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幾聲, 喬夕茵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碎片。
她僵硬地轉過頭, 廂房的房間擺設都差不多, 沒有什麼可供分辨的特殊之處, 可仔細嗅嗅,她今早醒來時似乎聞到了檀香。
不屬於她的味道。
她仍不想觸摸真相, 意圖為自己辯解:“昨、昨晚我喝多了,我記得是回到了我自己房間的……”
“吱呀”,是門緩慢關上的聲音。少年背身站著,微微勾了下唇——上次他這麼做的時候, 他不僅拴上了門, 還鎖上了所有的窗。
現在她後腦勺還隱隱作痛。
喬夕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她不心虛, 她一點也不心虛!
“昨晚, 我在睡覺, ”賀雲朝歎了一聲,語速不急不緩,低柔溫和,“有人闖進了我的房間,霸占了我的床, 壓在我身上, 對我又摟又抱又親又咬, 還差點把我推下床。”
喬夕茵:“……”
她彆過頭,沒敢直視他的眼睛,意圖以此增強自己的底氣:“我、我喝多了。”
不可能!又摟又抱又親又咬,她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她不相信!絕對是賀雲朝騙她的!
然而, 她想出戲,並不是由她說了算的。
“喬喬,”少年喚了她一聲,“你轉過來,不要不看我。”
喬夕茵乖乖地轉過來了。
便看見他把自己右邊的衣領往下拉,白皙的肌膚上,一塊紅痕清晰可見。
喬夕茵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說她壓在他身上,難不成是剛好在他懷裡的時候……
喬夕茵的內心有一點點動搖。
怪不得她睡了一覺會這麼舒服。賀雲朝對她而言是個行走的營養品,沒意識的時候往他身上撲不無可能啊……
嗚嗚嗚,她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還有不少,都消了,”賀雲朝恰時補了一句,“你還不信嗎?”
——其實昨晚並沒有發生這件事。
有,作用對象也是相反的——幸好她身上的痕跡已經找不到了。
是今早他醒來,被蚊子咬了一口,用手撓了一下,長出一個紅包。
鄂州這邊氣候濕潤,蚊蟲不知比京城多了多少。而這時候又入了夏,有蚊子是正常的。
但賀雲朝並不在意這件事情的真相。
喬夕茵已經動搖了。他隻要哄住喬夕茵,那就是他贏了。
少女默默地把腦袋低了又低,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我沒把你怎麼樣吧?”
說不出的乖巧軟糯。
這聲音聽得他喉嚨火熱,差一點又要回想起昨夜的感覺了。
“應該吧,”賀雲朝說道,“不太記得了。”
喬夕茵:“……”
怎麼跟她那句“昨晚我喝多了”的甩鍋語氣這麼像?
這件事情好像被他放在了一邊。喬夕茵摸不著他的心思,還以為他要繼續鬨下去,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反正,就算他要賠償,自己也什麼都給不出來。
而後兩人坐下來,賀雲朝將食盒打開,把裡麵的菜一盤一盤端了出來。
菜還是熱的,香氣撲鼻,喬夕茵什麼都拋之腦後了。
菜有三四個,還有一小碟乾拌的麵,喬夕茵是吃不完的。賀雲朝陪著她,也動了下筷子。
“昨晚你跟誰出去了?”
他記得她昨晚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句,不過邏輯是亂的,可惜度比較低。
當然,那句“喜歡他”一定百分之百真!
“徐玉兒,”她夾了一個湯包,放在嘴邊吹了吹,“她邀我去賞月,我閒來無事就答應了。”
這個年代的大家閨秀,不能出門,又沒有什麼可以玩的,見了差不了幾歲的姑娘,自然開心,喬夕茵也可以理解她。
他又問:“為什麼喝酒?”
那酒是真香啊,他間接都能感覺到甜味了,滿是少女的清甜。
“就、想喝呀,”她眨巴著眼睛,眼皮耷拉下去,看上去比他剛才那模樣還要可憐,“賀哥哥,原諒一個喝醉的人吧。”
“我做的事情都是意外,”她的雙眸含水,這下倒是乖軟極了,“如果我說了些什麼,那都是胡話,你不要信,現在我說的才是真的……”
然後她明顯察覺到對麵的人情緒飛快低落下去。
竟是輕輕地“哼”了一聲,不理她了!
喬夕茵滿臉懵逼:她隻是闡述一個事實啊,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昨晚說了些什麼!
那到底是她做了些什麼讓賀雲朝當真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