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極品婆婆(2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6422 字 5個月前

薛花花行的端做的正,並不怕人懷疑她,“偷了就偷了,隊長會想辦法把人揪出來,你安安分分待著就是。”

各個生產隊都有偷糞的事發生,並不稀奇,薛花花的工作是養豬,隻要豬沒被偷就萬事大吉。

因而沒有想是誰偷了糞。

其實除了挑糞的人,並沒多少人在意這件事,麥地熱烘烘的,熱得人心浮氣躁,乾活更是累得汗流浹背,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哪兒有精力管其他,彆說糞少了,家裡孩子少了他們都要晚上回家才知道。

本以為會掀起驚天駭浪,結果連個泡兒都沒冒,孫桂仙著急了,她負責捆麥稈,見隊長媳婦在旁邊地裡割麥子,暗搓搓走了過去,“隊長不是挺在意糞的嗎?往年還專門派人守著,今年糞遭偷了他怎麼都不管了?”

這結果太出乎她意料了。她記得去年發生類似的事,陸建國沒抓到人,站在養豬場罵了一天,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生吞活剝,連人祖宗十八代都沒放過,今年她都知道‘小偷’是誰了,他咋就沒動靜了呢?

隊長媳婦左手抓著麥稈,右手揮著鐮刀,用力一扯,麥稈倒了,順勢擱在地上,往前挪步的空檔才回孫桂仙,“我也不太清楚,他做事向來有章程,估計沒空吧。”

孫桂仙不信這個說法,去年還不是這個時候?陸建國照樣開罵,罵得嗓子都差點廢了,要不是他爸勸他,沒準第二天還會繼續罵,糞多糞少關乎著莊稼收成,陸建國作為隊長,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這件事,不對勁。

她回到自己位置,無精打采的抱起麥稈慢慢捆著,左想右想覺得不踏實,不行,她得找挑糞的人問問,丟下腰間綁著的稻草,火急火燎去了秧田。

田埂上,灌肥的男同誌們舀了瓢糞水往田裡撒,她四下瞄了瞄,嘴裡喊著建設兄弟朝田埂上走。

陸建設跟陸建國是堂兄弟,年年挑糞都有他,孫桂仙小跑著過去,氣喘籲籲道,“建設兄弟,隊長呢,我聽說糞坑的糞遭人偷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她一臉急切,顯得比陸建國還憂心忡忡,陸建設不適應的起了身雞皮疙瘩,“你這麼關心乾什麼?”不知情的以為她是隊長呢,以前可沒見她這麼積極。

孫桂仙怔了怔,梗著脖子道,“我這不擔心糞肥不夠嗎?今年我的工分比去年少,心裡沒底啊。”怕露出破綻,說話時,她還惡狠狠的添了句,“天殺的,到底哪個龜兒子這麼黑的心肝狠心偷糞哦。”

陸建設聽得身形顫了顫,低頭舀糞,“你努力乾活,總不會餓死的,趕緊回去吧,否則建國發現你不在,又要扣你工分了。”

他跟劉老頭一桌喝過酒,說到這個媳婦,劉老頭滿臉苦色,他們這個歲數的人,年輕時媳婦不聽話愛動手打,兩口子打架是常有的事,男女力氣懸殊大,多數都是男的占上風,劉老頭和孫桂仙不一樣,劉老頭沒一次是打贏孫桂仙的,以致於多年來被她踩在腳底。

好比之前孫桂仙偷懶害得豬生病那件事,擱誰家不收拾她一頓啊,劉老頭嘴巴上罵兩句就過了,因為他打不贏。

陸建設不想和孫桂仙多說,把糞灑進秧苗,挑著空桶就走,任後邊孫桂仙怎麼叫他都當聽不見。

孫桂仙沒從陸建設嘴裡聽到有用的消息,她不信邪,又風風火火跑去找陸建國,麥地沒有,秧田沒有,連家裡都沒有,她急了,陸建國彆是氣狠了暈在哪兒去了吧,她抹抹臉上的汗,大汗淋漓的扯著嗓門喊,“陸建國,陸建國呐,陸建國啊......”

她嗓音尖細,中氣十足,嚇得竹林裡捉迷藏的孩子們撒腿到處跑,有年齡稍小的孩子想到劉二寶說他家茅坑鬨鬼的故事,瞬間哇哇大哭。

孫桂仙繼續喊,“陸建國呢,陸建國哪......”

漸漸地,孩子們聽出是人聲,哭聲才戛然而止,年紀大的孩子扯著嗓門喊道,“隊長在養豬場呢......”

聽說陸建國在養豬場,孫桂仙麵色一喜,抖了抖皺巴巴的衣服,昂首挺胸奔著養豬場去了。她得趕在陸建國罵天罵地前把薛花花供出來,免得她爸媽被陸建國罵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然而,和她預想的火冒三丈不同,陸建國紅光滿麵的站在豬圈外,雙手抓著捧豬草,四頭豬拱著鼻子往外伸,吃得格外歡實。

她步伐頓了頓,和她想的似乎不太一樣哪,她以為陸建國正咕嚕咕嚕灌水,準備扯開嗓門昏天暗地的罵一場呢。

眼前的陸建國,是不是太平靜了些?

她舔了舔發乾的唇,喊了聲,“隊長,聽說糞坑的糞遭人偷了。”保險起見,她不敢一股腦的把薛花花供出來,先摸清楚陸建國的心思再說。

手裡的豬草沒了,陸建國從背簍了抓了捧,一隻腳踩在豬槽上,慢慢的往下撒,聽到聲音,他轉頭看了眼,“是你啊,不去地裡乾活跑這乾什麼?”

問完,低頭繼續專心致誌的喂豬吃草。

孫桂仙發懵,好在她早有說辭,把對陸建設說的話複述了遍,陸建國頭都沒抬一下,“你自己作的得了誰,對了,我不是讓你沒事彆來豬場,你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沒有。”孫桂仙心思動了動,“糞被偷的事隊長想怎麼做?”

這下,陸建國抬起頭來,布滿細紋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孫桂仙,孫桂仙被他看得心裡發毛,舔著笑解釋,“我不是怕莊稼長不好分到手的糧食少了嗎?乾活,我這就乾活去啊......”

忙活一圈,啥也沒問出來,孫桂仙無功而返,傍晚,她下工時又遇著薛花花,忍不住想擠兌她兩句,卻聽她旁邊的劉雲芳說,“花花啊,還是你能耐,豬養得肥頭大耳不說,糞坑的肥滿滿的,沒看見陸建國臉上笑眯眯的嗎?今年灌莊稼的糞是有著落了。”

孫桂仙快嘔死了,難怪陸建國不懟天懟地的罵偷糞的人,原來是糞多不怕偷,她沒挑過糞,往年糞坑是啥情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冒著風險偷糞想嫁禍給薛花花,誰知沒有人都不接這茬。

她的計劃不是泡湯了?孫桂仙打人。

陸建國不發飆的理由或許是很多人沒想到的,薛花花天天掃豬圈,用水衝洗,水流到糞坑,自然而然成了糞肥,加之四頭豬吃得多,拉的屎也多,一來二去,糞坑可不就裝得滿滿的了?

自此,誰還敢說薛花花的活兒輕鬆?人家在背後偷偷努力大家夥沒看見而已,現在一糞坑的肥,所有人是親眼看見的,誰保證能比薛花花做得好?

不隻陸建國,好多人都對薛花花刮目相看,以前隻覺得她勤快,天天在地裡忙活沒休息過,現在才知道薛花花養豬也是厲害的,今年小麥收成好,如果秧田的肥跟得上,秋天又是大豐收,真要那樣,薛花花的功勞大著呢。

或許孫桂仙都沒想到自己會弄巧成拙,她如果不偷糞,挑糞的人沒準不會發現糞比往年多,就是發現了,頂多嘴上議論兩句就完事,哪兒像現在,整個生產隊的人都知道薛花花養豬養得好,莊稼不缺肥。

一傳十十傳百,鬨得隔壁幾個生產隊的隊長,副業隊長紛紛跑到豬場學經驗,比起他們隊上的豬,這四頭豬肥了一圈不止,到過年還有好幾個月,漲下去會漲到多少斤?他們沸騰了,養了好幾年豬,第一次看見這麼肥的,得知薛花花和李雪梅不上山下田乾活,養豬也算工分,他們決定效仿,一回村,就召集所有人開會,選出兩個有經驗的女同誌專門養豬,務必要把豬養得又肥又壯,過年分塊大肥肉。

隨處都能聽見大家議論豬場的聲音,還有誇獎薛花花能乾的話,一時之間,薛花花都成了生產隊數一數二的名人,其他生產隊的村民都知道她們村有個會養豬的社員,叫薛花花。

孫桂仙毀得腸子都青了,她要知道會弄成這樣,打死她都不偷糞。

不知孫桂仙的懊惱何後悔,薛花花的生活並沒什麼變化,割豬草,掃豬圈,督促兒子乾活,日子平平淡淡的,真要說點不一樣的,那就是她走在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多了起來,無論是在村裡還是在村外,認識她的人好像特彆多。

薛花花出了名,陸德文幾兄弟與有榮焉,更是勤快,乾活跟打了雞血似的,早上乾到中午,連氣都不帶喘的。

麥子收割完了,接下來就是挖地栽紅薯,灌玉米苗的肥,估計糞肥充足,陸建國點了好些年輕人去挑糞,陸德文表現好,也在其中,和最初的對挑糞排斥不同,他這次可是樂開了花。

隻要他努力,明年他們家也能成為村裡的勞強戶,不缺糧,頓頓吃飽飯。

薛花花擔心他禍害了公家的糞,讓他從自家糞坑挑一挑糞把自留地的玉米苗灌了,她和趙彩芝先去自留地除草。

栽紅薯灌肥不趕時間,用不著人人參與,有些女同誌沒去,顧自留地的莊稼。

故而這時候的地裡,人還是很多的,幾乎都在除草,施肥。薛花花也是其中之一。自留地的活不記工分,大家邊乾活,邊東拉西扯的閒聊著,她們這個年紀,最愛聊的便是誰家兒子跟誰家女兒處對象了,誰家兒媳婦懷孕了等等。

薛花花認真聽著,很少插話,她經常來自留地轉悠,草並不深,沒幾下兩人就把雜草拔完了,抬頭望向田野,陸德文挑著糞,走路搖搖晃晃的,惹得其他地裡的人笑話,“德文,你這樣明天能去豬場挑糞嗎?”

走路雙腿都在打顫,怕是不會挑呢。

陸德文提起衣領擦了擦臉頰的汗,走得極為小心翼翼,“叔,我媽讓我練習著呢,等我來回挑兩趟就熟練了。”

陸建國破天荒的第一次重用他,他怎麼能打退堂鼓,丟臉不說,還丟人,他側著身體,慢悠悠的往自留地挪。

薛花花看得皺眉,“老大,你是來趕晚飯的是不?走快點,平時怎麼走就怎麼走。”

就陸德文這速度,明天挑一趟人家都跑幾個來回了。

陸德文挺了挺脊背,雙手緊緊梏著扁擔兩側的繩子,不敢放開了走,他怕不小心把糞灑彆人地裡便宜了彆人的莊稼。

他全神貫注的走著,剛經過一個岔口,就聽旁邊傳來道怒喝,“天殺的,哪個不長眼的往我家茅坑丟石頭,把我的玉米苗都砸死了。”

陸德文雙手抖了抖,差點將扁擔扔了出去,而旁邊,孫桂仙的聲音振聾發聵,“跟我有仇奔著我來啊,拿莊稼撒氣做什麼,可憐我辛辛苦苦撒的玉米種,好不容易長這麼高了,都被石頭砸死了。”

陸德文輕輕放下桶,順著孫桂仙的視線望向地裡,離他兩步遠的地方,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將玉米苗砸歪了,沒有像孫桂仙說的嚴重,把東西踢開,苗子扶正,死不了。

但他不會傻乎乎的提醒孫桂仙,她說他家的壞話他都記著呢,歇了兩口氣,將扁擔擱在肩上,串起桶上的繩子,繼續往前走。

走了沒兩步,繩子就被人從旁拉住了,桶慣性向前,裡邊的糞灑了出來,有些濺到陸德文褲子上,他不悅的看向孫桂仙,怒吼道,“你發什麼瘋?”

他媽教的,沒做錯事說話就該理直氣壯。

“是不是你扔的,糞瓢有石頭我一定感受得到,剛還好好的,你一來玉米苗就被砸死了,一定是你乾的。”

當真是他媽的胡攪蠻纏,陸德文忍不住想罵臟話。

他在路上好好走著,誰管她施肥還是乾啥,跟他沒關係,他怕不小心把糞全灑了,隻得擱下桶,喊趙彩芝過來幫忙,先把糞桶挑走。

孫桂仙不怕他不認賬,撿起地上的石頭就要跟陸德文對峙,誰知握在手裡輕輕鬆鬆就撿了起來,石頭拿開,玉米苗立馬恢複了常態,身姿直直的向上挺著。

孫桂仙:“......”

旁邊地裡看著的人們不禁轟然大笑,指責孫桂仙會來事,陸德文好端端的挑著糞,說話都不敢馬虎大意,哪兒騰得出手禍害她地裡的莊稼。

孫桂仙一臉尷尬,隨手就將手裡的石頭扔了出去,落在旁邊地裡,惹得地裡的女同誌大罵,“孫桂仙,你不要的石頭亂扔,砸到我家玉米苗怎麼辦,給我撿回去。”

孫桂仙自知理虧,走過去將石頭又撿了起來,見薛花花目不轉睛盯著她手裡的玩意看,孫桂仙丟給她,“你是不是想要,想要就給你。”說著,彎起手臂用力一甩,不偏不倚甩到了薛花花家的自留地。

如果說孫桂仙輕輕鬆鬆握在手裡時她就詫異,這會兒看清楚那坨黑乎乎的東西後,她幾乎可以確認那不是石頭,而是本書。

最近忙得頭暈腦脹,她差點忘了,羅夢瑩丟了的俄語書還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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