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仵作行人(2)(2 / 2)

經過今晚這一出,幾個戰隊之間的氣氛緩和了些,至少表麵上緩和了不少。

雲敘白回房前,那個長相可愛的男玩家又主動和他打招呼:“哥,今晚要是有什麼情況就喊我,我睡覺淺,一定能幫上忙。”

這玩家自稱叫公仔,沒有暴露id,雲敘白還沒摸到他的底,隻是客氣地點頭,回了個和善的笑容。

客棧為了多接待客人,也有雙床的房間,條件比較簡陋。睡覺前,雲敘白特意把從小販那裡買到的紙元寶分成三份,和火柴盒一起放到隊友的房間裡,交待他們,如果今晚有情況,第一選擇是燒紙元寶,先燒一半看看效果。

回到房間後,雲敘白和稻草人又說了一遍。稻草人聞言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節省。”

“燒紙錢給鬼,相當於賄賂,能花少點就少點,”雲敘白說得理所當然:“省下來的沒準還能進行第二次賄賂。”

稻草人拱手:“學到了。”

雲敘白這一覺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間總是聽到一陣琵琶聲,如泣如訴,攪得他不甚安寧。

雲敘白夢到今晚彈琵琶的榴花,抱著琵琶,哀愁地看著他。榴花撲簌簌地掉著眼淚,不斷地重複一句話:“我好痛苦,求求你救我……讓我解脫……”

雲敘白驚醒,睜開眼睛,揉了揉突突生疼的太陽穴。眼睛還沒適應黑暗,他忽然嗅到一股腐臭陰冷的氣息,就在自己頭頂!

雲敘白心裡咯噔一聲,他抬眼一看,被一抹亮光晃了眼睛。一把鋒利的刀子懸在他的腦袋上,隨時打算落下!

再一看,執刀的“人”就蹲在他的床頭,上半身體型壯實,看不清臉,渾身縈繞著瘮人的陰氣。

[啊啊啊!!本來是看個睡播,這一下給我整精神了]

[我不怕,我裝的嗚嗚嗚]

[崽崽醒了吧!快躲開再說!]

拿刀鬼發現雲敘白醒了,手起刀落。雲敘白怎麼可能愣著給他砍,利落地翻身躲開。那把刀紮進枕頭裡,發出“噗”的一聲。

拿刀鬼一擊不中,伸出比常人大兩倍的手掌,試圖掐雲敘白的肩膀,好控製住他。

雲敘白拿枕頭擋住,鬼手直接穿透枕頭,險些撓到他胸口。

“阿稻,醒醒!”雲敘白一邊抵擋惡鬼一邊喚醒稻草人。

稻草人大約著了道,睡得很沉。好在素質夠強,雲敘白連喊三聲後,他醒了過來。

看到雲敘白在物理擋鬼,稻草人馬上清醒,第一反應是救人。

“彆用技能。”雲敘白被步步緊逼,卻沒有一點狼狽。

稻草人想起睡前的談話,連忙找出紙元寶和火柴,丟進火盆裡燒。

煙霧彌散,屋子裡滿是煙火味,拿刀鬼停止攻擊,大口大口地吸著煙霧,發出低沉的氣音。

乘著火光,雲敘白看清了拿刀鬼手上的那把刀,樣式很特彆,不像廚刀也不像兵器。

拿刀鬼的腦袋幾乎垂到胸口,有些駝背,雲敘白依舊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能看到他身上有很多猙獰的傷痕。

沒有人說話,兩人一鬼靜默對峙,氣氛就像火盤中的火苗一般,不斷攀升。

火盆裡的紙燒完後,拿刀鬼也消失了。

稻草人鬆了一口氣:“這紙錢還真有用,小販沒騙我們。”

“你燒了多少?”雲敘白關心道。

蘋果頭笑了:“聽你的,摳著呢,隻燒了三分之一。”

雲敘白很是滿意:“孺子可教也。”

[我發現資本家都特彆會省錢orz]

[哈哈哈,敘哥很快就會把隊友帶偏了,太魔性了]

雲敘白點著油燈,觀察房間,沒有看到其他異樣,隻是床頭上留下了兩個黑腳印。拿刀鬼上半身極壯,腳卻奇小。

雲敘白又照了照稻草人那邊,看到他的床頭也有兩個黑腳印。

雲敘白蹙眉:“他是先去你那裡,才來我這邊。”

稻草人順著他的指示一看,臉色白了一分:“我竟然沒有察覺,我第一次睡得那麼死,以往從來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一個鬼拿著刀蹲在床頭,自己卻毫無知覺地睡覺,稻草人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

雲敘白想了想,提出一個可能性:“可能和今晚的曲子有關,你是最後一個戴耳塞的人。你有做噩夢嗎?”

稻草人點頭:“夢到了榴花,拖著我的手讓我救她,她身上流了很多血,我一直想掙脫夢境,但是一直醒不來,直到你把我喚醒。”

“看來聽得越多,陷入夢境越深,越難蘇醒,”雲敘白心裡有數了:“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雲敘白話音一頓,正色道:“你頭發有些奇怪。”

兩人身高相近,油燈照明有限,雲敘白乾脆提著燈往稻草人頭上照。

稻草人配合著低下頭:“可能睡亂了,我頭發長。”

雲敘白看到好大一塊斑禿,連青皮都沒有,禿得光滑,就像草原中的海洋,反射著燈光。

“你禿了。”雲敘白看著這光景,有些同情有些擔心,又覺得好笑。

“禿了??”稻草人猛地抬頭,還真的覺得頭皮有點冷。

稻草人摸向頭頂,摸到一片光滑的頭皮。稻草人裂開了:“我的頭發沒了!我不是稻草人了,我是禿頭人。”

“還會長回來的……吧。”雲敘白安慰他:“你平時頭發紮起來,看不到禿的地方,不行還可以戴假發戴帽子。”

稻草人看著雲敘白濃密的頭發,很是羨慕:“你的歐,真的體現在方方麵麵,就連禿頭,也繞開了你。”

雲敘白不想笑,怕稻草人傷心,但是他實在忍不住想笑。

稻草人果然很傷心:“你不要笑!”

雲敘白換了個方式安慰他:“其實,你變禿,證明你離變強很近了。”

稻草人:“………”qwq

雲敘白:“其實,農田裡的稻草人都是禿頭……”

稻草人:“求求你,不要再安慰我了。”

[鵝鵝鵝鵝……我不行了,稻草人,你這個濃眉大眼的怎麼也禿頭了呢?]

[敘哥說得對,禿頭就是稻草人的宿命啊]

[科科科科,還好禿了還是很帥]

[“奪筍呐”打賞了不知道有沒有用的生發液*10000瓶]

雲敘白不敢再安慰,轉移視線,檢查稻草人的枕頭:“你的頭發不見了。”

禿頭人……不,稻草人說:“我知道,它們離家出走,不在我的頭頂上了。”

“也不在枕頭上,”雲敘白回想起拿刀鬼手上的刀:“鬼手上拿著刀樣式古舊,我一直沒認出來,原來是把剃刀。”

稻草人從禿頭的悲傷中抽離出來,皺眉道:“他為什麼隻剃我們的頭發?他明明可以傷我,甚至下殺手。”

“剃頭發的目的未知,但他今晚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這也是雲敘白到現在還不急著去查看隊友房間的原因。

剃頭鬼不知道還在不在外麵,兩人拿了一把紙錢,提著油燈去敲隔壁房間的門。

他們是倒數第二間房,去到隊友房間後,發現花離枝也禿了。本來柴犬也難逃一劫,但是她睡前喜歡蒙著頭,剃頭鬼弄被子的時候她驚醒了。

兔子那邊好點,一有動靜就醒了,燒紙送走了剃頭鬼。

和稻草人的情況一樣,花離枝被剃掉的頭發也不翼而飛。

花離枝捂著涼涼的腦袋,難過地說:“我已經不是花荔枝了,我現在是剝殼的荔枝。”

稻草人心裡一酸,和他抱頭痛哭:“同是天涯淪落人,但是你是個主播。”

“噗。”花離枝中了一刀,想到要頂個禿頭直播,就覺得窒息。

[科科科,彆逗我笑了]

[還好沒有讓美少女禿頭,那才是人間慘案]

[“慘慘慘”打賞了可能沒有一毛錢效果的育發液*1000瓶]

離天亮還有段時間,確認隊友安全後,他們決定輪班睡覺,免得那隻剃頭鬼中途折返。

第二天一早,玩家們頂著黑眼圈和禿頭,出現在大堂裡,哈欠連天。

後半夜剃頭鬼沒折返,但是他們依舊睡得很差。

雲敘白從二樓往下看,好家夥,被幾個亮晶晶的地中海晃到了眼睛。

除了稻草人和花荔枝,其他戰隊也有人被剃了頭發。

或許是禿頭惜禿頭,今天早上,戰隊之間的□□味是最淡的。

一個胖子在玩家的餐桌邊上轉來轉去,沉聲道:“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