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來的時候,是做好了對手就是那個差點炸死萩的狂徒的準備的。
也做好了如果運氣不好,這次搞不好就是他要搭上這條命的準備。
但結果……
先是炸彈的位置早就被確定好,還有個男國中生一路解釋他們的跟蹤和推理。
他當警察也有段時間了。
但從沒哪次像今天這樣恍惚。
現在的一般市民,都這麼厲害了麼?
那些搜查課的同事,會不會因此丟掉飯碗啊。
還有就是……
拿起放在裝炸彈的背包旁那個貼著‘請用’的便簽的工具包,鬆田陣平甚至產生了‘其實他不是在拆炸彈,而是玩兒某種表演拆彈的電視節目’的感覺。
太離譜了。
想到這裡,鬆田陣平忍不住掏出手機給萩原研二撥了個電話。
“你不知道……()”
是不是感覺很輕鬆??()_[(()”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你怎麼知道?”
“因為悠……噢,就是景光的小姨母剛剛都跟我說了。”
“包括炸|彈旁邊的工具箱?”
“是啊,她還叫我跟你說,記得還給維修的吉田師父。”
鬆田陣平:“……哈?還是她特地去借的麼!?”
“是啊。”
電話那邊的萩原研二莞爾一笑。
“她怕你來的太快手上沒有帶東西專門找人借的……記得要跟借出工具箱的吉田師父道謝哦。”
鬆田陣平:“……”
這真是他遇到的最離譜的工作了。
心裡這麼想著,他卻不自覺長長的舒了口氣。
心裡那根一直緊繃的,隨時可能會斷的神經也不知怎麼就放鬆下來。
“哈,這種事情當然是誰借的誰自己去啦。”
就在鬆田陣平神態輕鬆的準備剪短最後一根電線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這家夥,在乾什麼!”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背過來的炸|彈被人拆解,好不容易才逃開搬運工作回來看情況的男人悲憤的掏出了□□。
“可惡……可惡啊!”
然而看他這崩潰的樣子,鬆田陣平卻隻是咧嘴一笑,接著在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哢嚓’一下,剪斷了最後一根電線。
“啊,似乎是我快一步呢。”
這輕鬆愉快又似乎帶著一點炫耀意思的話語幾乎是立刻讓辛辛苦苦才籌集資金搞到這麼多炸|彈的犯人破了防。
也許是因為弄到炸|彈難度比槍械更高,所以基本能弄到炸|彈的人都能有把槍——男人又從懷中掏出了一隻手槍。
“你這家夥!都做了什麼啊!”
男人歇斯底裡尖叫,手中的槍也筆直的指向了還保持半蹲姿勢的鬆田陣平。
“輸了就掏槍,你是小鬼頭麼。”
然而鬆田陣平要是會被槍嚇到跪地求饒或者驚聲尖叫,那就不是鬆田陣平了。
他不僅沒有要閃躲的意思,還拉進了手中已經被拆掉的炸彈的運動背包的背帶,看起來就像一隻全神貫注準備撲上去的黑豹。
“小陣平,趴下!”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響起。
鬆田陣平想都沒想,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身體就動了起來。
他趴下的同時,歹徒手裡的槍也在一聲槍響之後飛了出去。
“nice景光!”
開車把景光載來的萩原研二豎起大拇指。
用手槍完成一次狙擊的諸伏景光則是鬆了口氣。
之前炸彈的事情,不僅鬆田陣平繃著一根神經,他們這些人也沒一個徹底放下心來——可能也就是萩這個當事人反而沒心沒肺覺得無所謂。
真是的,好歹多點緊張感啊
() 。
跟鬆田陣平相似,其他人在意識到這件事跟上次的相似度之高後,也都紛紛行動了起來。
諸伏景光當然也不意外。
然後就被萩原研二的車接到,一路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違背了多少次交通規則衝了過來。
……希望事情結束之後,萩不會被直接吊銷駕照吧。
諸伏景光暗自祈禱。
“說起來,不是據說還有同夥?”
諸伏景光再次警惕起來。
萩原研二卻是搖了搖手機。
“啊,那個也已經解決了。”
說到這裡,他一個沒忍住笑了。
“伊達班長說自己在一個國中生的協助下找到了人,結果追捕過程中那家夥慌不擇路直接衝著一個深色皮膚,外國人長相的家夥就衝了過去。”
“深色……”
“皮膚?”
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的聲音先後響起。
還外國人長相?
這個形容怎麼……
“而且還是金發哦。”
萩原研二笑的更開心了。
不過零那家夥才應該是最開心的那個吧。
畢竟他是最後來到的……而且才一來,犯人就直接自投羅網了。
這都第幾次了?好像最近的行動他總是這樣。
明明最後一個來,卻是最高光的那個。
“大概是覺得他看起來像個文弱的外國人吧。”
然後就被這個‘文弱的外國人’原地卸了胳膊放倒。
某種角度來說,這個犯人也算是‘有眼光’吧。
不然怎麼能在這麼多人當中,精準的選中最不該選的那一個呢。
隻是有點可惜沒有看到那一幕了。
萩原研二有點遺憾的想著。
雖然行動的方式不太符合正常的規矩,中間違反的交通法規和警局的規定加起來估計能讓他們寫好幾萬字的檢討。
但危機解決總歸是好事——接下來要頭疼的報告之類的問題,那也是日後的問題了。
一個不知道該遺憾還是慶幸的事實就是。
這次的犯人隻算是‘模仿犯’。
因為看到上次那人差點成功,於是他們也砸鍋賣鐵搞來了炸彈,想要‘一夜暴富’。
他們覺得有之前那次爆炸的事故,警察們應該會更痛快的把十億日元的現金給他們,避免同樣的事情發生。
……沒想到他們以為的的‘天才’計劃才剛開始就中道崩殂。
連夢個十億日元到手之後該如何花都沒來得及。
“結果,還是不知道那家夥到底藏在什麼地方啊。”
諸伏景光搖了搖頭。
“是啊,不過有我們五個在,把那家夥抓出來也隻是遲早的問題了吧?”
身為當事人的萩原研二倒是很放鬆。
“五人……”
是啊。
他們現在才注意到,這次行動足足湊齊了五個,可以說是他們從警校畢業之後,人來的最齊全的一次行動了。
“還真是……”
五人中唯一正常入職警視廳的伊達航也十分感慨。
雖然一直有聯係,但像這樣五個人湊到一起,真的是很久沒有過了。
“所以小陣平可不要又一個人不聲不響到處跑了啊。”
萩原研二對著鬆田陣平眨了眨眼。
“哈。”
鬆田陣平乾脆什麼都不回,雙手往腦後一疊,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還順便看向了降穀零。
“你這家夥又去搞什麼危險的事情了,神神秘秘失聯這麼久。”
“這個嘛……”
“啊啊,要不等會兒久違的去喝一杯吧。”
萩原研二提議,接著又到。
“不過景光得晚一點吧。”
“為什麼?”
“因為還得先去送悠……就是小姨母。”
“啊。”
鬆田陣平這才回憶起來最開始說發現炸彈的就是那位‘小姨母’。
“說起來我還真沒有見過本人呢……在哪在哪兒?”
“之前我跟她說了事情結束後在這邊見麵,應該就在這附近……啊,看到了。”
萩原研二張望一番,接著對某個方向開始揮手。
並且毫不在意彆人眼神的大聲招呼:
“這——邊——哦!”
“哪個?”
鬆田陣平也跟著看了過去。
他的視線先是在中年女性身上掃過,接著想起萩說的是‘小姨母’,就轉觀察三十歲上下的女性。
然而不管哪個,看起來都不像是正對著他們走過來的。
而要說到明確對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並且一次都沒有偏移的……
“喂喂,這不是幾個國中生麼。”
沒錯,正是剛剛參加完花車遊行的高月悠一行人。
因為炸彈及時被拆除。
花車遊行根據原計劃開始,他們自然也就跟著正常的參加了——並且因為高月悠帶著小蘭和原子提前去排隊,還占了個相當好的位置,拍了不少好照片。
“沒錯啊。”
萩原研二的笑容加深,然後才用有些誇張的吃驚的聲音道:
“哎呀,原來我沒說過麼?”
“景光的小姨母,現在還是國三生呢。”
你說過才見鬼了!
鬆田陣平用斥責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幼馴染。
但接著,一旁的降穀零也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
“說起來,之前是不是有誰說過,遇到小姨母,一定會作為晚輩好好的叫人來著?”
遇到天降犯人這種好事的降穀零笑的也十分燦爛:
“現在機會來了,快,快叫啊。”
鬆田陣平:???
你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