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個世界(2 / 2)

“真是會找麻煩。”辛九恨恨罵了句,該做的還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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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九到的時候,已經有戒律堂的弟子們將人攔在了給幾人安排的院落裡,地上還躺著幾個雜役弟子,眼看著是已經動過手了。

辛九看著麵前這幅場景,眼裡冷色更重了些。

“幾位要是不願意待在這院子,那紫霄宗也不歡迎你們,還是儘早回去吧。”

跟著淩若虛回來的一共五六個女修,看著個個年輕貌美,當然真實年齡就不知道了。

這會兒正吵鬨著,“你誰啊你,敢管我們?”

“對啊,對啊,你們是誰啊,我們可是跟著淩道友回來的。”

“就是,我們要去找淩道友,你們敢攔著。”

“堂主。”

辛九衝著戒律堂的幾個弟子點頭致意,“你們做得好。”

“我是紫霄宗戒律堂堂主,管著紫霄宗的紀律,你們是客人,就得守紫霄宗的規矩。

哦,對了,還有,我是你們淩道友的師姐,師弟他正在掌門那裡治療,你們要是等不及就先走吧,等師弟出來了,我會告訴他的。”

五六個花枝招展的女修頓時就頓住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女修尷尬的站住來:“哎呦,咱們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師姐你放心,我們就在院子裡待著等謝道友回來。”

“那就好,需要什麼喊雜役弟子通傳一聲,我們紫霄宗都是熱情好客的人。”

五六個女修連連點頭,“師姐你放心,我們一定守規矩。”

辛九見事情解決了,轉身離開,上了飛劍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她們這是叫的哪門子師姐,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辛九回去戒律堂繼續堂主的職責,淩若虛的事情她也就沒多管了,但還是無意聽了幾耳朵。

譬如,淩若虛追著任若昀跑,幾位女修追著淩若虛跑,整個紫霄宗上下都遍布他們的身影,硬生生成了紫霄宗的一個笑話。

淩掌門都不管,辛九就更不會多事,好在自己的一張冷臉嚇退了不少人,再也沒人在自己麵前提起曾經的那段往事、提及自己與淩若虛曾經的婚事。

時間過去的越久,就也越少人知道,辛九對此很滿意,那段婚事對辛九來說並不屈辱,但想起來也並不如何如意就是了。

隨著辛九在宗門裡的威望、名聲越來越好的同時,淩若虛在宗門內的名聲卻是越來越差。

無關其他,淩若虛與任若昀在淩掌門的主持下舉辦了雙修儀式,但是身後永遠跟著一群彆宗的女修。

弄得嚴肅正經的修仙第一宗門紫霄宗跟一個菜市場似的,給外人看了不少笑話。

紫霄宗不論男修女修都對淩若虛這個掌門弟子沒了好印象。

男的是覺得淩若虛這人虛偽、明明貪圖美色不拒絕美人,卻偏偏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至於女修則是純粹覺得這人貪花好色,不是個好東西。

任憑淩掌門再怎麼為二徒弟鋪路,但架不住淩若虛身後永遠追隨的一批女修,趕走一批馬上就會再來一批。

原本和諧關係親近的兩個徒弟即使結成雙修伴侶,卻也擋不住外人的糾纏,時間久了兩人竟然成了一對怨偶,分分合合,淨給人看笑話了。

淩掌門那真的是恨鐵不成鋼,加上之前的突破元嬰留下了不小的隱患無法根治,修為一直停滯不前。

如果說淩掌門之前還對淩若虛有那麼一點兒希望,時間長了後是完全沒有了這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無奈,淩掌門隻得從淩家子弟裡又接了一個資質好的後輩來收做四徒弟,隻是這已經是不知道幾代之後的後輩了,淩掌門帶起來也沒有親侄子的二徒弟那般上心。

隻是,因為二徒弟廢了的關係,淩掌門原本打算從掌門之位退下來一心修煉的心思也暫時放了下去,繼續在掌門之位待著。

不然,他怕自己一卸任,大徒弟就上位了,那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算計提防又算什麼呢?

那不成了笑話嗎?

不過這些對辛九都沒有什麼影響,辛九就在任務堂待著,閉關或者出門曆練,一直勤勤懇懇的在修煉道路上走著。

辛九的修為一直穩步上升,最後,直到辛九都要渡劫飛升了,淩掌門還是在掌門之位上待著,堪稱紫霄宗幾萬年以來任職時間最長的一屆掌門。

看著度過雷劫即將飛升上界的大徒弟,淩掌門心裡複雜。

一方麵這是自己的徒弟,他應該為其感到驕傲自豪;可另外一方麵,自己這個當師傅的拘於俗物,修為不止不得進步,這就不那麼讓人開心了。

辛九看著上界開放的飛升通道,沒有心思再惦記紫霄宗的事情,飛身進入了通道,迎接她的將會是全新的修煉人生。

淩若虛、任若昀甚至淩掌門都隻是她修煉路上的絆腳石而已,而她所欠下的那份債在她雷劫之前就已經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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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空間裡,大屏幕最後停留在了這一幕,正中央是辛九消失的身影,而旁邊淩掌門臉上那神色複雜難辨。

冉佳儀心裡滿是詫異。

她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最後的結局是這樣的。

她以為的撕逼、爭權奪利大戲壓根沒有展開就落幕了。

淩若虛生生把自己給作死了,順帶拖死了淩掌門的修煉之路,堪稱年度最佳豬隊友。

不過,冉佳儀也不由得對淩若虛的體質產生了一點懷疑,難道這就是種馬文裡的種馬男主?

可是原主那一世,也沒有發生這麼狗血的事情啊,難道是自己這一隻蝴蝶的原因。

“滾滾,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冉佳儀問一邊的滾滾,希冀得到答案。

可是,係統卻一板一眼道:“查看原進程需要花費係統能量,請問宿主是否要查看?”

冉佳儀一聽還要還要能量,頓時打住了:“不用不用,那能量還是給我留著吧。

對了,這個辛九是修仙者,她的靈魂能量能拿嗎?”畢竟這人可還活著呢,而且還飛升上界了。

“那當然,不然簽訂契約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順利拿到勞動報酬嘛。就是世界天道那也得遵守契約約定。”係統傲嬌道。

冉佳儀違心恭維它兩句:“那還真厲害啊!”

係統道:“那可不。”

冉佳儀心裡正腹誹,這係統可真是越來越不好對付了。

就在這時,係統看向院門處,“來了。”

冉佳儀還以為新的委托者來了呢,結果半天沒有動靜,不由再次看向係統:“什麼來了?”

係統喜滋滋道:“能量啊,你剛不還問嗎?”這喜形於色的樣子可跟剛才那傲嬌不同了。

冉佳儀吐槽係統愛“財”的同時,也不由納悶:“我怎麼沒有感覺啊?”

係統白她一眼:“你當然感覺不出來了,等你進新世界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還彆說,這高級位麵雖然花的時間長了點、費事了點兒,但是這收益也高啊,嗯,真舒服。”

看著跟來了一次全身spa一樣全身舒展的係統,冉佳儀無話可說。

“行了,我再去休息一下,醒來咱們就開始下一個任務。”

不等冉佳儀話說完,滾滾那圓滾滾的身子就跟中毒了一樣倒了下來,嚇了冉佳儀一跳。

冉佳儀正準備上去查看,就聽見了傳來的呼嚕聲,這是吃飽了就睡了吧?

真是,冉佳儀笑著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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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僅僅花了一天睡眠時間冉佳儀就恢複了全部的精神,來到係統大廳裡,滾滾依舊睡著,呼嚕聲震天。

“滾滾,醒醒,乾活啦!”冉佳儀上前推推那碩大的身子,又衝耳邊吼了兩句,才把沉睡的滾滾喚醒。

“哦,來了來了。”滾滾龐大的身軀震了震,終於爬了起來。

冉佳儀提醒道:“滾滾,說好了,這次給我挑一個低級世界。”

“嗯,知道知道,放心吧。”

隨著滾滾話落,院門處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動作還挺利索。”冉佳儀快步走到座位錢,端正了身子。

滾滾立即打開了門,隨之腳步聲越來越近,人影最終出現在了冉佳儀麵前。

冉佳儀伸手做歡迎姿勢,“歡迎,進來吧。”

來人身著樸素、臉上手上滿是勞作留下的痕跡,看著就不是條件好的。

冉佳儀心裡又是一個咯噔,自己這倒黴運氣。

任務歸任務,如果能選擇的話,她還是想要能有個物質條件好點的,可這麼多世界下來,冉佳儀早就不抱多少希望了。

接收到嫌棄視線的係統心裡也不滿呢,給你挑簡單的任務還嫌棄,下次給你選個條件好的,任務難度可就不保證了。

這會兒冉佳儀還不知道自己下個任務的艱難,仔細和眼前的委托者了解情況。

來人名叫許招娣,就是山溝溝裡長大的一個農村小姑娘,光看名字就知道不受父母待見。

事實也確實如此,她上到小學家裡就沒讓念書了,在家裡幫著下地乾活做家務。

在十幾歲本該如花兒般嬌豔的年華,卻因為多年勞累吃不飽飯,活的跟個老婦一般,皮膚粗糙蠟黃,性子怯懦。

最後在年滿十八歲的時候,為了給幾十裡的哥哥湊彩禮,被父母賣給了深山裡買媳婦的人家。

至此,她那原本就艱難萬分的人生踏上了新的艱難階梯。

買她的人家是陸家村的陸大根家,陸家村地處深山裡麵,交通不便,十分落後

即使是科技發展日新月異的十九世紀末,外麵的世界變化日新月異,但陸家村除了幾十年如一日的貧窮外,根深蒂固的還有愚昧落後的思想。

他們重視傳根接代,重男輕女,生了男孩的好好養著。生了女孩,養不起的溺死丟山裡,養得起的給一碗飯,等長大了還能用來換親,給家裡換一個媳婦回來。

總之怎麼都不會吃虧。

陸大根家上麵老兩口,下麵本來有兩兒一女,大兒子用閨女換的媳婦,二兒子隻能花錢從外麵買媳婦兒。

許招娣就是被陸家買了給老二做媳婦的。

村裡的女人,要不就是換親換來的,這類女人是娘家不重視給換進來的,陸家村日子苦是苦點,可也能過下去。

但是買來的女人就不一樣了,這一類多是被人販子拐了往深山裡賣的,買人的人家對買來的媳婦兒看管的不是一般的嚴。

陸家村買媳婦的風俗傳了幾百年,新華國的建立及教化也並未能解決這個問題。

許招娣一生的悲劇,起源於娘家許家,發展終結在婆家陸家。

本來她也不該有什麼後悔的,她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糊塗的人也有糊塗的過法。

在娘家不受重視,乾的多吃的少,到了婆家也一樣,她內心裡並沒有怨恨,在她心裡那是天經地義的。

女人嘛,日子就是難過的。

許招娣漸漸的在陸家村站住了腳,為丈夫操持家務、生兒育女,一輩子差不多也就對付著過去了。

但現在許招娣來到這裡,肯定是有什麼心願想要達成的。

“那麼你想要我們替您做什麼呢?”冉佳儀不禁問道,雖然不讚同這種生活方式,可要是人家不覺得委屈,冉佳儀也不打算多事。

麵前乾淨整潔的環境顯然給了對方一定壓力,緊張的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你們,你們真的能幫我嗎?”

冉佳儀看著對方那畏縮的模樣,都險些覺得自己像一個惡霸了,“嗯,你說吧,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我嫁到陸家之後,生了一兒一女,寄來條件也慢慢好了起來,兩個大人養兩個孩子,也並不如何艱難。

我以為,我的兒子女兒有機會光明正大的生活,而不是像我這個媽一樣,一輩子就那樣。

可是,我的女兒啊,就那般被賣了,然後換回來一個兒媳婦。

女兒在婆家地位地下,受人打罵,可我這個當媽的也不能替她討回公道。

最讓我傷心的是,我的兒子,受過了高中教育,卻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

這陸家村就是一個錯誤,最錯的是我,竟然妄想在那樣的地方能長成正常人。”

冉佳儀這下就明白了,眼前的婦人不平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一雙兒女,為他們扭曲的三觀以及他們不應該遭受的待遇。

冉佳儀在心裡感慨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但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問清楚了。

“那麼,您是想要我們阻止您女兒的被換是嗎?

許招娣有些害怕這神仙場所,可涉及到自己的兒女,她到底提起勇氣反駁了一句,“不,不是的,我是想你們能不能帶他們離開陸家村。”

冉佳儀這下更詫異了,可隨即對這位看著就是鄉下婦人的委托者升起了幾分佩服。

許招娣並不是個糊塗人,她清楚知道,女兒和兒子所經曆的,陸家以及陸家村的存在都隻是表象,根源還是在其扭曲的環境與觀念。

隻要在那樣的環境成長,她的兒女根本就不可能形成正常人應該有的三觀,那是人權、法治、男女平等,還有跟多更多外界司空見慣,陸家村卻無法存在的正確思想。

“好,把他們帶離陸家村,給他們一個健康成長的環境,對吧?”

“對,對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真是麻煩你們了。”

冉佳儀笑的更溫和了些:“不麻煩,既然你同意了,那就簽訂契約吧。”

當契約出現在麵前的時候,許招娣第一時間就簽了。

她雖然沒有多少文化,可是卻有著底層小市民特有的精明,眼前是她唯一的機會,她其實壓根沒有選擇的機會。

冉佳儀喊過滾滾,對著許招娣道:“它回帶你去休息一會,等休息好了,可以找它給你看進展。”

許招娣連聲感謝後跟著那隻奇怪的熊離開了。

冉佳儀坐在座位上,思考這次的任務。

按照委托者所說的離開陸家村,去哪裡都可以。

但是最困難的就是怎麼離開陸家村,這類進行人口買賣的村子對外來的女人都會看管的十分之嚴。

許招娣未嘗沒有想過逃跑,或許是沒找到機會,或許是為了一雙兒女留下,但確實一輩子都沒有再出去過陸家村。

她毫無辦法,隻能哭自己可憐的女兒,哭思想被村人同化的兒子,生生在四十幾歲的年紀,因為長期的心理生理不健康,早早就去了,在死後憑著一股執念來到了係統這裡。

冉佳儀對出來的滾滾道:“我一定要好好完成這次任務。”為了係統能量,更為了那些無辜被拐賣、買賣的女孩。

她們生性柔弱,卻又堅強,她們飽含母愛、愛護家庭,可這些美好的品質不應該成為她們受傷害的理由。

冉佳儀信心滿滿的對係統道:“你送我過去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係統照做,在冉佳儀臨走補了一句:“委托者讓我跟你說,她曾經有機會離開的。”

冉佳儀:你說什麼,風太大她沒聽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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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佳儀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到了這次的委托者許招娣的身體裡。

想起離開前係統說的話,冉佳儀心裡跟被貓撓了一樣癢癢:“它到底說了什麼呢?”

可是很快,孩童的哭聲吵醒了她。

冉佳儀左右一看,發現自己正坐在炕上,除了自己外,炕上還有兩個小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相比這就是原主的兩個孩子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竹裡:這是我一直想要寫的一個故事,剛剛開始,希望你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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