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1 / 2)

第一百一十五章

今天的“世界杯女郎”是一名留著齊劉海的可愛姑娘。

R國對女性的審美有自己獨特的追求,可愛嬌小的女性更容易獲得追捧,所以當這位大概率身高不超過1.60米的女性舉著“坡麵障礙技巧男子組”木牌走在前麵時,整個隊伍都行進的格外地慢。

“世界杯女郎”走在前麵,極大地壓製住了速度,所以餘樂還有機會和前麵後麵的兩位新認識的“國際友人”交談兩句。

沒人會不禮貌地詢問餘樂與水木朝生的衝突,雖然他們大概率都知道,但真正會開口詢問的人除了天生神經粗以外,也就如比利這樣的米國人,來自追求個性和自由的國度,同時又是個不那麼講究的人,讓他從未覺得這是一個難以啟齒的話題。

所以餘樂在亨利和卡格爾這裡,得到了正確地“國際社交”的打開方式。

他們沿著樓梯往上慢慢地走,儘量簡單地交流,“我認識你你很棒我還看過你的比賽視頻學習研究”,以及“上次的比賽你發揮的真是很棒,有機會來日不落國我們一起探討研究。”

正確的交流,讓從國家跳水隊出來的餘樂應對得宜,勉強也算如魚得水,愉快地來到了樓上。

在他們前往纜車站的路途中間,樓梯的拐角處,會經過通往觀眾席的一處入口,而且沒有門。一眼掃過可是看見大廳裡整齊的坡麵座位,以及在座位前方立著的大幅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見外麵的整個坡麵賽道。大屏幕的顯示器就掛在窗戶間隙的牆壁上,哪怕坐在最後一排都可以將比賽過程看的清清楚楚。

在這裡門口處,主辦方已經提前安置好了警戒點,攔下早早就等候在這裡的粉絲。

餘樂上去的時候看見最起碼有四五十個人,早早就已經等候在門口,高舉著手機,站在最前麵的都是年輕的女性,年紀大多在20歲左右。

“水木桑!!”

“水木@#%#¥%¥#”

這個時候警戒線後的觀眾也看見了他們,爆發出各種尖叫聲,叫喊的都是水木朝生的名字,女孩們激動地又蹦又跳,甚至有個名年輕的女孩子,激動的邊哭邊喊。

餘樂不懂R國語,在那喧囂裡,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水木朝生這四個字,在樓梯間裡陣陣回蕩,巨大的聲響甚至讓他耳鳴。

他偏了一下頭,將目光收回來,繼續往上走。但模糊間他還聽見了“華國”、“餘樂”,還有一個本身不具備貶義,但因為曆史遺留問題而變得極富有爭議的詞彙。

像一枚釘子,狠狠地紮在了餘樂的頭頂心上。

他猛地站定,冷著臉,尋著聲音望了過去。

或許是他站的高,或許是過於嚴肅的表情,當他在原地站住的三秒後,喊叫水木朝生的聲音小了下來。

隊伍因為他的停頓而停止。

在他身後,所有人都仰頭看著他。

包括那些失控的粉絲,蓋倫、金、約拿,以及水木朝生。

水木朝生走在隊伍的最後麵,單手扶在護欄上,單肩背著背包和滑雪板,一隻腳正要踏上樓梯,但前麵的蓋倫占了位置,他隻能又將腿收了回去。

樓梯的落差,讓他必須將頭仰到最高,才能夠看見餘樂的臉。

餘樂背著光,臉上模糊不清,但他居高臨下,卻將水木朝生看的清清楚楚。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像隻有幾秒,餘樂用姿態和表情充分表現出了自己的憤怒。

無法約束所有粉絲,或許可以說是力有未逮,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但這樣煽動粉絲栽贓嫁禍,就是人品問題。

餘樂是個豁達樂觀的人,在小事上很少計較,但大事從不含糊,從有人喊出那個詞後,他就必須拿出自己的態度。

或許是餘樂的反擊來的太突然,又或者是他這樣居高臨下確實給了水木朝生很大的壓力,一個17歲的年輕人哪怕再有才華,但在待人處事上依舊有所欠缺。

這一瞬間的壓力壓下來,水木朝生第一個反應,就是避開目光抿了嘴,然後又轉頭去看門口的那群粉絲,他臉上出現了心虛。

因為他也聽見了,在最基本的道德禮儀下,他這一瞬間無法麵對餘樂。

還不夠。

隻是低頭遠遠不夠。

餘樂的怒火並沒有因此消失,心裡噴薄的火焰甚至讓他想要撲去下去。

這時,身後的亨利微笑著對餘樂比了一個“出發”的手勢,餘樂猛地驚醒。

動手不能解決問提,他還在參加比賽。

控製著,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並對其他人投以歉意的微笑,三步並做兩步追了上去。

好在“世界杯女郎”走路的速度很慢,餘樂追上卡格爾,這位挪國大哥熱情地抬手搭上餘樂的肩膀,什麼都沒說,隻是安撫般的拍了拍他。

這樣的情況並不是特例,體育本就是一種競爭,在衝往“冠軍寶座”的戰役前,無論運動員自己,還是支持他的人都會變得有些神經質。

私下裡和網絡上的攻擊從未停止過,賽場上一點小小的摩擦,可能就會導致一場粉絲大戰。

所以對於這些在自己國內都是排名第一的運動員,他們都太能夠了解一個選手如果和東道主國家的選手發生了矛盾,會得到什麼樣的待遇。

這裡麵誰對誰錯其實很難去分辨,但毫無疑問,餘樂現在是處於弱勢的。

但他還是用態度和目光表達了自己的不滿,這一點讓很多人都很欣賞。

禮貌不是軟弱,沉默不代表承認,而是一個教養問題,是內心真實有力的體現。

當餘樂走出樓梯間,樓下的尖叫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他等候在纜車站的邊上,轉頭又看見了水木朝生。

這小子剛剛還一副心虛的模樣,現在大概是反應了過來,又生氣地看著餘樂,用眼睛瞪他。

餘樂沒接招。

他在應該的地方做出合適的動作,在必須站出來表達自己態度的時候不猶豫不退卻,如今事情已經過去,為什麼要像隻“鬥雞”一樣的和水木朝生互瞪。

必須不理會啊。

就讓你繼續懊惱,自己那糟糕的急智反應吧。

纜車到了,餘樂抱著滑雪板坐上去,纜車晃晃悠悠的從屋簷下滑出去,眼前霎時間大亮,便是一片茫茫的冰天雪地。

空氣很冷,卻也乾淨,冰涼中帶著絲絲的甘甜在肺腑縈繞,餘樂又在用拇指搓他的滑雪板頭,從弧形的這邊滑到那邊,感受這魔性的手感,在那漸漸攀上山峰的過程裡,勾了嘴角。

纜車很快到了地方,餘樂從纜車上下來,卡格爾竟然落後一步在等他。

卡格爾算是今天決賽選手裡年齡最大的,下巴還特意留著卷曲的胡須,差幾個月就28歲,滑雪的黃金年齡比跳水長了太多,但28歲也確實年紀偏大了一點。

活的時間長了,思想容易僵化,身體的習慣也很難改過來,除了心態肯定牛皮以外,在體能和技術上確實很難贏過年輕人。

但卡格爾算是這個年齡段保持狀態最好的那個。

年輕的時候排名上不來,年紀大了卻是每年都在進步,去年他的最終排名世界第六,今年比賽到了這裡也排在第六,指不定一個好點兒的發揮,就能摸到領獎台。

老運動員身上有種從容看淡的氣質,配著他綠色的眼睛閃爍出睿智的光輝,對餘樂這樣的後來居上者向來包容。畢竟“鐵打的比賽流水的選手”,每年來來去去那麼多人,誰都不知道麵前的這個明年是“上來”還是“下去”,禮貌交往才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正確社交方式。

也就是這短短的一截路,餘樂就收獲了他世界滑雪賽場的第一個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未必能有多好的關係,但下場比賽再見到麵,便可以坐在一起聊上兩句。

多好。

餘樂都在這樣的相處裡,淡去了決賽的壓力,以及水木朝生本人和他粉絲帶來的那些不愉快。

卡格爾和餘樂一起走下纜車站,亨利又從身後追過來,三個人一起往下走。

沒什麼好說的,但是自在。

當進了屋,三人也坐的極近,他說:“都準備好了?”他說:“是的隨時可以比賽。”餘樂說:“是的。”

陸陸續續的,選手都抵達了休息室,進來的人,背心上的號碼是越來越大,隻是在蓋倫穿著他的“1號”背心進來後,緊隨其後,水木朝生的“5號”背心就顯得有些突兀。

就事論事。

水木朝生要不是“歐洲杯”退賽,現在身上穿的再不濟也是個“3號”背心,那場意外確實讓他丟掉了太多的積分。

但這又關餘樂什麼事,本就是你自己撞上來,更何況他還不是直接參與者,結果現在卻要被遷怒。

說起來,不明真相的粉絲的憤怒還勉強可以理解,但什麼都知道,卻不澄清,甚至刻意煽動的水木朝生就是真不是個東西了。

餘樂將目光從水木朝生的身上移開,環胸閉上了眼睛,在腦海裡過動作。

不再看,不再聽,進入自己的世界。

對於決賽,餘樂也和柴明交流了一下,他們獲得了統一的想法。

就餘樂現在的排名,不衝一下肯定是拿不到獎牌,三場比賽隨便浪,萬一撞大運碰上了那20%的幾率呢?

說不定就站在領獎台上了。

餘樂和蓋倫這樣的大神不一樣,蓋倫必須穩中求勝,為了世界第一的排名,絕對不能三輪全部失誤,怎麼都要先拿下一局,再去追求更高的分數。

同樣的心態也適用於追求積分的其他人,如卡格爾和亨利,他們排名可和收入息息相關,三輪決賽全部失誤,丟掉一場比賽積分的結果他們恐怕承受不了。

所以餘樂睜開眼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背心上的號碼。

差彆就出來了。

他是“光棍”他怕什麼?

萬一成功了,票子嘩啦啦地往下落,魔都隊氪金超猛。

餘樂起身,走出門外伸了個懶腰,在屋外不慌不忙地熱身。

動起來時間就變得很快,當出發點的裁判從纜車站的方向走來的時候,就代表比賽正式開始。

比利被最先叫到了名字,他抱著滑雪板走出門外,一眼就看見了餘樂,友善地笑了一下。

餘樂微笑著回應:“加油。”

比利眉梢微揚,過於深邃的眼裡漾出了笑容,點頭:“謝謝。”

比利滑了下去,預賽排名11號的選手也站在了出發點上,工作人員提醒10號9號8號準備比賽,眼看著就要輪到餘樂,餘樂竟然沒有感覺到緊張,反而有種大戰一場的興奮。

就按照腦海裡製定的計劃滑吧,摔倒了也沒關係,他沒有積分排名的負擔,但萬一成功了,那麼可就賺大了。

即將“豪賭”的感覺充斥在餘樂的心裡,驅動出大量的血液流遍全身,即便不熱身,餘樂都感覺自己的筋骨完全活動開來,鼓噪著發出躍躍欲試的咆哮。

很新鮮的感覺,卻不討厭。

餘樂終於明白那些喜歡“allin”的賭徒,推動籌碼的時候,那暢快淋漓的感受。

“7號。”

工作人員和廣播裡同時叫出聲音,餘樂就在工作人員身邊舉起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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