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四章(1 / 2)

奇怪的夢境再度出現,醒來的鄭謙益有些糊塗了,同一個夢出現那麼多次應該就不止單純做夢那麼簡單了吧?可如果夢本身是有意義的,真有那麼個遊戲存在,遊戲需要她做什麼呢?真就攻略一百個人唄?

她不是已經攻略了嗎?彆說一百個,一千個都應該有了吧?還是說限定性彆為男?憑啥?玩遊戲還搞性彆歧視?

話說那遊戲叫‘乙女的遊戲’那搞性彆區分應該....大概....也算正常?

鄭謙益被夢境搞糊塗了,決定先去測試一下夢中金手指所謂的親和力,是否真實存在。再去研究後續攻略一百個男人要怎麼搞。順便解決一下世界BOSS問題。

作為剛出新手村的勇者,開局就碰到了世界級BOSS要咋搞?不搞。

表麵小太陽內裡反派思路的鄭謙益還是很惜命的,明確的知道自己搞不過的情況下不會沒事找事。但BOSS那麼大一隻蹲在那等她去刷,誘惑力過大,讓她徹底放棄也不太現實。

鄭謙益決定玩個小花招,看能不能賭賭運氣,玩一波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為此,鄭律師找到了此前由於被劇組困在片場不能做事而聯係過的記者,約對方見一麵。

南韓記者群體中有一小撮特殊人士,他們本身不屬於任何官方組織也沒有任何所屬公司,日常經濟來源一方麵源於民眾資助,另一部分來自於同僚們的幫助。某種程度上,他們是無業人士,還各個都有案底。

這一小撮人沒有組織,沒有群體名稱,非內部人士知道他們的都很少。但他們每一個都是真正能被稱之為國民良心的存在。

這波人最初都是三大台的員工,一切的爭端始於李明|博上台,總統先生剛登台就撤換了KBS的台長換上自己的親信。內部員工反對任命,雙方產生武力衝突讓警察出動,大批員工被逮捕,有些甚至當場被打到肋骨骨折,大出血。

當年此事在新聞界引起大地震,無數有識之士走上街為他們呐喊。其中的激進份子紛紛被各家電視台勸退。這還隻是其一,還有其二。

李先生上台後最被國民詬病的一點,是任期內引進美國瘋牛病的牛肉,這個口子一開,相當於拿國民的命給美國爹買單。無數記者因追蹤此事遇到了政治迫害,有些人妥協了,有些人始終堅持。

那些堅持下來的記者們,被抓、被關、被刑訊、被釋放,此後就成了無業人士。此後還在堅持記者這一條路的人少之又少,他們就成了那一小撮人,真正的國民良心。

上次在片場找人,鄭謙益並不知道她找的那位就是國民良心中的一員,見了麵知道了,知道了也就知道了。

見麵地點是鄭謙益群發短信問的誰有空的辦公室能借她一段時間,沒錢租,窮。願意免費出借辦公室還是挺多的,找到辦公室後鄭謙益先去布置了一下現場,再約人見麵。

被布置後的現場有一張裝飾用的辦公桌,桌後一把椅子,桌前兩把椅子。桌上放著一份保密協議,兩把椅子背後各假設一台攝像機,以保證能拍到屋內全景。

鄭謙益約人見麵是為了拱火,她自己惜命不去挑釁世界BOSS,就得找一些不惜命的正義勇士就搞事。那位接了她一通電話就去釜山蹲點,蹲了快三個月的記者,就很適合當這麼一位正義勇士。

勇士名為劉智晟,一頭亂發和過於蓬鬆的胡子蓋住了大半張臉,衣服皺巴巴的,個高人瘦,看向像個細竹竿。這要是在馬路上碰到鄭謙益都會當他是個流浪漢。在格外注重外貌的國家,過於不修邊幅的存在還是蠻特彆的。

兩邊見麵寒暄詞沒說幾句,互相都想搞事。劉智晟先出刀,問鄭謙益把他從釜山喊回來,該不會是改注意要自己上。鄭謙益則是打開攝像機,讓記者對著鏡頭坐好,再把保密協議遞過去,讓他看清楚,再決定要不要簽。簽了保密協議,他們才能繼續聊。

一位律師遞過來一份保密協議,還不說是為什麼,那記者能簽嗎,必須不簽啊。

“我自覺還算是有職業道德的記者,你的話入我耳就不會再從我的嘴巴說出去。”劉智晟晃了下文件,丟回桌上,“這東西就沒必要了吧。”

聳肩表示簽不簽無所謂的鄭謙益講,“我要說的事牽涉身家性命,以我的職業,比起相信道德,更相信落在紙上的東西,您如果介意,那當我們今天沒見過也行。”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夾雜著‘身家性命’一詞,記者動了下肩膀,改變坐姿,讓律師給個提示。律師什麼提示都不給,也就是笑笑,大有他如果不簽文件,她什麼都不會說的意思。

鄭謙益在測試自己的金手指,所謂的親和力到底能有多親和。她丟了個直鉤下水,釣的是願者上鉤的魚,記者這種職業天然帶著警惕心,這要是能上鉤,那她的金手指就很無敵了。

記者沒有去碰那份文件,而是跟律師話起當年,說新聞界有那麼一小撮人活在暗處,日常生活都靠民眾接濟,他們也專門追類似‘熔爐’那樣的因政府不作為導致民眾受害的案件。故事講完,意思也表達出來了,無非就是你完全可以相信我,隨便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我。

故事講完,聽故事聽得很開心的鄭謙益對於講故事的人沒什麼信任不信任的想法,她還是那句話。她是律師,律師更相信落在紙上的東西。

第一次見麵,鄭謙益除了免費聽了個故事沒有任何收獲,記者到底沒簽那份協議。兩邊分開,鄭謙益還想著說不定夢就隻是夢,奇怪一點的夢而已,什麼金手指純屬異想天開。

再次約見記者的鄭謙益準備玩套路了,直鉤釣不到魚就把鉤子弄彎啊。還是那間會議室,攝像機和協議都在,不同的是這次鄭謙益給記者講了個故事,故事說的是釜山的一位知名企業家的發家史,草根逆襲的爽文。

把企業家公開信息彙總後編了個故事出來的鄭謙益,沒有說暗地裡的任何事,但聽話聽音。她相信劉智晟明白她傳達過去的意思,這位知名企業家有問題,至於具體是什麼問題....

“我還是需要您落筆才能繼續。”鄭謙益讓記者再看看文件。

記者思索片刻,沒拿文件,而是打開隨身帶著的背包,套出筆記本,也給律師講了個隻要有心搜集,就能打聽到的一位醫生的故事。

“釜山有一家濟世醫院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劉智晟把電腦放桌上,先給律師看醫生的證件照,“這人是那家醫院的醫生,也是你當初打電話給我,讓我去跟著的領養孩子那個家庭裡的父親。”

當醫生的父親本身沒什麼特彆的,小城市出身,勉強也算得上是草根逆襲成功,以其原生家庭的貧困來說,能當上醫生已經很了不起了。醫生在其他人的評價裡不好不壞,不是什麼老好人也不是什麼壞人,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在家裡已經有兩個兒子的情況下又領養了一個女兒,知道的人多半都是誇獎的心態。這人對外的說法是家裡一直想要女兒,以前沒領養是兒子們還小,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他們兩夫妻也算是圓一場夢。

單以整個家庭來說,除了領養的女孩已經快成年之外並沒有任何問題。但把小家庭擴充到大家庭,大家庭裡父親的姐姐患了肝硬化,需要換肝,而被領養的女孩子正好匹配,這裡麵的問題就大了。

“他上麵有六個姐姐,他是最小的,也是家裡唯一的兒子。”劉智晟用食指的指節敲了下電腦屏幕,“雖說是重男輕女家庭出來的,但他跟那些得了賣姐姐的好處還翻臉不認的不一樣,他跟他的幾個姐姐關係都很好,尤其是跟患病的這位六姐,六姐的丈夫還是他幫忙介紹的。”

講完這幾個月調查結果的劉智晟讓鄭謙益了解一下,他可沒讓對方簽什麼保密協議就把自己的成果展現出來了。順便說,他認為醫院有問題,想繼續往下挖。

記者表示我都那麼坦誠了,你是不是也應該配合一下?律師但笑不語,不準備配合,兩人再度分開。

這次鄭謙益知道對方已經上鉤了,不然不會把自己調查到的事攤開告訴她,她的鉤子已經勾到了魚,她就不急了。原計劃是等著記者先去碰壁,可能被混黑的抓也可能被警察抓,到時候她去撈他,信任度上來了,之後就什麼都好談了。

這次鄭謙益已經不準備管什麼詭異的夢和奇怪的金手指是否真實存在,誰承想,記者居然心急的約了她。

源自領養女孩的家庭要全家出國旅遊,去伊朗。

“在伊朗,器官交易是合法的。”劉智晟怕她不知道,特地點出,“他們在國內就算所有手續齊全,真被查也是瓜田李下。但去了伊朗,一切就不一樣了。”

第三次在這間假設攝像機的辦公室和對方見麵的鄭謙益,默默把保密協議推過去,表麵上是等著跟對方簽協議,實際上是準備好要跟對方掐一架。

她都跟劉智晟見了三次了,不說什麼多細致的了解,也能看得出來這位是典型的除了自己誰都不信的類型。這樣的人是不會簽任何對自己可能產生危害的文件的。

鄭謙益準備好了,要發動言語攻勢,來一波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重點不是簽協議而是鼓搗對方去挑釁BOSS。但她話還沒開始說呢,準備好的小論文連個標題都沒講,這哥們已經掏出筆把協議簽了。

臥槽?金手指真的存在嗎?居然信我?哥們你人設崩了!

表情管理差點崩了的鄭律師借著起身去調整攝像機的姿勢,控製住神情,先把什麼金手指丟在腦後,乾正事。

正事是鄭謙益把文件收好後,跟記者講了世界級BOSS的誕生記,當然,檢方那邊在跟進她沒講。她講述的重點是,世界BOSS很難打,她找不到切入點,不知道記者敢不敢用命去搏。

記者沉默良久,問出一個問題,“你能幫我搞張護照嗎?一個個來,我得先去一趟伊朗,不然那個小女孩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的護照怎麼了?”

“有案底,出不去。”

“啊.....”

攤手的鄭謙益很是抱歉的說,“我是守法公民。”小太陽的人設啊,就是很麻煩。

劉智晟嗤笑一聲,“行,守法公民,等消息吧。”

做實事的記者走了,留下的律師也不是啥都沒乾。小太陽是不可以犯法,但鄭謙益作為公益律師,可以合理合法的做個暴民。

鄭律師在推特開了個賬號,以‘暴民’的身份,發出的第一條視頻內容就是以強烈反對廢除死刑為核心,重點敘述在沒有死刑的威脅後,犯罪率直線上升的當下,死刑必須重新放進國會議程。

要說明的是法律意義上韓國並沒有書麵文件廢除死刑,但自1997年後至今已經沒有死刑裁決,目前已經被列入‘實際上已經廢除死刑’的國家之一。

關於死刑是應該廢除還是應該保留,這個議題太大了,不方便展開。隻說鄭謙益為什麼跳出來做個暴民,介於國家大方向是廢除死刑的,反對廢除死刑的鄭謙益就是暴民沒錯。

暴民乾的這件事很多人都不理解,之前給她科普了世界級BOSS有多麻煩的檢察官小哥哥樸泰勇,最近跟鄭謙益經常約飯,就很好奇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近期又開啟了‘女朋友約會’日常,導致荷包空蕩蕩,隻能到處吃大戶的鄭謙益,邊從壽喜燒鍋裡撈牛肉,邊回他,“我要刷個聲望。”

“什麼聲望?”樸泰勇點了根煙,讓她解釋解釋。

鄭謙益不覺得這有什麼好解釋的,“金萬植(濟世的社長)那樣的人都能當個知名慈善家,邪惡反派都成了正麵角色了,我這個真正的主角默默無聞怎麼行呢。”

“默默無聞?誰?”

“我啊。”

差點被煙嗆到的樸泰勇那眼睛斜她,“你要是默默無聞的話,那我算什麼?無名小卒?”

“你本來不就是嗎?”鄭謙益不解,“難道你還有名氣?”

“想死?!”

“你自己說的!”

自己挑起話頭的樸泰勇看她腦袋都快埋鍋裡了,無語的很,“跟你說真的呢,你到底在乾嘛,知道你那條視頻一發,最近風聲都不對了嗎,都在說你圖名。”

“我是啊。”鄭謙益總算把鍋裡的牛肉全撈進自己碗裡,一塊都沒有給請客吃飯的人留,才坐好吃牛肉,邊吃邊說,“我人設過於好了,一點瑕疵都沒有得創造一個瑕疵才好引人上鉤。”

“沒頭沒尾的說什麼呢?”樸泰勇拿起筷子要去找牛肉,“怎麼就又要創造瑕疵了。”

眼看自己單獨吃肉的事要暴露,鄭謙益迅速切話題,“我接了案子,濟世的醫療糾紛。”

樸泰勇動作一頓,筷子收回來放下,“詳細說說。”

說起來是個擦邊球案件,一位工人在工地受傷送到了濟世醫院,命是保下來了,但人被截肢。工友家屬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本來不用截肢的,是醫院的實習醫生動的手術,操作失誤才導致工人截肢。家屬就要告,而外界的看法麼.....

“你確定不是惡意敲詐?”樸泰勇聽著感覺不太對。

鄭謙益也不確定,“我見過當事人了,一家子都是老實人,真正要告醫院的是那個工頭。工頭不想給賠償,就想從醫院弄這筆錢,是不是敲詐還真不好講。我問過幾個醫生,都說要拿到診療記錄才能判斷。”

“那要是真的敲詐,你接了案子不是自找麻煩?”樸泰勇拿起筷子又準備去找肉。

已經在講案件的過程中把碗裡的肉都吃完的鄭謙益,這下就自然多了,“我還沒完全接下來呢,先拿到診療記錄再說,你要不要跟我去趟釜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找個口子,借著這個案子先摸摸看醫院裡有多少鬼。”

夾了幾次也沒夾到肉的樸泰勇隨口說,“沒那麼容易,就算這個案子立案,也不可能把醫院的整個記錄調出來。”

“一個個來麼,又不著急。”鄭謙益表示世界級BOSS刷不了,先找個小怪開團爽一把的。

樸泰勇還是覺得不靠譜,關鍵是撈半天也沒撈到肉,疑惑的很,“那麼一大盤肉你全撈碗裡啦?給我留兩塊啊!”

“沒啊。”鄭謙益拿起被鍋擋住的碗,“我碗裡哪有肉!”

那肉呢?你吃了把。我哪有!那就在鍋裡啊。鍋裡沒有!那就是你吃了。

“呀!鄭謙益!”

“一點肉你都跟我計較?”

鄭謙益瞪大了眼睛,“哥你是破產了嗎?”

錢包沒破產對弟弟的信任要破產了的樸泰勇筷子一丟,“撐死你!說,推特的賬號到底用來乾嘛的?”

推特的賬號確實是用來刷聲望的,用來塑造一個喜好名聲的設定。目的?創造缺點啊,這不是說過了麼。缺點能用來乾嘛?吸引惡龍的靠近。

重回釜山的鄭謙益接下了醫療糾紛的案子,工頭是否想惡意敲詐,難講。但看過診療記錄的醫生表示確實有操作失誤的地方,可非得打官司真心沒必要,還不如私下要錢和解。

案子已經到了鄭謙益的手上,和解就不可能和解了。可當事人願意和解啊,案件就變成廳外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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