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2 / 2)

過秋水橋時,孤零零走在前頭的李慕雅先看見橋上那一抹紫色身影,是樓清晝。

雲妙音與夏遠翠同行,夏遠翠見到樓清晝,臉當即就白了,腳步放慢,踟躕著不敢過橋,雲妙音先是驚訝,明白了樓清晝在這裡等何人後,她咬唇暗酸。

紫衣人轉過身來,目光淡淡掃了一圈,不見雲念念,眉微微一揚,露出幾分驚訝。

李慕雅猜測到他的來意,想了想,走上前去,遠遠站住,屈了屈膝道:“樓先生午好,我是喬祭酒喬桐之妻李慕雅。”

樓清晝點了點頭:“夫人好。”

“先生在此,是等家中夫人嗎?早上學堂出了點意外,她陪兩位學生回春院更衣了。”

“多謝。”樓清晝說完就走,一個眼神都不多給那群女學生。

李慕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心想這樓清晝眼神清正,這在成了婚的男人中可不常見,當下感慨雲念念是個好福氣的。

李慕雅慢悠悠走回春院,又是一愣。

春院外的寧春亭中,樓清晝負手而立,垂眼看著池中的錦鯉爭食,看樣子,是打算等雲念念出來了。

李慕雅遠遠問候了一聲,又問他:“可有要緊事,若是見著她,我幫先生叫她出來。”

樓清晝點了點頭,忽而一笑,說道:“無要緊事,不必催促她,我隻是接她放學罷了。”

李慕雅突然想念起了她的夫婿。

她夫婿雖然年紀比她長近二十歲,可人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他不會說那些花裡胡哨的情話,也不屑沾染嫖賭之類的惡習,剛嫁時,她嫌棄他迂腐無趣,與閨中好友聊起時,也會抬不起頭來,可有次她病了一場,身子大好了後,到院中散步,她夫婿匆匆放下手中案牘,跑來陪著她。

她問:“可有什麼事?”

她夫婿訥訥道:“無要緊事,就是怕你著涼,給你擋些風罷了……”

李慕雅憶起此事,麵上微微有了笑容,說道:“先生稍待,我這就叫她出來。”

雲念念收拾了東西,有些餓了,這才抬頭看了天色。

“該吃中午飯了吧?”

雪柳道:“昨兒家主還說,今天送道北的酥油香雞來,隻怕這會兒已經送到仙居閣了。”

雲念念饞巴巴搓手:“回去!”

她推開門,恰好見李慕雅抬起手,正要敲門。

“秦妹妹和程妹妹回去了?可和好了?”

“算是和好了吧,女孩子都是這樣,平日裡吵幾句嘴,過會兒就又好上了。”雲念念笑道,“姐姐剛回,不如與我一起吃飯去?”

李慕雅搖頭道:“你自己快去吧,你夫婿等在外麵許久了,他定是與你一起吃,我就不去了。”

“今天是酥油香雞,他不沾葷腥,不會吃的。”雲念念挽住李慕雅的手,“還是姐姐與我一起吧,不然也沒人說話,怪沒意思。”

雲念念打定主意,要讓李慕雅提前知道自己有孕一事,所以軟磨硬泡帶上李慕雅。

出了春院,果然見樓清晝等在不遠處。

雲念念提起衣裙飛奔過去,胳膊肘撞了撞樓清晝,高興道:“來接我?夠意思。”

樓清晝低聲問道:“你叫她來做什麼?”

雲念念小聲說:“我想保她的孩子,等會兒幫我叫大夫來。”

樓清晝目光越發柔軟,摸了摸雲念念的頭發,柔聲道:“我知道了。”

樓家送來的午膳一樣樣擺在了寧春亭中,樓清晝則飄然離去,這讓李慕雅萬分愧疚,遲遲不落筷,拘謹道:“是因我在,他才離開避嫌嗎?”

“沒有,姐姐多心了。”雲念念給她布菜,笑道,“他是去請郎中了。”

李慕雅這才想起,雲念念尚在病中,忙幫著祈了兩聲福,道:“你彆忙我了,自己多吃些。”

“姐姐是去年春嫁的嗎?”

“是……”李慕雅小口吃著菜,夾起一片酥油香雞,卻忽然沒了胃口,蹙起了眉。

“一年多了呢。”雲念念給她倒了杯梅子湯,見她夾著雞肉蹙眉,笑得更開心,“姐姐喝這個爽口,那酥油香雞要是嫌膩不吃也罷。”

樓清晝帶著朗中悠悠回來,端起一杯茶,自己又飄然踱步出去,遠遠倚在欄杆旁品茶。

李慕雅不解:“他不來用飯嗎?”

“他不餓!”雲念念把手腕遞給了郎中。

樓清晝耳聰目明,聽見雲念念“他不餓”那三個字,微微抽了抽嘴角,無奈搖頭。

不餓?他都要餓瘋了,卻隻能每晚抱著她貪婪吸取她飽食後的魂氣充饑。

郎中看完,說道:“我觀少夫人精神尚好,飲食無恙,想來這病已是無礙……”

正說著,李慕雅忽然乾嘔一聲,咳了起來。

雲念念撫著她的背說道:“姐姐怎麼了?郎中在,順便也給這位夫人看看吧。”

李慕雅紅著臉道:“我無事,我向來腸胃虛弱,這幾日換了床睡,有些不適,昨夜又著了涼,隻是不太舒服罷了……”

郎中聽雲念念給李慕雅叫夫人,又見她這副打扮,稱道:“我觀這位夫人的氣色,夫人的身體底子怕是不厚,還是診一診脈更好。”

“請。”雲念念把位置讓了出來。

李慕雅怔然片刻,把手腕放了上去。

郎中換了左右手,診了好久,才慢悠悠收回手說道:“這位夫人確實受了涼,不過這些按下不提……還是要恭喜夫人,夫人這是有喜了,兩月有餘。”

李慕雅愣住:“我……嗎?”

雲念念:“恭喜姐姐!”

李慕雅愣了好久,呆呆道:“有孩子了?”

她忽然落下淚來,又怕雲念念笑她,背過身去擦了淚,抑製不住的笑著:“真的嗎?”

郎中:“夫人最近未察覺癸水不至?”

李慕雅聲音小了些許,羞澀道:“我向來斷斷續續……”

郎中道:“夫人身子骨薄,加之體虛畏寒,脈象已有不穩,還是靜養為上,少思慮,多加留心養胎才是。”

李慕雅雙手小心放在腹上,喃喃道:“是,我該好好養著……可,書院剛開,我父親又是主持,我怎能……”

“姐姐,孩子重要。”雲念念勸道,“書院人多嘈亂,還要專心功課,盤旋來往於各家學生之間,像今日秦香羅和程疊雪的事,若是姐姐在旁,被磕到碰到,可怎麼辦?我這就著人通知喬大人。”

李慕雅:“念念……”

“姐姐,安心靜養,養好了身子,孩子才能好。”

李慕雅垂下頭去,思忖良久,鬆了口:“我去與父親商量。”

雲念念讓郎中寫下藥方,給了一張銀票,讓人抓了藥給李慕雅送去。

送走李慕雅,雲念念長吐一口氣,伸了個懶腰,這才坐下來,放開了吃。

樓清晝慢悠悠走進來,道:“心安了?”

“等消息,等她真的退出書院,回家養胎,我才能真的心安。”雲念念大口喝了酸梅汁,咂嘴道,“舒爽啊……終於不按劇本走了。”

樓清晝捏起醉蝦,剝了送入她口中,雲念念嚼得噴香。

樓清晝垂眼看著她鼓著腮幫,唇紅齒白,眯著眼一副滿足的樣子,可愛至極。

他展眉一笑,傾下身去,輕輕吻住了她。

雲念念一吻定身,一動不動。

樓清晝起身,若無其事道:“我餓。我也該是一日三餐,和念念一樣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雲念念,當心司命陰你。

雲念念:怕什麼,導演是我親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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