒是沒那麼多忌諱,“小賀怎麼樣?”

“忙工作呢,被我們部長嚇著了,生怕給我拖後腿。”南雁忍不住的調侃了句,“他就是個膽小鬼。”

“哪能這麼說。”孫副部忍不住幫忙辯駁了句,“那也是關心則亂,心裡頭有你這才會沒了分寸。”

雖說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沒分寸,說出去略有些丟人。

但十多歲又如何,在大部分老領導眼裡還不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年齡段?

“你們也沒個孩子,就剩下彼此了,他不看重你,又看重誰呢。”

孫副部的感慨讓南雁臉上笑意微微凝滯。

“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對,對不對的在於你們彼此雙方的意見,外人沒資格置喙什麼。”

隻不過和絕大部分人不一樣的生活,也注定著很多時候沒辦法參考其他人的經驗。

更需要彼此多一份寬容理解。

“您說得對,我是得多點耐心。”

孫副部被這話逗樂,“比起你那時候的橫衝直撞,現在穩重多了。”

畢竟認識南雁更早一些,孫副部比其他人更為熟悉這個年輕同誌的性情。

“為人處世不是一成不變,有時候也需要多一點圓滑。彆世故過頭了就行。”

過猶不及啊。

比起於主任的提線木偶論,顯然孫副部的話更順耳一些。

南雁離開這邊時,外貿部忙碌起來,甚至連外交部那邊都過來了人,要協助處理這次的貨船被扣押之事。

蘇伊士運河是溝通亞洲和歐洲的生命之河。

來自中國的貨船被扣押這事迅速鬨了起來。

國際輿論依舊不怎麼友好,尤其是英國那邊各種小道消息都出了來,甚至造謠說中國想要買下蘇伊士運河。

簡直離譜。

然而還真就有人信。

南雁這才知道,有的人是真的沒腦子。

當然她說的不是莫妮卡。

富婆給南雁打電話時也問了這麼一句,在得到否定回答時這才鬆了口氣,“我就說埃及那邊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把運河賣掉。”

這造謠十分低級,然而還真就有人相信。

誰讓madeina在歐洲還挺流行呢。

“不是真的就好,但現在鬨騰成這樣,我這事還真不好辦。”

被扣留的貨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放行。

如果再耽誤時間,會影響交貨,那麼對中國形象不利。

不止是丟了麵子,還會損失錢財。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貨船被扣押。

“我想可能是英國這邊在搞鬼。”

儘管英法早就被埃及當局驅趕,但過去幾十年的經營可不是一事無成。

搞不了什麼大動作,做點小事惡心人還不成嘛?

問題是你即便知道是英國人搞得小動作又如何?

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挽回丟失的麵子。

莫妮卡沒想到太好的辦法,因為國際輿論可從來不看證據,他們隻是報道那些他們喜歡報道的事,真相如何不足以告知大眾。

他們還沒這個資格。

“Kelly,你這次處理不好,隻怕過去塑造的形象會受到影響。”

不說轟然崩塌,但肯定會帶來很多不好的結果。

該儘快破局才是。

“我知道,不過這件事的處理權不在我手裡。”

外貿部甚至外交部都還沒正式露麵,遠遠輪不到她指點江山。

“但你得儘快著手,不然蒙受損失的會是你們,我這邊倒是無所謂,我隻是擔心你不好受。”

莫妮卡不介意展示自己的體貼。

畢竟說兩句話而已,不影響什麼。

隻是財產的損失,她也會蒙受。

錢來錢走她已經看透了,倒也沒那麼在乎。

維持良好的合作關係,遠比一時的利益得失更重要。

“嗯,我知道。”

南雁看著紙張上的草畫,她該怎麼破局呢。

埃及依靠運河為生,能夠威脅到當局的隻有運河的安……

蘇伊士運河的安危!

這倒不是什麼難辦的事情,畢竟海灣那邊正在打仗。

流彈不小心飛到那邊,也不是什麼問題。

至於兩伊一直都是在兩國國界線附近做外科手術,流彈飛到那邊有技術性難題。

這有啥,打仗的時候戰術本就多樣化。

長了眼睛的子彈,還能稱之為流彈嗎?

顯然,想到這個辦法的不止是南雁,外貿部那邊很快找來。

交換了看法後,外貿部這邊鬆了口氣。

雙方想到一起去了。

這麼一來,問題的解決就簡單多,起碼不用再費儘心思來說服南雁,讓她幫忙來處理這事。

至於南雁要說服伊拉克那邊……

“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

南雁想了想,“到時候再說吧。”

想要說服西亞那邊幫忙,那就得想法子給對方一些好處。

戰亂中的伊拉克需要什麼?

食物補給又或者是一些半導體的產品、設備?

南雁看著那邊的地圖,實際上和埃及接壤的是約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