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極品婆婆(1 / 2)

70年代極品婆婆 芒鞋女 14160 字 5個月前

天邊明晃晃的,太陽絞儘腦汁地想跳出雲層,村裡婦女們在拿著竹棍,在山裡細細找著,眼睛瞪得比籮筐還大,偶爾聽到兩聲悉悉索索的動靜,奈何山裡雪厚跑不動,聽著野雞聲也瞧不見野雞的影兒。

有人撐著腰喘氣休息時,便看到山腳的陸建勳提著籃子沿著小道往其他地走,手裡揮著根細枝椏,頑劣地拍打著路側枝頭的雪,不禁喚其他專心找野雞兔子的人,“你們看建勳去哪兒,是不是去其他山頭逮野雞啊。”

老實說,在村裡生活幾十年,沒聽說這片山頭有野豬,她挺懷疑陸建勳的話來著,此刻看陸建勳輕快的拐彎進了山坳,她甩了甩鞋上的雪,以竹棍為拐杖撐著去追陸建勳,她倒要看看陸建勳去哪兒。

李明霞反應快,迅速地跟了上去,回家吵了架後她就進屋睡著了,直到隔壁老周家媳婦喊她來山裡碰碰運氣,她才氣勢洶洶提著鐮刀過來,這時聽到有人嘀咕陸建勳是不是去其他山頭,她想也沒想就連跑帶滑的追上去。

陸建勳不知身後跟了人,經過馬水根院壩外,小順高興地給他抓了把花生出來,叔叔叔叔的喊他,馬水根在院壩裡削竹篾編筲箕背簍,說是拿到公社賣了換錢,前兩年做生意是投機取巧會被舉報抓到公社批.鬥,隨著土地改革,政策放寬了許多,去公社趕集時,明顯看到農家人擺攤賣東西了,閒來無事,他就這個本事了。

“我忘記問你媽了,你家背簍籮筐有沒有壞的,我多做幾個。”馬水根刀功很好,削個尖,手帶著刀輕輕往下,整條竹篾又薄又光滑,陸建勳把花生揣在衣兜裡,回他的話,“好像還能用,我回家問問我媽,要的話明天給你說。”馬水根的院壩清掃得乾乾淨淨,簷廊除了兩根凳子,沒亂堆東西,陸建勳低頭問小順,“小順要不要跟叔去山裡撿雞蛋?”

今年忙,馬水根沒來得及養雞,小順吃的雞蛋多是薛花花送的,馬水根拿錢給她,薛花花說雞蛋是給小順補身體的不收錢,小順健健康康長大不辜負她送的雞蛋就行了,薛花花善良,明明兩人沒任何關係,她肯伸手幫自己把,馬水根不感激是假的。

他清楚村裡有人暗暗撮合他們,老實說,馬水根真沒那個心思了,前些年是想找個伴,老了能個說話的人,薛花花有兒有女,他覺得儘心儘力和她過日子,撫養紅英她們,雖說是後爸,將來總不會虧待他,奈何薛花花沒同意。

老實說,有了小順後,他漸漸能明白薛花花的心情了,薛花花要強當年是覺得拖累他才沒答應的,像他現在和薛花花結婚的話,以兩家條件差距,他肯定占便宜了,做朋友挺好的,有來有往,自己好好撫養小順成人,老了也有個寄托。

聽到陸建勳說的,馬水根答了聲好,問陸建勳去哪片山,陸建勳指著右邊,馬水根也不知他去哪兒,和小順說,“你要去就去吧,自己走路,彆哭。”

小順喜歡在外麵玩,有段時間挨著薛花花天天在村裡亂跑,這邊就兩戶人家,田家娃兒比小順大,不愛帶他,得知能和陸建勳出門,他彎著眼睛,笑得可燦爛了,陸建勳彎腰就把他抱了起來,小順體弱,輕得很,對在部隊長期進行體能訓練的陸建勳算不得什麼,他架著小順腋窩往上,輕輕鬆鬆就讓小順坐到他肩膀上,“小順,抱著叔的頭,彆掉下來了。”

不遠處的山腳,李明霞目不轉睛盯著院壩外和馬水根說話的陸建勳,和身旁的婦女嘀咕,“咱是不是想多了,他是去馬家的......”

話未說完,就看陸建勳轉頭沿著小路繼續走了,李明霞推開兩側的人,高高抬起腿,拔腿就往前跑,劉雲芳她們慢了幾步,瞅著李明霞狂奔的勢頭,劉雲芳罵她,“幾輩子沒吃過肉似的,跑得快有什麼用,要獵物落在手裡才算。”出門前,她特意背了個大背簍,想的就是逮不到用背簍蓋,蓋勞了也算自己的。

劉雲芳性格收斂了很多,不像往年坐在院壩外扯著嗓門拿周圍幾個生產隊都能聽到的聲音罵人了,更多的是語氣低沉的吼人,聲嘶力竭的方式不適合她了。

聽了她的話,本想大步追上李明霞的婦女們好似恍然大悟,不緊不慢地跟在李明霞身後,經過馬水根院壩,問他借背簍和籮筐,十幾個婦女,馬水根有點嚇到了,問他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所有人默契的說沒什麼事,借來用用,回來的時候就還他。

馬水根家裡就4個籮筐2個背簍1根扁擔,人數分不夠,就有人去向田家借,郝菊活了幾十歲了,上午沒去薛花花家看熱鬨,但陸建勳獵到野豬她是清楚的,聽到有人借背簍籮筐,腦子突然靈光閃過,急衝衝叫上家裡所有人,風風火火追了出來。

郝菊想得簡單直接,以為陸建勳又在山裡獵到大玩意了,背簍籮筐就是去裝肉的,像在豬場搶柴搶糞那樣,誰搶到就是誰的。

幾秒時間,田家上上下下幾口人全跑了出來,田老頭穿著隻鞋,挑著水桶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最前。

後邊是挑籮筐的郝菊,背背簍的田小翠,又背背簍又挑籮筐的田老大......

在場的婦女:“......”哪個腦子生鏽了去驚動田家的,多個人壓力就夠大了,突然多了好幾個人,要從抱團的田家人手裡逮獵物......追陸建勳的途中,劉雲芳偷偷拉攏幾個婦女,和她們說搭夥逮獵物,無論大小多少,無論誰逮到的幾人均分。

年輕點的婦女肯定不想和年紀大的劉雲芳搭夥,劉雲芳跑跑不動,反應又沒她快,搭夥對自己太不劃算了,但想想後邊寸步不離如狼似虎跟著的田家人,勉強的點點頭,隻要能逮到野雞兔子啥的,分點出去也無妨,有勝於無嘛。

十多個人,兩分鐘就拉攏了幫派,為了隊伍利益,甚至還分配了彆的任務,比如如何給其他人使絆子,不讓他們順利抓到野雞啥的。

陸建勳不知後邊跟著大群人,他藏雞蛋的地方在棵大樹下的雪團底下,上山的路崎嶇顛簸,他放下小順,改為背著他,小順趴在他肩頭,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叔,野豬嗎?”他指著前邊山裡,問陸建勳是不是去打野豬的。

山裡寂靜,小順的聲音稚嫩,跟過來的婦女們個個像打了雞血,豎著耳朵聽陸建勳如何回答。

奈何樹上的雪抖落了兩坨,蓋住了陸建勳的聲音。

不過隻要陸建勳進山,她們這麼多人還怕搶不贏他?以劉雲芳為首,幾個年紀大的老婆子走在最前,你擠我我擠你,生怕被對方搶先了半步,小動作不停,但誰都沒出聲爭吵,路上就達成共識,儘量閉上嘴不讓陸建勳察覺走人跟著,陸建勳是個人精,發現她們跟著的話,沒準就放棄不去山裡了。

幾人你屁股抵著我屁股,你手攔著我胸,我手擋著你肚子,睚眥欲裂表情猙獰的不給對方超過自己的機會。

陸建勳走得很快,她們堵擋攔著其他人的同時,目光死死望著幾米遠外的陸建勳,看他走到棵大樹下,放下小順,隨意掰斷了根枝椏就開始刨地,嘴邊兩側咧著,笑容扭曲,很像誰講過的故事,有個夢遊的漢子,天天半夜起床刨土,連續刨了幾天,硬是刨了個墳出來。

這一秒,陸建勳在她們眼裡就是刨墳夢遊的漢子,暗中較勁的老婆子們驚恐地縮回手,隻看小順高興地撿起地上的雪搓雪團,而陸建勳繼續刨啊刨啊,沒刨多久,雙手捧起幾個雪團輕輕地擱在籃子裡。

等等,雪團?劉雲芳精光一閃,憑她多年經驗,陸建勳捧著的不是雪,是蛋。

她攢著勁兒,正欲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前衝,旁邊突然伸出隻手拍打在她臉上,“雞蛋,看見沒,是雞蛋,山裡的東西果真不少。”

郝菊興奮又激動地小聲呐喊著,劉雲芳抬腳踹上她的腰,喊了兩句就往前衝......

十多個雞蛋,陸建勳檢查過了,有兩個壞的,他剛把雞蛋裝進籃子,就聽到山下不遠處有聲音,扭頭一看,媽呀,好多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瞪著自己,就像黑夜裡趴在牆壁上的蝙蝠,眼神亮得滲人,他提起籃子,緊緊藏在身後,表情有點凶,“大白天的你們想嚇死我啊。”

難怪上山時總覺得背後有聲音,他以為是野雞兔子亂竄呢,沒想到是群大活人。

“建勳,是我,明霞嬸子,大白天有啥嚇人的,我看你背著小順神神秘秘的,這不跟過來看看嘛?”李明霞自認為沒和薛花花家鬨過什麼矛盾,她目光貪婪的走上前,不清楚陸建勳撿了多少雞蛋,但她知道陸建勳的蛋是從地裡刨出來的,回眸喊田小翠,“沒看到建勳在地裡刨出雞蛋了啊,愣著乾什麼,趕緊刨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帶了鐮刀的婦女們不約而同衝向陸建勳身邊,不由分說舉起鐮刀就刨了起來。嚇得陸建勳抱著小順跑得遠遠的。

20多個人,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劈開腿,彎著腰,臉貼著雪地,不斷地刨,刨幾下又跑到他刨的坑邊,似乎在對比什麼,回到位置再刨幾下,隨後趕緊去彆的地刨,陸建勳不知她們怎麼了,惶恐地抖了個激靈,小順反倒不像他害怕,張著小嘴問他,“她們是在挖野菜嗎?”他記得薛花花帶著他上山挖野菜就是這樣的動作,不過薛花花不會揮著鐮刀亂挖,而是看見野菜了才揮刀,也不是所有的野菜都要挖根。

小順很困惑。

而李明霞郝菊她們同樣也很困惑,刨了幾分鐘,手酸疼發麻連雞蛋的影兒都沒看到,為什麼陸建勳刨出來的是雞蛋,她們刨出來的是泥土。

沒天理啊。

劉雲芳很不想和陸建勳說話,她看著薛花花兒女心頭就不舒服,但連續刨出3個坑都是泥,她撐著又酸又僵的腰直起身,問陸建勳,“你的雞蛋哪兒來的啊。”

“你們不是看見了嗎?”陸建勳覺得莫名奇妙,偷偷摸摸跟在自己後邊,但凡眼睛沒瞎就看到過程了吧,有啥好問他的啊,他和薛花花說了上山是撿雞蛋的,沒有抓野雞兔子的興趣,現在雞蛋裝進籃子了,他牽著小順準備往回走了。

劉雲芳錘了捶泛疼的腰,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才幾分鐘時間腰杆子就受不了了,她眼睛轉了轉,突然叫住陸建勳,“建勳,還抓野雞不,嬸子給你打下手,抓來的野雞咱對半分怎麼樣?”陸建勳有力氣,跑得快,自己有背簍,給他打下手正合適。

陸建勳側目,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劉雲芳,手反指著自己,“嬸子,你覺得我像是需要人打下手的?”昨夜他赤手空拳都能弄死野豬,需要劉雲芳幫他,太侮辱人了吧,劉雲芳除了嗓門大能吼之外會些啥啊,退萬步講,即使真的要人打下手,他喊他媽不好非得喊個外人哪。

劉雲芳被陸建勳鄙視的表情氣得火大,揮了揮手裡的鐮刀,怒吼,“行,你現在出息了,看不起我們這群老不死的,以後我要說這種話要我天打雷劈,我就不信我自己逮不到了。”說完,獨自氣衝衝的往山裡走,陸建勳撇嘴,心道我又沒說你是老不死的,你自己要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唄。

更深的山獵物多是肯定的,見劉雲芳不刨雞蛋了,其他人也直起身,繼續往山裡走,路上,她們看見雪地有血跡,聯想陸建勳弄死的野豬,所有人興奮不已,順著野豬的血跡繼續前進,仿佛走下去就有無數的野雞兔子野豬跳進他們背簍籮筐裡來,人們臉上透著興奮的光芒,比秋收還來勁兒。

而陸建勳呢,牽著小順走了幾步,小順要拉屎,作為農村人,屎對莊稼來說是很珍貴的肥料,他抱著小順掉頭,走向李明霞她們剛刨出來的坑,挑了最大最深的那個坑,脫了小順褲子,讓他蹲著拉,放心大膽的拉,拉完了埋層土,明年這兒的草會長得特彆好,砍回家做柴燒最合適不過。

農村人很少有用紙巾擦屁股的,反正他們不用,拉了屎都是用削好的竹片,左右刮兩下就好了,在外邊拉屎的話就扯葉子或者草用,像蒿草的葉子,軟軟的,擦屁股特彆舒服,可這個季節,山裡都是些凋零的樹木,他哪兒給小順找草去,周圍轉了圈,隻扯著幾根葉子枯黃的蕨草,不過也沒其他辦法了,他抓起把雪混著葉子搓了搓,搓掉朽的地方,將就地給小順擦屁股。

草涼涼的,小順起了身雞皮疙瘩,陸建勳給他擦了兩遍,確保擦乾淨了才給他提褲子,記得東東小時候拉屎,他有兩次沒給他擦乾淨,直接沾到褲子上了,弄得褲子不得不換下來洗,連著兩次後,東東就不讓他擦屁股,嫌棄他擦不乾淨,說陸紅英洗褲子都罵人了。

有了那次記憶,這次陸建勳給小順擦得特彆乾淨,保證回家馬水根不會罵人。

剛推土把坑填起來,就聽到山裡傳來振聾發聵的尖叫呐喊聲,他和小順麵麵相覷,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而尖叫聲持續高分貝劃過上空,陸建勳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震聾了,等他抱起小順準備回家,山裡踉蹌的跑出幾個麵色發白衣衫淩亂的婦女,令他驚訝地是,年紀大的劉雲芳歪歪扭扭也在其中。

“媽呀,有怪物啊,救命呐,救命呐..呐..呐~”劉雲芳的聲音持續尖銳的飆升。陸建勳好怕她因此斷了氣死去。

除了劉雲芳,田家人也啊啊啊尖叫四處跑,身形搖搖晃晃,灰頭灰臉的模樣像喝了假酒發酒瘋的醉鬼。

劉雲芳抱著頭,每跑到棵樹下就往上跳,雙腿盤著樹,使勁往上衝,衝不上去趕緊下來又跑,半秒鐘都停不下來。劉雲芳真的嗓子眼都快跳出來了,活到這麼大歲數,沒見過這麼害怕的事,她本來是和陸建勳慪氣死命往山裡走的,走著走著,突然聽到前邊交疊的樹後有‘豐豐豐’的聲音,這聲音聽著有點熟悉,她沒立刻想起來,直到走近了,兩隻黑不溜秋的豬頭凶狠的朝她伸了伸鼻孔,她才意識到自己麵前的是什麼。

後邊的人還在碎碎念著,不時刨幾下地。

她不敢呼吸,若無其事的轉過身,走了兩步,撒腿就跑,啊啊啊啊,野豬衝來了。

其他人被劉雲芳的動作嚇得跳了起來,隨即看兩頭野豬邁著腿衝過來,尖尖的嘴巴大張著,露出兩排恐怖的牙齒,她們啥也顧不得了,丟了籮筐背簍趕緊逃命,野豬,比她們想象的還醜陋恐怖,肉不要了,再多都不要。

有兩個婦女跑太快崴了腳,被野豬撕扯了兩塊衣衫,兩人花容失色,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直線往前衝,越過劉雲芳,直直衝到了陸建勳腳下,臉貼著地,雙手扒著陸建勳的腿喊救命,“救救我啊,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兩人溜得是最快的,幾秒的時間,其他人也跑到了陸建勳跟前,慘白著臉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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