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雷·管?什麼烈性炸·藥?
乙零罕見懵了一下, 大腦有一瞬空白,想起自己剛才和百飛白的對話,覺得有些荒謬。
怪起來了,他在這土家族老宅裡講僵屍講汙染講白虎講痋人, 百飛白呢, 百飛白和他講雷·管和烈性炸·藥。
不是, 你不是剛輔助茅小樂操控了紙人嗎?也見過他用引雷決吧, 這玩意不比炸·藥厲害?
“零導?”
乙零感覺到百飛白仍在緊盯著他, 冷不丁問道:“能用炸·藥嗎?”
“可以是可以。”
乙零重複道:“可以是可以。”
他若有所思看著百飛白、汪玉樹和茅小樂,又看了眼不遠處關注這邊的安雪鋒, 心思突然活泛起來。
哇,這些人竟然還帶了雷·管和炸·藥進來!
多稀奇啊,他見過茅小樂用引雷決, 見過空氣中無處不在密密麻麻的痋, 卻真沒見過炸·藥引爆!嘿,炸·藥炸翻李家, 多有趣啊!這就是大城市來的家人們嗎, 真有意思啊。他們帶的是什麼炸藥,傳說中的C4嗎?TNT嗎?他對這方麵知道的真不多。
“不過要看你們帶的東西,威力有多強。”
乙零壓下心中的興致勃勃,裝出副見過世麵的淡然模樣:“這麼多村民在,想把他們都炸死可不容易啊。”
“是啊飛白哥,普通的炸·藥可能不太行。”
茅小樂也從一開始的‘什麼??炸·藥??’中回過神來, 半是興奮半是憂心忡忡道。他的引雷決威力絕不算小,但卻也沒能徹底把李家人的人皮炸碎,李君的皮囊更是沒有半點損傷。
引雷決都做不到的事情,炸藥能做到?身為玄學側的茅小樂心中升起同樣的憂慮。
“不算普通, 是安隊那裡的特色貨。”
百飛白笑了下:“威力不弱,當然,想要一次性處理掉所有痋人,確實要冒些風險。”
“所以還要拜托你,小樂,無論是引爆雷·管還是查漏補缺,到時候都需要你來幫忙。”
“我當然是沒問題。”
茅小樂挑起眉頭,無所謂道:“隻不過還是要和飛白哥你說,如果是其他那些道士來做任務,按正常流程的話,總得把一切都調查清楚,然後該殺的殺,該去達成什麼遺願的就去達成遺願,總而言之麻煩得很。”
譬如一個山村裡出現厲鬼,整個村落都會被鬼氣汙染影響,淪為鬼域。想要殺鬼驅邪就得有專業人士或設法請靈,或開壇祝禱,總之要用各種辦法來削弱厲鬼的怨氣,其中就包括調查厲鬼的成因,判斷她的怨念源頭等等,這樣才足夠保險。
畢竟如果一道雷直接劈下去,要是沒劈死厲鬼,那絕對會讓它憤怒到極點,徹底瘋狂,就跟BOSS直接被引爆到二階段似的,會極度危險。
“放心,現在隻是提前做些準備而已。”
百飛白推了推眼鏡,很穩妥道:“李家的線索我們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算是基本了解了相關情況,會準備好的。”
“啊?”
茅小樂一愣,百飛白他們這什麼時候就把線索全收集得差不多了?他怎麼不知道??不過也隻是愣了一下,隨後他就信了:“不愧是飛白哥啊。”
茅小樂讚歎道:“術業有專攻,我是懶得去了解什麼僵屍厲鬼。”
茅小樂黑白分明的眼裡有種令人心頭發毛的冷酷與興致:“無論是調查也好,解除怨氣也好,歸根結底都是在削弱它們,最後都要殺了它們。”
什麼鬼有沒有冤屈,什麼僵屍有沒有理想,這些茅小樂都懶得去理解,他沒那麼多同理心,去跟非人生物共情,無論做什麼,都隻是殺死敵人的手段而已。調查和探尋李家遭到汙染詛咒的原因,看起來確實更穩妥,而且說實話,零導給他們的任務也隻是送葬而已,天黑之前他們就能回去。
茅小樂猜測零導肯定有護住他們的手段,等到跳喪結束,‘試煉’結束,就會送他們安全回去,但那樣一來他們就得在這裡呆上一天。
人在鬼域待得久了,會被陰氣鬼氣侵染;人在養屍地待得久了,會染上屍毒。而李家這裡簡直是在養蠱,那麼多種類,那麼多糟糕的汙染詛咒全都聚集在這裡,太臟了,太危險了。如果是平常情況茅小樂也不會那麼冒險直接以法印為媒介引雷,總歸有先用桃符、銅錢、朱砂線之類試探的手段。
但茅小樂忍不了了,昨夜在死亡那邊走一遭讓他對危險的感知更敏銳,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在李家待得越久,身體越是在發生一些讓他毛骨悚然的畸變。
這地方真不能呆了,彆說待到晚上,茅小樂身上每一根寒毛都叫囂著快走,越快離開越好,哪怕要冒險。
“能一道天雷直接把它們劈死,是最輕鬆簡單的做法。”
茅小樂盯著百飛白,極冷靜道:“得要它們死,我們無路可逃。”
整個紙馬塔村所有的村民都變成了痋人,它們就像是一個‘整體’。如果不趁著它們都聚集過來的機會一口氣把它們全殺了,但凡還有零星在外麵活著的,痋就能再次飛快浸染整個村子。
“所以要試一試用炸·藥了。”
百飛白頷首,非常時刻非常手段,茅小樂的引雷決不能一口氣殺死所有痋人,想要儘快離開摧毀這裡,他們就沒有多少其他的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