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2 / 2)

幾人入廳後,婢女捧著茶而來,信陽坐姿肅然,也沒有東張西望,過來就像是考察軍情一般。長樂則不同,像是真正地享樂。

沒過多久,謝行與齊妗結伴而來,兩人在池塘下停下,瞧著滿池肥魚,他忍不住要動手,“齊妹妹,我給你烤魚吃,如何?”

齊妗惦著腳去看,魚兒在清澈的池塘裡遊來遊去,“你這一叉子下去,就沒味了。”

“你們真矯情。”謝行忍不住嘀咕一句,讓人去拿了漁船來,道:“我給你去撒網捕魚如何?”

齊妗勉為其難地答應,坐在林然方才的位置上,指揮著謝行去捕魚。

也不知穆能從哪裡得來消息,拉著八王一道過來,兩人打馬極快,在池塘前駐足,八王丟了鞭子,見謝行晃晃悠悠地撐船,當即就罵道:“捕魚多慢,拿魚叉過來,我一叉一個準,你們這些小輩真是矯情。”

這下換作齊妗不敢頂嘴,訥訥地讓人去尋魚叉。

八王擼起袖子就要下水,被穆能一把拽住,“交給謝行,你這老寒腿下水,明天就得哭,進莊子裡說話,又不是喊你來吃魚的。”

他拽著八王就走,八王差點摔了下來,張口罵道:“你個老東西,你喊我不是吃魚喝酒,又是做什麼。”

罵罵咧咧的時候,林然迎了出來,見到兩人行禮:“阿爹,八王爺。”

八王爺心裡正不爽,聽她這麼生疏一喊,頓時就炸開了:“以前還喊我八伯父,怎地成親就不認我了,是不是你爹讓你這麼喊的,老東西就是見不得我好。”

穆能被罵得翻了翻眼睛,憋屈地瞪了一眼,還沒說話,信陽就走了出來,他氣道:“喊你八王叔的人來了。”

信陽不明所以,也認真喚了一聲:“八王叔。”

林然捂住耳朵,輩分太亂了。她捂住耳朵,八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捂住耳朵做什麼,喊我一聲伯父,你吃虧了?”

“不吃虧。”林然勉強一笑,吃虧的不是她,是信陽殿下。

“不吃虧就叫一聲,彆聽你爹的,你爹一顆心都壞了一大半了,彆理他。”八王揪著林然不放,穆能反對的事,他偏要去做。

“那個……”林然頓了頓,張張嘴巴,信陽搶先開口:“兩位王爺今日而來,恐怕不是喝酒這麼簡單。”

“你怎麼知道,我們偷偷摸摸來的,隻當這個老東西藏著好酒等我,哪裡曉得給我挖了坑,一滴酒沒有看到。”八王大倒苦水。

林然趁機道:“有酒,來時準備了些,定讓您滿意,我這就是吩咐人去辦。”找到機會就趕緊跑,這個八叔八伯再喊下去,信陽殿下就要打人了。

她腳底抹油,吩咐管事去準備午飯,來了這兩位王爺,酒是必須備下的。

穆涼與長樂去了莊子外,也不知去了何處,林然回來就見不到兩人了,許是故意引開長樂的。

廳裡的門窗都被關上了,林然在廊下走了兩圈,被阿爹揪了進去,屋裡不知何時放了張輿圖,八王盯著江南被奪去的幾郡看,“魏勳的管轄與江南很近,再這麼打下去,就打到魏勳了,此時賜婚,多半是安撫魏家。”

“若是安撫,應當從陳家郡主裡選才是,為何就是我家的。”穆能沒好氣,想想這件事就來氣,明皇做事太不厚道,他忍了這麼多年,還把他拉進去。

林然看了眼阿爹,小聲提醒她:“陳家有郡主嗎?”

陳知乾一死,信陽做主將剩下的東宮郡主嫁給自己的舊部,長樂那個便宜女兒沒有陳家血脈,又不得寵愛,魏家斷不肯同意。

再者就是遠在外的平王殿下,他的女兒是何心思,明皇敢用嗎?信陽殿下府裡就有林湘,還帶著‘洛家’血脈,明皇直接舍棄。

想來想去,就穆能安分些,穆珊之前又與魏家搭過線了,算是撞刀口上去了。

穆能被她一提醒後,臉色紅了紅,小聲罵了幾句。八王懶得理會他的人來瘋,繼續道:“穆家的親事是板上釘釘,另外魏勳能擋得住前齊就罷,擋不住的話……”

他指著江南通洛陽的乾道,歎道:“洛陽險矣。”

林然不懂軍事,看著他手下的乾道,想想是不是要將商鋪撤出來,魏勳是帝黨,從前未曾聽聞過他的名諱,多半也不是能人,十之□□是擋不住的。

沉默許久的信陽出聲:“魏勳守不住。”

魏勳其人,在她帳下待過,並無太高的軍事才能,若非穆能提醒,她都不記得此人,就憑著前齊勢如破竹之勢,魏勳能收到援軍就不錯了,不指望他收複舊地。

八王摸了摸胡子,附和道:“魏勳小兒,用九王爺的話說,就是狗屁不通。”

林然竊笑,被穆能拍了腦袋,“再笑給我滾出去。”

“沒有笑。”林然辯駁一句,果斷往信陽處站了站,指著輿圖道:“阿爹不若自己去領兵,將魏勳趕下來就是,也不用聯姻來安撫。”

穆能沉默下來,他才不會去領兵。

八王望著信陽沉重的神色,順著她的視線去看,目光落在輿圖上的江南幾城:“殿下似有話要說?”

“我在想前齊如何打得這麼快,既有能人,當年為何會敗。”信陽疑惑,前齊多年前若有現在這樣的趨勢,哪裡有陳氏江山。

“你的人能不能去摸一摸前齊內部的形勢,我們現在就像一群瞎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就看著人家打上門來,領兵的是誰都不知道。”八王提議,他覺得眼前的戰況太過憋屈,陛下將重心落在魏勳身上,隻怕也會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信陽搖首:“我讓人去探過,毫無風聲,前齊早有準備,一時間也查不清何人為謀。”

“不如去查查那位前齊公主是誰,當年有漏網之魚嗎?”林然道。

穆能敲了敲桌麵,想著當年的事開始念叨:“其實齊國老皇帝子嗣眾多,有的死在了宮裡,還有的在逃亡路上就死了,我當年追出城的時候,將逃出去的都殺了,並無遺漏,除非是本就沒有出逃,留在洛陽城的。”

“這麼多年沒有消息,現在突然殺了出來,是不是那位公主年歲不大,方成年?”林然好奇,就像她這般,十五年來方成人,才開始謀劃著為洛家洗去冤仇。

穆能睨了她一眼:“前齊老皇帝死的時候有五十多了,最小的公主也有□□歲,如今過去二十幾年,若真是公主,也比阿涼大上些許,三十多歲了。”

當年的戰事險惡,他追著前齊餘孽,不眠不休追了三天三夜,斷無遺漏的可能性。尤其是滅國之事,留下一人都是隱患,他與信陽不敢掉以輕心,直到前齊的皇族都死了,才回洛陽。

他看向洛陽:“你那裡一點消息都沒有,兩軍對戰也見不到那位公主?”

“沒有,前線來報,領兵者是男子,並非公主,想必躲在幕後了。”信陽回答。

“查不出來就不管這些,老九,你這門親事是結定了,等著給你親家收屍。”八王打斷了幾人的話,再查也查不出什麼名堂來,尤其隔了這麼久,等查出來,人家都打過來了。

穆能不死心:“沒有第二條路走?”

“沒有,死了這條心。”八王懶洋洋地坐了下來,看著林然道:“小侄女,你酒備好了嗎?”

他莫名出聲,林然未曾反應過來,反是信陽蹙眉,再度打斷他的話:“我回宮去查查當年的事,另外我著人混進前齊軍營試試。”

穆能也隻有死心了,陛下賜婚,若不認穆珊,就是打了陛下的臉麵,他吃罪不起。

八王想著好酒,纏著林然,誰知信陽將信陽一把揪過來,“去將長樂殿下找來。”

“找她作甚?”林然奇怪。

信陽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難不成你真要與你八伯父敘舊不成?”

“好、好,我這就去。”林然頭疼輩分,脫開信陽的手,就打開門往外走去,屋裡的八王看著兩人奇怪的動作,拉著穆能嘀咕:“老九,我怎麼感覺信陽對林然有點奇怪,她不會看著林然那張臉,將她當作洛卿了吧?亂來的事,你可盯著點。”

“滾,你給我滾遠點,你才亂來,你自己心思不正,看著彆人也是不正。”穆能逮著機會破口大罵,這人怎地一點眼色都沒有。

蠢笨如斯。

聲音恰好傳到信陽耳中,她皺眉,庭院裡的齊妗與謝行走了進來,謝行見到林然就憨笑道:“小姑姑,我捉了很多魚。”

林然走過去,看著婢女手中魚簍,已經滿了,一旁的齊妗不喊她,徑直略過她。

在廊下見到信陽,信陽為尊,她乖巧一禮:“十姑姑今日怎地有空來玩。”

信陽臉色不善,氣氛冷了下來,林然回頭看她一眼,風雨欲來,她拔腿就跑。

她今日才知信陽排十,阿涼十九,邊跑邊想著,洛郡主排第幾?

洛郡主好像比信陽殿下大上一些,難不成第九?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乖:九+十=十九。

我算數很厲害的。

評論過200,晚上十一點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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