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十二章(2 / 2)

隨即,金主帶著大部隊走了,申彗星也被孫億珍拽到一邊,同僚嚴肅的教訓對方,你不要命啦!

老老實實被妹妹教訓的哥哥有些茫然的對她說,“我覺得,她脾氣挺好的.....”

孫億珍被噎了一下,她認同這句話,可是吧,“那你也不能衝她叫啊!”

白少在衝趙小姐叫,不止是叫,還有罵,各種臟話狂飆,同時伴隨著砸杯子,砸擺件,砸花瓶,砸一切他能看得見,也能拿起摔下去還能推倒的易碎品。

白少在撒潑,借酒裝瘋。趙小姐麼....有點無聊。

白少不是第一次這麼乾了,在他第一次對趙小姐表達不爽的時候就這麼乾,直接把酒店的總統套變廢墟。那次趙青禾太困,抱著被子在沙發上繼續睡。第二次這麼乾的時候,趙青禾也是全程無視。

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趙青禾是真覺得無聊。

白少爺太少爺了,從小被人捧著,又不爽就直接發泄。這幾年是他過的最不順的日子,先是親爹為了錢財能舍棄他這個親兒子的消息,他就已經夠接受不了的了,兄弟綁架他媽,一走就是大半年,更無法接受。

好不容易媽回來了,卻跟爹從恩愛夫妻轉向形同陌路。而父親對他也從寵愛變為視而不見,那日子過得憋屈的,白少爺都蔫吧了,兄弟還聯係不上,更慘。

更更慘的是,爹沒了,凶手疑似是親媽。這對白少爺而言不亞於世界崩塌,塌的稀碎。

就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白大將涼的太突然,沒來的急給兒子們鋪好路。大將的位置無數人搶,搶到手的不是白家人,白家大哥最後就隻是個少將,白家雖然沒有沒落,但跟之前確實沒法比了。

這給白少爺帶來的影響可就大了,以前他是白家大少,現在白家不是軍部第一人了,他這個少爺也就虛的很。給麵子的依舊給麵子,可想要成為獨占鼇頭的那個就不可能了。

屬於將軍的家屬宅他們得搬出來,白家沒有淪落到沒有地方住的地步,但白少還很很憋屈,他住了一輩子的屋子要讓給彆人,灰溜溜的搬走,怎麼想怎麼憋屈。

家裡突然從還算和睦的家庭直接拆分,白夫人告知兒女們,她要去京都,房子已經買了,那邊都安排好了,這不是商量是通知。

家裡誰都不願意,哪怕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白家大哥都不願意,親爹剛死,媽就遠走他國,還是去日本,這讓彆人這麼想?他們親日嗎?

媽既然都不是通知了,人抬腳就能走,兒女們還能軟禁親媽不成?

白夫人說走就走了,走得親兒子都沒有得到任何通知。白少追去了日本,在京都見到了穿回和服的白夫人,那是他完全陌生的母親,也是他完全陌生的日子。

白夫人並沒有買房子,這是家裡的祖宅,說祖宅呢其實也不算,就是她父親分家後蓋的宅子。宅子原本是弟弟繼承,弟弟戰死沙場,弟媳帶著孩子改嫁,他們再也沒有聯係過,這棟宅子就成了她和妹妹的。

當初妹妹想要把宅子賣了,姐妹倆分錢,她們也不可能再回日本了。當時的時局,兩姐妹嫁的都是朝鮮人,日本是敵國,怎麼可能回去。

白夫人沒同意,相較於後來在朝鮮出生的妹妹,她是在京都出生的,幼年的記憶裡,媽媽坐在廊簷下哄著她玩,那可能是她最無憂的年月了。

早年韓日關係不好,宅子就空置著,關係好一點了,兩邊能來往了,白夫人就雇人重新修繕宅子,一直養護著。

“我原以為我這輩子都回不來了,沒想到.....”白夫人摸摸兒子的背脊,“俊燁,媽媽想在此終老。”

跪在地上祈求媽媽跟他一起回國的少爺隻能跟著媽媽留下,留的非常不舒服,他自小就沒有住過這麼簡陋的房子。

兩層小樓,不大的院子,一樓是客廳和廚房,二樓有兩個房間。空間非常小,小到白俊燁懷疑,這樓上樓下加起來,可能都沒有家裡的客廳大。

當時還隻是小兵的白爹能蓋多大的房子,他們家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啊。再加上白夫人也不用傭人,她什麼都自己來,自己打理院子,自己蹲在地上擦地板。

多年沒乾過這些的田中女士做的很是生疏,看不慣的白少爺試圖給住在‘田中宅’連夫家的姓都不要的親媽顧傭人,還被親媽罵了一頓。

那白少也不能乾看著親媽擦地板啊,他沒那麼不是人,隻能親媽擦,他也跟著擦。擦了還被親媽罵,說他隻會搗亂。

隻會搗亂的白少日子過得是真蛋疼,他會簡單的日語,那個年代韓國的高官之子就沒有完全不會日語的。可他真的隻會簡單的日語,磕磕絆絆的能跟人交流,對方說話一快,他就聽不懂了。

他倒是可以跟在日本的韓國人交流,可他不想留在這個國家,他也無法習慣母親說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真毛球!平平淡淡隻有苦,哪裡有真!真TM苦!

白少極其憤怒的一句話有一半以上都是臟話的敘述方式,跟趙青禾講,京都生活有多苦逼。

飯菜都是白夫人親手做,媽媽做飯沒問題,可她隻做日本飯菜,清淡的白少說他哭出來的眼淚炒盤菜都比他媽做的有味道!最可怕的是他媽幾乎不做肉!吃魚就是吃肉了!吃個屁啊!他都瘦了!

這不能怪白夫人,在田中小姐年幼時,不論是日本還是朝鮮都是物資緊缺,魚還是因為兩邊都是島國,不然魚都沒得吃,還是吃肉呢。

田中小姐想找回無憂的時光,想儘可能貼近小時候的生活,至於兒子想吃肉,出去隨便找家店吃啊,又不是沒錢買。

“我媽就會說!我能眼睜睜看著她吃那些鬼東西,我自己一個人出去大吃大喝嗎!我還是個人嗎!”白少抓著已經被抓成鳥窩的頭發,煩躁的蹲在沙發上,跟個神經病一樣。

聽故事聽到後半段還真有了興趣的趙青禾,終於搭話了,“那你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就丟下伯母回來了?”

白俊燁:凸(艸皿艸)!

白少是被趕回來的,還算是個人的兒子都打算找人學日語了,準備跟親媽死磕。田中小姐卻一天按三餐趕兒子走,這倒黴催的兒子成天就知道給她找麻煩,還不如趕走呢!早走早好!多待一天她都能短命!

白少異常悲憤的跟兄弟講,他想給親媽儘孝,親媽卻成天陰陽他是個不孝子。這TM,日子過不下去了!

日子過不下去的白少就指著兄弟能安慰一波,兄弟壓根不聯係他,好不容易見一麵,還說走就走。這算什麼兄弟!絕交!

“白俊燁小朋友,據我所知,我好想不欠你什麼吧?”趙青禾仔細算了算,排除大哥的濾鏡,她跟白俊燁認識到現在,她能很肯定的說,她不欠白俊燁任何東西。

白俊燁一口氣上不來,差點給氣死,“我都這麼慘了!你跟我說句好聽的會死啊!”

思索片刻的趙青禾拿起內線電話,叫人把鄭先勇找來,指著鄭先勇跟白少說,“他負責找樂子,你跟他去玩吧。”

白少暴怒,跳腳走人!再度決定要跟兄弟絕交!

兄弟從廢墟中起身換了個地方,上了樓發現鄭先勇一直跟著,本想讓他該乾嘛乾嘛去,餘光掃到底下正在打掃廢墟的傭人們,好奇的問鄭先勇,“你怎麼認識白俊燁的?”

“我在酒店當門童,給白少爺停車的時候,看他把錢包丟在車裡了。”鄭先勇頓了頓,跟老板說實話,“我把錢包藏起來了。”

趙青禾微楞,“藏起來了?”

摸了摸鼻尖的鄭先勇有點尷尬,“他的錢包鼓鼓囊囊的,都不用打開,光看露出來的那一點就知道裡麵有很多錢。我弟弟病了,吃了很多藥也不好,韓醫師說還是得送醫院去,西醫很貴,家裡沒錢...也就動了那個念頭。”

“然後呢?”

然後偷了錢包的鄭先勇一直怕挨揍,也一直準備好了要挨揍。可他一直等到白少的車隊走了都沒聽誰說白少在找錢包,鄭先勇就賭了一把,他抽走了幾張現金,估摸著夠弟弟看病,就把錢包給了前台,說是撿到一個錢包。

錢包裡是有證件的,白少的錢包掉了,車隊回頭來拿錢包。拾金不昧的門童,就這麼認識了白少,成白少的眾多小弟之一。

“我當時想,他有那麼多錢,少幾張不會被發現的。”鄭先勇現在說起來當初傻小子的一樣的自己,也是頗為感慨,“我想著錢包給回去,那些有錢人多少會再給我點錢,哪怕是小費呢。就算不給,我也不會挨打。”他也沒想到,小費沒給,小弟當上了。

趙青禾對這個峰回路轉的故事也有點無語,“那你又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

“我跟著白少爺是混日子,這邊混混,那邊混混,日子是好過了一點,但沒好過多少。當時有人說白少要找個管情人的,要大學生,我就去弄了個大學文憑,想著管什麼都好至少每個月都能固定拿到錢。”

鄭先勇對老板笑笑,“我就上到高中,也沒有高中的畢業證書,隻有初中的。但管情人的話,應該不用非得大學生吧?”

虛點了他兩下的趙青禾笑開,“是啊,管情人沒那麼多要求。”這家夥路子也挺野啊,“你跟白俊燁兩年,一點正事沒乾啊?”

搖頭表示白少爺的正事就是每天玩樂的鄭先勇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才十來歲,碰到您才長大了一點。”

趙青禾一聲長歎,當年的大哥啊,還真的變成了個小少爺。

為了給小少爺擦眼淚,趙青禾飛了趟京都去見田中小姐。田中小姐的日子過得很開心,不想回韓國。隻會哭唧唧的兒子隻要死不掉,隨便折騰唄。

“他眼看都要三十了,還要我這個媽跟著才行嗎。”田中小姐對兒子可嫌棄了,對兒子的朋友倒是很喜歡,“你對我們家那個,有想法嗎?”

趙青禾眨眨眼,“什麼樣的想法?”

“女人對男人的想法啊。”田中小姐推銷自家兒子,“他雖然不像個樣子,但你隻要打服他,那他就指哪打哪,很聽話的。女人總歸要嫁人,與其嫁給陌生人,不如嫁個知根知底的,到時候你該玩還是玩,給他口吃的,餓不死就行。”

田中小姐看她表情不太對,估摸著她看不上,又給兒子加碼,“我有多少你就算不是完全清楚,大概也能估摸出來。等我走了,那些都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你覺得怎麼樣?”

趙青禾覺得白夫人搞不好處於放飛自我的階段,聽聽這話,你該玩還是玩什麼的,還真是親媽。

親媽給看上眼的兒媳婦分析,像她這樣的女人找男人,就得找乖巧聽話的,翻不出來風浪。她要是找個比她更強的,先不說兩邊到底是聯姻還是結婚,就怕夫妻成仇人,那何苦呢。

對婚姻話題興趣實在不大的趙青禾,對白少被親媽形容成乖巧又聽話的奶狗興趣比較大,讓對方具體講講白少是如何奶狗的。

在親媽眼裡,兒子是又慫又乖。碰上他爸,臉上就一個慫字,碰上她那就是格外乖巧。親媽形容兒子跟形容女兒差不多,貼心的很。

什麼從小就會給媽媽送首飾啊,吃到什麼好吃的會帶回家給媽媽,弄到什麼好玩的也會帶回家給媽媽。媽媽不開心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媽媽,從小到大極少數反抗親爹,也是誤以為親爹跟媽媽吵架,欺負媽媽了。

田中小姐嘴裡的白少,除了沒白大將陰狠毒辣什麼都好。可也是因為白大少乖的奶狗一樣,田中小姐才想找個能護住他的人,趙青禾就很合適。

聽著奶狗成長史的趙青禾麵上隻是笑,至於評價麼,人家是親媽,她有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趙青禾飛回了韓國,來機場接她的白少確實跟個小狗一樣圍著她團團轉,詢問老太太有沒有想開,願不願意回來。

老太太要是想開了,趙青禾也不會一個人回來啊。

從機場會莊園的路上,白少一直跟兄弟叨叨叨,全是對媽媽的抱怨,老太太怎麼就想不開呢!趙青禾安靜的聽著,大部分情況下,他們兩在一起她都是安靜的聽的那個人。

當老大,不止要喜怒不形於色,還要儘可能少說話,不然啊,會露怯。

某一年的冬天,出門西裝革履,回家就是個糙漢的漢子,穿著皺巴巴的毛衣對小妹妹說,“咱沒讀過多少書,外麵全是大學生,那幫大學生講的啥我都聽不懂。少說話,隻在關鍵的時候說,這樣才能高深莫測。”

叼著肉的小妹妹聽的心不在焉,一心隻想吃肉。

多年以後,中環趙小姐身邊彆說大學生了,博士都一堆,她也漸漸的學會了,如何裝一把高深莫測。

此後經年,趙女士的高深莫測已經成為基本人設了。換了世界的趙小姐望著叨叨叨的白少爺,首次思索,讓她玩遊戲的那個人跟她說什麼偏差,是不是就代表,這個人早就不是那個人的意思?

遊戲裡的千禧年要過去了,新年,趙小姐是跟白少一起過的。

屋外大雪紛飛,還是個冬天。

不論什麼時候,白少都力圖做最潮的仔,今天頂了個掃把頭,一身鉚釘,很是非主流的來找趙青禾出去浪。

趙青禾不想去,白少叨叨叨,她突然想起來當年那個糙漢子的話,跟白少說,少言寡語能讓我們看起來高深莫測。

底層的人往上爬的過程就是一點點學習怎麼成為大佬的過程。而生下來就站在羅馬的人,從來也不用學如何成為大佬,他們自出生,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跟他們說,你就是大佬。

白大佬白眼一翻,“我就是看起來大字不識,你看有人敢跟我齜牙嗎?”

趙青禾抽煙的動作頓住,愣怔許久,大笑出聲,笑聲傲氣非常。

果然,不是一個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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