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第 145 章 落空(1 / 2)

儘管蕭玖不在意來的是誰的人, 但她還是下意識往車子開來的地方看了一眼。

嗯?

蕭玖又拐了拐秦硯的手臂,示意他轉頭。

秦硯有些好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蕭玖開始喜歡用手拐他了。

他往蕭玖示意的方向看去, 發現下車的竟然是魏圍和常舟。

他一開始以為他們是過來執行什麼任務的,但看他們穿著便衣, 神態雖然有些焦急憔悴, 但並沒有那種隨時需要拚命的緊繃和防衛。

想到自己和蕭玖之前落水的事情,秦硯心裡有些暖。

他在蕭玖耳邊聽聲說道:“可能是來找我們的, 我們過去看看。”

“好。”

兩個人又慢慢挪了過去。

衛守安見他們往外走,以為發生什麼事情了,連忙跟了上去。

小姨說了, 等找到蕭玖他們後, 他就都聽他們的, 所以, 要跟緊他們, 不能再丟了。

裴風歌見狀, 自然緊隨其後,小風還在蕭玖肩膀蹲著呢。

有人發現這邊輕微的騷動, 見是幾個年輕人往外擠, 以為是他們耐不住性子, 不等談判結果就準備離開了。

來這裡的,大多是安市本地人,收到消息後, 隻要有空的都往雲村這裡趕了過來。

他們也沒有想過,來了之後會不會撿漏什麼的,就是想知道, 雲村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其他的傳說有沒有可能也是真的。

這對安市本地人來說非常重要,因為所有長生的傳說中,雲村已經算是不起眼的那個了。

若不是幾十年前鬨出的動靜有些大,誰也不會留意這麼個偏僻的小山村的。

當然,也有人過來想渾水摸魚,給自己的弄點好處的,永壽丸沒有,其他養身的藥材也好啊。

早有人說見過雲山仙霧縹緲的模樣了,興許,趁著人多,大家一擁而上,往雲山去,也能摸些好東西呢。

誰知,有人守得嚴嚴實實的,所有人呢連石橋也過不了。

沒辦法,為了震懾,守石橋的人有意無意露了把腰間門的□□。

所以,這時候,蕭玖和秦硯他們往外走,簡直太正常了。

有好幾個人也開始往外擠,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裡麵的人也不知道要談多久,就是他們出來了,也不會告訴他們這些路人結果的。

沒有必要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門。

反正,最後等在這裡的人肯定會把消息往外露的。

這麼一動,走的人還不少,完全把蕭玖和秦硯的動靜掩蓋了下來。

魏圍和常舟查到最近隻有靠近雲村的這條大河有可能出過意外的時候,已經跑了好幾條大河了。

這期間門,他們也聽說了雲村的各種傳言,綜合一考慮,就直奔這裡,打算從最可能的源頭找起。

他們不妨這裡會有這麼多人,正想著是找個人問一下情況呢,還是直接擠上去,看看現場還能不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正糾結的時候,魏圍和常舟的視線裡同時出現了四人一猴,目光一致,直勾勾地看著他們。

魏圍,常舟:?

他們都是極為優秀的軍人,懵了一瞬後,立刻把人認了出來。

狂喜從心底裡蔓延上來,臉上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小風之前見過蕭玖做噤聲的動作,它在魏圍和常舟臉上露出和主人之前的同款笑容時候,立刻伸出小爪子,在自己的嘴前比了個“噓”的動作。

它這麼乖,這次應該能被多獎勵幾壇酒吧。

魏圍和常舟哭笑不得,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們被一隻小猴子教做事了。

幾個人就這麼站在了一起,也沒有多做交談,反正心是安定下來了,乾脆化作了一個吃瓜小分隊,一起看看事情接下來的發展。

此時,汪季銘正在安市軍區的值班辦公室裡給人打電話。

“老領導,我是汪季銘,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

汪季銘在電話這頭站得筆直,嚴肅得仿佛從前麵對麵和老領導彙報工作一樣。

老領導聽到汪季銘說話的語氣後,放下了手裡的書籍,不自主坐正了身體。

他了解汪季銘,他用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一般都是出了大事。

“誰?”

老領導言簡意賅地回道,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汪季銘問的人不會是他想聽到的名字。

“石晉鬆。”

“他?”

果然,老領導心裡沉了沉,儘管如此,他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關於石晉鬆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沉默了一會後,他又加了一句:“他最近去了安市。”

“說是為了一些私事。”

“好,我知道了,謝謝您!”

汪季銘鄭重道謝後,就準備掛電話。

“小汪啊,你放手去做,出了事,有我頂著呢。”老領導說道。

“是!”

掛掉電話後,他基本能確定神秘人應該是石晉鬆無疑了。

但得出這個結論,多是通過推導,加上自己的職業直覺,為了確定,他又把電話撥到自己的辦公室。

“老何,你去問問關興,一直給他們做保護傘的人是不是石晉鬆。”

“怎麼會是他!”

石晉鬆的風評非常好,即使何先華和他不熟悉,也知道他人如其名,如蒼鬆翠柏般品性高潔,他們這一輩中,很多人都是把他當偶像看的。

乍然聽到這個消息,他驚的站了起來:“好,我立刻去問,你,你十分鐘後再打過來。”

深吸一口氣,等不及汪季銘應好,何先華掛掉電話就往關押室去。

在關押室門口,他收斂了情緒,理了理衣領袖子,淡定地走進了去。

“呦,老何啊,怎麼有空來看我?”

“是石晉鬆,對嗎?”

何先華沒有任何鋪墊,直接爆名字。

他知道跟關興這樣的人打交道,沒有必要玩什麼心眼子,直球打過去,才能知道他最真實的反應。

關興乍然聽到石晉鬆這個名字,是真的愣住了,他完全不敢相信,汪季銘他們會在沒有任何線索,隻有一個不確定的人物存在的條件下直接鎖定石晉鬆。

這麼想來,他栽的好像也不冤?

關興的反應已經說明了問題,何先華深吸一口氣,準備轉身回汪季銘的辦公室等他電話。

“是他。”

在何先華打開關押室的門之前,他聽到了關興的回答。

這個時候,時間門隻過去了五分鐘都不到,何先華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怎麼也想不通,神秘人怎麼會是石晉鬆的。

汪季銘又是怎麼確定神秘人就是他的。

“鈴鈴鈴!”

望眼欲穿的電話鈴聲終於響起,何先華一個健步跑過去接起接起電話。

“老汪嗎?”

“是我。”

何先華深吸一口氣:“是他,關興親口承認了。”

“你怎麼確定的······”

“嘟嘟嘟~”

話沒有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何先華:······

老汪,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穩重了,領導的電話是能隨意掛的嗎?

可惜了,剛剛沒有問那邊的電話號碼,不然,他能立刻打回去,把汪季銘臭罵一頓。

當然,這隻是他的臆想罷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

汪季銘掛掉電話,謝過值班的小戰士後,就開車離開了。

在檔案室看到石晉鬆名字的時候,他是想來軍區直接借調人手去雲村把雲村圍起來的。

好像一切事情的源頭都和雲村有關係,但過來的路上,他想明白了,自己是因為知道神秘人可能是石晉鬆遷怒了雲村,進而差點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冷靜下來後,他就打了兩個電話,確認自己的推測。

要說,為什麼知道神秘人可能是石晉鬆的時候,汪季銘會這麼激動,甚至想圍了雲村呢?

首先,石晉鬆和老領導互相救過彼此的命,他們是一路互相扶持著上來的。

當年,石晉鬆失蹤,去找他的戰友裡就有老領導一個。

老領導這輩子沒誇過人,唯一認可的至交就是石晉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可能會是關興他們幕後的黑傘呢?

那麼,為什麼汪季銘隻是在檔案館看到了石晉鬆的名字後,就能確認他就神秘人呢?

這就是他會失態的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理由。

這件事情要從他剛從對岸潛逃回來,身受重傷說起。

當年,他在對岸截獲一份至關重要的密電,他把消息傳給聯絡員後,接到回信,讓他帶著密電立刻回華國。

這個命令,他等了半輩子,沒有任何猶豫,安排好一切後,當晚就準備離開。

但是“回來”兩個字對彆人而言隻是家常便飯,對他而言卻是千難萬險的,對岸的那些人哪個是好相與的?

在華國接應他的聯絡員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他在醫院裡把密電交給趕過來的老領導後,就氣若遊絲,人眼看著就要咽氣了。

是剛好跟老領導一起過來的石晉鬆拿出了一枚藥丸救了他。

雖然,那之後,他每次呼吸都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但能活下來,還能以殘軀為這個國家,這片土地作些貢獻,他還是慶幸多一些的。

他受了石晉鬆這麼大的恩,自然是要上門拜謝的。

他清楚的記得,老領導感慨地說過:“這藥丸是雲瑩給你保命用的吧?”

“小汪欠你一條命啊。”

石晉鬆笑著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不知道這藥還能有這樣的效果。”

“這於我而言,更多的,不過是個念想罷了。”

“彆說欠命不欠命的話,小汪是為了華國才重傷瀕死的,我若不知道便也罷了,知道了,怎麼能袖手呢。”

“雲瑩啊,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哪一天,我大限將至的時候,定是要去見她一麵的。”

汪季銘聽到這幾句簡短的交談,無法拚湊出事情的全貌,但他受了石晉鬆的大恩是事實。

老領導在他心裡是標杆一樣的存在,而石晉鬆在他心裡除了是救命恩人外,還是一位德高望重,沒有私心如芝蘭玉樹一般的存在。

所以,即使在他覺察到石晉鬆之後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態似乎一直處於高於同齡人非常多的水平,就好像時間門在他身上靜止了一樣。

為了表示對石晉鬆的尊重,他也從來沒有私下查過他。

剛剛檔案館裡寫了一件舊事,幾十年前,雲村曾經因為傷人,差點被人點了村子,後來,經過石晉鬆的調解,事情才圓滿解決。

而雲村傷人的起因,就是因為石晉鬆。

把之前石晉鬆給他藥的時候說的話和檔案館中的記載當做因果合在一起,當初的那顆藥很可能源自雲村。

剛開始,他們一致推斷,因為神秘人在安市,鐘侯才會每個月找機會來安市。

但事實上,神秘人在京城,鐘侯來安市是為了雲村傳說中的長生藥。

而神秘人之所以這麼執著,是因為,他知道這藥真的有效。

那麼,為什麼石晉鬆舍得把這樣的藥給他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服下呢?

答案隻有一個:他需要人試藥。

不是懷疑藥的真實性,而是懷疑有人會在藥裡動手腳。

而這對石晉鬆來說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人救下來了,一箭雙雕,皆大歡喜;沒救回來,也不用跟任何人交待,畢竟汪季銘本來就不行了,他隻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汪季銘回來後,偶爾和友人相聚時也會聊起京城的一些人事,他非常確定,若京城有什麼人和雲村有關聯,那就隻有石晉鬆和老領導了。

要他懷疑一個對他有恩,一個對他有義的老人,他在那一瞬間門的崩潰,沒有人會懂。

那個時候,他是真真切切理解了蕭玖為什麼要辭職了,實在太內耗自己的情緒了。

那一瞬間門,他甚至寧願關興他們藏得好好的,永遠不要被查出來才好。

這是他從事工作這麼多年後,第一次感情壓過理智。

好在,在開車趕往安市軍區的路上,他恢複了平靜。

等到了軍區,他在車上坐了很久,直到值班室的戰士過來詢問,他才下定決心去求證。

在他的心裡,公裡正義,家國安寧總是最重要的。

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後,他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雲村,他要親自去一趟。

想起老領導說石晉鬆來了安市,汪季銘直覺,他是衝著雲村來的。

雲村

吃瓜小隊在石橋入口等了很久,進去談判的人還是沒有出來。

越來越多的人已經離開了。

雲村村口一戶人家家裡,所有人都被清了出去,房間門裡隻有容典和族長。

兩個人生疏地互相通了姓名後,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容典沒忍住,又或者是族長對於自己的要求不好意思開口。

反正先開口的人是容典:“族長,我是非常有誠意與你們合作的,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你願意談,是不是代表你願意提供永壽丸給我?”

“是這樣沒錯。”

族長點頭肯定了容典的話後,又開始了沉默。

容典內心狂喜,見族長似有難言之隱,便又說道:“你們有什麼困難可以說出來,我不是一個人,被你們攔在村口的兩個人能量比我要大很多,我們可以幫你們把問題解決。”

聽他這麼說,族長終於說道:“永壽丸的一味藥出了些問題,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們是不會和外人合作什麼的。”

這點容典猜到了,不出大問題,雲村怎麼可能鬆口和他們談合作。

“族長請說,有任何問題,我們都可以幫著解決。”

容典斬釘截鐵地說道,隻差臨門一腳了,天大的困難,也不能擋他的路。

族長沒說話,而是拿過桌上唯一的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推了過去。

容典知道這就是雲村鬆口的原因。

他極有把握地接過書,剛開始他還能保持風度,看著看著,臉色就有些不好了起來。

用新生兒的血肉滋養紫脂,再用紫脂配永壽丸······

嘔,他現在就覺得嘴裡有一股血腥味了。

他雖然不是好人,手上也不見得多乾淨,但女人和孩子,尤其新生兒,他真的從來沒有動過手的。

他再不是東西,這些底線還是守著的。

甚至那十年,他暗中還照顧過一些落難的孤兒寡母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能躲過後麵的清算,除了自己機敏,見機不對立刻縮了的關係外,也是有這個原因在的。

“族長,請容我回去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太挑戰他的底線了。

“永壽丸一顆可保五年容顏不老,百病不侵。”族長說道,“容先生以為,老朽年歲幾何?”

族長拋出的誘餌,容典接了,他走出雲村的時候,腦海裡還回蕩著族長的話“老朽今天一百五十六歲”。

“族長怎麼說?你怎麼魂不守舍的?”趙述跟容典要熟悉一點,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容典看了他們一眼:“回去找個地方細說吧。”

光天化日下,這樣陰私的事情,容典說不出口。

聽容典這麼說,兩人也沒有意見,倒是石晉鬆忽然問了句:“族長現在看上去是幾歲的模樣了?”

容典:······

這可真是個好問題,要不是這個問題,他也不會糾結了,畢竟那麼傷陰鷙的事情,他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的。

“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紀。”歎了口氣後,容典回道。

仿佛是看出了容典有退縮的意思,石晉鬆不經意說了句:“他至少比我年長三十歲。”

那就是起碼一百歲了啊!

容典已經知道了族長的年紀了,聞言沒有什麼感覺,倒是趙述,眼神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下,心跳加快了幾分。

眼神中的誌在必得又加深了幾分。

他們快步往石橋方向走去,然後,各自上車離開了,但他們帶來的人都留了下來。

這雲村,還是要好好守著的。

“這是什麼意思啊?”

“看樣子談判不順利啊,怎麼都板著臉啊。”

“你又知道了,你撿了錢會滿世界宣揚嗎?”

“行了,散了吧,人家留下人守著,擺明了不讓彆人占便宜。”

“雲村怕是真的有點東西的吧。”

“那也跟你沒關係,你是敢衝上橋呢,還是敢闖進雲村呢?”

“這都不打緊,隻要雲村鬆口,咱們就總有機會見識一下永壽丸的效果的。”

“走吧走吧,等一下場的消息。”

沒過多久,這邊就隻剩下三方帶來的人守著了。

蕭玖他們正準備隨著大流離開,發現又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這個點過來,晚了吧。”

“就是,這消息渠道不行啊,黃花菜都涼了。”

“有區彆嗎?咱們倒是早來了,還不是什麼結果都沒有等到。”

“行了,趕緊走吧,要是能知道那三個人現在去了哪裡就好了,我一準兒再跟過去。”

“我能趴在他們的牆角摳不下來。”

順著議論的聲音,蕭玖往對麵看去,然後,她又又一次拐了拐秦硯。

秦硯已經非常有經驗了,直接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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