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被諾蘭·奈爾德,也就是赫蘭同父異母的弟弟捉住,當做稀罕玩意送給了他的父親。
當時在奈爾德家的宴席上,雖然沒見到過赫蘭,但也聽仆人議論過有關於奈爾德大少爺的事情,脾氣捉摸不定,做事也完全隨心所欲憑心而定,這種行事作風還像極了眼前的赫蘭。
而且,如果赫蘭要是想給諾蘭報仇的話,早就下手了,又何苦在這裡隱藏身份待這些時日。
更何況,根據仆人所說,奈爾德家的兩位少爺關係並不好。
赫蘭可能說的確實是實話......
那麼白天裡霍利頓為首的那些雇傭兵們為什麼態度大變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糯米滋暫且相信了赫蘭,它冷著一張臉,極為嚴肅的又在被子上打了幾個字。
(你幫我做一件事。)
既然赫蘭已經知道了它的身份,糯米滋索性也不再掩飾,甚至還想到了赫蘭能幫它乾一件如今貓形態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來。
赫蘭饒有興趣的問道:“什麼事?”
(幫我做張撿貓告示貼在店門口,寫上撿到卷耳貓一隻,請失主速來認領。)
糯米滋舞動爪子,飛速的打下了這行字。
它可還記得當時蘇河說的那句等到原主人上門要怎麼交代的那句話,倘若不想讓甜甜圈一直纏著蘇河,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快速的找到甜甜圈的原主人,讓他帶走甜甜圈。
赫蘭:“.............”
“你覺得它傷成那副樣子,不小心走失的幾率有多大?”
糯米滋:“............”
赫蘭繼續補刀道:“看來你自己心裡也清楚的很啊。”
糯米滋:@#¥@#%@#%@#
正當糯米滋亂按一氣想要發泄的時候,門突然被敲響。
糯米滋:!?
赫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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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河見赫蘭門縫裡透出些微的光來,便猜想這一人一貓應該是還沒睡,便想進去看看他和糯米滋相處的怎麼樣。
要知道平時糯米滋可是一副生人勿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冷模樣,蘇河還真有點擔心它會不會不適應和赫蘭在一起,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把它放在大廳裡的智能貓窩睡吧,正好也能陪著他和甜甜圈。
於是他敲了幾下門後,說了聲我進來啦,於是便推門而入。
赫蘭和糯米滋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赫蘭隻來得及收起通訊儀上映射在空中的對話框,卻沒有收回床上的投影鍵盤。
而糯米滋身體下意識的繼續剛才的按鍵動作,按了幾下後才身子一僵,不敢回頭看向蘇河。
一人一貓都屏息的看著蘇河,生怕蘇河問起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聊天,那到時候糯米滋的身份就暴露無疑了。
蘇河看到這一幕後也有些發懵,看了眼床上投映的鍵盤,又看了眼糯米滋。
最後怔愣發問道,“這是玩彆踩白塊呢?”
糯米滋:......
赫蘭:......
一人一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漂亮的眼睛裡都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彆踩白塊是什麼?
不過看起來蘇河好像並沒有發現他們兩個之前在乾什麼的樣子。
其實蘇河說完後,他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隻是糯米滋剛才的動作真像是玩彆踩白塊這個小遊戲的動作。
想當初他在現代的時候,彆踩白塊這個小遊戲還風靡過一時呢。
由於他手速快的關係,好多同事都拿著手機排隊讓他刷新紀錄。
因此,在看到糯米滋這個一通亂按的動作時,蘇河才會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彆踩白塊。
蘇河靠近到床上,才發現是投影的鍵盤,有些疑惑的問道:“為什麼讓糯米滋玩鍵盤啊。”
赫蘭輕咳了一聲,手指輕握成拳掩住了他的雙唇,“......這樣益智。”
糯米滋:......
蘇河將信將疑:“是嗎?”
赫蘭重重點了下頭。
蘇河還是第一次聽說過有這種說法,不過在現代的時候,貓的確是有愛拍鍵盤的行為。
當然,這裡的鍵盤是指的實體鍵盤,而不是星際裡的投影鍵盤。
每當人們在電腦前專心工作的時候,有的貓便會不甘寂寞的與電腦或者鍵盤爭寵,要麼趴在鍵盤上,要麼在鍵盤上亂拍一氣,更有甚至直接擋住了電腦屏幕。
當你想要責怪它們的時候,它們便露出了清純懵懂又無辜的眼神,姿勢卻仍舊妖嬈的乾擾著你的工作,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不過他還真從未聽聞過有益智這個說法,難道在星際裡這還有彆的說法?
蘇河翹首以待的看著這一人一貓,興致昂揚地說道:“那你們繼續吧。”
糯米滋:......
赫蘭:......
赫蘭給糯米滋遞了個眼神,示意它趕緊動起來,最起碼先把蘇河給糊弄住,不然蘇河肯定會起疑的。
當然糯米滋也懂赫蘭這個眼神的含義,隻是在蘇河眼前做這件事,實在是太羞恥了,而且赫蘭剛剛還把這個行為歸類為益智行為......
最後,日常冷漠高傲的糯米滋還胡亂揮舞著兩隻前爪,在床上的虛擬鍵盤亂按一通。
隨便把這一幕拍下來,都能配上‘起舞弄清影’這幾個字當表情包了。
糯米滋一回頭,發現蘇河正無比興奮地拿著顯示器在錄它剛才按鍵盤的畫麵。
糯米滋:“..................”
赫蘭明顯的感受到了糯米滋的石化與僵硬,有些尷尬地問道:“老板,你錄這個乾什麼呀?”
蘇河有些雀躍地說道:“我準備開個星網個人空間,把平時貓咖的有趣小視頻發布到星網附近事上麵,這樣就能有更多的人知道焦糖貓咖了。”
網絡在現代就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推廣主力,而在星際裡,星網也是輿論與新聞的聚集地。
自從幾隻貓揍了劉大元一頓的那個視頻火了之後,蘇河便一直有這個念頭了,不過一直沒有付諸於行動。
現下看到平時一臉高貴冷豔的糯米滋做出如此蠢萌的行徑,還當真是有趣的緊。
說不定把這個小視頻傳到星網上,又會引來許多人的關注呢。
蘇河的這個理由的確無可挑剔,赫蘭一時間也無法提出異議來,除非他對蘇河說貓不同意、侵·犯貓像權等理由。
當然,如果他說出口,蘇河肯定會以為他腦子有病。
赫蘭給了糯米滋一個既愛莫能助又有些幸災樂禍的眼神,糯米滋縮起了爪子,僵硬而又緩慢的在床上趴下。
這艱難的貓生啊......
“看來你們相處的還很不錯,那今晚就你們兩個一起睡吧。”蘇河放下通訊儀,這才想起來他為什麼進來赫蘭的房間裡了。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這一人一貓會相處不好,現在則擔心全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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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囑一人一貓早些睡後,蘇河便下了樓,從醫藥箱裡找出了一支疫苗。
星際裡的疫苗與現代的疫苗外觀有很大的區彆,它不再是注射器針筒的形式,而是一顆小膠囊連著一根極細的針。
蘇河拆開包裝,找準位置往皮膚裡一紮,膠囊內的液體肉眼可見的迅速消失,整個時長不超過五秒鐘。
他有些詫異,但一想到這是星際,便也覺得這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因為不知道甜甜圈之前都經曆過什麼,身上有沒有攜帶著病菌,所以被它抓傷後還是有必有打上一針疫苗的。
畢竟凡事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他本來也想給甜甜圈打一個貓用疫苗的,但轉念想到它現在恢複傷勢還用著藥,身體也格外虛弱,便考慮著等它差不多傷好的時候再給它補打。
甜甜圈感受到蘇河的腳步聲後,偷偷睜開眼偷看著蘇河在乾些什麼,這一看便正好看到了蘇河打疫苗這一幕。
它自責地垂下頭,它好像給蘇河添了太多的麻煩了。
如果不是它一時忘形,蘇河也不會被它抓傷,現在也不會打上一陣疫苗了。
相比於蘇河給它的,它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給蘇河的......
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好好養傷,早點痊愈,不給蘇河再添麻煩。
甜甜圈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忍住了眼淚,不讓它奪眶而出。
不能哭,你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嬌氣包了,要堅強起來才能有更好的生活,甜甜圈在心裡給自己打氣道。
然後......它哭得更凶了。
明明被關在籠子裡的時候、沒有飯吃餓肚子的時候、被籠絲劃傷的時候都沒有哭的,為什麼在這溫暖的地方,光是眨眨眼眼淚便想止不住的掉......?
等到蘇河聽到大廳的嗚咽聲後,甜甜圈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蜷縮成了一團抱著沙發上的抱枕不斷嗚咽著。
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發懵的蘇河,足有一分鐘才緩緩回過神來,他連忙走到沙發前,放低音量問道:“怎麼哭啦?”
“嗚嗚嗚——”
“是傷口疼嗎?還是哪裡不舒服?”蘇河有些緊張的問道。
“咪咪......嗚嗚嗚嗚——”
蘇河見甜甜圈一直現在情緒裡,用手輕柔的順著它的毛發順著毛,試圖舒緩一下它的情緒。
“嗚嗚嗚嗝——”
甜甜圈抽噎著,哭著哭著就打了個嗝,這聲音一出來後,甜甜圈就尷尬地梗住脖子,一臉委屈的抬頭看向蘇河,隨即又意識到了自己的模樣太過丟臉,又深感羞愧地低下了頭。
此時甜甜圈粉嫩的鼻尖上已經有了個小小的鼻涕泡,它用力抽氣想往回吸,但這麼做簡直於事無補。
它的小臉上滿是淚痕,眼睛哭得通紅,這讓蘇河看著十分的心疼。
他趕緊打濕了個乾淨帕子,仔細地擦拭著甜甜圈的小臉,甜甜圈雖然不再哭了,但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身子一抖一抖的。
蘇河將帕子疊成一個小三角,然後立在了甜甜圈的小腦袋上,“彆難過了,不然你身子一動這小帽子可就掉地上了。”
甜甜圈一聽,當即竭力的控製住自己,慢慢的它身子便不再顫了,本是在它腦袋上開啟震動模式的帕子三角帽,此時也安穩了起來。
“真棒!”蘇河握了下它的小爪子。
甜甜圈小爪子微彎,暖呼呼的小肉墊摩挲著蘇河的掌心,再配上它潮紅的眼眶,怎麼看都怎麼像在撒嬌。
蘇河點了下它的小鼻子,“我們的小哭包不哭了,真乖。”
小哭包......
甜甜圈有些害羞的垂下了頭,雖然被這麼稱呼有點羞愧,但它能感覺出蘇河語氣中的寵溺,甚至內心還生出了幾分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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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之中,一個略有些佝僂的身影步履蹣跚又跌跌撞撞的走近小飯館裡。
陳老板一步一歇,他被防護罩反彈到樓頂上的時候,由於受到的衝擊過大,左腳腕直接挫傷了,身子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
還好天台上有個棚布,減緩了些衝力,不然他肯定非死既慘......
他幾乎花費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才能夠緩緩的從天台上走下來,身體深處的無力感讓他氣憤又怨恨,如果不是那個焦糖貓咖,他也不至於落得這個下場......
店被砸了,現在連身體也收到了重創......
腳下一軟,陳老板便跌倒了店內桌椅殘骸上,他的身子所有氣力都好似被殆儘一般,連挪動個小手指都讓他疲憊不堪,可是他的精神上又十分的亢奮,他的恨意入骨,或者說,全憑著這份恨意才讓他堅持到了現在。
他環視了狼狽不堪的店內,這一砸,幾乎他多年來傾注的心血都毀於一旦,而他的積蓄根本不夠再開一家飯館。
一想到積蓄,陳老板下意識的想起了那隻卷耳貓,這可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品種貓,要是能脫手賣出去,也能讓他回上一筆錢。
思及至此,他扯著嗓子高喊起來,“旺財——!旺財——!”
回答他的隻有沒停歇的風聲和淅瀝的雨聲......
陳老板神色一變,不會那隻貓運氣太差待在籠子裡被砸死了吧?!
那可不成!
這可是活生生的三千星幣啊!
陳老板歇了一會兒後便艱難的起身,去向原來他放籠子的地方。
然後便看到精致的金籠早已扭曲,甚至籠絲斷裂出一個較大的空隙,而且還沾染上了暗紅色的血漬。
陳老板眉頭一皺,這貓竟然敢逃跑?!還真是一隻不知死活敢背棄主人的貓!
他花三千星幣買下它,已經是高抬它了,要不是他出手買下,這貓估計還被關在守衛室裡呢,不聽話也就罷了,竟然還不知感恩!
一想到感恩兩個字,陳老板又想到了霍利頓,胸口的悶氣更是堵著無法發泄出來。
這霍利頓也是個瘋子,竟然完全忘了他的救命之恩,無論是人還是貓都是十成十的白眼狼!
陳老板氣的高舉起籠子往地上發狠的一砸,不過他實在沒有多少力氣,籠子隻是依著重力當啷在地。
他的目光順著籠子的墜落軌跡而移動,地上乾涸成滴的血跡迅速的抓住了他的目光。
籠子上的血跡肯定是卷耳貓掙脫金籠時留下的,拿著地上的血漬肯定也是卷耳貓逃跑的時候滴落下來的,隻要順著血跡追蹤,便肯定能找到卷耳貓的蹤影!
陳老板眯著眼笑了,這種三千星幣失而複得的感覺還真是讓他感到欣慰。
他又休養了一會兒後,總算是積蓄些了體力踉蹌著腳步跟著血跡走,最後在街道邊上發現積聚著的一大灘血水,雖然被雨水稀釋掉了很多,但血水的顏色還是與其他區域有著鮮明的對比。
而接下來血跡的轉折點,便是星星點點的了,方向卻是大概往焦糖貓咖的。
陳老板努力放低了自己的身子,躡手躡腳地挪動身體移到焦糖貓咖的門前,低頭觀察了一眼,果然發現有幾滴濃鬱的沒有被雨水蘊染開的血跡。
“嗬......原來是跑到這裡了啊......”陳老板怨恨的看了眼焦糖貓咖的招牌,緊緊攥住了手心。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大家都選擇了焦糖貓咖!
無論是那些客人,還是霍利頓和卷耳貓!為什麼都要去焦糖貓咖和他作對!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陳老板的理智漸漸崩塌,他看著焦糖貓咖的招牌失控的笑了下。
很好......那隻該死的卷耳貓不是愛來這裡嗎?那就不要怪他借題發揮,利用這一點讓它和焦糖貓咖都付出慘痛的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