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彪哥自然是不信的,但沒有爭辯的必要,他似下了決定一般:“說那些都沒用,今天要麼還錢、要麼砍你家男人一隻手,你自己選吧。”
婦人被嚇住了,慶幸男人走的快,不然可不就撞到槍口上了嘛,這時候她有點後悔自己沒多生兩個女兒了,原本以為不值錢的,可現在看來花點糧食養大,不管是賣還是嫁出去,總歸能回本。
說實話,兩個選擇婦人都不想選擇,男人是這個家的依靠、田地則是根本,少了哪個都不行。
婦人想了些雜七雜八的,眼角瞄到村人在家門口圍觀,有些委屈,一個個的都在不懷好意看自己笑話,心一涼就轉向了大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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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大娘,大哥嫂子,我們家裡真的沒錢了,求求你們借點兒,以後一定還你們。
杜母平常在村裡人緣還是不錯的,雖然家裡有一個賭鬼,可這也隻襯得她更善良勤勞、可憐又無助,這樣的女子才是當前社會的模範標杆。
涉及到錢,再深的感情也要打折扣,村人聞言齊齊往後退了幾步,再沒有湊熱鬨的心,要不是村子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們恨不得轉身就跑。
可接下來的反應比起逃跑也差不了多少。
“杜家的,不是不願意借,你也知道我家孩子多,糧食都不夠吃,家裡哪有錢啊。”
“就是,我家孩子不多,可地也少啊,實在幫不了你。”
“我家老娘一直生病,藥錢還要借呢,更沒錢了。”
......
諸如此類的話一串串出來,徹底打消了婦人求助的心,萬萬沒想到,平常看著好相處的村人此時一點幫助都不願意,想到這裡,她沒忍住咬了咬後槽牙,跟自家那大女兒一樣狠心。
麵對彪哥虎視眈眈的眼神,婦人心顫了一下,討好的笑:“彪哥,你看真的是沒錢了,你再給點時間吧。”
彪哥滿臉橫肉嘲諷的笑了,“你把我兄弟當猴子耍呢。”
杜母連道不敢。
氣氛僵持的過程中,外麵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杜母抬頭去看,隻見原本還擠滿了門口的村人竟一個都不剩,這使得她唯一的依仗都沒有了。
孤兒寡母的就是被人拖走賣了,恐怕也沒有人能攔一下。
隨即,一道熟悉的身形出現在門前,杜母一看頓時心驚膽戰,當家的怎麼被抓回來了。
是的,抓,男人左右兩邊手臂分彆被一高大男人架著,滿身懊喪寫滿了生無可戀。
彪哥露出滿意的笑,“人也給你帶回來了,現在你們商量商量怎麼辦吧。”
婦人眼神裡滿是詢問,似是在詢問他怎麼被抓住了。
男人也很無奈啊,他一開始是想跑來著,可又不知道去哪裡,沒吃沒喝又沒錢的,他哪裡也去不了,加上擔心家裡情況,他最後還是悄悄跟了回來,恰巧就被四處找人的彪哥手下逮到了。
夫妻倆的交流就在眼神交彙間,男人被推搡了下,婦人連忙上前攙扶住。
一家三口在一起勢單力薄,比起對麵彪哥一眾人實在是可憐巴巴,可惜現場再沒有其他觀眾。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彪哥不耐煩重複了一遍:“說吧,還錢還是一隻手,聽說你也不乾活,少一隻手也沒什麼影響吧。”
男人聽到這話心跳猛然加速,生怕對方一個暴起把自己雙手砍了。
如果沒有選擇,男人想,那還是賣地吧,二十兩也就三畝地,賣掉了剩下的也夠家裡吃飯的了。
有了主意,越想越不錯,男人也沒了猶豫,當即答應了下來,“那還是賣地吧,不過彪哥你可得給個公道價,不然我們自己賣也是一樣的。”
彪哥不在意這些小錢,爽快答應,給出了一畝上等田四兩銀子的高價,男人聽了很是滿意。
這樣一算,賣掉三畝他還能剩下四兩銀子,等回本了再買回來就是。
杜母打心眼裡不願意,地裡這些年的出產她比誰都清楚,可眼下也沒了選擇,隻得同意。
就這樣,三畝地契換來了二十兩的欠條加上四兩銀子,男人喜氣洋洋,婦人憂心忡忡。
彪哥則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這一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