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誣陷私通的姐姐二十二(2 / 2)

燕昭感受到柳若顏的視線,胃裡泛起惡心。

燕昭簡直沒法忍,直接和文國公說話,看著文國公滿臉的皺紋,燕昭都覺得這是忠臣為國奔勞的風霜,十分可敬,非常賞心悅目以及“洗胃”。

今日作詩的主題是“香”,國公府特意想了這個安全的主題,無論怎麼作都不會出問題。

所有人都在作詩,包括雲月璽。

雲月璽本是修真之人,作詩這樣的事,她不精通,但好歹能做出幾句。她寫好後,也沒抱著得名次的想法,隻當湊個數兒。

她低眉斂目,沒想到,柳若顏偏偏不放過她。

柳若顏全然沒動筆,抱著手看彆人奮筆疾書,搖頭晃腦,偶爾還俏皮地“嘻嘻”一笑。

她自以為她一身白衣,這樣如同仙女下凡,嬌俏靈動。

收紙筆的小廝收到柳若顏那兒時,有些為難,這柳姑娘一筆未動。

他道:“柳姑娘……”

柳若顏橫他一眼:“你不必管我,我的文章自在心中。”

可是規則不是這樣的,小廝為難地看向文國公的兒媳婦。

柳若顏看見他的眼神,頗為惱怒,以為自己被瞧不起了,怒道:“你是不信本小姐嗎?”

她一怒,連口癖都出來了,完全沒想過在這一屋子的人中,她拿什麼自稱小姐。

柳若顏轉轉眼珠,用手指著雲月璽:“月璽,你要不要出來和我比比?今日來文國公生辰宴,你特意打扮一番,想必模樣美麗,也有與之相稱的錦繡內心?”

雲月璽被指名,淡淡道:“文國公於社稷有大功,我輩心中歎服,自然會事事小心謹慎。”

她對和柳若顏比詩也沒什麼懼怕的,左右柳若顏又要開始抄襲,而馬上,李晃和張虛就會來。

雲月璽已經讓聽琴去接應他們兩個。

她正要出來比詩,燕昭忽而道:“回去。”

雲月璽驚訝地望他一眼,文國公見狀道:“作詩本是一派和氣,既是老夫的生辰宴,自在客便給老夫一個麵子,不比詩隻會友。可好?”

柳若顏暗恨,錯過了踩踏雲月璽的一個好機會。雲月璽幾次三番讓她沒臉,她恨不得殺她而後快,這種怒意就跟柳若顏在現代上網時一樣,彆人一句話,她都要挑出刺兒,罵起人來恨不能對方下十八層地獄,反省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在現代,柳若顏沒有這種機會,在古代,依她五千年的才華和換來的地位,她想揉搓雲月璽,再輕鬆不過。

她冷冷道:“太子殿下和國公都如此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柳若顏懶懶地倒了一杯茶,站起身來,又要重複三步作詩之能。

她早就選好了一首詩,現在朝燕昭一步一步走去,剛好三步時站定,眼中的輕狂得意,當真是誰都看得出來。

柳若顏道:“太子適才說歌舞賞心,我今日便讓太子看看,什麼是真正的賞心。太子若有所悟,便不枉我來這一遭。”

燕昭臉色森寒得幾乎不能看,原本握在手中的酒也放下。

柳若顏搖頭晃腦:“月地雲階漫一樽,玉奴終不負東昏。臨春結綺荒荊棘,誰信幽香是返魂。”

這麼淒涼幽靜的一首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柳若顏淡淡瞥向燕昭,雖然她嘴上做著“玉奴終不負東昏”的情詩,但是麵上卻做出淡淡的樣子,仿佛絲毫不把燕昭放在心上。

這詩一出,文國公臉色變了幾變,驚慌地看向燕昭。

而燕昭,冷著臉不發一言,終於忍不住,將酒杯狠狠擲到地上,所有人都被嚇一跳,全都跪了下去。

燕昭雙腿岔開,皇威赫赫,冷聲:“荒唐害國為昏,你作這詩是在諷刺孤?”

皇帝、太子的諡號、封號都有講究,如果皇帝功績大,則用高、文、景等諡,如果短命,則用哀、靈等,如果荒唐暴.政則用昏、煬。

一般太子繼位成功,便不會有封號,但如果沒成功,用昏字來諷刺他也行。

因此,柳若顏那詩,可以是諷刺燕昭,也可以是諷刺燕昭的父皇。

總而言之,燕昭身上的逆鱗算是被柳若顏摸到了。

柳若顏被一個茶杯摔來,熱乎乎的茶水燙了她一手,她也跪了下去,心裡暗道大意,同時還浮上委屈,怎麼這個燕昭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他這樣對她,之後她必定不會輕而易舉原諒他。

原來昏還有這個意思?

不過,柳若顏到底仗著燕昭可能喜歡她,道:“回殿下,這隻是小女子警世之作,殿下難道還不如小女子一個女孩子?不懂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柳若顏自以為她這樣說,燕昭就會反而認為她臨危不亂,頗有變才,更對她刮目相看。

沒想到,燕昭怒道:“展煜,愣著做什麼!給孤將這滿口胡言的女子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俗話說,天子之怒,伏屍百萬。

若非燕昭不願再現文字獄,今日他便是賜死柳若顏都有可能。

柳若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為什麼會這樣?

之前她每次給雲時青和慕容煜講那些做人的道理,他們都會深以為然,從此更對她情根深種。

怎麼到了燕昭這兒就不靈了?

現在是一國儲君要罰柳若顏,誰都不敢多說什麼,包括文國公。

他半點都不怪太子打擾了自己的生辰宴,相反,很慶幸太子殿下出手。

太子殿下讓人將那膽大包天的自在客拉出去打三十大板,說她的罪名是胡言亂語,便已經是對國公府天大的恩惠。否則,之後這首詩傳出去,萬一被有心人說成國公府私藏亂黨,有改弦易張之心,他們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展煜領著幾個侍衛,在眾目睽睽下強拉柳若顏出去。

柳若顏哪裡受過這種粗魯的對待,而且,她可是自在客!平時她高高在上,受眾人追捧,現在怎麼能讓人看了這等笑話?

柳若顏費儘力氣掙紮,可惜,哪裡掙得過人高馬大的侍衛。

很快,柳若顏便被拉到院子裡,按在地上挨板子。

她受不了這等屈辱和疼,還在叫:“太子殿下,你就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嗎?”

柳若顏還有心思裝:“是……是我錯認太子殿下心胸豁達,是我看錯了……”

她一聲聲的賣弄傳到裡間,如果是彆人,柳若顏估計不會那麼賣力地表現自己。

但那可是燕昭。

堂堂太子殿下,她隻要俘獲了他,就能成為人上人,她就再也不用妒忌雲月璽和慕容煜的婚事了。

柳若顏的聲音非常具有穿透力,展煜道:“末將這就讓人堵她的嘴。”

“不用。”燕昭麵沉如水,“讓她說,她多說一句,多加十板子,直到她認錯才停。”

“是。”展煜領命而下。

平南侯夫人淡淡笑了笑,頗覺快意,那柳若顏當真是不長眼,惹誰不好,惹這位殿下?

陛下都不敢惹他。

雲月璽也在驚訝中,看燕昭這樣子,不會李張二人還沒到,柳若顏就被打死了吧?

她對燕昭的凶殘程度有了更深的認識,正眼觀鼻鼻觀心之際,燕昭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雲月璽:“……”

外麵的柳若顏還在挨板子,侍衛們得了展煜的暗示,沒弄出人命,務求一直讓柳若顏清醒著被打。

柳若顏最開始還有心思賣弄,不斷喊冤,甚至是對燕昭激將。

但現在她明白過來了,她如果一直說,這些板子就一直不會停,她會被活活打死的。

柳若顏識了趣,閉嘴不發一言。

她滿臉都流著痛出來的汗水,但是身後的板子還沒停。

柳若顏慌了神,這時,展煜出現,道:“殿下吩咐了,你不認錯,不知自己錯在哪兒了,就繼續打。”

柳若顏驚恐地瞪大眼,讓她親口承認錯誤,燕昭太子這是要生生打她的臉。

讓她在眾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柳若顏不願意,她向來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為了麵子,她能幾次害雲月璽和侯夫人,現在要她自踩麵子,她怎麼甘願?

可是,背後的板子一下比一下重,柳若顏到底怕死,對生的渴望超過了一切。

她哭著道:“我知錯了,我不該胡言亂語,擾壞太子殿下的名譽。不該不自量力亂顯擺,不該以下犯上同太子殿下頂嘴……”

她這次是真的知錯了,這才是真正的封建時代,燕昭太子一句話就能要她的命。

她到底為什麼想不通要去勾.引他,他隻是個皮相好些、能誘惑人的暴.君罷了

柳若顏的哭號從外院傳到裡院。

哪裡有之前顯擺的半分不慕權貴的狂士模樣。

燕昭這才讓人住了手,柳若顏被打了一頓,拉下去換了染成血色的衣服,終於穿上了正常的顏色。

她被人攙扶著重新去生辰宴落座。

柳若顏眼睛已然哭腫,但是麵對著那麼多人,她居然仍然臉皮奇厚,對燕昭行了一禮道:“小女子適才失儀,多謝殿下懲戒。”

所有人心裡都有股怪怪的感覺,自在客柳若顏之前說話多狂,一副清高之態。

他們都以為,是她天生奇才,不懂俗世規矩,結果……挨了一頓打之後,原來說話也能很好聽。

有人不禁在心裡自嘲,還是自己份量太低,活該被人輕視。

燕昭沒理會柳若顏,但也沒再多懲戒他,淡色的薄唇若鋒,說了句生辰宴繼續,不要被小事影響。

柳若顏被他打得半死,吊著命繼續參加生辰宴,在燕昭看來,也隻是區區小事。

這時,宴席間有人開始行酒令,行酒令向來是詩句,柳若顏雖然現在很怕燕昭,也不敢再招他,但她還是忍不住想出風頭。

何況,她剛出了醜,要是不把風頭拉回來,明天她就會成為京城笑柄。

雖然打板子的是高手,讓她疼得死去活來、血肉模糊,真正傷筋動骨的傷沒有,但所有人都覺得疼痛必然會影響思維敏捷。

沒想到,柳若顏口中的詩句一句一句地吐出來,每句皆妙,似乎完全不需要思考的時間。

比如“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比如“寒塘渡鴨影,冷月葬花魂”

眾多文人不禁對她心服口服,雖然她的確行事張狂,個性睚眥必報,但於才學一道,她必定是魁首。

這時,雲月璽的丫鬟聽琴回來了。

雲月璽看她一眼,便知事情辦妥,她微笑道:“若顏的每首詩都妙,實在令人歎服。”

柳若顏冷冷地看著她:“雖然我有時行事孟浪,但於詩詞一道,若我敢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她眼裡充滿對雲月璽的鄙視,鳳凰落魄也是鳳凰,她有才華,雲月璽便一輩子隻能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柳若顏忍著疼道:“如果誰不信,可以出來較量一番。”

沒人敢和她比。

柳若顏壓抑住心裡對燕昭的恐懼,淡淡說了句:“沒人比,意料之中。”

她真怕燕昭又要打她,但富貴險中求,今日這裡那麼多公子少爺……她絕不可能讓自己的醜態蓋過才學。

正在柳若顏享受眾人的誇讚之時,一個小廝走進來,對文國公耳語一番,而後遞給他一本泛黃的書。

文國公皺眉,先是給燕昭請示,燕昭搖頭,示意他直接看。

文國公這才打量起這本泛黃的書,從紙張來看,已經有很老的年頭,封麵上有些新鮮泥點子,但裡麵卻被保護得很好,足以見主人對這本書的用心。

文國公翻開書,他本隨便翻的一頁,說來也巧了。

那頁正是“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署名是鄭思肖。

哪怕見慣風浪如文國公,這時也止不住地心底發顫,他抬頭看了眼還在接受眾多文人吹捧,臉上泛起自得笑意的自在客,自在客姓柳,叫柳若顏,怎麼是鄭思肖呢?

這是自在客剛才即興創作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文國公再接著往下看,自在客成名作《將進酒》的署名是李白、《尋夢令》的作者叫李清照……還有很多很多。

在這本泛黃的書本上,歲月留下許多痕跡,但這些詩詞仍然閃閃發光。

文國公顫著手翻到最後一頁,看了看,不禁雙眼濕潤。

上麵寫著這些詩人詞人有的婚姻孤獨、有的醉心大山川死在撈月上,有的無法進仕途,消極到厭世。

但是,現在他們嘔心瀝血創作出來的東西,全被彆人給剽竊了。

文國公雙手發顫,身為文人,這樣的行徑比要他們的命還難受。

試問如果他們未故去,他們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們聽到自己的詩詞變成了彆人的,他們還解釋不清楚,極有可能被倒打一耙。

這是何等齷齪的一件事!

文國公低聲朝燕昭解釋了前因後果,果不其然,燕昭眼中浮現憤怒及厭惡,道:“讓他們進來。”

文國公吩咐人去叫門口的兩位義士進來。

同時,他問柳若顏:“柳姑娘,你年紀輕輕,便如此有閱曆,寫得出這麼壯美的詩篇。你對作詩之道,可有何獨到的見解?”

柳若顏最煩的就是文人們總問她見解。

她謊言說多了,自己也認為是真的,理直氣壯道:“作詩那麼簡單的事情,要什麼見解?不過是拿起筆、記下來就好了。”

還不忘瞥一眼其餘文人:“你們如果沒天賦,可作作其他的文體,詩詞需要靈性。”

如果說文國公之前還有一絲的想法,認為這女子年紀小不懂事,那麼,現在他全然沒這些想法了。

這女子,實在猖狂可恨。

有她這件事,之後他們大翰朝的文壇,在百年內都會被人恥笑。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朋友的文文:《給逃生遊戲BOSS遞女裝》BY渡殺,文案如下:

一次偶然,薑袖袖參與傳聞裡死亡率最高的逃生遊戲。

在一群能力超凡脫俗的玩家裡,她獲得的特殊能力卻是——換裝術(?)

更可怕的是,她的通關任務居然是【給BOSS換上指定的衣服】!

有且不限於貓耳,兔耳裝或女仆裝???

道理她都懂,可是為什麼BOSS全都是男人啊喂?!

——

第一個世界,看著高台上眉眼乾淨,溫和無害的少年,薑袖袖心懷僥幸地想,或許通關什麼的……也不會很難?

然後下一秒,BOSS笑著擰斷了旁人的脖子。

第N個世界,看著依舊單純無辜的BOSS,薑袖袖一臉麻木,滄桑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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