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愛國詩】陸遊 【二合一】萬俟卨慘死……(2 / 2)

萬俟卨可以藏住自己的臉,卻堵不住周圍的悠悠眾口。

百姓們出不去城門,自然也隻能看天幕解悶,雖然僅是黑紗掉落時的驚鴻一瞥,但依舊有不少人認出了這張驚慌失措麵孔。

“這不是萬俟卨麼?那個拿鞭子抽嶽將軍的萬俟卨!”

“是是是,就是他!天幕上他和‘鹹陽’手挽手從相府出來,看樣子親昵得不得了。他剛才也承認他就是‘鹹陽’的人,看來一定是萬俟卨沒錯了!”

“萬俟卨拿著‘鹹陽’的令牌出城,莫不是要去害嶽將軍?”

“這壞東西!不能放他走!”

……

周圍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戳著萬俟卨的脊梁骨,萬俟卨抱頭捂臉,氣得牙癢。他心裡恨死了這群多嘴饒舌的賤民,若是平時,定要喊京兆尹將這些人捉起來鞭數十,隻是他如今手無寸鐵,馬又跑了,還倒黴地摔斷了腿骨,簡直毫無反抗之力。

最重要的是……萬俟卨是背著秦檜偷偷出城的!

秦檜那塊令牌給了侍衛,侍衛一路小跑去政事堂搬救兵,原本是想讓秦檜在廟堂上的走狗們趕緊去宮門前“救駕”,奈何被早就候在政事堂前的萬俟卨堵了個正著。

天幕放出嶽飛慘死的陰謀之時,萬俟卨就暗叫不好。他在朝中的職位比秦檜、張俊低許多,但正因為職位低,他才比這兩人更為接地氣,更能意識到如今民憤的力量。就在趙構和秦檜盤算著要如何捂嘴殺人之際,萬俟卨卻更為機智地順應了直覺的指示——逃!

逃出臨安,逃離廟堂,隱姓埋名或許還能撿回性命!

萬俟卨知道秦檜的依仗除了皇帝趙構,就是他朝廷上的那群烏合之眾。他這幾年彆的事沒多乾,光顧著排擠清流、提拔自己人,如今事急,他定會派人去政事堂喊人。

萬俟卨準備好了逃跑的平民衣服和頭罩,立刻趕到政事堂的門口等人。他料得沒錯,幾乎他前腳才到政事堂,後腳就來了秦檜的親兵。

親兵按照秦檜吩咐,手持令牌就要進政事堂叫人。但萬俟卨眼明手快地上前一步,一把將他扯到了無人的角落。

“你可認得我是誰?”萬俟卨指著自己的臉,示意他好好看看。

這張臉幾刻鐘前才和秦檜並列出現在天幕上,親兵自然不會不認得:“萬俟大人!”

“對,我就是萬俟卨。”萬俟卨激動地點點頭,伸出手:“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秦相公的親信,我早就奉了相公之令在此等你。你把令牌給我,剩下的事情交由我來處理,我定會派人去救相公!”

活著的時候,秦檜和萬俟卨狼狽為奸害嶽飛,死了之後,兩人更是難舍難分地跪在嶽飛墓前受萬人唾棄。天幕將兩人的“深情厚誼”公之於眾,親兵幾乎是立刻信了萬俟卨的鬼話,一話不說就把令牌給了他。

“等等,”見親兵這就要去回話,萬俟卨眼珠一轉,又喊住了他,“如今形勢緊張,你且從角門出宮,去相府通知夫人和少爺,看看他們有何辦法。”

親兵深信不疑,立刻調轉方向朝角門的方向跑去。

親兵的身影一消失,萬俟卨立刻揣著令牌從另一個角門出宮,騎上備好的駿馬就衝向城門……

然後就遇到了陸遊。

陸遊俯身,生生拽著萬俟卨的發髻逼他抬起頭。陸遊將寶劍橫在萬俟卨的頸側,柔聲細語地衝他打招呼:

“萬俟大人,如此匆忙出城,所為何事?”

“我平生又沒得罪過你,郎君何苦對我死死糾纏?!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郎君若肯高抬貴手,我定為郎君立長生牌、建生祠廟!”

“長生牌?”陸遊輕聲重複,垂下眼簾。

萬俟卨以為他被自己說動,又趕緊趁熱打鐵地開了許多空頭支票。陸遊聽著聽著,突然五指一收,暴喝出聲:“嶽將軍被爾等小人冤死,我陸遊寧可今日暴猝,也要爾等為將軍償命!”

頭皮驟然傳來刺痛,萬俟卨被嚇得魂飛魄散。他哆嗦著抬眼去看——陸遊的眼裡哪有一絲意動,他斂眸居然隻是為了遮掩殺意!

完了!完了!全完了!

萬俟卨兩腿一蹬,爛泥似地軟倒在糞車旁。

陸遊這一句話鏗鏘有力、氣勢萬鈞,引得圍觀百姓紛紛鼓掌叫好。

“俠士,莫要臟了你的手!且讓俺這屠豬的動刀子!”屠夫模樣的男人排開眾人,從腰間拔出一把黑黢黢的殺豬刀,那殺豬刀約莫有萬俟卨臉那麼寬,一刀下去估計能直接剁碎萬俟卨的頭骨。

萬俟卨當即殺豬似地慘叫起來。

“哎你這殺豬的真沒規矩,明明在下排你前頭!”有一書生模樣的人站了出來,文質彬彬的麵上還掛著靦腆的笑:“不瞞諸位,在下祖上是唐朝刑部審訊的一把好手,他給我們後人留了一本不傳秘籍。因這家學淵源,在下對刑罰一事也頗為精通。”

“萬俟卨你對嶽將軍百般逼供,想必是極好這一口。如今得空,倒不如來試試在下的手法,看這‘鳳凰曬翅’‘玉女登梯’‘虎豹惜春’……你能挨到哪一個!”

萬俟卨眼睛一翻,當即就想往旁邊暈倒。他人才倒了一半,一把長劍氣勢如虹,貼著他的頭皮插進了身後車板。

劍身輕顫發出細微嗡鳴,萬俟卨一個激靈,趕緊坐正。

“彆吵了彆吵了!”

傾腳工大喊起來:“俺這車糞還臟著呢!萬俟卨你倒是趕緊來撈你主子的令牌啊!”

眾人一聽,也是這個理!‘鹹陽’的令牌掉在糞桶裡,那這車糞怕不是要賤賣了才行。為了幫助傾腳工挽回糞價,眾人當即上前,七手八腳的抬起萬俟卨就往糞桶裡扔:“好好找啊萬俟卨!”

“他媽的不是這個桶!”萬俟卨半個身子都埋在了糞桶裡,被惡臭熏得頭暈目眩,忍不住嚎叫起來:“是旁邊這個!我剛才看到了!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撈就是!”

百姓們對視一眼,有挑夫拿著扁擔上前。

扁擔重重打在萬俟卨的肩膀上,將已經快撲棱出桶的他又生生摁回糞堆:“怎麼不是這個桶?你沒好好找怎麼知道不是這個桶?!快蹲下去找,仔細找!”

萬俟卨眼睛一瞪,他吸了一口氣就想張嘴罵人,但話還沒出口,他就被扁擔整個兒摁進了桶裡,瞬間被穢物徹底吞沒……

如此幾次,萬俟卨再也橫不起來,他哭得堪稱撕心裂肺,顛三倒四地求饒:“不,不不!求求你們,我知道錯了!饒了、不,殺了我吧!”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給嶽將軍磕頭,我給嶽將軍償命!我該死我該死,求你們發發善心,給我個痛快吧。”

眾人自是不願簡單放過他:“萬俟卨,你一條賤命也配和將軍相提並論?看來還得好好洗洗嘴!”

說話間,又是一扁擔砸到了萬俟卨肩上,將他重新摁回糞桶。每當萬俟卨要臭暈之際,屠夫就上前在他的身上劃拉一刀,刺痛逼迫著萬俟卨保持清醒。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次次被汙穢吞沒……

見糞桶裡冒出幾個泡後再無動靜,專營酷刑的書生搖著扇子唾道: “這車大糞還能滋養土地種出稻穀,這種爛人比大糞還不如,隻會浪費糧食賣國求榮!讓他死在這糞車上,簡直是抬舉他了!”

……

“陸大人,陸大人?”有人輕喚陸遊。

陸遊轉身,卻見守城官兵慈眉善目地雙手捧著寶劍向自己走來。

鬨了個小烏龍,領頭的守城官兵終於反應過來,陸遊原也是他們這邊的人!當真是不打不相識,也幸好他們剛才沒有錯傷英雄。官兵小跑上前,恭敬行禮,正色道:“陸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錯把大人當‘鹹陽’走狗,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大人海涵!”

“開城門——”

陸遊爽朗一笑,接過寶劍,翻身上馬:“爾等恪儘職守,我一無名之輩強闖城門,是在下的不是。”

領頭的官兵一邊著人去開城門,一邊抬頭衝陸遊微笑:“無名之輩?從今天起,大人就要名揚天下了!”

陸遊本已揚鞭,聞言又垂下手臂,不解低頭:“你這話是何意?”

官兵指了指頭頂。

——不知何時,天幕上竟然出現了陸遊的身影!

天幕上的陸遊比現在的他年長許多,畫麵上,他正神情急切地對趙構大聲說著什麼,看樣子異常激動,甚至頻頻拭淚。而趙構皺眉縮在龍椅上,他對著陸遊欲言又止,模樣是十足的坐立難安,像是恨不得立刻遁逃。

畫麵旁,一首小詩緩緩浮現:

放翁自讚

名動高皇,語觸秦檜。

身老空山,文傳海外。

五十年間,死儘流輩。

老子無才,山僧不會。

【嶽飛冤死獄中,一代將星隕落。但幸運的是,南宋是個國運昌盛的王朝,一代又一代,忠良相繼,死而後已。嶽飛之後,又有一名文武雙全的愛國詩人橫空出世。他嫉惡如仇,憂國憂民,他的政治理念更與嶽飛一脈相承,以王師北伐為畢生誌向。】

【他,就是陸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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