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上來,吃下去。”他扶著她的腰,看著上麵的愛痕,眸色深了深,抬頭咬在上麵,一點一點將痕跡覆蓋。
她一邊茫然地捂著自己的肚子,一邊啃他,將他的脖子啃咬得血肉模糊,少年也不在意,滿臉都是滿足的笑。
他的葵沒有死。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除了他以外,再也不會看向彆人的葵回來了。
這一次,他再不會將她弄丟了。
……
吃飽以後,她沉沉睡去,連夢裡都是他的身影,醒來以後,她又不受控製地想要粘著他,一直待在他的懷裡,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大半個月,她才獲得了一點保持清醒的能力,忍著不舍從他懷裡離開。
此時,無慘正抱著她和眾鬼開會,她一離開自己的懷抱,少年的眸色就暗了暗,卻也不惱,隻是看著她,像是看著調皮的貓:“想去哪裡?”
她被這樣的語氣驚出一身的冷汗,看了看方向,便立即往門口跑去。
無慘一愣,看向底下的鬼:“滾出去。”
眾鬼立即散去,少年站起來追她,手一碰到她,她便緊緊皺著眉,用力將他打開:“彆碰我!”
想到這半個月糜亂的生活,想到在他懷裡,啃食他血肉的自己,她就感覺眼前黑漆漆的,大腦昏漲,更是有種反胃的感覺。
“我不碰你。”他笑著退後了幾步,萬分寵溺的樣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莫要生氣,好不好?”
她一愣,緊緊掐著自己的手心,克製著撲進他懷裡的欲望,緊緊抿唇,看著他:“你滾開。”
他挑眉,如她所言,又離她遠了一些,少女一愣,竟然是下意識抬腳追了過去。
他笑,看著她:“你現在已經離不開我了。”
“莫要再逞強。”他割開自己的手腕,香氣瞬間溢滿鼻腔,她咽了咽口水,手腳都被勾得發軟。
“吃吧。”他抬起手晃了晃,朝她笑:“你的夫君有七個心臟,血肉可以再生,你便是把我啃食殆儘也無礙,隻消留下一點碎肉,我便可以自己再長出來。”
聽見這樣的話,少女一頓,大腦又變得清明了一些。
如果自己會因為他的血液而失去控製,腦子裡隻記得進食,為了滿足食欲,毫無尊嚴地說愛他,那跟一條狗,又有什麼區彆?
“你滾開。”
她的聲音發抖,不受控製地帶著哭腔,她知道,如果現在自己好不容易恢複了意識,卻依舊屈服於身體的欲念,就再也沒有辦法站起來,再沒有辦法做一個人類了。
他在等她妥協,在等她屈服,在等她自己放棄自己,忘記從前的一切,去做他的狗。
“你說,讓我教你如何疼我,那句話,還作數嗎?”
她不能和他硬來,她沒有那樣的本事,唯一的籌碼,便是他竟然舍不得她。
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愛她,她認為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隻是舍不得從前那樣聽話的狗罷了。
現在她徹徹底底是他的衍生物,是他的附屬品,她的所思所想,自然可以清晰地傳進他的腦子裡,被他所讀取。
聽見她這樣的想法,少年猶豫了一會,還是不肯放棄那一點最後的希望,他答:“算數,若是你教,我定會好好學,不遺餘力。”
“好。”她攥緊拳頭,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那我現在就教你,若是你心疼我,現在、就放我離開。”
他沉默了一會:“你離不開我,若是離我遠了,對於你自身也是煎熬,何苦……”
“若是我受不了,我自然會回來!”她像是崩潰了,打斷他的話,拿起一旁的東西砸向他:“我要走,我現在就要走!”
產屋敷無慘深深吸了口氣,朝她走過去,聽見她絕望而又無助的哭聲:“彆過來!”
她靠著牆慢慢往下滑,哭得斷斷續續,像是下一刻就要窒息了:“你把我變成了怪物,難道還要把我變成一條狗嗎?”
他腳步頓住,久久說不出話來,少女看了看他,趁機站起來往外跑,看著她迫不及待逃走的背影,無慘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滿心迷茫。
他之於她,如同水之於魚,但為何已經如此,她還是想從他身邊離去?
有什麼可以留下她?
不讓她傷心地哭,也不讓她恨自己,他想要愛,想要從前那樣的依賴,有什麼可以留下她,留住他的妻子?
產屋敷無慘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一無所獲,他於是把手底下的鬼都召喚了回來,這是這些鬼第一次全部聚在一起,他們本以為會收到關於青色彼岸花的大消息,又或者是什麼世間的大動蕩,卻沒想到,殘暴的鬼王會滿臉迷茫地坐在高處,問他們,該怎麼挽留一個女人。
大殿內沉寂了許久,迫於壓力,鬼們開始一個一個,絞儘腦汁地出主意,不知道過了多久,鬼王的臉色愈發難看,就聽見一隻女鬼抖著嗓子說道:“孩子。”
她也失去了記憶,此時此刻,她淚流滿麵,跪在地上,無比懇切地說道:“母親最是離不開自己的孩子,若是王和夫人之間有了孩子,那、那夫人定會舍不得離去的。”
產屋敷無慘看著她,又回想起從前,葵和小孩玩鬨,滿心喜愛的模樣,心頭一動,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了些許。
可是……他的夫人如今是鬼,鬼可以有孩子嗎?
驅散眾鬼以後,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想到她剛剛嘔吐的模樣,慢慢閉上眼睛。
她的身體儘數被他掌控,想要捏造出懷孕的假象,是再輕易不過的了。
……
離無慘越遠,體內的焦灼感就越是明晰,折磨著她的意誌。
少女忍著回頭的欲望,一步一步往前挪動,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根本無法思考,隻是下意識地往前走,走了好久,突然看見一個男人。
如今已是深秋,月亮圓滿,夜色朦朧,他坐在大江山的亭子上喝酒,聽見腳步,他低眸看過來,臉上始終帶著散漫和悠閒,單手撐著下巴,身影高大、巍峨,像是一座永遠不會倒下的山。
她怔怔地看著他,忽然大聲哭了出來。
在絕望的時候,不知道前路的時候,她怎麼會走到這裡,怎麼會過來找他?
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彆人了。
沒有人願意幫助她,沒有人願意庇護她,在她失去記憶的時候,說要替她找回記憶,送她去平安京的,隻有眼前這個人。
為什麼會這樣?
他是她的仇人,這件事,是無慘告訴她的。
他之前一直都在說謊,就連她父母的屍首,也並不是他收斂的,那麼……在這件事上,他說不定也騙了她呢?
想到這裡,她又燃起希望,看向他,再一次問道:“你、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殺死我的父母?”
他懶得理她,隻抬手把她捉上來,聞到她身上的味道,皺了皺眉:“你的血呢?怎麼一身臭味。”
“……”羽生葵還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冠上這樣的形容詞,她頓了一下,差點演不下去。
這家夥是哪個動漫裡的?腦回路怎麼回事!
“被換掉了。”
她緩了緩,才哽咽地用指甲割開自己的手腕,遞給他看:“我現在,身體裡全都是他的血,一離開他,我就心焦得受不了,時時刻刻想要回去……可是我不想做他的寵物,不想當他的狗,你幫幫我,好不好?”
“哈。”兩麵宿儺挑眉,像是覺得有趣:“你讓我幫你?”
“嗯。”她攥緊他的衣袖。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他始終坦蕩,對世上所有人都極其輕蔑的緣故,她向他求助,竟然絲毫不覺得屈辱。
反正他不單單瞧不起她,他瞧不起這世上所有人。
“我為什麼要幫你。”兩麵宿儺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子,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話,她就吻了上來。
男人一頓,眼睛霎時眯起,手攥住她的腰,將她按在亭子上,好一會以後,才推開她。
她不明所以,紅著臉看他。
他輕嗤一聲,捏起她的後頸,帶著她來到浴池,把她丟進去:“洗乾淨。”
“……”什麼鬼人!
羽生葵抬手聞了聞自己,哪裡臭了,明明很香好不好!嫌棄無慘的味道倒是彆吻她啊混蛋。
兩麵宿儺看見她的動作,笑了一聲,以這家夥的長相,不管怎麼笑都顯得極其不屑輕蔑,她抬眸看他,扯住他的袖口。
“不要走。”
少女聲音很軟,打著顫:“我害怕……唔。”
後麵的聲音被儘數吞掉,她又被抱進懷裡,和無慘的那一種滾燙不同,兩麵宿儺身上,是暖乎乎的熱意,暖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壯碩的胸肌在臉頰前起伏,她下意識張開嘴,咬了下去。
頭頂傳來粗重的喘息,他緊緊攥住她的腰,又將她的腦袋按深:“用力。”
過了許久,他突然低頭看向她的肚子。
少女也迷迷糊糊地跟著低頭看,原本平坦的肚皮上,正被一根東西頂出極其明顯的輪廓。
她頓時羞得呼吸都忘了,連忙捂住自己的肚子,就聽見了他的聲音。
“這裡。”
他挪開她的手,眉頭皺著:“孕育生命的咒力在湧動。”
她一愣,像是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你在受孕。”
兩麵宿儺掀起眸子看她,問:“要中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