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個故事(1 / 2)

杜母憑空失去了四畝地,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那張欠條在回來的第一時間就被丈夫撕成了粉碎,而四兩銀子她更是連邊都沒沾到就被拿走了。

杜母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都不用動腦去想,就知道對方肯定又是去賭了。

可以預見,等他回來的時候,這銀子肯定已經輸光了,想到這裡婦人就有些心梗,好好的三畝地就這樣沒了,純粹是崽賣爺田不心疼。

現在杜家隻剩三畝水田和幾畝旱地沙地,雖說也夠一家人吃喝,可再想要更多卻是不可能,仿佛一下子從富農變成了中農。

杜母心中的失落且不提,她失魂落魄的去了地裡,想要最後再看一眼原本屬於自家的田地,可能過兩年它們就會有新的主人了。

至於男人,確實如婦人所想,搖搖晃晃去了鎮上。

因為沒了賭債,男人一身輕鬆,下場也更為大膽,隻是開始幾把還贏了點小錢,可越到後來、輸的越多,直至身上四兩銀子輸個精光。

或許是想起之前被追債的惶恐,男人到底不甘心的離開了賭坊,罵罵咧咧的去狐朋狗友家喝酒,隻始終想著早晚有一天要贏個回本。

身上沒了錢,男人總算安生了幾天,雖然成日裡在家裡無所事事,可好歹比去外麵賭要好多了,婦人這般安慰著自己、消化了滿心的怨氣。

少了三畝地,地裡的活就要更精心,用心才能多收獲點糧食,婦人全幅身心撲在了田地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也算安穩。

杜家發生這一切的時候,冉佳怡都有在曾府圍觀,通過第三者口中講述出來的故事難免帶上了幾分惋惜和唏噓,可冉佳怡看來,這些都是杜家本就應該有的結局,而這遠遠不是結束。

賭是會上癮的,贏了想要再多贏點、輸了想要贏回來,人的貪欲無窮,賭癮就不會消失。

偏偏杜父不是個意誌堅定的,隨著賭癮越來越大,杜父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幾文錢、到幾十上百文,跨度到十幾兩,不過也就這幾年的事情。

雖然被追債的恐嚇過,可因為始終沒有受到真正的教訓,他根本不會、也不會想著去戒了這玩意兒。

究其原因,不過總有人能擋在他的前麵,先是原主、然後是原主的兩個妹妹,三個女兒都賣了後,就是妻子頂著,反正隻要沒真的砍下他的胳膊腿兒,賭就不會停止。

可以想見,以男人的大膽,杜家剩下的幾畝地早晚也會被他雙手奉給賭坊的打手們,屆時,才是杜家人一起享受賭博帶來的惡果的時候。

前世因為三個女兒始終在當杜家的提款機,杜父總是能從這幾個女兒手上薅到些羊毛,賭資被控製在一個比較小的範圍內,杜家擠一擠總是能還得起。

可現在,輸的越多,心中的不甘就越大,杜父的籌碼也隻會越下越大,直至最後徹底無法承擔。

一家人合該有難同當,總不能推三個女兒吃苦受罪,剩下三個人還能好好過一輩子,冉佳怡很期待後麵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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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了杜家的熱鬨,冉佳怡暫時把他們拋到了一邊。

因為乾活利索、敢說敢做,冉佳怡很快就後來居上、在二小姐的院子裡占有了一席之地,二等丫鬟的身份讓她在麵對大部分事情時都足以遊刃有餘,再不是往日裡廚房裡灰撲撲的燒火丫頭。

當然,做丫鬟隻是權宜之計,冉佳怡還是希望未來有一天能恢複自由身,否則這種身家性命皆係於一人的風險也太大了,時時刻刻都要提醒著自己的仆人身份、討好各路主子們的冉佳怡懷著如是憧憬,每日早晚給自己打氣。

杜母在後麵每個月發月錢的日子都會過來曾府鬨騰一番,卻總是無果,雖然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影響,可水蛭趴在身上即使不吸血也是一件十分令人惡心的事情。

無奈的是冉佳怡無法拒絕杜母的會麵要求,因為原身始終是女兒,斷沒有母女不見麵的道理,否則她到時有理也變成了沒理。

這種情況讓冉佳怡不由得聯想到自己贖身的計劃來,有這樣一對纏著不放的父母,即使贖身就真的能有屬於自己的日子嘛,冉佳怡對此表示懷疑,總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好。

她唯一能想到擺脫這段關係的辦法,就是遠離這片區域,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千裡之遙可能就是此生不複相見。

杜家那邊暫時告一段落,自己身上的事也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眼下最需要關心的就是原主兩個妹妹那邊。

在大夫人的幫助下,冉佳怡順利將兩人送進了曾家名下的一家小作坊。

三妹年紀大,進去了好歹能乾點活,進了作坊還能乾活領點工錢,至於四妹年紀那般小,純粹就是白養著了,也是曾家善心。

如今兩人吃住都在作坊裡,雖賺不到什麼錢,可至少不用冉佳怡再往外掏錢,她也能積攢點自己的私房錢,為將來可能的贖身做準備。

至於三妹那點工錢她也沒拿,兩姐妹願意添置點東西、亦或者存下來,都隨她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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