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第 145 章 落空(2 / 2)

“老汪?他也是來找我們的?”

秦硯下意識說道,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可能,想到剛剛離開的三個人,他和蕭玖對視一眼,也不走了,就等著汪季銘過來。

他們不走,吃瓜小組的人也就停下了腳步。

汪季銘偵查能力一流,在人群中掃到他們幾個,很快就把人認了出來。

他直接掉頭,帶上蕭玖幾個,後麵跟著魏圍他們的車先離開了這裡。

國營飯店包廂裡,汪季銘和吃瓜小組先互相認識了一下,然後填飽了肚子,最後,大家開始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說出來。

當然說的都是關於安市和雲村的消息,關於關興案,神秘人這些,他們是沒有提及的,這個現在還沒有到可以公開說的時候。

秦硯拿著本子把所有人的消息記下來,光是整合線索他們就花了一下午。

索性晚飯也直接在包廂裡解決了。

當在場的人聽到雲村的人要用新生兒的血肉滋養紫脂的時候,都產生了生理性不適。

大家都下意識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壓一壓翻湧的胸口。

剛吃下的東西可不能吐出來,不能浪費糧食。

同時,他們譴責的目光也看向蕭玖,這個消息不能在吃飯前說嗎?

蕭玖無奈,這不是事情太多了,一樁接一樁的,湊巧了麼。

正當汪季銘想著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蕭玖又說道:“最後一朵紫脂已經被我們處理了,他們即使達成了什麼協議也沒有用了。”

見眾人目光齊刷刷轉過來,蕭玖就把她和秦硯發現雲洞,聽到雲村的人說話,又發現紫脂,直接處理了,最後,救出了考古隊的人說了一遍。

秦硯則補充了一下蕭玖和他落水的原因,重點把傅釉點了出來。

“這個傅釉是瘋子吧。”衛守安直接發表看法。

“升米恩,鬥米仇罷了。”裴風歌一錘定音。

傅釉不重要,他們點評了幾句後,就略過了這個人,但他們心裡對這個人都打了大大的叉。

連帶著,蕭玖說考古隊可能在容典手裡,他們也沒有興起立刻救人的想法。

事有輕重緩急嘛,容典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殺人的,考古隊隻要是安全的,救出來是早晚的事情,晚兩天不是什麼大問題。

而且,說句難聽的,尋找和解救考古隊成員是當地公安的責任。

蕭玖和秦硯立案過來找人,隻是看在傅西望是蕭玖老師的份上,並不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他們就算撒手不管,也沒人能說什麼,畢竟有個恩將仇報的傅釉在,人家救人前不得先探探路,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大江大河的啊。

考古隊:又是想刀傅釉的一天!

“還是要讓雲村的人儘早知道紫脂的事情,不然,等容典他們真把新生兒送進去就晚了。”汪季銘說道。

蕭玖點頭,確實是這樣。

“這個我來想辦法。”她接下了這個任務。

最艱難的任務,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方法。

隻要往雲村扔個紙團,告訴他們紫脂已經沒有了,所有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至於怎麼過橋,現在三方的人都守在石橋的這頭,她可以學著雲村的樣子把人都迷暈了就行。

當初要通過常旺過橋,是因為石橋對麵的距離太遠了,迷藥很難飄過去。

雲村:他們是以長生揚名的,並不想以迷藥聞名,謝謝。

天已經晚了,他們離開國營飯店後,準備在附近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車上隻有汪季銘,蕭玖和秦硯,其他人都在常舟的車上。

扶著方向盤的汪季銘說起了關興案的最新進展,然後說道:“已經能確定神秘人就是石晉鬆。”

“等這邊的事情完結了,我會盯著石晉鬆回京城,他一回京城,就實施抓捕。”

“那容典和趙述呢?”蕭玖問道。

“安市水太深,咱們若動作太大,怕是出不了安市。”

“我回了京城上報後,應該會派專門的調查小組下來。”

“包括雲村的事情,都會有人過來詳查。”

這是最穩妥的法子,他們都不是那種為了破案不管不顧非得往前衝的性子。

等石晉鬆回了京城,關興案就可以結案了。

隻是,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石晉鬆永遠留在了安市。

蕭玖他們找的招待所,正好和石晉鬆及石季川是同一個,當然,剛辦理好入住手續的他們現在還不知道。

“啊!”

第二天招待所所有人都被一聲尖銳高亢的女聲吵醒。

蕭玖他們順著聲音找到房間門的時候,就看到石晉鬆額頭中彈,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躺在招待所的床上。

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結局。

汪季銘他們拿出證件,迅速控製現場,魏圍本來要去報公安的,想到昨天聽到的內容,也就停下了腳步,等著招待所的人去公安局。

他幫著維持現場的秩序,不讓人破壞了現場。

蕭玖從挎包裡拿出一雙手套給汪季銘,和秦硯他們默默守在門口。

昨天,在車上,她和秦硯都聽汪季銘說了和石晉鬆的淵源。

比起石晉鬆在遠離京城的安市招待所死的不明不白的,汪季銘應該更希望他能接受律法的製裁,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吧。

“爺爺!”

石季川拿著買來的早飯來到石晉鬆的房間門門口,看到的就是石晉鬆橫死的場景。

手上的早點摔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地想要進房間門查看情況。

“你們是誰?讓我進去,裡麵的人是我爺爺!”

“保密局的,裡麵正在勘察案發現場,你如果貿然進去,會破壞現場。”

蕭玖說道:“如果你爺爺不是自殺,你的行為很可能延誤找到真凶,你確定要現在進去嗎?”

“他不可能自殺的!”

他們是為了什麼過來安市的,石季川一清二楚。

一個耐心等待多年,就是為了能再次得到永壽丸的人,在即將心願得償的前夕,怎麼可能自裁?

聽了蕭玖的話後,石季川冷靜了下來。

他心裡隱隱有種天道輪回的感覺。

幾十年前,石晉鬆如果沒有雲瑩相救肯定已經死在了雲山。

因為和雲瑩的緣分,他還得到了人人夢寐以求的永壽丸。

幾十年後,石晉鬆再度為了永壽丸而來,結果,他死在了得到永壽丸的前夕。

不得不說,這挺諷刺的。

“怎麼樣?”

見汪季銘出來,石季川壓下心裡的思緒,連忙問道。

“是近距離開槍,正中眉心,出手的人手法乾淨利落,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非常專業。”

“我能進去嗎?”

“再等等吧,等當地的公安局過來後看他們的意思。”

汪季銘冷靜地說道,壓下了翻湧的情緒。

沒過多久,接到消息的趙述親自帶著人過來了。

“怎麼回事?你們又是誰?”

“保密局的,過來執行公務,剛好在案發現場。”汪季銘過去與趙述交涉。

他們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所有案發地,他們都有勘察的權利。

又過了一會兒,容典也帶著人過來了。

他們三個人一起去的雲村,然後,其中一個人死了,這讓他忍不住陰謀化了起來。

是不是有人把矛頭指向了他們,會不會下一個人是他或者是趙述?

這雲村這麼邪門的嗎?

“我能查到的就是這些,現場除了發現出事的女工作人員,沒有人進去過。”

汪季銘說完最後看了一眼石晉鬆就和吃瓜小組離開了,他們沒有乾涉當地公安局辦案的意思。

這起凶殺案也不耽誤他們原本的行程。

魏圍他們是特意過來找人的,人安然無恙,他們自然就要回京城去了。

本來裴風歌和衛守安是準備留下來幫忙的,被蕭玖勸著搭著魏圍他們的順風車走了。

而汪季銘本來是要盯著石晉鬆的,現在也不用盯了。

但是不管當初石晉鬆是不是拿他試藥,曾經的贈藥之情,救命之恩是真的。

他決定留下來,找到真凶,其他的事情,等回了京城再說。

因為石晉鬆的事情,容典和趙述都有些惶惶然,總覺得凶手的槍口下一個對準的,會不會是他們的額頭?

但日子還得繼續過,永壽丸的事情也得繼續進行下去。

在石晉鬆遇害前,他們已經初步達成共識,敲定了和雲村的合作。

這天,容典和趙述收拾好心情後,準備再次前往雲村,把合作事項落實。

沒想到,等他們到雲村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緊閉的大門。

“你們走吧,紫脂沒了,永壽丸也沒有了。”雲村的人隔著大門頹喪地說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

“就是這樣。”

雲村外的幾人麵麵相覷,他們心裡有些不信,之前還在想法子培育紫脂的,怎麼忽然說沒有就沒有了?

這,不是拿他們開涮吧?

這事當然要歸功於蕭·做好事不留名·玖了,她潛進來直接往雲村丟了一張紙條。

上麵說跟雲村談判的人不懷好意,他們在外麵找了非常厲害的製藥高手,隻要拿到永壽丸和紫脂,就能破解永壽丸的秘密,讓他們小心雲雲。

族長心裡惴惴,親自帶人去雲洞查看了,紫脂果然是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族長當場倒下。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紫脂會消失,明明還有最後一朵的。

外人隻能通過石橋進來,有這麼多人守著,想進來根本不可能,求合作的那幾個人也不可能在合作沒有達成前就對紫脂出手。

沒有永壽丸作為參考,他們找的人再高明,也不可能自己配製出來。

他們雲村自己人更加不可能了,沒有人會想斷了自己的長壽路。

有族人去查看關著考古隊人的籠子,發現裡麵的人都已經跑了。

“是考古隊的那些人,肯定是他們,他們想辦法開了鎖,逃走的時候,還偷走了紫脂。”有人推測。

“我就說要早點解決他們,現在好了,紫脂離開清泉不知道幾天了,早就枯萎了。”

“誰能想到他們會逃走,本來想著等他們餓死了,找個地方埋了就好了的。”

“現在怎麼辦?我們會不會像雲瑩那樣迅速衰老啊?我不要啊!”

“報應,都是報應!”

有族人哭著大喊:“都是報應啊,用新生兒活祭的法子本來就是有傷天和,現在好了,咱們什麼也沒有落下。”

“族長那裡肯定還有永壽丸收著。”

有人忽然意識到了這點,大家一起重新聚在了族長家,讓他把剩餘的永壽丸拿出來分掉。

雲村亂作一團,沒有了往日做什麼都擰成一股繩的團結。

容典他們到底從雲村的人口中知道了紫脂消失的“真相”。

聽到雲村的人說紫脂可能在考古隊手裡,容典第一反應是不可能,考古隊的人在他手裡,他們身上根本沒有藏東西的地方。

但他還是在最快的時間門趕到了關著考古隊的地方,逼問他們紫脂的下落。

考古隊的人哪裡知道什麼紫脂啊,隻說不知道。

那十年能穩穩待在G委會的容典能是什麼善男信女?

底線是在自己利益不受損害的時候堅持的,現在,他的長壽路要斷了啊。

他直接讓人上手逼供。

考古隊的人挨了好幾下後,都恨死傅釉了,不是她,他們早就回家了,能有這一遭?

他們都有意無意往她身邊擠,力求每一鞭的鞭尾能掃到她。

傅釉被抽的鬼哭狼嚎的,這一刻,她是真的悔得腸子都青了。

從考古隊嘴裡問清楚是蕭玖救了他們後,容典就想讓簡佑聽去查蕭玖,看看有沒有可能紫脂在她身上。

其實,容典心裡清楚,這個可能性很小,蕭玖之前曾眾目睽睽之下被傅釉推下水,就算紫脂真的在她手上,也已經毀了。

容典的眼中的憤怒和失望幾乎要溢出來。

知道是傅釉把人推下大河的,容典從常旺手上拿過皮鞭,又狠狠往傅釉身上甩了幾下。

不這樣,他會被憋死。

到底不死心,他還是讓簡佑聽去一趟招待所,向蕭玖打聽一下,看會不會有紫脂的下落。

“蕭副局,有件事想找你聊聊,有時間門嗎?”

簡佑聽到招待所的時候,蕭玖他們剛好送走魏圍他們,聞言,她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他們直接在附近找了個公園,簡佑聽直接把雲村反悔,不再談合作的事情說了一遍。

之後,他問道:“蕭副局,這紫脂是雲村私人所有,現在下落不明,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蕭玖搖頭,“抱歉,幫不了你。”

“蕭副局不妨再想想,考古隊的人原本被關的地方就在紫脂生長的附近,你進去救人的時候有沒有看到?”

“我確實看到了一朵開得極盛的紫花,但我沒有動它。”

我動的是另外一朵。

“不是那一株,你有沒有看到另一朵更小一點的?”

“池上就這麼一朵。”

蕭玖沒有說謊,另一朵沉在池子裡。

見簡佑聽還想繼續往下問,蕭玖打斷了他的話。

“簡公安問了我這麼多問題,能不能也回答我幾個問題?”蕭玖反問。

“你說。”

“石晉鬆遇害的那天,你在哪裡?有時間門證人嗎?”

“蕭副局不會以為人是我殺的吧?”

“簡公安,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懷疑你嗎?”

“願聞其詳。”

“眼神。”蕭玖說道,“那天,石晉鬆他們三個在石橋那邊扯皮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你看向石晉鬆的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殺意。”

“有沒有可能是你看錯了?”

“你知道關興嗎?認識鐘侯嗎?”

簡佑聽聽到這兩個名字,臉徹底黑了下來。

“鐘侯曾經拿著一些零碎的東西想找賞金獵人殺這些東西的主人,或者跟這些東西有關的人。”

“裡麵有一顆扣子在那堆東西裡非常特彆,是手工的盤扣,盤扣的手藝和你襯衫袖口上的一模一樣。”

“你是關興案受害者的親人,或者說,你是鐘侯案新的受害人。”

“但你也是殺石晉鬆的凶手。”蕭玖非常確定的說道。

“沒錯,石晉鬆是我殺的。”簡佑聽爽快承認,他等著殺石晉鬆的這天等得太久了。

“雲村的流言也是我傳到京城的,包括你們之前落水的消息傳到你親友的耳朵裡也是我做的。”

蕭玖和秦硯沒有說話,靜靜聽著簡佑聽的講述。

簡佑聽和幾個夥伴的父輩都是關興案的受害者。

他們的父輩有幾個是在同一個村的,或者是離得比較進的。

父輩犧牲的消息傳過來後,他們幾個人傷心過後,就有意識抱團取暖。

在農村,家裡失去頂梁柱是一件天塌的事情,對他們的家庭幾乎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索性,他們中有幾個都是半大小子了,願意延續父輩的情分,對幾個小弟弟小妹妹很照顧。

簡佑聽那個時候就是被照顧的對象,他還很小,不太理解父親犧牲對他的意義。

等他知道的時候,卻發現,一直照顧著他們的一個大哥哥忽然不見了。

然後,一個小姐姐也不見了。

他們中不乏聰明多思的,很快想到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要讓他們消失。

可是,他們生活在鄉下,誰會這麼針對他們?

所有的結論都指向父輩所在的團幾乎團滅的情況。

他們更加團結,想儘一切辦法讓自己強大起來,互相保護,查出真相,找到失蹤的大哥哥小姐姐的下落。

“我們幾乎用儘了所有的力氣與運氣找了關興他們的罪證。”

“結果,受懲罰,受報應的不是關興他們!”

簡佑聽很激動,眼眶通紅:“原本以為遞上了證據,父輩可以沉冤得雪,大哥哥小姐姐可以瞑目。”

“但是,有人一手遮天護住了關興他們,我們的冤情不僅得不到昭雪,還被人追殺。”

“那個護著關興他們的人把我們的信息都告訴了關興他們。”

“我身邊的兄弟姐妹都死了。”

簡佑聽的眼淚流了下來:“隻有我了。”

“是容典救了你,所以,你後來就為他辦事。”

“沒錯,既然我沒有死,那麼罪魁禍首和關興他們就一定要死!仇,一定要報!”

“你怎麼查到石晉鬆的?”

“鐘侯露了痕跡,就是這樣,我也是查了很多年才查出來的。”

“所以,你一直想要引來的京城來客是石晉鬆。”

“沒錯,我去京城,必死,我不怕死,但是,我要石晉鬆的命。”

“行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該做的也已經做了,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因為你們,關興他們都被抓了,鐘侯也死了,相信等證據齊全了,我們父輩的冤屈也可以洗刷了,多謝。”

簡佑聽雙手虛虛握拳,並在一起,示意蕭玖他們把他拷上。

蕭玖聳肩:“哦,忘了說了,我已經辭職了。”

秦硯:“我沒有辭職,但是我剛剛出神想事情,你說什麼了麼?”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走了。

簡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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