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695 字 4個月前

典型的人窮怪屋基, 自己不管娃兒做作業, 到考試就賴東賴西, 薛花花要撿著書包不吭聲, 課本丟了不就丟了?當真是半點感激都不懂,她要是薛花花,話都懶得說,拎起書包就往糞坑裡丟,誰要誰自己撿去。

孫桂仙鄙視的眼神太過炙熱, 餘紹芬想忽視都不行,“孫桂仙,你瞪著我乾啥?”

“不乾啥。”孫桂仙掀了掀眼皮,懶洋洋的湊到薛花花跟前,伸手抱過她懷裡的東東,小聲說,“彆把書包給她, 瞧瞧什麼德行,有幾塊錢彩禮就了不起啊, 難怪英子幾個弟弟活不下來, 就是她造孽太多的報應。”

彆看破四舊了, 很多人還是挺相信因果報應的說法,明麵上禁止祭祀祖先拜菩薩, 私底下仍有人偷偷進行, 隻是隱蔽沒叫人發現而已, 盧家死了幾個孩子後生產隊的人就在偷偷議論餘紹芬了, 丈夫死得早,兒子又被慣得無法無天,生得出孫子才有鬼了。

盧家是仁安村的外來戶,據說餘紹芬丈夫家裡起了火災,十幾口人就他們夫妻倆活著,房子糧食沒了,又遇著打仗,他們毅然決然的跑了出來,那會兒到處都亂,戶口管理也不嚴格,兩口子不知用什麼辦法在仁安村落了戶,成了仁安村生產隊的人。

聽隊裡老人說,餘紹芬來村裡的幾年可老實了,安安靜靜的,靦腆得很,隊上好多男同誌都把她作為找媳婦的標準,後來她丈夫病死,好幾個男同誌想娶她,餘紹芬不肯,沒多久拋下娃兒嫁給了娘家那邊的鰥夫,不知什麼原因,兩年不到餘紹芬自個兒回來了,此後再沒嫁人。

有人說餘紹芬二婚的丈夫叫她克死了,婆家人不要她好過,她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回來了。

孫桂仙比餘紹芬小十來歲,她嫁過來的時候餘紹芬已回村了,好多人議論紛紛,她得幸聽了這麼多八卦。對盧家,她真瞧不起,要不是餘紹芬來豬場找茬,她壓根想不起這麼號人物,估計生產隊很多人跟她一樣。

餘紹芬聽孫桂仙嘀咕,麵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視線落在精神奕奕的薛花花身上,她稍微大聲了點,“薛花花,你能不能快點,沒有課本小兵都沒去學校,再耽誤,期末考試就得考兩個鵝蛋回來了。”

盧小兵是家裡的獨苗,盧家的希望全係在他身上,要不是盧小兵為了英子結婚的事兒和她鬨,她也狠不下心凶他,還故意說不讓他讀書的氣話,現在英子嫁了人,祖孫兩不能總僵著,先把書包和課本拿回去再好好哄哄他。

生產隊的孩子都去學校讀書了,小兵如果不去,長大了就是文盲,在以後的仁安村生產隊會被人嘲笑的。

見薛花花拉著臉,無動於衷,餘紹芬皺起了眉頭,多少年不曾有人給她甩過臉色了,怒視道,“你彆想當沒聽見,書包和課本是俺小兵的,你快回家拿,不然我要紅波收拾你。”不是餘紹芬說,薛花花要是她兒媳婦,非讓紅波揍得她姓啥都不知道,敢不把她的話當回事,簡直活膩了。

薛花花不滿餘紹芬說話的口氣,求人還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換誰誰都會不爽,薛花花直接嗆回去,“收拾我?我薛花花在生產隊還沒怕過誰,要我回家不是不行,偷懶要遭扣工分,你要把我耽誤的工分補上,我立刻回家給你拿。”丟下這句,她轉身走向簷廊,留個側顏給餘紹芬,毫不客氣嘲諷,“你開口我就得跑腿給你拿?你算哪根蔥,我老子從棺材裡爬出來都不敢這麼要求我,要把你兒子喊來趕緊的,我就在這等他,不來就是龜兒子。”

到她們這把年紀,都是家裡的老佛爺,餘紹芬要人捧著供著,她還要人供著呢,竟還想叫盧紅波打她,薛花花冷笑,餘紹芬態度不擰過來,彆想她把書包課本還回去。

薛花花發火沒幾個人不怕的,複習知識點的幾兄妹齊齊抖了個激靈,陸明文手裡的橡皮擦太用力,直接把紙擦破了,剛拿起橡皮擦,頭頂就遭了巴掌,“怎麼著,本子惹你了是不是,有什麼脾氣衝著我來啊......”

薛花花看陸明文也不爽好幾天了,和尚投胎沒見過女人似的,這輩子見著女人就邁不開腿,人家指哪兒走哪兒,真喜歡女人咋不去尼姑庵呢,丟人現眼。

陸德文坐在旁邊,聞言瑟瑟抖了抖,埋著頭,橡皮擦輕輕地,輕輕地擦過本子上的字,生怕不注意跟著挨打,要知道,他媽積壓好多天的火氣了,誰撞過來誰倒黴,而陸明文,挨得不冤。陸明文也覺得自己不冤,相反,他心裡竊喜不已,為了挨打,他絞儘腦汁想怎麼犯誤引起薛花花注意,奈何薛花花不為所動,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盼星星盼月亮,薛花花看不過他擦破本子發火了,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可喜可賀。

見陸明文呆頭呆腦的傻笑,薛花花沒個好氣,一巴掌又拍了下去,“咋滴了,不能說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媽,你隨便說,隨便打。”比起沉默寡言不吭聲的薛花花,他更喜歡扯著嗓門吼他的媽,摸摸頭,示意薛花花再打。

薛花花:......

傻不拉嘰的,西西都比他聰明,真不知他腦子裡裝了些啥,薛花花收回手,“還不趕緊擦,擦完了寫作業。”昨天西西翻舊本子玩,薛花花注意到本子上的字跡顏色也暗淡了許多,橡皮擦輕輕一擦,上邊的字就掉了,索性把用過的本子找出來,字跡顏色淺的擦了重新寫,顏色深的繼續擱屋裡,等顏色淺了再說。

陸明文扭了扭屁股,端端正正坐好,左手壓著本子,右手握著橡皮擦,輕輕的拂過上邊稚嫩的字跡,回想剛寫字的情形像是過去很久了,明明不到一年,比較以前和現在的字,以前歪歪扭扭跟鬼畫符似的,其中錯的題更是令人啼笑皆非,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不敢相信那麼簡單的都不會。

他們隨便拿的,沒有特意找自己寫過的本子,陸明文手裡的本子就不是他的,而是陸建勳寫過的,其中有道數學題,簡單得口算都能得出答案,而陸建勳的答案卻和正確答案相差十萬八千裡,陸明文忍不住調侃他,“建勳,建勳,來看你寫的這道題,你還能再蠢點不?等式有括號當然先算括號裡的啊,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二哥和你說......”

“二哥,你彆說我了,三姐給我看了,你把石破天驚寫成石破天津了,你比我還不如呢。”

薛花花:......

蠢貨笑蠢貨,還能更丟臉些嗎?

“來來來,給你們看三妹的本子,三妹錯得也可好笑了。”陸德文把陸紅英的本子推到兄弟兩麵前,指著上邊寫錯的漢字嘻嘻嘻笑了起來。

薛花花:......

幾兄妹其樂融融,而院壩裡站著的餘紹芬心情就不那麼美妙了,尤其掠過陸紅英背影,眼底閃過抹惡毒,“薛花花,既然來了,有件事我就跟你算算,我家英子打小多聽話的孩子,你家紅英天天慫恿她乾壞事,跑去偷彆人地裡的花生,害得她爸差點打死她,就因為這件事,英子跟她爸一直有心結,清晨出嫁都沒和她爸說兩句話,你說你們,挑撥英子跟家裡關係不算,還想害小兵,你們咋這麼歹毒呢。”

英子小時候既乖巧又懂事,照顧弟弟們從不抱怨半句,跟陸紅英玩了幾年,性子野了,偷偷給小兵灌輸亂七八糟的思想,還試圖離間小兵和她的感情,要餘紹芬來看,都是陸紅英教的。

陸紅英本和趙彩芝嘀咕陸明文的作業,聽到餘紹芬的話,脊背瞬間僵硬,臉上調侃的表情驟然凝固,趙彩芝拍了拍她,“彆聽她胡說八道,咱繼續做咱自己的事兒,媽會收拾她的。”

趙彩芝無比慶幸自己運氣好拿到的是自己的本子,否則不定被陸德文他們嘲笑成什麼樣子,她在學習上比四兄妹差很多,期間無數次想放棄,薛花花硬是不斷地鼓勵她堅持,將考試內容放寬到她會的程度,有對的,有錯的,不至於滿篇×打擊自己自信。

薛花花為了她能學習,當真是煞費苦心。

“大嫂,我沒事,英子都嫁人了,以後和盧家不會經常走動了。”英子說她離開生產隊就不會再回來了,餘紹芬說什麼都意義,至於對和錯,她和英子說清楚了就好,其餘人怎麼想她不介意,慢慢的,她放鬆下來,繼續翻陸明文寫錯的地方給趙彩芝看。

小學的考試題目簡單,有些錯誤叫人忍俊不禁,幾兄妹也不做正事了,擱下橡皮擦,你一言我我一語笑話起對方來。

完全不受餘紹芬影響。

餘紹芬心頭火氣蹭蹭蹭上冒,手臂抖動著想打人,孫桂仙冷嗬了聲,抱著東東要去灶房給薛花花拿砍刀,剛到門口,就見西西雙手握著砍刀,邀功似的喊,“奶奶,奶奶,刀......”

看得孫桂仙羨慕,瞧瞧多孝順的娃兒,生怕他奶奶吃虧呢,孫桂仙側開身,讓西西握著砍刀出門,衝逗小孫子的劉雲芳說,“花花沒白疼他,知道幫忙呢。”

西西握著砍刀走得很莊重,到薛花花跟前把砍刀交給她,指著餘紹芬喊,“奶奶打她,她不聽話。”

餘紹芬氣得鼻孔快冒煙了,偏看熱鬨的不嫌事兒大,孫桂仙一個勁的給薛花花呐喊助威,“花花,狠狠收拾她,自個兒重男輕女不把孫女當人,好意思倒打一耙,老不死的臉皮和城牆還厚,遇見這種人千萬彆給她留麵子。”

薛花花握著砍刀,在西西翹首以盼的目光下虛空的揮了揮,餘紹芬頓時胸口發緊,想起薛花花潑辣的性格,她身體打了個哆嗦,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想乾什麼,殺人是犯法的,殺了我你也得坐牢。”

都是讓憤怒衝昏了頭腦,她竟然把最重要的事兒給忘了:薛花花什麼人?生產隊最不好招惹的婦女,她咋稀裡糊塗跟她嗆上呢?

目光期期艾艾的下移,薛花花揮砍刀的姿勢很嫻熟,聽說她刀功好,閉著眼都能把手掌當菜板用,要是她衝過來和自己拚命,餘紹芬不敢想象自己會被剁成幾塊。

餘紹芬膽戰心驚的站在那,神色惶恐的望著薛花花,十幾秒後才找著意識,掉頭就跑,活脫脫像後邊有鬼追似的。

孫桂仙呸了口水,“就她好意思抱怨彆人,回家照照鏡子吧,幾十歲人了,自己什麼德行自己會不知道?”還想給薛花花臉色看,以為誰都是她那個沒脾氣的兒媳婦任由她搓扁揉圓啊,不自量力。

薛花花揮了揮砍刀,問西西咋想起送砍刀的。

“還不是見你被欺負了唄,不是我說啊,西西這娃兒懂事,還聰明,長大了肯定出息,看情勢不對就給你送砍刀呢。”孫桂仙習慣性的拍馬屁,接下來就讓西西打了臉,西西指著灶房,“三奶奶叫我送砍刀打壞人。”

盧家的事兒前些年都被人嚼爛了,聽得太多,隊上稍微有點年紀的都聽煩了,所以湊堆閒聊很少談盧家,各個生產隊天天有新鮮事發生,誰願意聽盧紅波打媳婦打女兒的事兒啊。

至於餘紹芬,她們也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到哪種程度呢,像薛花花這樣站在輿論中心的焦點人物都沒把餘紹芬帶起話題來,聽孫桂仙說餘紹芬找薛花花麻煩被薛花花嚇跑了,大家夥很是敷衍的附和句,“她啊,活該。”

就沒下文了。

直到盧紅波媳婦半夜帶著兒子跑了盧家才驟然成了生產隊的熱門話題,多少年生產隊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了,村民們從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老實巴交的紅波媳婦身上,太不可思議了。

是餘紹芬先發現人不見了的,英子嫁人後家裡有了錢,她去供銷社買了半斤豬肉回來打牙祭,說是打牙祭,也就她,盧紅波,小兵才能吃,餘紹芬舍不得全部吃掉,特意留了幾片肉起來過兩天吃。

肉就放在灶房的碗櫃裡,她篤定沒人偷吃就沒鎖碗櫃,誰知第二天早上去灶房檢查,幾片肉沒了,家裡就四個人,不用想就知道是紅波媳婦偷吃了的,敢背著她偷吃,餘紹芬怒不可止的踹開房間門就欲跟紅波媳婦拚命。

然而除了床上睡著的盧紅波,母子兩不見蹤影,不知為何,餘紹芬腦子突然特彆清醒,開口就喊盧紅波,“紅波,紅波,你媳婦跑了,小兵,小兵被她帶走了......”

小兵就是她心肝,沒了可咋辦,餘紹芬癱坐在地,六神無主的看著亂糟糟房間,身體一仰,直直暈了過去。

等盧紅波穿上衣服起床已經正午了,他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他媽在說什麼,又好像做夢,壓根沒醒過來,直到發現他媽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屋子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他才如夢初醒的以為進了賊,瞬間方寸大亂,套著隻鞋子就跑出去喊抓賊。

村民們趕到之前,他媽醒了,淚眼婆娑的捶地嘶吼,賊沒有,他媳婦和兒子不見了,盧紅波不相信,四周張望,這才發現他媳婦和兒子的衣服全沒了,連草鞋都給帶走了。

他如遭雷擊,抬腿就踹衣櫃撒氣,咬牙切齒,“跑,給老子跑,等老子抓回來非打斷她兩條腿不可。”

以為隊上進了賊,村民們來得很快,得知是紅波媳婦帶著兒子跟人跑了後,看盧紅波的眼神就變得有點微妙了,沒人會放著好好日子不過跑出去,除非日子真過不下去了。

十之八九讓盧紅波打怕了。

隊上發生這種事,陸建國身為隊長不可能袖手旁觀,叫幾個跑得快的小夥子幫忙出去找人,他早就勸盧紅波彆打媳婦彆打女兒,盧紅波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

“紅波媳婦可憐哦,嫁進來後,兒子生了不少,個個沒養大,好不容易養大個閨女,天天讓婆婆丈夫虐待,換誰都不願意繼續過下去。”

“小兵七歲了吧,我記得紅波大兒子就是七歲沒了的吧......”驚覺這個話題有點敏感,趕緊岔開了去,“你們看英子穿的什麼啊,大冬天穿雙草鞋還是幾年前的,怎麼說都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哪個當媽的不心疼啊。”

“盧紅波還說抓回來要打斷她的腿,依我看啊,是抓不回來了,隊長不是叫人出去追了嗎,鄉間小路岔口數不勝數,誰知道她們母子兩往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