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3959 字 4個月前

趙成剛快哭了, 他以為他媽咋了,原來和他一樣都認為籮筐裡裝了糧食了,嗬嗬嗬,想多了, 人家壓根沒有送糧食來,空的, 都是空的......

怕他媽不聽他的解釋, 趙成剛推趙東良的後背, “爸,你和媽說咋回事。”

幾人心眼多著呢,彆看陣仗大,兩挑籮筐都是空的, 就背簍裡裝了點糧食,那點糧食,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陸德文他們也不怕嫌丟人, 他都替他們臊得慌。

趙東良臉色通紅, 支支吾吾老半天才把事情說清楚了,羅秀鳳不信,懷疑的看向三個女兒, “真的隻有這點糧食?”

家裡困難成啥樣了?她們也做得出來?真的是養了群白眼狼啊。

陸德文怕丈母娘怒火中燒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塌著肩膀, 瑟瑟的往趙彩芝身邊挪了兩步。

趙彩芝心頭有點不舒服, 認真回答, “紅薯和玉米沒稱過,該有二三十斤,省著點吃的話,還是能吃幾天的。”她婆婆看著凶,其實人很好,知道趙家有難處,撿的紅薯都是大的好看的,歪瓜裂棗的留著自己吃,卻不想落在親媽嘴裡,竟滿是嫌棄。

趙彩芝有點為薛花花不值,她記得去年趙成剛來家裡要糧食,口口聲聲嚷著爸媽病重,沒幾個月好活了,她去地裡找薛花花,薛花花想都不想的把房間鑰匙給她,讓她裝點糧食給趙成剛。

趙成剛不滿足,裝了幾十斤才肯罷休,隻顧著自己完全不管彆人死活,薛花花如果知道她媽是這種態度,不知道會不會後悔送這些糧食。

羅秀鳳哪兒管趙彩芝想什麼,她對禮很不滿意,不信邪看向趙彩萍和趙彩蓮,兩人趕緊舉起手裡的籃子。

小小的籃子,就躺著巴掌大點東西......

哐的聲,羅秀鳳扔了扁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滿心歡喜的跑回家,以為等待自己的是上百斤糧食,卻不想連零頭都沒有,她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幾個兒女一天福都享不到啊,她們還使勁氣她喲,是要她死了才甘心哪,幾個籮筐啊,咋就沒糧食喲......她的糧食啊,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見羅秀鳳邊捶地踢腳邊哭嚎,聲淚俱下的控訴他們不孝順,陸德文有點風中淩亂,好好的日子怎麼就哭上了,他們又不是沒送禮,羅秀鳳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不一會兒,趙家的人員全部到齊,反應和羅秀鳳如出一轍,先是質問籮筐裡的糧食哪兒去了,聽說沒糧,立馬變臉不認人,指責他們摳門,過生日才送點這點糧食。

院壩裡充斥著此起彼伏的控訴聲,陸德文縮在趙彩芝身後,儘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以他對趙家人的理解,哭完過後就該用強勢手段要糧食了,血雨腥風,該來的總是要來。

果不其然,羅秀鳳哭了會兒就哭不下去了,麻溜的翻身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目光陰沉的走了過來,陸德文趕緊拽著趙彩芝後退兩步,大氣不敢出的望著自己丈母娘。

四目相對,自己丈母娘似乎怔了幾秒,隻看原本朝著他們的步伐走向了旁邊,在陸德文的驚訝中,羅秀鳳擰住趙彩萍耳朵,破口大罵,“老娘養你們有什麼用啊,個個狼心狗肺的,嫁了人就能耐了是不是,你爸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問你借點糧食,你竟然喊人把我們轟出來,老娘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東西啊!”

隻看趙彩萍的耳朵,臉蛋,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陸德文跟著耳朵疼,拉著趙彩芝,不敢讓她往羅秀鳳跟前湊,羅秀鳳就是個潑婦,誰靠過去誰倒黴。

趙彩芝甩開他的手,急急跑了過去,拉住羅秀鳳的手,“媽,彆擰了,七妹不是帶了鹽回來嗎?”鹽是個珍貴物件,尋常人家省吃儉用的舍不得買呢,就說陸家吧,一年用不到兩包鹽,趙彩萍舍得花錢買,可見是費了心思的。

羅秀鳳見有人阻攔,舉起另隻手就伸向趙彩芝,嚇得陸德文悶著頭,直直將她撞開,說話的聲音略微顫抖著,“敢打彩芝,我媽不會放過你的。”

今早薛花花撿紅薯的時候專門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趙彩芝,他是爺們,出了事不能讓女人擋在前麵,如果趙彩芝有個三長兩短,她第一個不放過自己。

陸德文撞開羅秀鳳,拉著趙彩芝就站得遠遠的,生怕趙家人撲過來,還順勢拿了根扁擔在手裡,真逃不過去,無論如何要拖延時間,他媽答應了下午不見他人影就過來找他的。

羅秀鳳被撞得倒地不起,又開始了哭嚎,“要死了啊,女婿要殺丈母娘啊,大家快來看哦......”邊哭邊用眼神瞄著對方神色,心思快速轉動著,打定主意要學親家母薛花花坑對方上百斤糧食才心甘,透過模糊的視線,她仿見到了心中的英雄薛花花,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媽呀,咋是薛花花大兒?

太過驚愕,咽口水時不小心被嗆了兩下,差點咬著舌頭,她睜大眼認真看了幾秒,確認撞她的人是陸德文後,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抹抹淚,哭聲戛然而止。

陸德文以為她要耍無賴的賴自己了,都做好撕破臉的準備了,誰知羅秀鳳畫風突變,眼淚糊臉的眼角堆起笑來,語氣溫和,“是德文啊,你來了啊,都怪我眼神不好,才看到你,快進屋坐啊......”

熱情得怪滲人的,陸德文哪兒敢進屋,緊緊拉著趙彩芝,如臨大敵的注視著羅秀鳳,一動不動。

嚴肅緊繃的神色弄得羅秀鳳眉心跳了跳,甭管她多不待見女兒女婿,在陸德文跟前是不敢撒潑的,上次仁安村生產隊回來後,老大老二做了好幾天噩夢,薛花花是惹不得的,誰惹誰死,那天不是他們跑得快,下場絕對淒慘,參考落薛花花手裡的小偷就知道了。

不管怎樣,薛花花的麵子她必須給。想到這,她掀了掀嘴角,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德文哪,走路累著了吧,快進屋坐著,我讓成剛給你倒水啊。”

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嚇得陸德文更不安了,和趙彩芝商量,“要不我們回家吧?”左右趙家人認糧不認人,他們把糧食送到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不待趙彩芝回答,羅秀鳳發出撕裂般的吼聲,“不行,難得來怎麼也要吃了午飯回去。”要讓薛花花知道陸德文過來連口水都沒喝,日後遇著還不得弄死自己?

喝水,吃飯,樣樣都不能少。

殊不知她表現得越熱情,陸德文心頭就越害怕,繼續待下去遲早得嚇出病來,便問李偉和姚光明,“偉子和光明怎麼說?”

兩人自然選擇回家了,然而對上丈母娘吃人般的目光,回家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沉默許久,姚光明才試探的說道,“要不吃了午飯再走?”

有人陪著,陸德文的膽兒稍微大點,“成,光明不走我也不走。”

以羅秀鳳的本意,除了陸德文其他通通都給她滾,她們家糧食不夠吃,可沒多餘的喂外人,然而陸德文拋出這句話,她怎麼都不敢攆李偉和姚光明走,兩人走沒什麼,萬一陸德文跟著走呢?

多幾張嘴就多幾張嘴吧,隻要不得罪仁安村生產隊的薛花花就好。

幾人惶惶不安進了堂屋,留下院壩裡的籮筐和背簍給趙家人收拾,陸德文解釋籮筐和背簍是他們丟在仁安村的,今天過來順便捎上。

趙東良不信,他記得趙成剛挑的籮筐是新燦燦的,顏色都是鮮綠的竹篾的顏色,這幾個籮筐的顏色舊黃舊黃的不說,還有磨損的跡象,擺明了是遭替換了。

有心質問陸德文幾句,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去了,薛花花名聲太響亮了,十裡八村沒人敢招惹她,連回城吃供應糧的知青都怕她,何況是自己。

想說又不敢說,憋在心裡太難受了,陸德文有過這種感受,故而看自己老丈人深有體會,主動解釋說,“大哥他們把籮筐扔豬場外就跑,我們以為他們會回來找就擱豬場,下了幾場雨,自然而然就成這樣了。”

說到這,陸德文忍不住看向趙成剛,趙家村的人都罵趙成剛他們不是人,為了糧食到處騙人,可是仁安村生產隊見過趙成剛的都說他可憐,這麼年輕腦子就不好使,經常發瘋癲病,跟蠻牛似的橫衝直撞到處跑。

幸虧村裡沒河,否則以趙成剛他們的瘋癲程度,非栽進河裡淹死不可。

兩個生產隊的人說法差距大,陸德文好奇誰說的更貼近趙成剛的實際情況,就他來看,趙成剛腦子的確有點不正常,哪兒有人挑新籮筐到處放的?換作他,他媽非餓他兩頓不可,自家東西都丟三落四的,以後還能有啥出息?

他不過多瞄了兩眼,趙成剛好像又不太正常了,雙手一會兒放桌上,一會兒放桌下,凳子上好像有釘子似的,一會兒往左挪一會兒往右坐,最後直接站了起來,慌慌張張的跑了。

陸德文覺得奇怪不已。

女兒回娘家,照理說該去灶房幫著燒火做飯,哪怕幫不上忙也和母親嫂子待一塊,趙彩芝不同,陸德文死死拽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弄得趙彩萍和趙彩蓮坐著也不敢動。

其餘四人是看出來了,趙家上下忌憚陸德文呢,尤其是羅秀鳳,對著陸德文說話的聲音甜得能浸出蜜來,挨著陸德文,保管沒錯。

羅秀鳳很快端著兩個鬥碗進門,穩穩的放在桌上後,將其中一碗推向陸德文,“德文哪,你嘗嘗好喝不。”

水裡撒了糖,怕陸德文嫌棄不夠甜,羅秀鳳很是豪邁的撒了很多,弄得幾個孫子眼饞得很,至於另外碗,不是陸德文喝的放糖做什麼,她羅秀鳳又用不著討好誰。

羅秀鳳把碗推到陸德文跟前,目光炯炯的等著他喝完評價,順勢找話題和陸德文說,“德文哪,聽說你們抓小偷公社乾部獎勵了好幾個搪瓷缸呢,啥時候過來帶來給我開開眼界啊。”

搪瓷缸對他們來說可是身份的象征,農村人不像城裡人講究,喝水都是用吃飯的碗盛,搪瓷缸那玩意燒錢,誰家舍得花錢買盛水的搪瓷缸哪?

聽去仁安村串門的人說,陸德文家得了四個搪瓷缸,單耳手柄,提著方便得很,還有蓋子,蓋著能防止臟東西掉進去,可好看了。

陸德文不肯碰碗裡的水,誰知道羅秀鳳有沒有放毒?不過說起搪瓷缸,他沒裝高冷不說話,而是實話實說道,“我的搪瓷缸給我媽用了,我媽出了力舍不得豬場的活沒去公社,搪瓷缸本就她該得的。”

他和趙彩芝共用個搪瓷缸,陸明文和陸建勳共用個,而薛花花和陸紅英各用個,正好全家都有搪瓷缸喝水。

羅秀鳳要他把搪瓷缸帶過來恐怕不行,薛花花會罵,搪瓷缸是公社乾部給的獎勵,得了獎勵就要更謙虛更低調,保持以往的心態繼續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若整天想著炫耀得瑟,驕傲起來,遲早會玩完。

所以他們得了搪瓷缸後幾乎沒帶出過門呢。

羅秀鳳急忙點頭附和,“是該孝順你媽,她可是出了大力氣的,趕緊喝喝水,嘗嘗味道怎麼樣。”

見她急不可耐的神色,陸德文更不敢動碗了,把碗推給趙東良,“良叔,你喝吧,我不渴。”

趙東良不是講理的,端起碗就喝了口,一口就習慣性的放下碗,誰知嘴裡嘗到甜味兒,整個人頓時精神起來,狐疑的瞄向羅秀鳳,“甜的?你加糖了?”

羅秀鳳特意為陸德文準備的,看進了趙東良肚子非常不滿,伸出手就搶了過來,重新放到陸德文麵前,“德文哪,你喝喝看啊,不甜的話我再添點糖。”

估計環境影響心情,同樣的白糖水如果在家裡,陸德文喝十碗都不是問題,在趙家他卻怎麼都喝不下,勉強的抿了小口就不動了,推給趙彩芝,“你喝喝。”心道難怪糧食不夠吃呢,這碗水裡的白糖在他們家都能衝五碗水了,太浪費了。

趙彩芝喝了小口,推給旁邊的趙彩萍,趙彩萍手還沒觸到碗呢,就感覺他媽的眼神又不好了,直勾勾的瞪著她,好像在說你敢喝老娘撕了你。

趙彩萍哪兒還敢喝,忙推給趙彩蓮,後者同樣的被羅秀鳳以眼神威脅,動都不敢動,想到糖是她送的,一邊難受一邊把碗推還給趙彩萍,而旁邊的李偉和姚光明,她是考慮都不考慮的。

碗又回到陸德文麵前,他說什麼都不肯喝了,明明是他最愛的白糖水,不知道為什麼,硬生生喝出了血水的味道,他有點接受不了。

羅秀鳳見趙東良躍躍欲試的等著,趕緊把碗收了,自己嘗了口後叫孫子他們過來,一人喝一小口,去灶房再衝水接著喝,直到衝了四次水,味道都是甜的,兒子兒媳都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