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第二百九十八章(1 / 2)

回到七零年代 緩歸矣 17893 字 6個月前

()“大姑,這樣我爸就能從輕判了?”梁老大拿著求情書眼巴巴地看著梁大姑。

梁大姑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老劉他侄子說是有可能,這個得看法官,誒,他說最好請個律師幫忙。”

“請律師得多少錢?”梁大嫂心裡一緊。

話音剛落,所有親戚都看了過去,梁大嫂麵皮抽了抽,漲紅了,訕訕,“這家裡,家裡實在是沒什麼錢,上個月趙美麗生孩子的錢都是借的。”

兩個老的進去了,這筆錢鄰居搞不好也得管他們要,這請律師的錢肯定得他們出去借,一個兩個都被關了,他們哪來的錢還。

梁二叔看了一圈,歎著氣道,“大家湊湊吧。”親兄弟,還真能袖手旁觀了。

梁大嫂悄悄鬆一口氣。

一個表妹一翻白眼,“大表嫂手上這個金鐲子就值好幾千了吧。”

梁大嫂下意識把袖口往下扯了扯,“哪有,假的,戴來玩玩。”

這位表妹也是個虎的,直接抓起梁大嫂的手,露出金燦燦的大鐲子,瞧著起碼有個三十克了,“騙誰呢!”

忽然有人道,“誒,有點眼熟,”眼睛落在梁紅英身上,“這不是你結婚那天戴在手上的那個,我還問你了,你說是你太婆婆送的見麵禮。”

梁紅英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回門宴後,這個金鐲子就被大嫂變著法兒的要走了。她媽說大嫂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是苦勞,照顧老人照顧侄子,就當是感謝她這些年的辛苦,讓她彆計較了。

梁大嫂臉上火辣辣的,“紅英送我的。”

太婆婆的見麵禮也能隨便送人,幾枚嘲諷的白眼投向梁大嫂,誰不知道她的德行。

梁大姑發話,“你們要是沒錢,我們就是勒緊褲腰帶也得幫幫忙,可你們自個兒有錢,這錢就輪不到我們出了。”一看梁大嫂不甘不願,梁大姑的話也不客氣起來,“你彆忘了,這是紅英的東西,老大,你說呢。”

在一群親戚的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梁老大哪裡敢說什麼,“待會兒我就去金鋪賣了。”

不用大家出錢了,大夥兒都鬆了一口氣,繼續商量起來,商量來商量去,商量出個去醫院求情的辦法。

雖然大多數人尤其是年輕人都覺得許家父母肯諒解才怪了,唯一的兒子生死未知,隻怕吃了人的心都有。

可老一輩的覺得試一試又不會少塊肉,總得試試看,不然還有什麼其他辦法。

如此,梁老大和梁大嫂以及梁紅英在梁大姑梁二叔的陪同下前去醫院,美名其曰探望許家寶,實則求情。

許清嘉是晚上才知道梁家人來過這一回事,她畢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待在醫院裡。而且許向華過來了,她也不用擔心許向黨和周翠翠那沒個人撐著。

許向華扯了下嘴角,“你三伯娘軟踏踏的性子,從來沒跟人大小聲過,幾十年了,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發脾氣。”

麵對好話說儘的梁家人,周翠翠搶過正在旁邊打掃衛生的阿姨手裡的拖把,劈頭蓋臉一頓打,尤其是梁紅英。

父親和丈夫,的確左右為難,可父親是吸血鬼一樣的父親,丈夫是對她掏心掏肺的丈夫,在丈夫被父親打成重傷危在旦夕的情況下,她選擇了袒護父親不說,居然還有臉求情。這人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周翠翠不生氣才怪了,她替自己兒子不值。

許清嘉也見識過,那天差一點周翠翠就把梁紅英掐死了。

之後梁家其他人沒再來過,估計是被周翠翠打怕了,倒是梁紅英一個人又來了,她想見見許家寶。

周翠翠自然不允許,之前包庇她父親,現在倒有臉來裝深情,想兩邊都討好,想得倒美。

對著梁紅英,周翠翠又打又罵,最後是醫院保安過來把梁紅英帶走了。之後她想來,被許向華安排的人攔在了樓下,任她怎麼哭求都無動於衷。

許向黨和周翠翠才算是得了片刻安寧。

一周後,許家寶雖然還是沒有醒來,但是情況趨於穩定,開始著手給他辦理轉院。京城醫療條件更優越,而且許向黨和周翠翠也不能一直留在津市,那邊還有農莊還有閨女要照顧。

許向華采取醫院的建議,想辦法弄了架直升機過來,開車的話,要好幾個小時,以許家寶這情況冒不起這個風險。

當梁紅英再一次前來醫院的時候,終於順利來到樓上,還來不及驚喜,就見病房裡已經人去樓空。她瘋了一樣抓住路過的護士問許家寶去哪兒了。

護士回轉院走了。

梁紅英才覺得渾身的血液重新流動,她以為,以為家寶死了!

“家寶轉到哪去了?”梁紅英忙問。

護士哪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她啊。因為梁紅英幾次三番的過來,每次都能鬨出點風波來,所以許家寶和梁家那點事早在醫護人員裡傳開。

同情梁紅英的有,覺得她夾在丈夫和父親之間選擇了維護老父親也是人之情。鄙視者也有,不巧,這位護士就屬於不同情梁紅英那一類,“病人的事,我哪知道。”甩了甩手,“這位小姐,麻煩你鬆一下手,我還有工作要忙。”

梁紅英卻是不肯放手,彷佛這是唯一的希望,苦苦哀求,“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家寶去哪兒了好不好?”

護士小姐臉都綠了,“我真不知道啊,你乾嘛。”可任她怎麼說都沒用,最後護士小姐不得不說道,“應該是回京城了,他們不是京城人嗎?”

“哪個醫院?”梁紅英追問。

這個護士小姐真不知道,離開前許清嘉就擔心梁紅英哭哭啼啼又纏上來攪得許向黨一家家無寧日。許向黨和周翠翠已經夠苦得了,見了梁紅英隻會火上澆油,所以轉到哪個醫院隻有主治醫生和少數院領導知道,因為要配合辦轉院手續。

護士小姐好不容易才擺脫了梁紅英,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嚇死人了。

梁紅英跌跌撞撞地跑到樓下,撥打許家寶的手機,他的手機在許向黨那裡。一聽梁紅英連哭帶泣的聲音,許向黨黑著臉掛上電話,接著問坐在對麵的鄭律師,“梁紅英遞交了諒解書,會輕判嗎?”

鄭律師,“她雖然是被害人的妻子,但還有一個身份是被告的女兒,法官在審理案情時會酌情考慮這一點,作用不會太大,你們的態度更為關鍵。”

“不原諒,我們死也不原諒,我們要求重判。”許向黨激動,他的兒子至今都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他和翠翠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就做噩夢,現在他最怕聽見手機響,他怕是醫院打來的。

鄭律師連忙安撫,“許先生你彆激動,我一定會把你們的訴求傳達給法官。”

這時候許家寶的手機又響起來,許向黨一看同一個號碼,直接關機處理。

許向黨又問了些有關於案情的問題,知道梁家人判刑希望極大,心裡舒服不少。他又問許家寶和梁紅英怎麼樣才能離婚。

鄭律師頓了下,“許先生,有些話你見諒。”

許向黨忙道,“您說,”

鄭律師斟酌了下,“確認您兒子無法從現在這個狀態中清醒過來之後,你可以申請成為你兒子的監護人,然後到法院訴訟離婚。”

許向黨整個人抖了下,突然不敢再問下去。他家小寶會好的,這婚等他醒過來自己離,他要是不離,他就打斷他的腿。

另一頭的梁紅英打不通手機,又忙打許向黨家裡的電話,無人接聽,再打還是無人接聽,打了一次又一次,梁紅英頹然放下話筒,蹲下身抱著膝蓋嚎啕大哭。

梁紅英遊魂似的回到家裡,家裡隻有梁大嫂在,梁老大上班,牛牛上學。

梁大嫂一看她那樣子,想著她肯定又去醫院了,依舊沒見到許家寶,一邊覺得她沒用,一邊倒了一碗白開水給她。

她找律師問過了,想起律師,梁大嫂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就一陣肉疼。她不想賣的,可她男人死活要他賣,還說不賣了請個律師,以後親戚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

律師說,公公婆婆還有小叔子這情況,十有**都得吃牢飯,區彆就是時間長短。

他們三個待在牢裡國家管飯吃,他們一家三口在外麵可怎麼辦,如果指望丈夫那320塊錢的工資,一家子等著喝西北風去吧,還是得靠著梁紅英。所以這一陣瞧著梁紅英不回去上班,梁大嫂那個急呦。

“家寶轉到京城醫院去了!”梁大嫂驚喜,瞌睡送來了枕頭,“京城好醫生更多,家寶肯定能很快就醒過來的,正好你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家寶。”

梁紅英茫然無措,“我不知道他在哪個醫院。”

“你總知道他爸媽住在哪兒的。”

梁紅英哭泣,“他們不會告訴我的。”

梁大嫂想翻白眼,為了人民幣,忍住了,“你跟著他們不就知道了,有心肯定能知道的。”

渾渾噩噩的梁紅英眼前亮了亮。

梁大嫂好聲好氣的繼續說道,“你放心回去吧,這裡有我和你大哥還有姑姑叔叔他們在,要是有了什麼新進展,我們會通知你的,你再回來就是,”

梁紅英點頭,“大嫂,那家裡就拜托你了。”

梁大嫂,“你放心好了。”

傍晚梁老大回來,得知梁紅英要回京城的事情眉頭皺了皺。

梁大嫂不解,尋著空檔把他拉回屋裡問。

梁老大擰著眉頭,“許家那邊肯定沒好臉色給她看,那天你也看見了,她婆婆恨不得生吃了她。”

“那她總要上班吧,家裡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老大白她一眼,“她回了京城,天高皇帝遠,你保證她能把工資寄回來,我們又不是我爸媽。”

梁大嫂一個激靈,可不是。梁紅英願意把大部分工資寄回家,那是有梁父梁母壓著,換成他們可未必,“那怎麼辦?我還讓她趕緊回去。”

“你是不是傻。”梁老大破口大罵。

梁大嫂悻悻,“我沒想到嘛,你又沒跟我商量過。”

梁老大能說他也是才反應過來嗎?不解氣地罵了一句,“豬腦子一個。”

梁大嫂來氣,“你夠了,你還有完沒完。”

這下子輪到梁老大慫了,“我跟她說去,家裡這一攤子事她怎麼能走。讓她在津市找個工作,她是大學生又有這麼多年工作經驗,不怕找不到工作。”

“她能聽得進?她一顆心早就飛回京城了。”

梁老大拉了臉,“犯賤!許家寶都說要跟她離婚了,她還倒貼上去。現在許家寶就是個活死人,哪天指不定就死了。”說著又來氣,“就算死了,她也分不到東西,許家寶家裡的東西都是他爸媽的,她回去有什麼用,她想給人家守著,人爸媽還嫌棄她礙眼呢。”

“行了行了,你小聲點。”梁大嫂指了指房門。

梁老大哼了一聲,“等咱爸這個案子結了,就讓她和許家寶離婚,趕明兒去問問律師,怎麼離。”之前許家寶還在的時候,她都撈不到什麼,更彆提許家寶倒下了,兩個老的一毛錢都不會給她。繼續耗在許家乾嘛,趁著年輕漂亮,趕緊再找一個才是正事。

梁大嫂推推他,“那你跟她說去,她準備明天就去買車票了。”

梁老大就去了主臥,梁父梁母不在,梁紅英暫時住在這屋裡。

梁大嫂原以為梁紅英肯定會改變主意,這小姑子從來都是沒主見的,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尤其是家裡人說的話。

萬萬沒想到這一次,梁紅英居然硬氣了,一定要回京城。

梁大嫂聽到巴掌聲趕緊推門而入,全家都指著她養活,可不能得罪狠了,“哎呀,有話好好說,你乾嘛打人。”梁大嫂拍了下梁大哥,又放軟了聲音勸梁紅英,什麼爸媽需要你,阿傑需要你,我們沒文化哪裡懂得打官司,你不在沒主心骨……

然而不管梁大嫂怎麼說,梁紅英隻是哭個不停,卻不改口。

梁大嫂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梁老大氣得又要打人,家裡被她害成這樣,她還不搞不靈清,滿腦子男人。

被梁大嫂攔住了,硬拉回房間,“讓她回去,等她在許家吃了癟也就回來了。”

“她就是個死心眼,萬一不回來怎麼辦?”

梁大嫂,“那不是還有媽嗎,律師說媽頂多關一兩年。你要是怕她不給錢,我就去她單位門口要,就不信她不給。”

梁老大一想也是。

隔了一日,梁紅英就坐火車回了京城,她先回了她和許家寶的家,掏出鑰匙發現怎麼也插不進去,定睛一看,門鎖被換了。

許向黨和周翠翠回到京城之後就找人換了鎖,周翠翠還把梁紅英的私人物品全部扔進樓下垃圾桶裡。

這房子是她買的,憑什麼要給那個女人住,給豬給狗住,她也不給梁紅英住。

梁紅英撐不住,背靠著門一點一點滑坐在地上,捂著臉哭出聲來。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走之前還好好的,她不該聽她媽的話讓家寶陪她回去的,要是不回去,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爸媽和阿傑都好好的,家寶也好好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做著飯等家寶下班回家吃飯。

梁紅英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

下班歸家的鄰居看到這一幕,不免問一句,“小梁啊,你怎麼了?”

梁紅英置若罔聞,擦了一把眼淚,跑下樓。

留下滿心狐疑的鄰居,一個多星期不見蹤影,一回來就哭得那麼慘。前兩天,小許的爹媽還來把門鎖換了,這是鬨彆扭了,還鬨得不小?

梁紅英一路跑下樓,無視路人打量好奇的目光,坐著公交車來到許向黨和周翠翠的小區,敲了很久的門無人應答。

周翠翠病倒進了醫院,許向黨在醫院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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