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快樂的皇帝(1 / 2)

男子漢大丈夫,說好了讓妹妹尋到可以托付又兩廂情願的保證,弘晝肯定是說到做到。所以在福宜連忙書信說明時,弘晝的第一反應是恭喜高興的。即便看到照片和所說之人有些為難,但也不是說不可以。

普魯士的國王腓特烈威廉一世,那次見麵時候高大威猛,煙癮很大。在他的治理下,無論是國家還是家庭都是斯巴達式,弘晝對此印象深刻。這種人的控製欲很強,目的性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更改的。相比之下,與他年紀相仿的兒子弗裡茨就秀氣文弱的多,言語的時候還帶著一點法國和大不列顛王子的浪漫和文藝。

如果要成婚,至少需要他從中去斡旋爭取主權才可以。

雖然麻煩,但並非不可。

弘晝想的周到,隻想著底下的人送來消息之後,就可以確定所需事情了。但他就算再足智多謀,也沒想到福宜的追求這麼諾諾大方。加上她過去之後,那一行人就無法遮掩身份,索性大大方方起來。

更沒想到,大清竟然會流傳出這種無知謠傳。

這種硬要拉扯一樣罪名按在頭上,擺明了就是陰謀論。弘晝知道自己不可能錢幣,有時候到了情緒極端時,錢幣在人的手裡也被摔被打,更不要說人了。之前的種種,無時無刻都在告訴弘晝要有基本的理智和判斷,不要太過自信自傲才可。但是這種說維護自己政策而強求福宜的婚姻大事,這就有點無稽之談更顯得過分了。

他如果是做這種事情的人,當初至於說那麼好聽的大話再來打臉?

當然,全麵的謠言中還有說權貴人家多是醃臢,更遑論皇家。所以有此事發生,心裡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不過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心疼可憐固倫成宜公主。

弘晝氣結,還穩著看是何方人在後麵作怪。外麵奔波打探消息的奴才,也隨之回來了。也讓他無語,弗裡茨竟然是……逃難出來的。

普魯士是屬於德意誌諸侯國冉冉升起的一個新國,周邊國家相對比都不太和睦。唯一說得上關係好的,也就是法蘭西。偏偏法國和旁邊以奧地利為中心的神聖羅馬帝國關係緊張,普魯士自己也受到親奧勢力的壓迫影響。

在七拐八彎的各種關係中,如今神聖羅馬帝國的查理六世還是弗裡茨的教父。

其實神聖羅馬帝國不過是一個鬆散的聯邦王朝,除了奧地利、匈牙利之外,其他聯邦國家始終處在分分合合之中。普魯士相比起來不算什麼,更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常年受到父王壓迫,環境又很是壓抑,弗裡茨便和父王身邊的侍衛官,也是他的好友漢斯·赫爾曼·馮·卡特私奔去大不列顛。

呸,是相約出門旅遊。

可惜這段自付旅遊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祝福,腓特烈威廉一世更是暴跳如雷。兩人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半路上就被抓拿歸案,還被丟到德波邊境的小鎮昆斯特林裡囚禁。

這種待遇,對於弗裡茨而言其實不是第一次了。

斯巴達式的軍事化教育,對於生性敏感聰明,又有文藝細胞的弗裡茨來說是極大的煎熬。對於一國王子而言,這更是一種侮辱。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因為此事導致好友被砍了頭。

從打聽的消息得知,弗裡茨和弗朗西斯兩人的通信從來未斷。加上這幾年弗朗西斯的信都是從大清送來,所以腓特烈威廉一世並沒有限製這方麵的交流。以至於走投無路的時候,弗朗西斯的信就像是夏日裡的渴水一樣重要。

一連幾年,弗裡茨表麵上看著像個普通王子一樣,聽從又聰慧。甚至看著腓特烈威廉一世對國家的處境擔憂,眼看著要他去聯姻不愛的人,還主動的說要求婚瑪麗婭·特蕾西亞公主。

當然結局並不如意。

弗裡茨的求婚更像是一廂情願,帝國第一名將歐根親王極力反對。瑪麗婭公主早就有了英俊竹馬,更是強烈的不願意。但是查理六世對教子還算看好,每年還從私庫裡給他撥出八千銀幣作為生活補助。為此讓腓特烈幫助獨女以後守住江山,更莊重的在《國是詔書》上簽字,言稱將來一定會為保衛他親愛的表妹不惜一戰。

張嘴說的好話,誰都會說。弗裡茨一直表現不錯,腓特烈威廉一世對他的管製就鬆動起來,還選了哈布斯堡家族的伊莉薩白·克裡斯丁娜·馮·布賴恩施懷克·貝芬做他妻子。弗裡茨忍到了極致,一直到康熙等人周遊世界就要離開,他帶著準備多時的行李拔腿就跑。

據說,他是抱著康熙的大腿哭著求收留。

老人家到了年紀就心軟,想想和弘晝的關係不錯,偶爾都會書信來往。胤禛見此便寫了封信,叫人送去給腓特烈威廉一世。

腓特烈威廉一世當時逼著自己放下大刀,磨著牙答應了。大清離他們遠,但是每年來往的經濟和學院幫助就很多。對方的國力很強,弗裡茨這段友誼也讓他當初很欣慰看好。

聽了這麼多,弘晝不得不說有幾個問題。

說好的朋友,怎麼不和他說?說來看他,也沒有來啊!

還有就算大不列顛那位不會說英語的前任國王是你親外公,現任國王是你唯一的舅舅,可他兩個不對付啊!前任國王還虐待關了王後幾十年,更打壓唯一的兒子,使得心理上不正常,對身邊人都有點動輒打罵的暴躁性格。你家父王都三申五令不要和大不列顛的瘋子們玩,結果你就是要屁顛顛的過去,無異於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啊!

帶點腦子啊!朋友。

另外弗朗西斯是,孟德斯鳩也是。旅遊還是離家出走,竟然都是去大不列顛,感情那裡有金山銀山不成?

這麼吸引你們。

弘晝無語,更重要的是弗裡茨在國外鬱鬱寡歡,身形上消瘦好像沒有發育。和腓特烈威廉一世那高大身姿沒有相似點,還帶著一點憂鬱的氣質。在國外的很多女人來說,這確實不好。

可問題,這裡是大清。

弗裡茨出來小半年,沒有家人關著,雖然心情依舊差但體格上養回了一點肉。外貌上看著就是精瘦模樣的西洋人,氣質好,還很有才華。路上偶爾彈琴寫作,看似鬱悶實際上快活逍遙。

福宜就是被一曲子迷住了。

弘晝捂臉,自己從小養到大的妹妹啊!還費儘心思讓她培養自信和獨立思想和事業!

竟然就被對方無意識的小曲迷惑帶跑!

弘晝的腦海裡,很自然的浮現出弗裡茨暗暗高興的神色,莫名其妙的有點不爽。他悶著不痛快的第二天,那道身影就過來了。

各國建築物不同,皇宮更顯得本土氣息和不同的繁華氣勢。遊走在大清的國土上,弗裡茨就很有感觸,同齡的朋友成為了大國皇帝。自己連一點事情都不能決策,心裡不免就有點歎息多慮,更不要說對方坐擁這一切,再見麵的時候還高高在上的坐著。

弗裡茨想得很多,臉色也不算差,但就是少了初次見麵的親昵感。

弘晝看了就不痛快,哼了一聲嘲諷,“怎麼?還記得這裡有個人?”

弗裡茨懵了一下,“老陛下說陛下很忙,所以讓我過段時間再來。”

“……”

弘晝挑眉,“朕還以為,你是過來提親呢!”

纖細身形的弗裡茨麵容白皙,他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陛下都知道了。”

“不知道也不行,畢竟對象還是老朋友。”

弗裡茨緊張的手指縮了縮,當年那個充當導遊的爽朗少年顯得幾分文氣,眉頭動了動,“如果陛下不願意,我也明白的。但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說服父王來提親,對,提親。”

他努力的用大清的禮俗說話,顯然是有人和他提前知會過。

弘晝用屁股想都知道那人是誰,不論男女,心跑了就會胳膊往外拐。他沒有這種感覺,但偶爾也看過,多少明白一些。隻是他有些意外,福宜竟然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隨便一說,竟然還想要真的定下來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那首歌?

愛情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什麼的。

弘晝連忙起來,跑到弗裡茨的麵前盯著,“你說認真的?”

“當然陛下,我絕不會欺騙朋友,更不會欺騙公主的真心。”弗裡茨抬眸,直視弘晝的目光,那雙淺綠色的眼眸在光色下更顯淺淡,“而且陛下一家人都對我有恩,請陛下相信。”

這話提醒弘晝了。

他點點頭,雖然他們相識就那一段時間,書信也不是特彆勤快。雖然之前對於弗裡茨的私事並不插手關心,但外人對於他們的評價和事情,弘晝也是略有耳聞的。

就連康熙都願意帶著,可見品格不差,自己不應該看走眼了。

至於說普魯士隻是小國家,弘晝並不嫌棄,相反覺得很好。以後無論發展好壞,大清可以撐著他們幾十年,至少福宜真的成了那家人,日後也不怕受到傷害。那位說一不二的腓特烈威廉一世,脾氣也會隨之忍讓幾分。

不過弘晝不可能說答應就答應了,至少臉上看不出神色來。也是這個時候,他突然發現被瑪麗婭公主嫌棄的弗裡茨,人看著瘦可個子不低啊!竟然比著他好像還高了半個腦袋?

很久以來都是高高俯視彆人的弘晝,頓時五味陳雜,眼神也帶著幾分不善。

弗裡茨站得愈發筆直俊挺,想要朋友可以答應這樁婚事。

弘晝沒有鬆口,但是另外給他安排住處。第二天,弗裡茨就把給家人報平安的信送去普魯士。

下朝後的些許早茶時間,弘晝剛喝了兩口細粥,福宜也跟著回來了。

“阿哥?”

“坐。”

福宜夾了一塊蝦餃過去,“我還不餓,阿哥多吃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