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80章 文官足矣(2 / 2)

他擔憂地看向年深那邊,卻見年深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站起身來,對著呂青躬身行禮,“聖上,馬球看來的確很有意思,在下也想下場去為大家助助酒宴之興。”

葉九思蠢蠢欲動的想要跟上,卻被申國公一個眼神阻止了。

“聖上,在下也願同去。”陸昊和馬涼也接連站了起來。

見他們三人主動請纓,呂青大喜過望,摸著頜下鋼針似的短須連連點頭,“準了。”

那個胡人使節顯然對大亁的文化了解頗深,一看年深是文官打扮,麵色便頗為不屑,再看另外兩人之中居然還有那個接待他們的鴻臚寺少卿,愈發放心,大亁換上去的三人裡有兩人都是文官,那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聖人確定要派文官上場?”那胡人使節看看年深,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

文官?大亁這邊的滿朝文武俱是無語地看著那人,你待會兒就知道這個‘文官’有多可怕了。

年深長眉微揚,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絲淡淡地笑意,“今日乃大吉之日,不亦鬥氣太濃,文官足矣。”

顧念:…………

奸詐!但是我喜歡。

年深、陸昊和馬涼換了衣裝,下半場立即開打。

幾息之間,那些胡人球手便感覺到了新換上場這三人帶來的強烈壓迫感,場上局麵陡然逆轉。

半盞茶不到,年深跟馬涼便已經長驅直入各進一球,迅速扳平了分數。

席上的胡人使節大驚失色。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正在驚愕間,年深揚起月杖,瀟灑的一記長擊,將球傳到球門邊的陸昊手裡。

胡人使節便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平日裡總跟他們笑若春風的鴻臚寺少卿一勾一帶,靈活避過他們的球手,將那顆彩球送入門中。

三比二,大亁反超,殿內殿外立刻同時響起了歡呼聲。

顧念也鬆了口氣,自從年深上場開始,就牢牢將人壓製在對方的球門附近,地道這邊的危機總算是接觸了。

他低頭喝口湯潤嗓的功夫,年深又再進一球,比分瞬間變成了四比二。

接下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裡,顧念總算明白當初蕭雲鎧為什麼說年深最厲害的是馬球了。

他跟陸昊和馬涼配合無間,勢如破竹,上半場還風頭正勁的胡人被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頭都抬不起來。

線香燃儘,香灰飄落的最後一瞬,年深揮動長杖,流星追月般的擊出最後一球,彩球劃過眾人頭頂,在空中留下道漂亮的弧線,正入球門,將比分最後定格在九比二。

大獲全勝,殿內殿外歡聲雷動,千牛衛們高興地將年深、陸昊和馬涼三人英雄般的拋舉起來。

夜風拂過,年深額間帶著汗色,遙遙看向殿上的顧念。

人群之中,顧念也高高舉起右手的大拇指作為回應,隨後又調皮地張開五指,隔空做了個要與年深擊掌的動作。

年深:…………

眾人興高采烈的慶賀中,胡人使節帶著那隊球手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接下來就到了顧念他們精心準備的那道大菜登場的時刻。

樂音縹緲,一座巨大的‘花山’被推到了大殿上,山上的姹紫嫣紅,百芳爭春,一派欣欣向榮的模樣。

眾人正盯著那座製作精美的花山打量,嘖嘖稱奇。

花山內突然傳出聲音,“聽聞人間有新皇登基大喜,我等小仙特來朝賀。”

聲音未落,花山四周忽地騰起白色的‘雲霧’,白霧越來越濃,雲霧飄渺之間,十個衣袂飄飄,粉麵朱唇的豔麗美人在花山間悄然現身,巧笑倩兮,顧盼生姿。

殿內端坐的賓客全都驚了一下,居然沒看明白這些人是怎麼出來的。

就連已經見過那些糖像的呂青都怔了怔。

須臾之間,白霧漸收,眾人再定睛細看,才發現花山上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因為腳下帶著滑軌,才有了‘飄忽若神’的效果。

隻見那些美人有的吹笛,有的獻舞,有的捧著如意,有的拎著仙釀,有的端著雲霞,還有的手展長卷,身姿綽約,婉麗動人。

“芙蓉花神獻瓊花。”侍女從雕像手上提走花籃,送到呂青麵前,呂青笑眯眯地接了。

“玫瑰花神奉如意……”

滑軌輪動,每位花神站到花山正中的位置,一道道菜品便從她們手上流水般地送到諸位賓客的桌麵上,等到海棠如同施法般地‘展開’太平畫卷的時候,林國公都忍不住點了點頭,“妙,實在是妙。”

等到仙釀和雲霞糕入口,從未嘗過的神奇味道更是震住了在座的賓客。

“餐雲飲霞,神仙滋味,”對麵的一人連連讚歎,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對申國公和呂青道,“申國公該不會是為了恭賀陛下,真的請道人拿來了仙家妙方吧?”

呂青聽罷,不禁麵色大悅,哈哈大笑。

葉九思回過頭,朝顧念比了個大拇指,師父,厲害!

最終呈現效果的確完美,顧念也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不過真正厲害的是墨青,沒有他和那些工匠們的巧手,恐怕三分之一的效果都達不到。

因為呂青嗜辣,宴席最後一道菜,是禦廚原本就準備好的四味湯羹,有酸、甜、鹹、辣四種調料。

據說四種都放,會有一種特彆神奇的味道。

那不就是胡辣湯?將四種調料都往滾燙湯碗裡加了點,顧念心不在焉地攪動著。

眼見著宴席接近尾聲,墨青那邊卻依然沒有消息,顧念臉上的笑意散去,越來越擔心。墨青,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阿嚏,今天的茱萸粉似乎特彆辣,聞到味道就讓顧念打了個噴嚏。

“嗬嗬!”坐在申國公身邊的安番侯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嚨,打翻湯碗,滾倒在地。

“侯爺!”張闖和幾個副將起身圍了過去。

難道有人下毒?眼見著安番侯痛苦翻滾,大殿內眾人不禁都大吃一驚,下意識地將手上的湯碗推遠了些。

“侯爺!侯爺!”張闖跪在安番侯身邊,急得手足無措,隻得抬頭向四周求救,“你們誰懂醫術?”

他常年在外打仗,京城之中根本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慌亂之中看到顧念,便想起了他家是開藥肆的,一把將顧念拽了過去,“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顧念被他拽得踉蹌跌坐在安番侯身邊。

地上的安番侯雙手痛苦地捂住喉嚨,臉色已經憋到紫漲,但卻明顯沒有秦染說的毒物那種黑紫的感覺。

顧念心念電閃,猛然想起件事。

“快!幫我打開他的嘴巴。”顧念語速急促地對趕到身邊的年深和葉九思交代,同時著急地在腰間摸索,想找到件趁手的工具。

葉九思絲毫沒有猶豫,立刻聽話地壓住了安番侯的手,年深則捏住下巴,強迫他張開了嘴巴。

“放開侯爺!”安番侯那幾個副將覺得不對,紛紛圍上來想要阻止。

年深示意葉九思繼續捏住安番侯的嘴巴,起身護在顧念身後,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與此同時,顧念已經一把拽下張闖冠上那根尖利的簪子,用力戳進了安番侯的喉嚨。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