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秘(2 / 2)

這就是平王的證據了。

蘇長瀾查不到的秘密,平王查到了,這也就是他回京極為自信的底牌,掌控著這個秘密,就等於控製了信陽。

不僅得信陽,又得林家的財富,一舉兩得。

林然沉默下來,喬琇眼中的悲愴更深了些,難過道:“林家主要早做準備才是。”

“側妃既然這麼了解洛郡主,就不妨猜一猜,此事落在她的身上,她會怎麼做?”林然直視喬琇的眼睛,並無恐懼,也無彷徨,讓喬琇不覺讚歎,“你與她很像,她會自己戳破那層窗戶紙,讓彆人措手不及。”

洛卿行事,不走尋常人的路子,彆人走門,她會翻牆。

彆人愛走大路,她偏偏撿著小徑走。

“側妃今日過來提醒,我很感激,它日您有吩咐,林然也會儘力去辦。”林然沒有再抵賴,對喬琇卻有幾分感激。

她心平氣和,沒有震驚、沒有一味抵賴,喬琇就明白了,林然早就知曉了自己的身世,隱忍不發而已。

當著林然的麵,她蒼涼一笑:“陳知意不認也罷,但此事需在明皇麵前說清楚。”

“您的話自相矛盾,既然要公開,就得認了,哪裡有不認的道理。”林然不想與她辯駁,但信陽與她終究是有血緣的,怎能看著彆人羞辱她。

“你覺得她值得你認嗎?洛姐姐當年奔襲千裡救她於危難,而她後來怎麼做的?那幾座城有那麼重要嗎?城可收複,命還有第二次嗎?”喬琇激動起來,瘦弱的兩頰蔓延著不正常的紅暈,眼中的情緒顯而易見。

林然被她嚇得不敢再答,忙點頭道:“不值得、不值得,您莫生氣。”

穆涼走近,輕輕撫她脊背,讓她呼吸順暢些,“側妃冒著風險而來,我二人感激不儘,時辰不早,您早些回府,莫讓平王殿下發現您的行蹤。”

外間天色擦黑,冬日黑得早些,時辰還早,但是天色不行了,黑了就不易走路。

喬琇止住咳嗽聲,扶著坐榻站起身,認真道:“平王入宮去了,我隻想洛家姐姐有塊魂牌罷了,不至於再做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她是趁著平王去見陛下才出來的。

喬琇話意堅決,也不指望林然與穆涼感激,看了林然一眼,情緒極為複雜,呼吸都深了幾分,出門扶著婢女的手,蹣跚而去。

林然感覺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看一死人,不覺摸上自己的臉蛋,問阿涼:“我與洛郡主很像嗎?”

“我見洛郡主時,她比你大了六七歲,你二人隻是略微神似罷了,再過些時日,等你再長開了,或許就不像了。”穆涼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又略微害怕,若是越長越像,又該如何是好。

林然依舊摸著自己的臉,若不是這張臉,多半也無人在意,喬琇今日是特來告秘的,平王得不到信陽的權勢,定不會善罷甘休。

“阿涼,先不管這些,喝粥,不然就涼了。”她讓人去取新的碗筷來,拉著穆涼一道坐下,勤快地給她盛了碗粥。

穆涼本未曾在意平王回京的事,如今一想,他帶來的隱患比起蘇家更要大些了。

臘八粥香糯可口,又加了蜜棗,林然吃了兩碗,放下碗筷的時候,穆能疾步走來,見到食案的臘八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給我來一碗。”

“阿爹怎地這個時候過來了,可又發生何事了?”林然心裡擔憂,吩咐婢女去取碗筷,自己給他讓座。

穆涼滿臉風霜,帶著疲憊,一屁股坐下後,才道:“和王妃吵了幾句,來避避風頭。”

“為何事爭吵?”穆涼皺眉,兩人感情愈發不和,如今竟到了離府躲避的地步了?

“為了幾百兩銀子,酒肆去府裡要銀子,被她知曉就吵了幾句,林然有空讓人去將賬結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讓幾句就成,鬨不了。”穆能渾然不在意,避避風頭也不是什麼大事。

比起朝堂上的糟心事都不是什麼大事,他接過臘八粥喝了一口,甜得發齁,不耐道:“有酒嗎?”

他伸手就去揪住林然手臂,林然動作甚是迅疾,一步挪到穆涼身後,阿爹做的事著實有些荒唐,酒肆怎地欠了那麼多銀子,也不怪王妃生氣。

穆涼也不理他,“父親欠的賬,自己去還,上個月林家酒肆裡你欠了幾百兩還未曾銷賬,怎地又去了旁的酒肆,你就能不能少做東。”

“不飲酒,要你倆做什麼,小東西都不是好東西,給我找個院子,送些酒菜,我自己一人飲酒。”穆能瞪兩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趁著林然不注意,揪著她的手腕就一道出去。

“長夜孤寂,你陪我喝兩杯,阿涼自己先歇著。”

林然著了他的道,使勁掙脫:“阿爹,我不喝酒,喝酒阿涼會生氣。”

“我讓你喝的,她不敢,要有骨氣,不能總被她鉗製著,知曉骨氣嗎?不能她說一,你就一,你得學會說二。你又不是站不起來,懼她作甚,像我這般,王妃吵得耳朵疼,我就出來避避風頭……”

穆能拉著她往廊下走,還不忘說教著道理,聽得穆涼皺眉。

林然哪裡敢附和,阿爹從來就是將阿涼的話記在心的。他不聽王妃的話,卻極聽阿涼的。

當年的親事,阿涼不點頭答應,阿爹斷然不會同意的,最多將她留下來當作養女。

現在說的好聽,阿涼一生氣,她就慫了。

兩人拖拖拉拉地去了郡主府的客院,穆涼隻好讓人去王府查探情況,缺的銀子補上。王府支出如今都靠著微薄的俸祿,確實不夠在酒肆花銷。

派出去的管事在宵禁回來,將事情問得很清楚,那家酒肆確實是記賬,林然留過話,王爺的賬去郡主府要,哪裡曉得酒肆跑錯了門,去王府要賬,引得王妃大怒。

九王爺心虛,吵了幾句後打馬來郡主府避難,多半是等著林然將賬填平後再回去。

他纏著林然喝得快活,壓根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穆涼哪裡敢隨著兩人喝去,林然哪裡拚得過老酒鬼,待管事退下後,她就去客院將人帶回來。

彼時,林然微醉了,竹筒倒豆子般將穆能剛才說的話都說了一遍,“阿爹說你不是他親生的。”

她靠著穆涼,臉色發紅,冬日裡肌膚格外燙,穆涼被她感染,也有幾分熱意,氣道:“是他撿來的。”

“他說在死人堆裡撿回來的。”

“他應當說在墳堆裡撿回來的。”

“墳堆和死人堆有什麼區彆?”

“墳堆裡就是鬼生下的,死人堆裡就是人生的。”

林然歪了下腦袋,醉後傻氣畢現,摸著自己的耳朵,黑漆漆的眼眸濕透:“阿涼,鬼生的就是鬼,那你美貌的鬼,不怕不怕,我還是要你的,不和離、不休妻。”

“不和離、不休妻?”穆涼腳步一頓,被她奇怪的說得停下腳步,“阿爹與你說什麼了?”

“阿爹說要休妻、要和離,把王府給王妃去,讓她一人待著去,他去住街上,讓她……又何妨……說這是她應得的。”

原是說的與王妃的事,穆涼被她嚇到了,撥開她的手,揪住她護著的小耳垂:“你若想和離,我不要你的郡主府,你就在門外跪上三日算盤,我就同意。”

她是手冰冷的,摸得正舒服,林然享受般往她懷裡蹭了蹭,主動將自己的耳朵獻祭般獻到她手裡:“再摸、再摸摸。”

穆涼拿著她自己的手摸上去,“自己摸,我先去沐浴。”

“沐浴是什麼?”林然不明白,眼看著人要跑,一把將人抱住,踉蹌著向前撲去。

穆涼恐摔著她,忙護著她腦袋,兩人一道摔在了地麵上,她吃痛,林然極為享受,壓著她的身上,手在她冰涼的唇角處探索,迅速就親了上去。

想要扶起兩人的婢女,瞧著這番香豔的畫麵,嚇得又退了回去,不能打擾家主的好事。

穆涼又氣又羞,咬住她的唇角,將人咬疼了,小醉鬼才肯鬆開她。

小醉鬼摸摸自己的嘴巴,舔了舔,哭喪著臉道:“好像破了,出血了。”

婢女等著兩人分開,才過去扶著林然站起來,穆涼自己起身,透著昏暗的視線,唇角紅了些,她以手摸了摸,真的出血了。

林然委屈地哭了起來,推開婢女的手,“我去找阿爹。”

穆涼攔住她,覺得好笑:“找他做什麼?”

“你欺負我,他說他做主。”林然踉蹌兩步,辨不清方向,一陣迷糊又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也省得穆涼去哄。

回到屋裡,林然倒塌就睡著了,忘了去告狀的事,唇角處滲出幾滴血,似要凝固了。

穆涼歎息,讓人打水來,給她換下寢衣,一番忙碌出了一身的汗,唇角好像腫了些,她伸手摸了摸,悔恨自己咬重了,明日起來又是一番鬨騰。

作者有話要說:  穆涼:怎麼辦,在線等。

為什麼我一加更,就鎖我?

難道阿江暗示我不要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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