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閃躲?因為趙寅城最沒有存在感。
四輪遊戲,四位攻略目標,趙寅城最沒存在感。
黑化的團隊裡沒有他,不論之前還是現在,組隊黑化的BOSS團隊沒有他的姓名。她追得最困難的目標,不是他。讓她從遊戲的設定脫離出來真正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目標,也不是他。
他在哪裡都沒有姓名。
追他,不難。套路他,簡單。動真心,沒有。玩花招,是他。
回憶過往,崔幼澄對這位目標最深刻的印象,還在沅彬身上。沅彬差點變成殺人凶手,受害者是他。讓沅彬真正成為殺人凶手的是她,同為受害者,崔幼澄對自己更關心,更在意,另一個受害者就被遺忘了。
在玩家的回憶裡,趙寅城是個沒有姓名的人,存在感薄弱到,好好過日子的崔幼澄對服役中,這一年多隻見過幾麵的綠茶狗的印象,都比他深。
這位是最安全,最省事,最不用放在心上的目標。省心省事自然就不會被關注,對嗎?
對個屁!崔幼澄確定了,自己是渣女,禽獸,王八蛋,當了xx還想立xx的大綠茶!
男色連見過麵的作家都擋不住,樓下的媽媽們更擋不住,少女們簡直要瘋了,趙寅城擺攤玩偶?這什麼天降男神!買它!買光它!
特地卡在晚上八點,該下班的下班了,該放學的也差不多放學了,出來擺攤的趙寅城完全不用崔幼澄吆喝,她隻要站在邊上收錢就行。趙寅城帶著工作室的作家們征戰,這哪是擺攤賣二手,分明就是粉絲見麵會。
作為見麵會的福利,男藝人還應廣大群眾的要求,給各類物品簽名,還是TO簽。抱著各類二手的買家們跟捧聖物一樣,在趙寅城說了幾次不要擠小心自己也小心孩子之後,還自發組織現場秩序,搞不好連後援會都自動發展出來了。
本來還要收錢的崔幼澄錢都不用收了,裝錢的鞋盒就放在地上,多得是人往裡丟錢,錢款隻多不少。有人想占便宜給少了,還有粉絲眼尖發現,怒懟對方不要臉!
已經被擠出人群的崔幼澄跟一開始就是下來玩玩的金恩淑,站在遠處,看著快被姑娘們埋了的趙寅城,多少有些感歎,趙寅城的女觀眾群體很能打。
崔幼澄捧著鯛魚燒,問老師,“您怎麼沒考慮過跟他合作?看不上演技?”
“他帥得太標準了。”金恩淑捧著烤地瓜,跟小徒弟說,“我是希望演員讓我的人物出彩,而不是人物讓演員出彩。他演誰都是在演一個大帥哥,被臉耽誤了,人還是有演技的。”
小作家理解大作家的想法,但該說還是得說,“娛樂圈帥的那麼標準的沒幾個。”是不管用什麼審美,哪怕是不吃他這款的人,都得承認他長得不錯的帥。
這點金恩淑也認同,繼而問,“你喜歡帥哥嗎?”
“您也八卦?”
“我為什麼不能八卦?”
八卦的老師沒有得到學生的回答,學生專心吃鯛魚燒了,老師笑看她一眼,繼續吃烤地瓜。
地毯從八點開到十點,開的記者都過來了,來詢問男藝人乾嘛呢?男藝人很是坦蕩的說幫認識的作家站台,作家是誰?崔幼澄啊。他可是當過作家男主角的。
這段報道還真的發出去了,沒引起太多水花,倒是買貨的客人們各中SNS的炫耀照片引起的討論度比較大。路人的重點也不在作家身上,而是這中好事我怎麼沒趕上。
坦坦蕩蕩的藝人過於坦蕩,反而沒人把雙方的關係往男女上扯,頂多認為雙方是關係密切的藝人和作家。可藝人跟作家關係密切,到哪都正常。
一點都不正常的小地攤,貨物銷售一空。收工回家的崔幼澄看著多少顯得有點空擋的家裡,有點懵。趙寅城進門繞了一圈,居然說能賣的還有很多,讓崔幼澄想把他趕出去。
他們也真的出門了,人家幫了一天忙,不得請客吃飯啊。
屋主請了不少人,除了金恩淑,工作室的人都來了。酒桌上嗨的不行,一群姑娘們圍攻趙寅城一個,搞得趙寅城都有點承受不來,崔幼澄差點笑死。
酒桌快淩晨才散場,都有了些酒意,都打車走人。獨剩下崔幼澄和趙寅城,往小區走,後者的車還停在小區裡呢,吃飯的地方就在小區門口的飯店。
淩晨的街道路上行人就那麼兩三個,崔幼澄裹得跟熊一樣,雙手還插在羽絨服的衣兜裡保暖,瞟了眼為了風度穿風衣耍帥的男藝人,問他冷不冷。
“冷啊。”趙寅城冷得脖子都是縮在風衣立領裡的,笑看她,“你要給我披衣服嗎?”
崔幼澄被逗樂了,“不是應該你給我披嗎?”
“你看看你的影子再看看我的。”趙寅城鬨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跟熊走在一起。”
地磚上被路燈拉長的影子,一個是人,另一隻圓滾滾的真的會被懷疑是熊。
熊笑得停下了腳步,特彆隨意,特彆自然,特彆突兀的說,“人看上了熊,取向是不是過於特彆了?”
趙寅城笑容微僵,也就一瞬,轉而笑歎,“我累了一天,還是沒擋住啊,終究要說的嗎?”站住腳,歪頭衝她笑,“說不定那隻熊是熊貓啊,人家是國寶呢,粉絲比我都多,人人都愛。”
被譽為國寶的崔幼澄愣怔片刻,大笑出聲,“我下輩子努努力,投胎做國寶。”
“下輩子太遠了,這輩子做國寶不行嗎?”
“我倒是想,這不是做不到嗎。”
趙寅城垂眉暗歎一聲,撫平領口,微微彎腰,讓自己彆因為身高太有壓迫感,“朋友還能做嗎?”
“不行吧。”崔幼澄皺了皺鼻子,有點可惜,“我倒是想,但你做不到。”
“這麼有自信啊?”趙寅城詳裝驚訝,“萬一是你誤會了怎麼辦?”
崔幼澄也裝作驚訝的樣子,可假了,“我誤會了你居然還承認了?”
“我倒是不想承認。”趙寅城抬腳繼續往前,走得很慢,是身邊的姑娘就算往前挪都能跟得上的慢,慢吞吞的說,“我不承認的話,你會很苦惱吧?”
笑臉微收的崔幼澄低著頭應了一聲,踩著地磚的縫隙跟在他身邊,距離沒有很遠也沒有很近,是朋友的距離,熟悉的朋友。
熟悉的朋友說,“我不太想你苦惱,至少彆因為我苦惱。你已經很累啦,又要拍攝,又要跟薑東元吵架,搞不好還有個沅彬在中間攪合,已經很累了對不對?”
崔幼澄眼眶一酸,輕聲附和,“是啊,很累了。”
聽她聲音不對的趙寅城看了她一眼,隻能看到頭頂,手臂不自覺的抬起來想摸摸她的頭,抬到一半又放下去,話語裡的笑意變大,讓她放輕鬆,“戀愛麼,小事。”
“你情我願自然最好,你不願也就不願,這不怨你,也彆覺得拒絕彆人自己就成了壞人。要都是你這個想法,我就完蛋了。也不看看我多少人喜歡,每個人都答應,我得切成多少塊才夠分?”
趙寅城話講得瀟灑,放在口袋裡的手卻握成拳,指甲刺痛掌心,也不在意,隻是笑著跟拒絕他的姑娘講,“感情這中事沒辦法勉強的,也沒必要勉強,都是為了開心才跟另一個人在一起的,不開心就沒這個必要了。”
崔幼澄不開心,事情發展的這麼順利,這是最順利的一次,她應該開心的,可她不開心。如果沅彬能黑化,薑東元能黑化,玄斌能變成綠茶狗,那趙寅城的瀟灑又是從哪裡來的呢?她開心不起來。
小姑娘腦袋垂得低低的,像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趙寅城看不得她這樣。他停下腳步,想跟她說不必如此,你隻是拒絕我的喜歡,不是拿刀捅了我,不是什麼罪人。
可他不能說那些話,如果她隻是拒絕他就已經那麼難過了,他再多說點,多安慰一點,她大概會更無地自容。
趙寅城能說的隻有,“加快腳步啊小朋友,哥哥趕著開車出去浪呢~外麵還有花花世界等著我~”
小朋友猛然抬頭,眼眶是紅的,表示是懵的,“啊?”
趙寅城眼神微閃,努力忽視她的兔子眼,輕拍了下她的腦袋,“啊什麼?總不能讓我在你這一棵樹上吊死,你都拒絕我了,還不允許我流連花叢?”
唯一的那朵花茫然的看著要去花叢流連的男人,披上浪子皮的男人讓小朋友現實點,又不是高中生,被姑娘拒絕還要死要活的。
“要為了拒絕我愧疚的話,來點實際的吧,下次項目記得找我。”趙寅城呼嚕著她的頭發,給她腦袋搖得左右晃,還提要求,“電視劇就算了,我不缺項目,電影可以,好好寫本子,寫個超帥的男主角,再來找我搭檔啊。”
收回手的男人衝小朋友笑,笑容很自然,沒有一絲勉強,“我就不送你啦,眼淚憋著回家哭,你要是在我麵前哭出來,我還得安慰你,你都拒絕我了,還想我安慰?想得美~去吧~回家抱著你的玩偶哭~”
人家話都說成這樣了,崔幼澄就應該順適應下,更應該順著他的想法裝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輕輕鬆鬆的跟瀟灑的大哥哥道彆。
可花瓶美人的演技是真不怎麼樣,他笑得那麼自然,眼神那麼哀傷怎麼行呢。
崔幼澄知道這不行,所以她沒辦法跟他裝一個傻乎乎什麼都不懂的姑娘,更沒辦法告訴他自己懂。她能做的是甩開真正的傻子,狂奔進小區,一路奔馳,跑得氣都喘不上來,衝進家門,關了門,縮在門廳的地磚上,嚎啕大哭。
這年頭好人真的不能做,好人一定會倒黴。好人就是沒有存在感,好人就是會被人遺忘,因為好人都很省心。
崔幼澄的三天休假,第一天買玩偶擺件,第二天買家具家店。這次沒人給她擺攤了,是她自己從網上搜索回收電話,等人上門看貨,能賣就賣,賣不了的看能不能送人,再送不了,就得付錢給垃圾處理的人幫忙收走。
這一天,崔幼澄清空了她的童話小屋,連個燒水壺都沒給自己留下。躺在空蕩蕩房子裡的崔幼澄,哭到眼睛畫上色彩匹配的眼影,真能去cos一把國寶。哭完了,哭得都要脫水了,跟減了兩斤肉一樣爬起來,重新規劃家裡要有什麼。
有床,有冰箱,有電磁爐,再加個衣櫃,日子應該就能過了。
第三天,崔幼澄按照自己列出來的單子去買家具,帶著工人搬回來,一個個安置好。簡簡單單的落腳地就有了,本來麼,隻是住人的房子,乾嘛弄得那麼複雜。
當晚,假期結束的崔幼澄回到劇組。她可以明天再來的,不想大清早趕車,乾脆收拾好家裡就過來了。
剛進房間沒多久,正在查片場附近有沒有能考駕照地方的崔幼澄,就聽到敲門聲,過去開了門,看是薑東元,也沒說什麼,開門等他進去,再關上門,問他有什麼事。
事就是那麼個事啊,神經病人質疑鬼故事真實性的事。
“瞎扯的,你還真信啊。”崔幼澄撕開茶包,背對著薑東元給他泡茶,語氣隨意的很,“你們玩什麼前世今生,搞得跟真的一樣,我就隻能配合啊,不然呢?”說著話端著茶杯轉身,看他臉色超級難看,給嚇一跳,“又怎麼了?”
咬牙憋出一句‘你騙我’的薑東元,黑化值大概已經到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隻差一點就能引爆。
崔幼澄默默把茶杯擋在身前,“大哥,前輩,薑東元!冷靜,千萬冷靜!”麵帶惶恐,努力安撫他,“我錯了,不管是什麼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話是這麼說,眼睛卻滴溜溜的轉,仿佛在找逃脫的方法。
站在過道堵住出路的薑東元望著她的眼睛都能噴火了,語氣更陰沉,“你以為我真的是神經病!”
“不是!絕對不是!神經病的是我,絕對是我!我腦子有問題,我!是我!”崔幼澄快速接話,“那什麼,前世情人是吧?是我!是我是我是我!你說不是我,我都不答應!”
“崔幼澄!”
崔幼澄慌得不行,“是我啊!真的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我絕對是你的前世情人,前多少世都行!我就是你的夙世伊緣,我們是玉皇大帝....不對,你信基督是吧?那我們是上帝的亞當和夏娃,從....”
“呀!!!”
給吼得一抖的崔幼澄被茶杯潑出來的熱水燙到,驚叫著丟了杯子,抱頭往地上一縮,尖叫出聲。薑東元愣在當場,不等他反應過來,門被大力踹開,衝進來的沅彬一把推開他,擋在崔幼澄身前。
“你發什麼瘋!”
門外陸續響起開門聲,還有人問‘怎麼了,怎麼了’的聲音,更有腳步聲往這邊來。薑東元轉頭就往門口去,先出門跟大家說沒事,在排戲。
他在走廊安撫其他工作人員時,沅彬試圖安撫崔幼澄。他還沒靠近,崔幼澄立刻跳起來,疾步衝到牆角,拉著窗簾把自己擋起來,就漏個腦袋,低聲警告他,你彆過來,神色警惕的仿佛他才是剛才欺負人的薑東元。
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沅彬先往後退了幾步,示意自己沒想對她做什麼。還柔聲問她怎麼了,崔幼澄也不回答,兩人對峙半天,薑東元都回來了,崔幼澄才開口。
“兩位...前輩?我不知道你們是拿我打賭了,還是想玩什麼奇怪的...我不知道?角色扮演?”崔幼澄臉都皺在一起,很是蛋疼的樣子,“要是真有毛病,彆諱疾忌醫,該看醫生看醫生,彆找我麻煩啊,我是無辜的,我很無辜!”
男人們對視一眼,薑東元表情僵硬,沅彬更多是茫然,同時懷疑,“你又想裝什麼?”
崔幼澄超無語的,“大佬,一直都是你們在裝啊。”攥著窗簾的拳頭彈出一根手指,先指薑東元,“你跟我裝什麼入戲太深搞前世情緣,我是很感謝您對我的作品如此支持啦,可追妹子玩玄學?太中二了吧?”
“你玩玄學,我沒辦法拒絕你,你牛逼,我認了。可玄學不能一直玩吧?玩到什麼時候才到頭?我答應了才到頭?我答應不了啊哥,哥我對你沒興趣啊哥,我早八百年就說過我對你沒興趣啊,說過很多次了,還得怎麼說?”
說了一萬次的崔幼澄都無奈了,轉向沅彬,“大佬,您更牛逼,追人追不成功玩包養,我承認我貪心,沅彬唉,我又不吃虧。可您老人家包養包出了戀愛的既視感,我沒辦法跟您談戀愛啊,我就是貪點小錢想組個項目而已。”
“您提出的包養,我答應的包養,大家你情我願,各取所需。您跟他攪合什麼玄學?我以為你們兩聯手打算搞我啊,我才配合一下,哪知道你們玩真的?”
“不是,兩位大佬,放過我吧。”崔幼澄苦逼的要死,“你們是喜歡雙飛也好三飛也好,群P都行,我完全尊重你們的性|癖,可能不能彆帶上我?我玩不來啊,我沒那麼開放,我就是個普通人,隻能接受1V1,極限了!”
薑東元完全懵了,沅彬沒懵。
沅彬臉黑的能cos另一個國寶,“你以為我們兩要一起玩你?”
“不然呢?!”崔幼澄壓低聲音衝他叫,“不然你們兩還真是我前世情人啊!”
“看看醫生吧!不要放棄自己!”
崔幼澄,彆放棄自己,未來很長,遊戲總有玩法。
作者有話要說:阿淨,不是現在讓你選男主,是我以為我被拋棄了,有點糾結以後要怎麼定男主,這不是還有兩個人沒出來呢,現在還不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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