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邑周能代替大邑商,那麼未來,他的秦邑,也未必不能達成周室的偉業,畢竟周人的先祖,不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嗎?
到了秦真的壯大的時候,也不知是第多少代周王了,當今王上的賞識,他肯定也早就還清了。
在無人知曉的現在,一個剛受封不久的小小附庸,心中燃起了蓬勃的野心。
至於秦邑究竟要怎麼壯大,飛廉留下的那些物資,需要的時候他可以動用,而另一方麵,在王庭的地位,他也要提升。
嬴非的心靈風暴在寂靜的夜晚進行,第二天一早,積極進取的嬴非,就準備開展自己的升官、升爵大業了。
他養馬有功,之前就已經升過官了,短時間內就算有成果,也不會再讓人多驚喜了——可是,他的牧場裡不是還有一批神駒嗎?
那可是宗周貴人直接送來的好處!
直接將祥瑞上報給周王,這吃相有點難看,嬴非覺得,自己可以再給家裡回一封信,問問聯姻的事,讓申豹或者其他人替他到宗周活動活動。
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機詢問尊敬的王子燮,他這邊已經將馬養得神駿非常了,而且不用拿八駿馬種替代,自己養的那幾匹馬實際上就已經變異了,什麼時候可以將祥瑞之勢造出去,同時要不要將神駿的八駿馬種送還給他。
這個時代的通信效率低下,但是王子燮對嬴非傳達的這個消息非常重視,當即就表示他可以宣傳造勢了,就連隻是作為偽裝的聯姻之問,王子燮都透露出要替他安排的意思。
嬴非一邊感歎王子燮真是個慈父,為了洗刷兒子的名聲真是努力,不惜為當今周王造祥瑞,一邊又有條不紊地將種種消息放出來,造出他養的馬蒙受天賜,顯現神異的模樣。
嬴非遷於汧渭之間養馬仿佛才是前不久的事,結果,王孫胡出生之時的神駿生病異狀仿佛猶在,此時他又突然上報,他養的馬同他的族祖造父為穆王養的馬一樣,變異了。
這消息對於天子來說,實在令人欣喜。
穆天子有德,令造父養馬,可得八駿,他姬辟方同乃父穆王一樣有德,才會有令嬴非養馬,又得神駿之事。
為何共、懿二王之時無此異象?
原因很明白了,懿王德衰,不足以威服八方,詩人作刺,諷其無能,國人怨忿。
他在位之時有此吉兆,乃是上天對他的嘉獎啊!
要說天子以叔祖的身份奪侄孫的王位,雖是在大周基業難以為繼下的權宜之策,也未必沒有使王位易代的想法。
否則的話,周公旦可以攝政之職輔成王,當今天子為何不能以宗室長輩的身份,輔佐登基後的王子燮呢?
隻要天子繼任了王位,其子便對王位有了一定程度的繼承權。
隻不過……相比於王子燮,當今天子的王子,存在感實在是薄弱得可以,顯而易見,宗周支持正統的卿士為數不少。
嬴非養的馬有類似八駿的吉兆,天子欣喜,還準備仿穆王舊事,等一切都上了正軌,另行提拔,讓他入宗周為官,為天子駕車。
總之,有可參照前例的,天子不介意以穆王賞識造父的先例,去對待嬴非。
縱然天子如此對待嬴非,乃是因為他在馬政方麵確實起了很大的作用,天子又是一位不拘一格提拔人才的君王,擁有先王以及王子燮所不能及的魄力,但是,嬴非還是不得不感歎,天子給他的待遇真的太香了。
喜事臨門,再加上即將迎來新年,縱然是將要入冬,天氣轉寒,依然讓人喜氣洋洋,心中欣喜。
而正在一切欣欣向榮之際,天子卻傳出了不好的消息。
嬴非的官階不算高,即便他算是個天子眼前掛了名號的人物,也隻到最後天子崩時,才得知這一驚天動地的消息。
大周禮製,嫡長承繼,父死子繼,當今天王並非正統繼位,且天子的王子並無聲名與功績。
短時間內,諸侯便要動身共彙宗周,在諸侯共迎、宗法幫助下,王子燮繼位,似乎再無異議。
大周,變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陟[zhi四聲],就是指天子駕崩,因為陟有登高、上升的意思,所以這種用法類似於駕鶴西去,比較隱晦的形容。
但是有意思的是,陟還可以用來形容登上帝位,畢竟這個字的本意在那兒嘛,就,這字兒挺神奇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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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嗦了十章,終於扯到了重點。
嬴非:你以為我是養馬的?不好意思,我要憑自己的努力開創王朝、一層層晉升,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的哈!後世的掛,老祖宗我自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