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第二百九十七章(2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8029 字 3個月前

許清嘉視野變得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淚狠狠憋回去。

“不是的,不是這樣子。”梁紅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背過氣,她寧肯代替家寶躺在那裡。

“你嘴上說著不是,可你就是這麼做的。”許清嘉冷冷掃視她淚水漣漣的臉蛋,目光猶如長滿倒刺的冰刀,“以為哭兩聲就能減輕罪疚感,就能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能護住你爸是不是。”

梁紅英瞳孔縮了縮,失聲痛哭,哭到渾身抽搐。

看來就是梁父無疑了,許清嘉居高臨下地看著涕泗橫流的梁紅英,可真夠能哭的,當年是不是就靠著眼淚,讓一直以來都是乖寶寶的許家寶不聽家人勸告執意娶了她。可惜她不是許家寶,她心硬似鐵不吃這一套,“做夢!我一定會把你爸送進監獄的,就算你哭死了也沒用,不舍得你哭會心疼你的人躺在那裡,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

許清嘉點了點梁紅英,“之前還覺得你可憐,現在看來你活該。對你好的你不珍惜,對你不好的你死心塌地,你這種人就不配被人好好對待,因為誰對你好誰倒黴。”

一個又一個的字眼化做無形的刀,穿過皮肉,轉過骨骼,紮在心上,疼得梁紅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許清嘉再不看她一眼,對兩位警察點頭示意趕緊帶她走。

梁紅英便被警察帶回警局協助調查,既然許向黨和周翠翠來了,有了直係親屬在,她這個配偶不在場也不影響治療。

許清嘉走到周翠翠身旁邊走邊掏出手機聯係律師,不把梁父送進監獄她誓不罷休。

許清嘉煩躁地解開襯衫袖扣,多少年沒這麼來氣了。低頭的瞬間觸到周翠翠悲苦濕潤的目光,許清嘉輕輕地握住她的冰涼的手,看著她的眼睛放緩了聲音道,“三伯娘你放心,那家人一定會付出代價的。”

周翠翠嗚咽一聲,“小寶,小寶。”

哭聲裡的絕望和痛苦令許清嘉眼圈泛紅。

梁家人除了牛牛外,在警察局來了個大團圓,都是被請回來協助調查的。梁家人眾口一詞的說是許家寶自己不小心摔倒在啤酒瓶上。

可他們哪知道,摔倒的血液濺射情況與站立狀態下出血情況有很大的區彆,專家一檢驗就能查出來。

哪怕梁母讓梁大嫂清理過現場,這些痕跡在經驗豐富的專家下也無所遁形。因為設備不足,許清嘉通過韓東青的發小傅揚帆從京城借來了最先進的檢驗設備,他在市局工作。

那個碎裂的玻璃瓶也被警察從垃圾桶裡拚湊出來,在瓶子的長頸處找到了梁父的指紋。

……

證據一點一點地被找出來。

諷刺的是,最先挨不住是梁父最疼愛的小兒子梁老二,說點謊話居然也是犯罪,要坐牢的,嚴重的竟然最長能坐七年牢。

梁老二怕了,他還這麼年輕,梁老二立馬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倒了出來,還把責任全部往梁母身上推,說一切都是梁母指使他乾的。

接著是梁大嫂,一聽梁老二什麼都招了,生怕說的晚了來不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懺悔,也強調是梁母讓他們這麼撒謊的,“那是我婆婆,我也是沒辦法啊。警察同誌,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是犯罪。要是知道,我肯定不會聽那個老太婆亂說,你們要抓抓他。我是無辜的,我老公也是無辜,他隻是聽他媽的話,他媽讓他這麼說,他能怎麼辦。”

這會兒梁大嫂恨死梁母了,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她差點就要被老虔婆害的坐牢,就該把這個老太婆抓起來,病病殃殃不乾活隻會花錢,還在家擺老太君的譜,把人使喚得團團轉。新仇舊恨襲上心頭,梁大嫂添油加醋一通說。

不隻把梁母丟了出來,她還把梁老二拉下水,“是老二先動手打家寶的,都是他惹出來的事。”

然後梁老大也繃不住了,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倒是梁紅英一個勁兒的哭,不說許家寶是自己摔倒的,也不說是梁父打的,就是哭個不停,不過也不缺她這一份筆錄了。

梁母得知兩個兒子還有兒媳婦不隻把梁父賣了,還把她給賣了個乾乾淨淨,一口氣上不來,撅了過去,醒過來之後眼淚就沒停過。

她和老頭子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他們兩個,結果呢,為了自保,這兩個喪天良的居然把他們倆買了個乾淨,梁母心如刀絞,痛不欲生。

更痛的還在後麵,梁父和梁老二以涉嫌故意傷害罪被起訴,而梁母本人以涉嫌偽證罪被起訴。

梁老大和梁大嫂被教唆做偽證,之後馬上坦白了,考慮人情倫理各方麵因素,所以隻是批評教育了下。

梁紅英拒絕作證,作為近親屬,她有這個權利,連批評教育都省了。

一家子,三個都被拘留了,一等梁紅英他們出來,七大姑八大媽都來到梁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該怎麼辦。

梁大姑心急如焚,“我托老劉問了他當律師的侄子,說是積極賠償和取得家屬諒解,就能從輕處理。”

“紅英還能不諒解她親爹,親父女還要什麼賠償,那是不是能從輕處理了?”梁二叔緊張地看著梁大姑。

梁大姑,“我問了,她說紅英可以寫一份求情信給法官,最好寫這是家庭糾紛造成的,把矛盾寫大一點,”梁大姑斜看一眼梁紅英,“最好把打起來的原因歸到許家寶身上,是他嫌棄咱們紅英不能生要離婚,大哥那是心疼女兒氣不過才衝動了,那樣法官應該會輕判一點。還有許家寶他爸媽的態度也是關鍵,要是他們能原諒,也能輕判。”

說著梁大姑拿出一張紙,她已經花錢讓劉家侄子寫好了求情信,到底是親大哥,梁大姑哪能見死不救。

梁老大把信拍在梁紅英麵前,又去找了牛牛的鉛筆,催促木頭人一樣的梁紅英,“你簽名啊,你倒是簽啊。”

梁紅英不知所措地哭起來。

梁老大怒火攻心,抬手一巴掌甩過去,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爸媽和阿傑被關在裡頭,還不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你現在是要看著爸一把年紀多坐幾年牢,替你男人報仇是不是,一個不要你的男人比你親爹還重要了,他把你弄得這麼舒服,連親爹都不要了。”

被打趴在沙發上的梁紅英受不住這樣不堪的指責,嚎啕大哭起來。

梁老大被她哭得火冒三丈,要不是她,家裡怎麼會變成這樣,爸媽都要坐牢了,“你再哭,你再哭,我打死你個掃把星。”

幾個親戚連忙架住怒不可遏的梁老大,你一言我一句的勸梁老大消消火。

梁大姑把筆塞進梁紅英手裡,合上手指,“紅英啊,那可是你親爹啊,快六十的人了,你就這麼狠心,你爸這年紀,在牢裡多坐一天,搞不好就出不來了。家寶都那樣了,就算你爸把牢底坐穿了又有什麼用,他也好不來了。許家那邊你指望不上,以後還是得靠娘家的。”

其他親戚紛紛來勸。

梁紅英含著淚,顫顫巍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簽完之後,整個人虛脫一樣癱在了沙發上,愧疚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將她整個人淹沒,她對不起家寶,可那是她爸爸,她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