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第224章 周三例休 技驚四座(2 / 2)

顧念鬆了口氣,到這裡,他基本就已經確定會成功了,拿起第二根竹棍輕輕橫向撐開懸掛石磨的麻繩,兩根麻繩卡住那根竹棍,形成了一個‘繩棍角形’。

緊接著,顧念又拿起了第根竹棍,一端壓在第二根橫向竹棍的中心點,一端抵住了第一根竹棍懸空遠離桌案的那個點,在垂直於‘繩棍角形’九十度的方向又豎向組出了一個直角角形。

等到所有的木棍都放好之後,顧念鬆開了手,石磨穩穩地懸空掛在了桌案下方。

顧念唇角微翹,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一通忙和,旁邊的人卻看得雲裡霧裡,完全不知道他在弄些什麼,此刻見他露出笑意,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有人不禁忍不住開口,“就這樣?”

這哪裡叫做不用人力?旁邊那兩個按著桌案的兵卒都不算人麼?

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當然不是,還差最後一步,”顧念遞給那人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對著兩邊壓住那張倒扣桌案的兵卒道,“我數一二,你們兩個就放鬆,聽到的時候,一起把上麵那張倒扣的桌案抬下去。”

那兩個兵卒怔了怔,他們兩個一放鬆,底下的石磨盤不就掉地上了麼?

“一。”顧念氣定神閒地開始數數。

兩個兵卒齊齊看向顧念,顧念確定地點了點頭,“二。”

兩人將信將疑地慢慢放鬆身體,收回力氣。

“!”

上麵的桌案被那兩名兵卒抬開來,顧言和鎮西軍這邊的好幾個人迅速轉過頭,不敢看磨盤掉下去的那個慘狀。

結果出乎顧言意料之外的,完全沒有石磨掉在地上發出的那聲悶響。等他再把目光調轉回去,就發現石磨被穩穩地掛在了桌案下方,完全沒有他之前預想的那種傾翻之態。

這是怎麼回事?顧言不禁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止是他,現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整個大帳裡一時鴉雀無聲,鎮南軍那邊的人麵麵相覷,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獻醜了,這就是我剛才跟將軍和侯爺提到的‘四兩撥千斤’,”顧念朝年深和鎮南侯叉手作禮,又朝席上其餘人等拱了拱手,“雕蟲小技,供諸君席間一笑。”

“顧司直威武!”蕭雲鎧帶頭撫掌給顧念叫好,鎮西軍眾人回過神來,也連忙鼓掌,帳內頓時掌聲如潮。

許宿不可置信地跨前兩步,上下打量著桌案和那幾根竹棍,卻又完全弄不懂其中關竅,左看又看,都看不出問題。

“許將軍憑的是真功夫,在下不過取巧而已。”顧念朝許宿叉手做禮,給了鎮南軍一個台階。

看在許宿剛才乾活麻利也沒有陰陽怪氣的份上,他就不拱火繼續加碼了。事實上,他有信心,再把地上的碎成兩截的碎石頭掛上去一塊也沒問題。

“許將軍神勇,顧司直聰慧,我也效仿侯爺,為這場精彩的比試添個彩頭,你二人一文一武,各有千秋,不若算作打平,各賞萬錢。”年深一錘定音,為這場比試畫下了句點。

鎮南侯臉色微滯,卻也沒再開口,他軍中猛將與對方末流文官打個平手,其實還是他們輸了。

“謝將軍!”顧念眉峰輕快地揚了揚,躬身謝過年深,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來,讓我敬許將軍一杯。”見顧念揚眉吐氣大出風頭,顧言也分外開心,舉杯敬了許宿一杯。

“對,喝酒喝酒。”兩方又熱絡的互敬了起來。

“剛才那到底怎麼回事?”沒等顧念坐穩,夏初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

“也沒什麼,就是一個受力穩定結構。你看啊,”顧念拿出根筷子,在滿帳觥籌交錯聲中,給夏初講了半天幾根竹棍的受力分析。

沒有受力基礎概念的夏初被顧念念叨的那串‘摩擦力’,‘重力’,‘重心’什麼的說得如墜雲霧,頭暈腦脹。

“算了,你現在聽不懂也正常,等以後咱們幽州的理工學院開課,你也可以來旁聽。”顧念見夏初眼神迷茫,就知道他有聽沒有懂,拍了拍他的肩膀,“力學可是物理、機械、建築等很多學科的基礎,研究好了受力承重的問題,才能保證建造的機械、房屋、橋梁之類東西的穩固。”

“這玩意還能造橋,吊橋嗎?”夏初回憶著剛才掛在半空的石磨,努力把它和自己心目中的橋聯係到一塊。

“也不一定是吊橋,所有的橋梁結構肯定都需要從受力去分析,考慮結構承重和穩固的問題……”說到這裡,顧念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了頓,腦子裡也猛地劃過一件事,等等,橋梁結構?

他雖然之前沒學過關於橋梁的具體知識,但他畢竟見過那些跨海大橋,能不能反過來,從那些橋的造型和結構入手,研究那些橋梁的具體承重受力結構,然後造出新橋?

這或許是個好的方向!顧念的思路豁然開朗,興奮得心底砰砰直跳,用力拍了拍夏初的肩膀,抬手倒了一杯琉璃光敬他,“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夏初暈乎乎地陪著喝了一杯,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什麼忙?什麼時候的事情?

“來,再來,為了咱們未來可能提前的造橋大業。”顧念又拎起執壺給自己和夏初的杯子滿上。

他們這邊喝得起勁,對麵鎮南軍坐席的陸溪淡淡地看了過來,將兩人說得眉飛色舞地模樣儘收眼底。

接下來的‘比試’就基本沒什麼懸念了,鎮南軍那邊幾次但凡有人‘助興’,年深這邊也都安排人不動聲色又穩壓一頭的擋了回去,風度氣勢樣樣站在上風。鎮南侯暗暗氣悶,卻又無可奈何。

酒過巡,不少人開始離席溜出去如廁,顧念也腹下熱脹,實在憋得忍不住了,便跟夏初打了個招呼,也去帳外上廁所。

帳內酒氣熏天,遠不如外麵的空氣清爽,顧念如廁完畢,一身輕鬆,回來的路上忍不住邊走邊搖晃活動酸疼的肩頸,順便深吸了幾口冰涼的空氣提神醒腦。

“顧司直?”

顧念正半閉眼睛歪著腦袋,揉弄後頸酸麻的那根筋,後麵突然有人叫他。

那個聲音清越悅耳,光聽語氣就能想象得到對方彬彬有禮的模樣,顧念卻心頭一跳。

陸溪!

他慢慢轉回頭,隻見陸溪站在他身後大約四五步遠的地方,臉上依舊帶著那種與多年前如出一轍的淺淡笑意。

跳動的篝火將他的影子拽得纖長無比,越過兩人中間的距離,映在顧念腿上,顧念覺得自己仿佛被一條毒蛇纏住了,心底猛地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