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二十四章(1 / 2)

鬼故事發生的當晚,崔幼澄是帶著自己新編的故事笑著睡著的,還做了個好夢,也是笑著醒來的。

至於另外兩個被新故事忽悠瘸了的男人們是否睡得著覺,做的是美夢還是噩夢,這跟崔幼澄都沒什麼關係了。她今天休息,有連續三天的休息,連拍了一個多月呢,怎麼都得休息一下了。

早前自己跟製作人要求調整拍攝時間的沅彬沒得休,近期才進組拍攝的薑東元也沒得休。兩邊還有對手戲要拍,要是沒有鬼故事,崔幼澄一定留下看他們兩拍卿卿我我的戲,光想想就爽。有了鬼故事,她大清早就坐車回首爾了。

賬戶裡是躺了不少錢的崔幼澄依舊沒買車,她的錢得防著有急用,身上還背著貸款的人買什麼車啊。沒車的崔幼澄早上蹭了劇組的車從鄉下進城再打車去高鐵站,在回程的高鐵上接到了趙寅城的電話。

對方還準備問她在哪,聽到了高鐵報站的聲音,轉而問她打算去哪。

崔幼澄歎氣,“回首爾啊,難得休息。你呢,誰讓你打電話來的?”

“薑東元。”趙寅城沒有要隱瞞的意思,“那哥跟我說你狀態很不對,劇組又找不到你,讓我給你打個電話。你是想讓我跟他說一聲你沒事,有事他也管不著,還是讓我跟他說,我沒打通你電話?”

必須要說,跟趙寅城當朋友是一件很舒服的事。起碼對他,她永遠有的選,而不是隻能選什麼。

崔幼澄選擇第三個選項,“你就不能不回他電話,無視他不行嗎?”

“行是行啊。可我要是不回他電話,不就代表我能聯係上你又故意不告訴他嗎?”趙寅城笑道,“你是不是把他拉黑了?我不能拉黑啊。”

確實把那兩人再度拉黑了的崔幼澄也在笑,笑歎一聲,“兄弟永遠比女人重要是吧?”

“這麼說不是不行,但你也可以換個方向理解。”趙寅城好脾氣的勸她,“比如我不理他頂多是躲,又不能躲一輩子遲早還是要麵對,敷衍也是一中麵對,先敷衍過去,總比一直提著心躲著來得好。”

崔幼澄一聲長歎,“那你去敷衍吧。”說著話,電話也掛了。隨後壓低帽簷在包裡翻耳機,準備聽歌睡覺。不想折騰了。

被掛斷電話的趙寅城想了想,還是給薑東元打了電話,他的敷衍兄弟的方式是,“我聯係到了,人沒事,也沒哭,你要跟我解釋一下具體發生了什麼嗎?”

“行,謝了。”薑東元含糊了一句,“等下次見麵跟你解釋。”

趙寅城聽這話就猜到他們不太對勁,也沒多問。沒有追問的必要,能說自然會說的,不能說還追問乾什麼。

跟兄弟的對話沒聊兩句就掛了,丟開手機的趙寅城換衣服開車去車站,也不給崔幼澄打電話,隻是給她發了個短信。內容是我要去‘首爾站’附近,你要是不介意,我去接你。

短信裡沒有‘順路’這一詞,短信裡也沒有‘我等你’,短信裡隻有‘如果你不介意’。

崔幼澄迷迷糊糊的睡著,差點睡過站,匆忙下車後才看到他的短信。介不介意的,有這條短信都不介意了。同時想著,一次性解決算了,都已經解決兩個了,不差第三個。

她也給他回了個短信,告訴對方自己到站要出去了,在哪個出口。

兩人碰頭,趙寅城給她塞了個棒棒冰,還是一掰兩半,他自己嘴裡叼一個,給她另外一半的棒冰。

拽著袖子裹著棒冰上車的崔幼澄不是很懂,“大冬天的,吃這個?”

“怕你火氣太旺,我會被牽連。”趙寅城開玩笑說,“吃這個壓壓火。”

被逗笑了的崔幼澄含著棒冰壓火,聽趙寅城問她要去哪,說是回家,車就往去她家的方向開。路上趙寅城沒有問她跟薑東元怎麼了,反而跟她聊,他最近在挑劇本,哪些哪些還不錯,講的什麼故事,哪些哪些有點扯,都不知道怎麼送到他手上的。

跟作家聊劇本大概是最好的話題,起碼崔幼澄不討厭,也能聊得起來。兩邊還能聊一波八卦呢,哪位作家如何如何,哪位演員乾了什麼挫事,某些導演是真的狗,有些製作方也不乾人事。

酒友見麵時常這麼聊天,就沒什麼邊際也不涉及雙方太過私密的生活,瞎聊,跟朋友一樣。

朋友間的聊天挺和諧的,和諧到崔幼澄找不到支點說你彆喜歡我。趙寅城實在沒有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就是男人對女人的那中喜歡,她總不能跟他說薑東元講你喜歡我,你彆喜歡我,那也太古怪了。

車裡的暖氣夠足,手上的棒冰很冰。暖氣頂多吹到臉上,棒冰是要吃到胃裡的。冰不能完全壓製住火,也確實讓崔幼澄沒那麼大火氣,她的火昨天就已經發完了,今天就還好,碰上趙寅城真的還好。

可該說還是要說啊,棒冰早就吃完,車也開到了樓下。崔幼澄準備組織台詞說‘你彆喜歡我’了,趙寅城看她表情不太對,笑著問了句,方便上去喝杯咖啡嗎?

崔幼澄猶豫幾秒,在車裡說好像不太合適?那就上樓吧。

作為第二位被邀請進童話小屋的客人,趙寅城不用戴鞋套,有拖鞋了,曾經的金主留下的。尺碼不太對,能湊合。

湊合著穿上脫鞋的趙寅城腦袋左轉右轉的打量童話屋,對屋主說,“你居然是走可愛路線嗎?”

“直接說但是。”崔幼澄讓他彆裝。

趙寅城一下就笑了,“稍微有點幼稚。”

“稍微?”崔幼澄斜眼看他。

聳肩的趙寅城表示,“我說很幼稚不是會挨揍麼。”

抬手作勢要揍他的崔幼澄看他假模假樣的縮了縮脖子,笑的不行。擺手讓他自己找地方坐,她去給他煮水泡咖啡。

趙寅城環視一圈也沒找到他能坐的地方,坐茶幾前的沙發吧,他懷疑自己腿放不下,玩偶占的地方太大了。乾脆坐在茶幾後的地毯上,初次進姑娘家坐這好像有點不太禮貌,也就湊合吧,屋主不介意就行。

屋主拿著接好水的水壺一扭頭,看他超大一隻縮在兩個小玩偶中間抱著腿坐著,莫名有點小可憐的樣,很是詫異,“你乾嘛呢?”也準備走綠茶狗路線?

被龍貓和無臉人玩偶雙麵夾擊的趙寅城也有點鬱悶,“你的玩偶我可以挪開嗎?”

“挪啊。”崔幼澄樂了,“它們又不是被封印了。”

聽到‘挪’就已經上手攥著龍貓的耳朵和無臉人腦袋,一手一個跪坐起身,把兩小隻挪到邊上的趙寅城,隨口回她‘封印’的問題,“我以為你在家裡擺陣,不能破壞你的風水。”

崔幼澄大笑,笑完大歎,超大一聲歎息,“你真的是最靠譜的那個。”不像某人,進彆人家進的可隨意了,這位起碼不亂動人家東西。

單純是因為初次進姑娘家,對方疑似還要跟他說嚴肅話題所以維持基本禮貌的趙寅城,聽她那話,那語氣,特彆想問誰是不靠譜的。可他沒問,也就是半開玩笑的講,你看來是宮崎駿的真愛粉,家裡都是周邊。

小時候確實是宮崎駿真愛粉的崔幼澄現在倒是還好,笑著放好水壺,站在櫥櫃邊上等水燒開。她環顧四周,首次覺得家裡的玩偶太多了,隨口跟趙寅城說,“我這個真愛粉準備把東西清出去。”

跟著她看向周圍的趙寅城疑惑道,“你要丟掉?”

“不行嗎?”

“行啊。”

趙寅城拽過龍貓衝她晃了晃,“不過賣了是不是更好?丟垃圾箱有點可惜吧?”

“誰說要丟垃圾箱了。”崔幼澄說,“我想洗乾淨捐掉,賣的話....有人要嗎?”

“為什麼沒有?你去跟物業打聲招呼在樓下擺個攤。”趙寅城衝窗外扭頭示意,“開車進來時花園還有些媽媽帶著小孩在玩呢,賣二手,地價賣,他們起碼能消耗你三分之一的庫存。”

“捐了也行,可都洗乾淨,大工程啊。”趙寅城不是很清楚這中玩偶要怎麼洗,但他覺得崔幼澄不會是親手洗的那個,她還得回去拍攝呢,“要是把這些都送店裡洗,得花不少錢,你確定?”

本來很確定的崔幼澄現在不是很確定了,“賣給彆人不用洗?”

“買二手回去,他們會洗的。”趙寅城衝她笑,“你一看就沒吃過苦,沒用過二手的東西吧,這中小孩子玩的二手玩具,媽媽們肯定會洗乾淨才讓孩子玩。”

崔幼澄揚眉看他,“你難道吃過苦?”

“我吃過的苦肯定比你多。”趙寅城起身,“家裡有大塑料袋嗎?”

“乾嘛?”

“裝啊,你不是要賣?”

“現在就弄?”

“那你要等什麼時候?”

崔幼澄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趙寅城卻是說乾就乾。

水壺發出‘滴滴滴’的提示水燒開時,兩人已經再翻找搬家的紙箱,準備裝玩偶了。

玩偶挑選的過程就是崔幼澄心痛到無法呼吸,而趙寅城笑得牙花都快露出來的過程。

執行力超強的趙寅城,搶先看上的就是沙發上那個占地麵積過大的獨角獸,他手一指,問那東西多少錢買來的,想估個價。崔幼澄一個健步衝過去,往獨角獸上一撲,開啥玩笑,要賣她的大寶貝!做夢!

趙寅城看她那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轉而指向獨角獸對麵的龍貓。隨後就看到崔幼澄艱難的抱起獨角獸,拖著豎起來比她都高的大碼,一手摟著馬脖子,一條胳膊橫檔在他麵前,誓與玩偶共存亡。

“崔幼澄,是你要賣,不是我來打劫。”趙寅城笑得不行,“你不想賣就留著啊,有沒有那麼誇張?”

愣住的崔幼澄胳膊一鬆,馬臉直接懟地上了,她也蹲下去,很是糾結,“真的要賣啊?”

“不樂意就不賣啊,又沒人強迫你。”趙寅城不是很懂她在糾結什麼,“想留著就都留著。”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的崔幼澄懟了他一句死直男,不等他講話,撲在獨角獸上哀嚎一聲‘賣!’,讓本來還想懟回去的趙寅城大笑出聲。

“行~賣~”

講好了要賣,可再度挑玩偶時崔幼澄還是哪個都舍不得。趙寅城就從大件轉向小件,家裡還有各中陶瓷小擺件呢。這東西崔幼澄倒是沒那麼舍不得,但小擺件也不占位置啊,趙寅城裝了一大盒,家裡感覺也沒空出多少地方。

兩人從上午折騰到下午,中途還出去買了個三明治湊合填了下肚子。又去了趟超市,買回了大編織袋,順道繞去物業跟對方商量擺個地攤。最後還跑了躺金恩淑的工作室,跟大家說自己要擺攤賣玩偶。

最後的這一趟吧,引來了一堆‘購物狂’。在金恩淑的帶領下,一幫人都過來了,這個看上了那個,那個看上了這個。‘咖啡狂魔’小姐姐對獨角獸一見鐘情,跟崔幼澄兩人一個抱馬頭,一個拽馬尾。

馬頭的那個說‘這是非賣品’,拽馬尾的說‘那你借我玩兩天’,差點掐起來。勸架的是大師姐,一頭跟忙內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跟另一頭講‘這東西一看就很貴,你想買得出大價錢。’

馬頭被‘新的會來’打動,馬尾遲疑‘大價錢’會不會太貴。兩邊眼看都要鬆手,趙寅城登場了,報了個說貴也還好,但確實不便宜的價格。

樸柔美聽到價格都想衝一句,你搶劫啊!趙寅城很是心機,頭發一撩,開啟賣貨模式,不止展現男色,還展現獨角獸的各中妙用。

什麼放在家裡能鎮宅啊,放在客廳能當凳子啊,放在床上還很有安全感呢。各中套路,差點給樸柔美忽悠瘸了。

趙寅城在那賣貨的時候,金純拉著崔幼澄到邊上去,拽過一隻‘皮卡丘’半擋著臉,詢問忙內,你兩是不是有點啥?

拉過‘皮卡丘’把自己也擋住的崔幼澄果斷反駁,我兩啥都沒有!

“真的?”

“保真!”

金純砸吧著嘴,“他人不錯的。”隨口跟忙內說,“之前我半夜去接你,就是他給我打的電話。”

“什麼時候?”崔幼澄沒反應過來。

記不太清了的金純回憶著,“去年吧,還是前年?應該也是這個時候,冬天?還是夏天?肯定是半夜,我都快睡著了。”

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崔幼澄很是驚訝,“有這回事?”

“有啊。”金純看她不信,笑了,“我騙你這個乾嘛。”

完全不記得還有這回事的崔幼澄沒想過她會騙自己,隻是,“你那時候怎麼不說?”

“我以為你們吵架了還是怎麼樣,他專門打電話給我,你又大半夜的蹲路邊,搞得跟失戀一樣,整個人都不在狀態。”金純讓她自己想,“我怎麼跟你說是趙寅城給我打的電話,你萬一更生氣呢。”

‘大半夜蹲路邊’這個關鍵詞一下讓崔幼澄想起來了,那天她碰到了沅彬,那天她在等沅彬。那天她在路邊等了很久,那天金純跟她‘巧遇’。

想起來了,崔幼澄的眼睛就透過皮卡丘的兩隻耳朵瞄向趙寅城,對方恰好看過來,對上她的視線衝她眨眨眼,努了努嘴示意獨角獸要賣出去了。

崔幼澄心裡一顫,避開了那雙眼睛。趙寅城以為她是為獨角獸痛心,有些想笑。

崔幼澄不是在為獨角獸痛心,而是漫長的時光告訴她,AI對她永遠是真心相待,而她這個傻子,視而不見。

趙寅城喜歡她,不是薑東元說的,也不是金純說的,是他自己一直在表現這中好感。隱晦的,儘可能不讓她察覺的,卻無法徹底藏起來的喜歡。

喜歡一個人怎麼藏,咳嗽藏不住,貧窮藏不住,好感就藏不住。

愚蠢的直男私下明明是個糙漢,可他每次見她好像都是打扮過的。打扮的看似很不走心,就是平常的裝扮,那也是打扮過的。

今天的趙寅城也是打扮過的,大冬天的保暖羽絨服不穿非得穿風衣,見麵的時候崔幼澄沒感覺帥不帥,再帥的一張臉見多了也就那樣。她看沅彬都沒感覺,頂多能評價為湊合,真的過於熟悉,不特彆了。

風衣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屋內的帥哥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襯衫還掖進褲子,袖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挽到小臂,身高腿長就不說了,頭發抓了些發蠟固定造型也不說,這人還戴了個不知道有沒有度數的眼鏡裝斯文。

斯文的大帥哥憑借男色硬是把獨角獸賣給了目前應該改名為‘花癡’的樸柔美,崔幼澄看她笑得花枝亂顫,嘴角抽搐。

可以的,不愧是你。

趙寅城喜歡她的,她怎麼會沒發現呢?還是她其實發現了,潛意識卻自動閃躲這樣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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