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尾辮阿哥(1 / 2)

蘇培盛和甜酸常通三人早早在帳門前守著, 主子們常常早起, 他們也都習慣了。雞還沒叫, 天色微藍透著涼意的寂靜時分就起身,備好熱水洗漱更衣。

聞聽聲響後,蘇培盛小聲問道,“王爺可是起了?”

弘晝還有些發懵。

年氏也是驚呼之後,這才想起昨夜是三個人同眠來著, 還有一個人呢?

胤禛冷著臉將衣襟合攏穿好,睥睨俯視,“還不起來?”

弘晝抓了抓頭,他沒明白情況, 但是身下的綠草葉子涼絲絲的, 手腳並用起身拍了拍屁股再爬上床來。

年氏, “……”

因為有女眷的緣故, 營帳裡臨時簡陋,所以先是甜酸進來侍奉著。她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小心翼翼的看了年氏神色, 那種恍悟想笑又隱忍咬唇是什麼意思?

不過沒有惹王爺生氣, 甜酸心下一鬆。

奴才們伺候著洗漱更衣,再從善如流的收拾起帳篷。胤禛冷著臉就出了門, 好在身邊有年氏在,帶著弘晝一起去吃郊外大鍋早飯。因為有昨夜的例子在,弘晝隻乖乖地用了平時的飯量,末了散步般溜達到儀仗後麵看望白白去。

“白白!”

縮在籠子裡無精打采的獒犬眼眸睜開, 連忙趴在門邊嗷嗚回應。

常通將門鎖打開,白白咻的竄了出來。它雖然是家養的,但在王府裡屬於放養,再加上路上顛簸著全是陌生的人和景色,多少有些影響不安。它如往常一樣繞著弘晝跑圈,隻是跑的圈子更大了,勉強過了興奮勁兒才過來舔手背。

離啟程還有一些時間,弘晝趁機帶著白白去旁邊散步排便。

左右張望依山傍水,就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弘晝不明白為何會在這樣的郊外紮營。眼看著白白找了個風水寶地,他找了一塊小石頭站上去眺望四方……

嗯,這邊是馬肚子擋著了。

那邊是人來人往的。

弘晝什麼都看不見,兀自的吹著冷風等到白白甩著尾巴回來,這才施施的回去。

然後,迎麵幾位小阿哥就擋住了道。

打頭的還是兩個熟人,不就是九皇叔家長子胤晸和十皇叔嫡子弘暄麼?

兩人都已經開蒙入學,甚至上了布庫騎射一等。受了恩寵,便特意騎著小馬兒隨行來了。他們本就是家中珍寶,看見讓他們吃了虧的小胖子,心有靈犀的上前圍堵,“弘晝?”

“四伯竟然還讓你一個人在外麵溜達?”

弘暄努了努嘴,“怎麼還是傻愣愣的?”

身為一丘之貉的好兄弟,弘旺半路出了意外不能出門,他們出來玩耍的同伴就少了一個。雖然他隻是懵懵懂懂,但他亂說話就是不對。冤有頭債有主,這個弘晝也就不似初見的時候那麼順眼了。

怎麼也要為好兄弟出口氣才好啊!

除了匆忙走過顧著拾撿的奴才們,四周並無外人,連常通都是恭恭敬敬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能聽見言語,但規矩不冒犯。

弘晝看了他們一眼,愜意被打散也不生氣。他回憶堂兄的稱呼好像紮勒黑阿?

繞口又麻煩,不如喊得親近點。

“阿哥?”

“哼,”嘴角翹了翹,弘暄不高興道,“誰是你阿哥。”

“就是,上回把咱們這些堂兄害慘了,你倒是什麼都不管。”弘晸也跟著哼了一聲。

弘暄一愣,“他這麼小,確實也管不著啊!”

“找不著怎麼了?太傅說的兄友弟恭忘了麼?”

“小爺當然知道,可他不知道啊!”

弘晸沉吟少許,眯著眼睛,看著跑回來的白白福靈心至,“咱們也不是小氣的人,既然你叫我們阿哥,那就勉強教你一回道理。你答應咱們一事,這樣就算扯平了怎麼樣?”

“……”

弘晝看著兩人自說自話的沒有搭理,弘暄嫌棄的撇嘴,“你說這麼多,他聽得懂嗎?”

弘晸彎下腰,眉眼笑起,“弘晝,要不你把那隻狗送給爺?”

“要狗做什麼?帶著多累贅。”

“弘旺不就想要嗎?”

弘晸提醒的戳了一下,弘暄順著看到白白不由眼眸一亮,“對啊!反正四伯這麼多狗,沒了還有彆的。”

這狗不像宮裡養的那些精貴可愛,竟然是額涅說的獒犬!

額涅是蒙古格格的弘暄動了心思,他本性也想要這種看著就威風的狗狗,等到了圍場……

弘晝年紀小,哄兩聲幾乎就聽話的把狗給他了!

弘暄起了心思,暗戳戳的開始哄了起來,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見弘晝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便笑著擺手,“來人,把那獒犬抓上。”

白白根本沒發現自己的危險,它大約知道自己還要被關,沒聽到弘晝的召喚就放肆的外麵狂奔撒野使出自己渾身力氣。

幾個奴才看了很沒有辦法,眼看著小阿哥不高興了,不得不硬著頭皮撲追上去。

怎麼說血統還在,萬一被撲急了呢?

眼看著白白被迫的縮小跑出的範圍,弘晝扯著嗓子吼了一聲,“白白!”

白白耳朵一動,屁股一甩轉身回頭跑了回來。

弘暄激動的搓手,“這狗真大啊!”

弘晸以為弘晝幫忙,欣然的點頭。

未滿一歲就有了日後凶權的英姿,白白被府裡人養得很好,吃的精細。幼年時期的營養充分,從表麵上看沒有野生獒犬的落魄臟亂,但它是英姿勃發的。

等到這樣一隻大狗腳步不停地衝了過來,弘晸弘暄兩人這才驚變臉色,“啊啊啊!弘晝快讓它走開!”

老斧不發威,真當我是粉紅豬小妹啊!

弘晝笑眯眯的從他們身後走出,招了招手,“白白。”

白白興奮狂跑,紅色眼眸越發生動,流動溢彩既好看又殘暴,卷著一陣清風就吹了過來。

依舊是繞圈急刹,然後在弘晝的暗示下腦袋低下一拱。

出行在外,常通等人還是怕它受驚嚇亂跑出去,所以脖子上是栓了繩子以防萬一。

弘晝翻身上背,拽住繩子就呦喝一聲。

白白受到提示的繼續衝了十來步。

跑到邊上的弘晸弘暄才剛喘過氣,就看著弘晝在狗背上指揮著衝過來。

還有那雙赤紅的眼眸……

“啊啊啊!”

“救命啊!”

“阿瑪快救我!”

兩人不能控製自己,仰著頭鬼哭狼嚎跑開。

尤其是弘晸,明明是平地草原,他竟然莫名其妙來了個平地摔。

弘晝隻是想嚇一下他們,免得以為什麼東西都是可以覬覦拿走的。沒想到兩人這麼膽小,還不惜要碰瓷。

彼此離著還有一丈遠,白白轉頭回去了。

弘晸在地上爬了兩下,又腿軟的樣子,回頭間臉上欲哭不哭滿是絕望,似乎還臉紅了。

大男人臉紅什麼?

弘晝沒多想,反正他就是平常遛狗啥也沒乾,若是不信問旁邊的來來往往的奴才就是了。他們都是小阿哥,身份之間彼此並沒有什麼差距,自然就不怕有意外。

可能是因為來往人都驚訝的看向一人一狗,無論是弘晝還是白白都正好是精神亢奮的時候。弘晝不再喊駕,而後扯著嗓子亂叫亂吼,直到回到籠子邊上。

等白白興奮的舔了他一臉口水才肯回去,弘晝左顧右盼幾眼,突然想起一事。

常通呢?

弘晝抓頭,甜酸便來了。

“五阿哥!您總算是回來了!”

弘晝指著身後,“常通。”

“常通還沒回來?”

“嗯。”

“五阿哥先跟著奴才回去再說吧,前麵就要準備走了。常通那裡,奴才等下讓人去叫就是。”

年氏和甜酸都知道弘晝主仆去了哪裡,就算常通沒跟上白白的馬車,後麵再跟上一輛,等到了再趕來前麵就是,自然不用擔心。

偌大的儀仗部隊,總不至於走一路丟一路人罷?

弘晝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點頭回去了。他昨晚睡得不踏實,也是很久以來三人同床,人嬌小擠在中間很不方便還燥熱得很。弘晝隱約記得自己不停地翻身打滾來著,每每感覺涼快一點又被人蓋得死死地,他熱得不行了!

一晚上沒睡好,起來後吃飽喝足又溜達跑了一圈。身在外麵,走著走著就比在院子裡散步走得遠,出行在外的運動量莫名增加也讓他身子沉重困乏起來。

就當是坐長途慢行火車,上去就打著哈欠睡下去。

閉眼的一瞬他想到早上醒來的畫麵,皺了皺鼻子轉身對著車牆睡去。

年氏將座下打開,攤開毯子給弘晝蓋上,自己則繼續坐在下方。下方寬敞,腿腳可以隨意的拜訪,靠著座上打盹看書都很愜意自在。

一路上停停走走又是一日。

才剛停車,弘晝摸著空空肚子準備去大鍋飯,結果看見了莫名的老太監走來,“側福晉吉祥,五阿哥吉祥。”

年氏看了幾眼,“你是?”

“奴才奉皇上旨意,請五阿哥前去一趟。”

弘晝哦了一聲,並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