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二十三章(1 / 2)

《風箏》開拍第三天,沅彬還是很狗,甚至於更狗了。狗到連餐車都不讓她去,跟見到她會中毒而亡一樣,逼得崔幼澄恨不得在鏡頭前打爆他的頭!

開拍第三天,崔幼澄覺得薑東元也是個王八蛋,看戲看得可專心了,就是不幫忙。

片場集中在拍男一和女一的戲,未婚夫根本沒拍攝,薑東元一直在劇組待著不能說奇怪,但他都要黑化了,還束手旁觀沅彬找事,崔幼澄是真的不理解,這位新登場的暗黑BOSS走得什麼路線?

前一位BOSS可是差點把跟她有關係的男人弄死,新出現的BOSS能跟她‘前任’當兄弟?差距那麼大?

崔幼澄不知道新BOSS在玩什麼,她沒心情管薑東元,沅彬真的太煩了。

女作家跟男演員耗了一個禮拜之後,耗儘了耐心。原想著順著男演員拍算了,剛有動作,導演不樂意,你搞毛啊,狀態不對啊!

維持狀態的崔幼澄唯一能加速拍攝的方法,就隻有跟男演員對好戲,用一切時間排練,在鏡頭前就能表現的更好。可她不想去找沅彬求和,憑什麼她先低頭,這幾天已經全是她低頭了,還要怎麼低?

為此,崔幼澄讓尹佳恩去跟沅彬說,他們掐架歸掐架不能耽誤拍攝,為了拍攝好,演員們先把恩怨放放,早點拍完對大家都好。

導演當然樂意去說這個話,還跟女演員拍著胸脯打包票,說是她談不下來就去找製作人鎮場。她確實談不下來,製作人隨即出動,一個電話按頭讓男演員老實點,聽安排。

尹佳恩在得到老師的回應後,專門組了個局,單約男女演員。不準備讓他們互相發下屠刀,就指著讓雙方關係彆那麼僵硬。

地點就在片場附近的一個小飯店,也沒有包廂這回事,要了個角落的桌子。

桌上的氣氛那叫一個尷尬,尹佳恩努力調節也不成功,乾脆尿道,試圖讓他們自己解決。

崔幼澄很蛋疼,她真不想低頭,可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沅彬已經不是誰低頭的問題了,他蛋疼於自己很有可能被神經病包圍了。

自家兄弟發神經,故事編的都能出劇本怕一場,這就算了,兄弟麼,再怎麼發神經也得認啊,那怎麼辦呢。不能因為兄弟發病,就跟兄弟絕交吧?

妹子發神經,神經得沅彬完全不能理解。

按照薑東元新編的故事,崔幼澄可能什麼都記得,就算隻是跟他一樣模模糊糊的從夢中記起些許,崔幼澄也是喜歡過他的。

在這個設定下,沅彬實在無法直視崔幼澄的新身份,疑似苦情戲女主。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沅彬就能把崔幼澄身上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串起來。

比如她曾經認定,他喝掛了一定會斷片。這點沅彬早前就覺得很奇怪,在新設定的解釋下,就是他的‘前世’說不定喝酒真的會斷片。

比如他以為她起初拒絕自己是欲擒故縱,小姑娘套路無限多,他被耍了。新設定出來,就不是他被耍了,而是崔幼澄真的迫於無奈才答應的包養。

她的拒絕是真的拒絕,她在月圓之夜的包容也真的是出於真心。但她不想繼續狗血的前世情緣,所以藏起一切優點,隻讓他看見她故意演出來的缺點,好跟他分開。

她沒辦法拒絕他,或者說她已經拒絕過很多次。可他糾纏不休,她隻能出此下策。

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崔幼澄假模假樣的違和偽裝都變得合理了,合理到沅彬根本不想靠近她。

現在已經不是薑東元一個人發神經的事了,而是兩個人搞玄學。一個人搞玄學還是腦子有問題,科學可以解釋,兩個人搞玄學,那就是鬨鬼!

普通人類對此非常蛋疼,尤其是在這幾天拍攝中,他時不時會有拍攝的情節好像真的發生過的既視感。沅彬整個人都不太好,他不想加入這種玄學局!他怕自己變成薑東元,更怕真的瘋到跟薑東元大打出手就為了搶姑娘,那也太傻逼了!

可是....可是....可是他好久沒做夢了。

薑東元說他一直在做夢,噩夢。每每醒來,眼淚能打濕枕頭的噩夢。

沅彬許久沒有做噩夢了,兩年前讓他跑遍各大醫院做了數次體檢的噩夢,他很少做了。少到他聽了那個狗血玄學故事後才想起來,他跟崔幼澄在一起後,就很少做那個讓他寢食不安,稍微迷瞪一下都會從夢中驚醒的噩夢。

哪怕每次醒來,沅彬都記不得夢裡發生了什麼,但鈍痛的心臟會告訴他,他做了噩夢。

他很久沒有做噩夢了,在他跟崔幼澄在一起後,他很久很久沒有做噩夢了。

腦補得非常厲害的薑編劇說,最初的劇本他沒有看完,隻看開端,兄弟不應該跟崔幼澄有牽扯。在開端裡,崔幼澄隻喜歡他,心裡眼裡,她整個世界都是圍繞他旋轉的。

但那個本子隻有故事的開端,此後發生了什麼,他也不知道。隻能確定,女主角最初接近他肯定是有理由的,不單單是喜歡他而已。很有可能,兄弟就是那個理由。

隻有開端的劇本變成了《蛇果》,在新劇本裡,崔幼澄接近他確實是有目的的,為了兄弟能活下去,她愛兄弟,才是愛若生命。

至於‘換心’這個點是否隻是作家的設定,隻有寫劇本的作家才知道。

薑東元不過是眾多看過劇本的哈姆雷特之一,無法純靠想象去揣測作家在自己的劇本裡,到底為自己的女主角設定愛上哪一個男人。

不管怎麼說吧,拚命想要逃離沅彬,卻會為他喝到酩酊大醉的崔幼澄,背負著狗血的前世,前世她還掛了。

這是薑東元說得,前世妹子掛了。

現在妹子活著,活著繼續背負,極有可能隻有她什麼都記得,而他們都忘了的玄學過往。

麵對這種苦情戲女主的設定,沅彬真心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崔幼澄。

這要不是他們還得拍攝,他能離她八百米開外!可他們就是在拍攝,按照現在的進度,他們還要拍一個多月,根本離不開。

沅彬很糾結,但不想講話,隻能悶頭喝酒。崔幼澄也很糾結,也不想講話,更不想喝酒,就悶頭數著碗裡的米粒,偽裝進食。

桌上的酒空了一瓶又一瓶,都是沅彬喝的。崔幼澄估摸著他的酒量要到頭了,怕他借酒裝瘋搞事,想阻止吧又懷疑他那麼能裝,吃個拉麵都能從喜歡硬麵條裝成喜歡軟麵條,搞不好酒量也能裝,乾脆當不知道。

已經在外麵等半天了的尹佳恩,看時間過去那麼久,那兩還不出來,都想下車進店看看他們什麼情況了。她這邊還沒下車,店門口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薑東元,她就想著該不會是沅彬把薑東元叫來當說客?那她還是再等等。

崔幼澄完全不想的,尤其是在又多了個薑東元之後,更不想等了。兩個暗黑BOSS聚頭,群毆她一個,她等下去怕不是會死無全屍,還不如讓他們兩打起來呢。

麵朝店門口的崔幼澄看薑東元進來,立刻抬手,一副人是自己約來的樣子。沅彬順著她的動作回頭,看到薑東元,暗歎一聲,兩個神經病聚集,他這個正常人果然被包圍了。

人走近,四人桌。已經坐下的男女是對坐,多出來的男人坐哪就成了問題。

想挑撥離間的崔幼澄拍拍身邊的椅子,示意薑東元坐她邊上。不想被玄學局包圍的沅彬,默默把裝劇本的手包,從身後抽出來放在身邊的椅子上,表示不歡迎兄弟落座。

薑東元被他們兩的‘默契’逗得一樂,拿起沅彬的手包往崔幼澄邊上一丟,樂嗬嗬的坐在兄弟邊上。得到沅彬一個隱晦的白眼,和崔幼澄光明正大的白眼,笑得更開心了。

“怎麼就你們兩?”薑東元伸手示意店家給他加副碗筷,同時問他們,“尹PD呢?”

崔幼澄不想說話,無視。沅彬不是很想說話,但兄弟的麵子還是要給,“她早走了。”

“她走了你們兩單獨喝酒?”薑東元笑看崔幼澄,“和好了嗎?”

BOSS玩兄弟情深,都已經黑化了還要坐兄弟邊上,玩家很不爽,“關你什麼事!”

薑東元笑出聲來,“一個禮拜前不是還說我是你男朋友呢,女朋友,你這樣可不太合適啊。”

在‘男朋友’一詞出來前,沅彬的眼神就在兩人之間來回看,等薑東元說完就盯上的崔幼澄。崔幼澄直接瞪他,看毛毛看,跟你也沒關係!

“男朋友,我們在一起的條件是你搞死你身邊那個....”

“呀!”

身邊那人凶她,“說什麼呢!”

拿過酒瓶給兄弟倒酒的薑東元讓他淡定,“不是跟你說過麼,她想看我們吵架。”

沅彬一愣。崔幼澄翻了巨大的白眼,“你們還真兄弟情深,這話你都說!”

給兄弟倒酒的胳膊轉瞬就搭在兄弟肩膀上,連腦袋都考過去的薑東元,都快貼兄弟身上了,讓妹子了解一下,“我們是親兄弟,異父異母的那種。”

一口氣上不來的崔幼澄拍桌而起,拽過包就想走。薑東元一句話就把人留下了,不是要聊排戲麼,不聊啦?

該聊的事還得聊,氣鼓鼓坐下的崔幼澄逼視沅彬,“你這麼說,給個準話。”

沅彬能怎麼說,問她,“你想排嗎?”

無敵不想的崔幼澄咬牙吐出一個字,“排!”

排戲當晚就開始了,暗黑BOSS一號用實力證明,他‘曾經’的酒量也是裝的,可能喝了,起碼不是三瓶就能灌倒的。崔幼澄對此不想發表意見,還是乾正事吧。

正事不是隻有男一和女一在乾,男二也加入了乾正事的局。

薑東元用了非常合理的理由加入雙方的排戲小分隊,有介於崔幼澄壓沅彬都能壓得輕輕鬆鬆,那等他們拍攝肯定也會出問題,不如提早解決。

至於兩人願不願意他加入麼......反對無效。

薑東元的加入對於沅彬而言,就是恐怖故事正在進行中的buff。

一點都沒誇張,真的是恐怖故事,恐怖到沅彬在暖氣十足的屋裡,冷汗都要飆出來的恐怖。

這天拍攝結束,三人組在沅彬的房間排戲,男一和女一先上,之後按照劇本未婚夫登場。

明天男、女主角要拍攝的是富家女為現實妥協,掙紮著是否要回家嫁人,恰好遇到了,專門創造偶遇的未婚夫。

小姑娘很是天真的在路邊揪著玫瑰花瓣念叨著回家還是不回家,大哥哥站在蹲坐著的小姑娘身前,麵目柔和的告訴她,玫瑰花的花瓣一般都是奇數,她要是不想回家一開始就不應該從回家開始數,不然揪到最後,最後一片花瓣一定是奇數。

拿著房間小花瓶裡假花當真花演戲的女演員,演的很真摯。插兜站在她麵前的男演員也很真摯的給小朋友科普,花瓣的奇偶數是有規律的。

“玫瑰一般是五的倍數。”

‘玫瑰都是五的倍數,你信這個也太蠢了。’

麵前的茶幾、賓館的床,眼前的一切都在沅彬眼前消失,他腦子裡閃現的是豔陽高照的午後。

那是個夏天,太陽曬得人心焦,他在跟誰吵架。不對,不是吵架,他想要讓那個女孩子清醒一點,什麼玫瑰花的命運算法隻是男人的套路,你信這個,太愚蠢了!

可小姑娘就是信,怎麼辦呢?沒有辦法。

天真的富家小姐就是信,反倒責怪未婚夫太理智,一點都不浪漫。不浪漫的未婚夫一聲歎息,回憶裡的男人連歎息的資格都沒有。

沅彬看向已經被丟在茶幾上的塑料玫瑰花,定定的看著,連他們什麼時候結束的表演都不知道。

看他沒反應,垂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薑東元推了他一下,示意到他了。

沅彬突襲問崔幼澄,“香檳玫瑰誰送你的?”

“趙.....”崔幼澄一把捂住嘴,眼睛驟然瞪大。

兩個男人齊齊看向他,沅彬揚眉,搶先開口,“趙什麼?”

薑東元低頭看看茶幾上的塑料玫瑰,紅色的,最普通的玫瑰,轉向沅彬,“香檳玫瑰?”

“嗯,香檳玫瑰。”沅彬看向已經正襟危坐的崔幼澄,“看來你記得香檳玫瑰。”

崔幼澄也不裝傻,此時不能裝,裝了一定涼,乾脆承認,“我記得香檳玫瑰怎麼了,本子我寫的啊。”本子裡用得就是香檳玫瑰,排戲才用塑料玫瑰當個臨時道具。

“寫本子的作家.....”薑東元笑了,“這個劇本也是你的親身經曆嗎?”

淡定回望的崔幼澄懟回去,“親身經曆又怎麼了,我還不能談幾場戀愛了?”

“可以啊。”沅彬頷首表示太可以了,隻不過,“你戀愛的對象該不會是我認識的人吧?不然怎麼說個姓就那麼慌張?趙.....”

“什麼叫慌張。”崔幼澄打斷他,“你突襲,我差點說出前任,慌張一下不是很合理!”

薑東元摩擦著下巴,趙這個姓氏的話,有個人他很熟,“趙....寅城?”

隻說了姓氏就被打斷的沅彬笑了笑,看來雙方想法差不多。

崔幼澄楞了一下,左右扭頭看他們,“你們兩不對勁!搞什麼?!”

沒人搭理他,薑編劇開發新腦洞,看向兄弟,“加個趙寅城就是四角戀了,劇情夠負責的。”

“趙寅城跟你搶姑娘?”沅彬感覺不太像啊,“他跟我搶姑娘是找死。”

薑東元也覺得不像,可是吧,“趙寅城喜歡她。”

“趙寅城什麼?”崔幼澄詫異,“真的假的?”

兩人再度整齊的看向她,那眼神看得崔幼澄都縮了縮脖子,什麼情況?

“你不知道?”沅彬不解。

薑東元倒是知道她應該是不知道的,可要是有‘香檳玫瑰’做前提,“所以那個趙不是趙寅城?圈內還有誰姓趙,我也認識?”

翻找著記憶的沅彬爆出一個名字,“趙顯宰?”

“他?”薑東元想了想,“我好想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