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 過年回城(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250 字 4個月前

不過之前得多為他們布置點作業, 免得過年期間自己不在他們無聊找不到事情做, 薛花花教他們小學課程不費力, 初中課程明顯吃力多了, 她和李雪梅都走了,薛花花恐怕吃不消,儘可能的多留些作業能減輕薛花花負擔。

陸德文他們不知羅夢瑩的想法,隻是感覺羅夢瑩忙碌了很多,以往沒課的時候她都跟人閒聊,現在成天埋頭奮筆疾書。

天氣寒冷, 殺豬後連續幾天的雨夾雪, 凍得人牙關緊咬, 瑟瑟發抖,豬場風大, 刺骨的風刮得人說話舌頭都在顫抖,薛花花將學習的地點做了改動,上午去知青房學習數學地理, 下午去李雪梅家學習語文曆史,本意是免得兩人冒風去豬場講課感冒生病,李雪梅還好, 她要奶孩子,早上在家哪兒都不去,午飯後等著給他們上課。

羅夢瑩卻不同, 沒她的課也不閒著, 抱著課本到李雪梅家翻, 第一頁到最後頁,反反複複的翻,邊翻邊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嚴謹認真的態度令陸德文他們汗顏,身為知識分子尚且如此努力,他們有什麼資格懶惰?

尤其是陸德文和陸明文,被羅夢瑩的用功羞愧得無地自容,這次考試,他兩表現優異,多吃兩片豬肉後心就有些飄了,繃著的神經驟然鬆弛下來,早上軟綿綿的爬不起床,傍晚天黑就哈欠連天的想睡覺,精神遠不及以前好,相比寒熱無阻,霜雪無懼的羅夢瑩,他們太墮落了。

走神間,感覺有道冷若冰霜的目光望著自己,陸德文抖了個激靈,驚魂甫定的抬起頭,對上他媽陰寒至極的臉,趕緊低下頭去。

“怎麼的,想學外邊小學生放寒假啊?”太冷了,薛花花說話時唇邊似燃了香煙,霧氣縈繞,陸德文端正脊背,鏗鏘有力地回答,“不想。”他們是大人,哪兒能像小孩子貪玩,況且學習不像種莊稼,種子撒進去甭管看不看,都會生根發芽,學習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兩天不學習,前邊的知識就給忘記了,他們哪兒敢偷懶。

“不想就好好聽著,羅知青她們明天就回家了,期間的語文數學全部我來教。”不知是天冷還是生氣的緣故,薛花花繃著臉,看上去甚是威嚴,陸德文忙不迭點頭,陸明文和陸建勳他們同樣如此。

羅夢瑩專注地翻著書,時不時的在本子上做筆記,薛花花不想說廢話打擾她,拍了拍書,“好好聽,該記的記在本子上,有事沒事常翻來背,彆以為不在院壩寫作業就萬事大吉了,本子多的是,以後的作業全部寫在本子上。”

幾兄妹齊齊說好。

薛花花垂眸,找到自己暫停的地方重新念。曆史沒有太多技巧,照著書背下來就是了,薛花花不太懂哪些是重點,她出題都是遵循寫作文的要素來的: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以及造成的影響,考試也考她想的這方麵,陸德文熟悉她的套路,每次考試,曆史絕對考得最好的,不僅陸德文,陸明文陸建勳陸紅英的曆史都不差。

一字不漏的念完章節內容,薛花花找出自認為關鍵的內容,慢慢念,讓他們在本子上謄抄遍,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多寫多背有好處,遇著不會寫的字,薛花花就在木板上寫下來,標注上拚音和意思。

最後個字落下,薛花花鬆了口氣,“好,初三的曆史到這就結束了,鑒於語文和數學課程落後,明天起曆史課就不上了,等語文數學的進度跟上來再說。”薛花花講課的方式簡單粗暴,念,照著課文念兩遍就讓他們自己消化,要不是時間受限,以薛花花的速度,兩天就能把曆史課講完。

她輕鬆了,陸德文他們卻不輕鬆,低著頭,對照著本子上的內容小聲朗讀,默默往心裡記。

薛花花站了會兒,擱下書去灶房找孫子,李雪梅和陸明要去農場探望老人,正準備帶給老人的吃的,肉先煮好,饃饃先蒸好,明早裝著就走,西西握著燒焦的樹枝在牆壁上亂寫,東東則窩在陸明腿上,笑嘻嘻望著灶眼,陸明背上背個娃,腿上抱個娃,彎腰夾柴時動作分外滑稽,薛花花過去把東東抱起來,“是不是又讓陸明叔烤紅薯了?”

東東指著灶眼,笑得眼睛都彎了,“吃紅薯,兩個。”說兩的時候還比了個剪刀手,表明自己說的是二。

“快到晚飯了,待會回家奶奶給你烤,陸明叔烤的留給小明弟弟吃。”過會兒陸德文他們背完所學的內容就能家去了,明天起,他們就在家裡學習,不出門了,到處冷颼颼的,凍得人受不住。

陸明添了幾根竹棍進灶眼,笑道,“小明弟弟還吃不了,給東東烤的。”陸明文摸摸東東的腦袋,朝薛花花道,“東東說話快得很,好像又蹦出很多詞彙了,剛才小瑞他們來,東東指著小瑞喊打鬼子呢,他哪兒學的啊。”

自己孩子還不會說話,陸明對會說話的東東喜歡得很,天天教他喊五叔,五叔,東東竟然真的會喊了,要知道,他大哥家的小瑞三歲多喊他都是五豬五豬的叫,比東東差遠了。

“昨天路上遇到小瑞他們玩雪,幾個人裝八路,幾個人扮鬼子,八路打鬼子,估計他聽去了。”東東語言天賦強,晚飯後全家搓草繩,陸德文他們愛背古詩課文,有天早上趙彩芝告訴她,東東醒了後,自己在床上舉腿玩,玩著玩著自己背古詩,零零星星的句子,有些吐字不清楚,但確實是昨晚背過的古詩。

小孩子的記憶好得很,尤其正是到處撿話的時候,今早西西還問自己臉皮厚什麼意思,她問哪兒聽來的,西西說孫奶奶罵人這麼罵的,薛花花大概解釋了兩句,來的路上,陸明文和陸建勳因為送女同誌回家的事兒吵了起來,西西就指著陸明文說臉皮厚。

學以致用,小孩子能力強著呢。

“我看東東也是讀書的料,以後讓小明跟著他們,看看能不能沾點光。”陸明文掂了掂冬裙睡著的兒子,笑得憨厚,薛花花打趣,“成啊,看你媽舍不舍得,你媽是兩分鐘見不到小明就渾身不舒服的人,小明跟著西西亂跑,她不得漫山遍野的追啊。”

有了小明後,劉雲芳表現得比李雪梅還積極,李雪梅坐月子是她照顧的,洗衣服做飯樣樣不讓人插手,小明有段時間生病,要不是豬場離不開人,她非得時時刻刻抱在懷裡不可,弄得陸明幾個嫂子抱怨她偏心,傳到劉雲芳耳朵裡,她很坦然地回應:偏心怎麼了,分了家還想我像從前一碗水端平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明幾個嫂子還能說什麼?

說起這個,陸明也沒辦法,他媽以前多厲害的人,除了他大哥家的小瑞讓他媽高興得幾天沒睡覺外,其他孩子生下來就沒什麼好的待遇,他爸的說法是小瑞是家裡頭個男孩,激動是正常的,剛生他大哥,他奶表現得更明顯呢。

他以為李雪梅無論生兒生女他媽都不會有太大波動,不成想,比得了小瑞還高興。

“嬸子,我們走後你勸勸我媽,過幾天就回來了,彆整天念叨,我當爸的能害了我兒子不成?”因為帶小明去農場的事,劉雲芳不高興好幾天了,以前天天在這邊待著,天黑才回家,這兩天直接不過來了,他們帶小明是給老爺子看看,哪兒像他媽說的嚴重,好像離開生產隊小明就會感冒似的。

劉雲芳想什麼薛花花了解得很,無非怕手把手帶大的孫子幾天功夫把她忘記了,前幾天隊上有媳婦給孩子斷奶,抱去娘家住了幾天,回來後爹媽都不認了,劉雲芳聽得正唏噓緩不過來,李雪梅說要帶小明去農場住幾天,能不讓劉雲芳氣嗎。

“沒問題,你媽不是不講理的,她啊,怕小明回來跟她生疏了,前幾天隊上不就有這樣的例子嗎?”薛花花看向灶台間忙活的李雪梅,“你教德文他們整年,我也沒啥好感謝的,明早等等我,我給你爺做了點吃食。”

老人家牙口不好,像臘肉香腸是咬不動的,今天陸建國去公社開會,她托他買點肉和紅糖回來,正好羅夢瑩要回家,兩人都分點。

“嬸子這麼客氣乾啥,我教德文兄弟自己也有受益,共同學習進步是好事,你這麼說太見外了哈。”

薛花花料到她不會收,“我不是給你的,是給小明祖祖的,你幫我帶去就行。”說話間,外邊陸建國來了,擱下薛花花要的肉和紅糖,邀功道,“花花啊,你看看這肉滿意的,應你的要求,不肥不瘦的五花肉......”

聽到肉,東東蹬著要下地,紅薯也不管了,喊著陸爺爺往外跑,見肉擱在桌上,雙手趴著板凳就騰空腳往上爬,板凳直直後塌,要不是陸紅英反應快,非摔他跤好的不可,陸紅英把凳子拿開,訓道,“摔著你就知道了,站好。”

東東急不可耐的仰起頭,心思都在桌子上,哪兒管陸紅英說了什麼,見狀,陸紅英拉過他,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東東掙紮著跑向陸德文,踩著陸德文腳背往他身上爬,試圖通過他爬到桌上去,急切的模樣逗得陸建國哈哈大笑,“德文啊,東東像你,聽到吃的就雙眼放光,聽說那顆樹上有鳥蛋,不乾活也要去山裡,自己偷偷找瓦片煮來吃,差點沒把人房子給燒了。”

陸德文次次偷懶都是因為吃的,無論陸德文藏在哪兒陸建國次次都能找到,為啥?陸德文升火的煙霧竄上空了唄。

聞言,陸德文臉熱得不行,旁邊陸明文小聲哼,“知道你以前多好吃了吧,不乾活,天天想著吃獨食......”

陸德文:......

“你又好到哪兒去,活你是乾了,工分呢?天天吃咱家的糧食乾彆人家的活。”

戳起心窩子,兄弟兩是不相上下,西西蹭蹭跑出來,學薛花花樣子板起臉,緩緩的吐出三個字,“臉皮厚。”

陸德文和陸明文:......

“哈哈哈哈。”陸建國笑得直不起腰,摸摸西西的腦袋,“西西,你咋這麼搞笑呢,來來來,陸爺爺給你糖吃。”薛花花兩個孫子是隊上出了名的伶俐,平日來豬場好多人逗他們,兩兄弟也不生氣,大人寫作業他們就自己玩,半點不讓人操心。

他給孫子買的薄荷糖,西西和東東一人一個,東東自己剝開糖紙就往嘴裡塞,西西捏在手裡,不忘說謝謝,陸建國笑得眼睛眯成了條縫,“花花啊,我看西西這娃長大不得了,你們好好培養,以後肯定有出息。”

過年豬肉漲價,七角一斤,薛花花要了兩斤多肉,一塊五,紅糖五毛,共2塊,陸建國把多出的一元給薛花花,“天不早了,家裡娃兒還等著我買糖回去,什麼話以後以後說啊。”把錢塞給薛花花,背著背簍就家去了。

嘴裡含著糖,東東又想起桌上的肉了,伸開手喊薛花花抱他,薛花花哭笑不得的抱起他,“肉沒煮熟,煮熟了才能吃。”她的本意是喊李雪梅和羅夢瑩到家裡吃飯,兩人說什麼都不肯,薛花花思來想去,煮紅燒肉帶給兩人比較好。

薛花花沒有弄過紅燒肉,隻知道要紅糖和醬油,鍋燒乾,把切成塊的豬肉扔進鍋,翻炒幾下後添水,加紅糖燉,薛花花在灶房忙活,堂屋的陸德文邊搓草繩邊嘀咕家裡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全家分的豬肉就掛在堂屋的竹竿上,好端端的薛花花又煮肉乾什麼?

當然,陸德文他們還不至於認為家裡打牙祭,開始後就吃過肉了,才幾天時間,不可能又吃,陸明文問陸德文,“咱媽啥時候過生?”從小到大,薛花花似乎沒過過生日,幾月幾號他都不知道。

“我哪兒記得,媽從沒說過,爸在的時候也沒提過,你說媽過生?不會,媽比咱都節儉,哪兒舍得鋪張浪費?”彆看他們兄妹月月考試有米飯雞蛋吃,薛花花卻不是好吃的,除非都吃米飯吃雞蛋,否則薛花花堅決不會給自己蒸米飯和雞蛋。

“那是為什麼?”灶房的香味不似上回吃肉濃鬱,陸明文嗅了嗅鼻子,“媽是不是給西西和東東吃的?”

這個說法有可能,家裡吃得最好的就是西西和東東,隔三差五的吃雞蛋,有啥好吃的,薛花花絕對先想著孫子,不過......“兩斤多肉,西西和東東哪兒吃得完?”

兩兄弟沒討論出結果,薛花花左右手牽著孩子出來了,“明文明早送羅知青去縣裡,順便把草繩拿去換錢,今年咱就不搓繩子了,抽時間把家裡的柴規整規整,收拾收拾好過年。”今年所有人都積極學習,柴篷裡的柴是陸紅英有時間挽的,剩下好多沒挽,木棍沒劈,明天在家學習,得把該乾的活乾了。

陸明文震了震,“媽,我送羅知青嗎?”

“你大哥力氣大要砍柴,你不去誰去?”

陸明文哦了聲,偏頭看向陸建勳,後者會意,“送羅知青我還是願意的,隻要不是隔壁生產隊的女同誌,送什麼人都行。”那些女同誌太遭人煩了,說話扭扭捏捏就算了,還跟陸明文抱怨自己是拖油瓶,走哪兒都甩不掉,天地良心,他給陸明文作伴的,自然是陸明文走哪兒他走哪兒了,怎麼就是拖油瓶了?

難道像她們放著寬闊的路不走,專走竹林就不是拖油瓶了?

“可是二哥,你找得到回來的路嗎?”陸建勳這麼大還沒去過縣城呢,去的時候有知青們帶路,回來咋辦?

陸明文苦惱了,抬頭老實坦白,“媽,我不認識路。”

“老知青要送人去縣城,你們跟著他就不會走丟了。”薛花花擔心灶眼裡的柴掉出來,掉頭進了灶房,西西和東東趕緊跟上,跑得比誰都快,陸明文心道陸建國真沒說錯,兩個娃兒都隨陸德文,好吃。

舀飯時,燉肉的鍋蓋還蓋著,西西和東東腿貼著腿倚靠著薛花花,墊腳望著灶台,舍不得出去,薛花花抱起東東,指著冒煙的鍋,“肉沒熟,煮熟了給東東吃。”旁邊西西扯她的褲子,薛花花笑著補充,“西西也有份。”

約莫記得肉的事,往常吃完飯就昏昏欲睡的兄弟兩甚是精神,天黑看不見兄弟兩也不肯回房間,硬要薛花花抱,左腿坐西西,右腿坐東東,硬是精神奕奕的陪薛花花在灶房燒火,陸德文他們坐柴堆上,借著光背書。

不知過了多久,薛花花放下孩子,揭開鍋蓋,舀了兩塊肉出來,西西和東東歡呼起來,“奶奶,奶奶。”這時候的兄弟兩就認薛花花,其他誰都不認識。

見薛花花端著碗走,兄弟啊啊啊的拍手跟上,抱住薛花花大腿,直喊,“奶奶,奶奶,抱我,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