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合一(2 / 2)

路歸元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些,頓時覺得自己被謝家人給坑了,不禁委屈地看向厲懷明。

厲懷明怕他繼續下去腦殘病就要發作,笑著上前替他解圍道:“將軍,夫人,此事有些複雜,可以以後再慢慢談,聽說老夫人病重中一直念著大孫子,此時怕是已經等得急了,不如先讓元哥去見過老夫人再說?”

謝將軍和謝夫人也看出了路歸元對認親的強烈抗拒,知道暫時不能逼他太過,怕把他給嚇跑了,隻能戀戀不舍的選擇退後一步,讚同了厲懷明的提議。

謝夫人轉而熱情地看向厲懷明:“這位就是黎安黎先生吧?果然和老二信裡說的一樣,芝蘭玉樹一表人才。我們家圓圓這些年多虧了有你的照顧。

你就在我們家安心住下,把這裡當自己的家就好。你和圓圓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來我們先去見一見圓圓的祖母。她可是念叨了你們很久了。”

路歸元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道:“夫人能不能不叫我圓圓,這是對小孩子的稱呼。”

謝夫人一臉寵溺的道:“好好,不叫圓圓,那就叫大圓,你弟弟是二圓。”

路歸元繼續死鴨子嘴硬:“我不是謝長圓。”

因為他露出的馬腳,謝家人已經沒有一個人將他的否認當一回事了,隻是隨意的應著,那敷衍的態度誰都能看得出來。

等到了謝老夫人的屋子,謝老夫人終於見到了思念了多年的大孫子,又是抱著路歸元痛哭了一場。

路歸元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感受過親人長輩的熱情,非常的不自在,隻能渾身僵硬的當個木樁子任由老太太抱著。

直到老夫人哭累了,幾人又哄了一會兒,才把她給哄睡下。

接下來幾天路歸元和厲懷明都住在了謝家。

謝家人非常熱情,對待兩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哪裡讓他們不高興。

謝老夫人因為找回了大孫子,多年心病一周消除,病情反而漸漸開始有了起色,開始好轉起來。現在已經能在彆人的攙扶下起床走幾步路了。

謝家長子被找回來的事情很快就傳得滿京城皆知。

皇帝還讓謝將軍把他帶進宮去,想要見見路歸元。

皇帝親自召見,誰都沒法拒絕,在覲見的時候更不能藏頭露尾,路歸元隻能無奈的脫掉臉上的假胡子。

進宮的那天,謝家所有人都很殷勤的來送他,就連謝老夫人也來了,就為了看一看路歸元臉上沒有胡子的樣子。

說出來他們也無奈,路歸元回到謝家那麼多天,臉上就一直帶著那個濃密假胡子,隻露出一雙肖似謝夫人的眼睛。

他們想看一看路歸元的真麵目都不行。

隻能逮住他要進宮麵聖的機會,來好好瞧上幾眼。

謝老夫人看得高興,嘴上一個勁的道:“像!真是太像了!簡直和你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謝夫人也是雙眼含淚,謝將軍摸了摸也刮去了胡須的臉,笑得合不攏嘴。

還有用各種借口路過,遠遠瞅上幾眼的下人們跟著議論紛紛。

路歸元已經好久沒有試過臉上毫無遮擋,就這麼暴露在許多人的視線中了。

那種生活在陰暗之中的生物突然被耀眼的陽光照射到的恐懼感再次湧上心頭。

忍了忍,他沒忍住,又是一個閃身,在眾人眼前消失不見。

謝家眾人那激動高興的表情凝滯在臉上,麵麵相覷,眼神還有些呆滯和疑惑。

厲懷明無奈的解釋道:“他就是有些怕見人,現在應該已經躲到馬車上去了。”

謝老夫人瞬間滿是心疼:“這孩子究竟吃了多少苦,才能得了這樣的毛病啊!”

這話一出,就連厲懷明也沉默了。

一個三歲就被拐走的孩子,還被人當成殺人工具從小訓練,所吃的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隻能說,他能活到現在都是一種極大的幸運。

君不見,同樣被拐走當死士訓練的許多孩子早已經成了一堆森森白骨。

氣氛一瞬間從輕鬆高興變得凝重。

謝將軍去到馬車真的看到早已等在裡邊的路歸元的時候,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一路上兩人沉默了許久,路歸元終於受不了他那肉麻兮兮的心疼眼神,“您能不能不要一直看著我?有什麼話可以直接說。”

謝將軍問道:“你小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可曾怨恨過……你的爹娘?”

路歸元:“不知道,不記得了。也許有也許沒有。不過現在是肯定沒有的。”

“為什麼?”謝將軍趕緊問道。

路歸元難得笑了:“因為我已經有安安了。”

謝將軍愣住了,他想要告訴自己路歸元的話並不是他所想的那個意思,可他又想到了謝思圓隱晦的向他們暗示過路歸元和厲懷明的關係有多親密,再加上路歸元現在的話,他想要故意歪解他的意思都做不到。

嘴巴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可在看到路歸元那真心實意的幸福笑容,謝將軍就用把話都咽了回去,接下來的一路上都默然無語,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到了皇宮下了馬車,謝將軍想起了路歸元怕用真麵目見人的毛病,憂心忡忡地問道:”你可能撐得住?待會兒在陛下麵前可千萬不能一聲不吭就跑了。“

路歸元沉默了一會兒,咬牙道:”放心,我會撐住。“

謝將軍聞言一點都沒放心,反而更心疼了。

兩人進入了宣政殿,按照規矩給皇帝行禮,得到皇帝允許才抬頭,就發現大殿裡除了皇帝,竟然還有太子和二皇子在。

太子蕭子麒朝路歸元微微頷首。

見殿裡人不多,路歸元和謝將軍都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皇帝仔細看了看路歸元,笑道:“這就是謝卿的長子謝長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

謝將軍聽到皇帝對路歸元的稱讚笑出了一臉褶皺。

路歸元卻是嚴肅的更正道:“啟稟陛下,尚未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草民就是謝將軍丟失多年的長子,草民不敢以謝將軍長子自居。”

謝將軍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下去,欲言又止,眼裡滿是無奈。

皇帝道:“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朕看你和謝將軍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準是八、九不離十了。”

路歸元一副認死理的樣子:“人有相似名有相同,隻憑長相終是做不得準。否則一旦弄錯了,等真的謝家公子回來了,看到自己的身份被他人占領,又將情何以堪?”

這話成功把皇帝給堵住了。

太子出來解圍:“父皇,黎公子說得對,尚未找到確鑿證據,還未可定論。不過謝老夫人終究是年紀大了,又一心盼著找回自己的大孫子。聽說黎公子住在謝家這幾天,謝老夫人病情好了許多。接下來還要繼續麻煩黎公子暫時充當謝長遠安撫住老夫人了。”

路歸元這回沒有拒絕,認真鄭重答應下來。

接下來也不好繼續揪著謝家長子這個身份不放,皇帝轉移話題說起了路歸元的另一個身份——元安商行的幕後大老板。

路歸元這三年來弄出那麼多新奇有用的好東西,皇帝早就想要見一見他了,隻是他之前不是去西域跑商就是去出海了。

現在算是終於見到人,皇帝看他年輕有為更加讚賞了。

二皇子聽得瞪大雙眼,他現在才知道路歸元竟然還是元安商行的幕後老板。

若真是如此,那他和徐家的計劃就要做出改動了。

如果能拉攏到這麼一個很有潛力的大商人到他的麾下,即使徐家受到了嚴重的打擊他也不是完全沒了機會。

這麼想著,二皇子心裡就有了主意,笑著道:“不知道黎老板可有婚配?”

皇帝一聽他的話就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心中一動,路歸元可是個很有本事的商人,如果能用聯姻籠絡他為自己辦事,以後都不用愁國庫會空虛了。

以路歸元的實力,和元安商行的發展前景,就算把公主下嫁給他都不為過。

路歸元硬邦邦的回道:“草民已有家室。”

這話讓謝將軍震驚不已,兒子已經成親了,他怎麼不知道?

二皇子愣了愣,不死心的問道:“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路歸元一眼就看透了他們的想法,也知道他若是不拿出一個確實存在的家室,怕無法拒絕皇帝的賜婚,正好也可以以此對謝將軍表明他的態度,於是直接說實話:“並非是哪家閨秀,而是一位男子。”

這話讓大殿內除了早已知道內情的太子,其他人都大為震驚,差點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謝將軍雖然早已經有了猜測,可也被路歸元這麼大膽直接的說出來的行為給嚇得不輕。

“荒謬!男子如何為妻?”二皇子臉色一沉大聲斥責道,心裡卻是狂喜,這是路歸元給了他請求皇帝賜婚的機會。

他能猜到皇帝想要拉攏路歸元的心思,一個駙馬是跑不了了。現在後宮中唯一是適齡未婚配的公主是他的同母胞妹。

等路歸元娶了他的胞妹,就算不想站在他這邊也不行。

路歸元淡定的反問:“敢問二殿下,大梁國有哪條律法規定男子不能和男子成親?”

二皇子被問得一噎,然後用理直氣壯的道:“陰陽結合,繁衍子嗣後代方為大道,男子和男子可不就是有違常倫?最重要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和男子苟合可對得起你的祖宗父母?”

路歸元斜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道:“首先,我們是拜過天地高堂,不是苟合,其次草民的祖宗父母倒沒管草民是否和男子成親,有沒有後。反倒是二殿下,管得有些寬了。”

那神情那語氣,就差直接罵二皇子多管閒事了。

二皇子臉色一黑,把矛頭指向謝將軍:“謝將軍,你就不管管?”

謝將軍看了眼眼底漸漸冰冷的路歸元,沉吟了一下,為難的道:“尚未確定黎元就是我兒謝長圓,那這就是黎家的私事,我一個外人如何能管?

“就算黎元真的是我兒謝長圓,他能平安回來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我們雖為父母,卻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吃了那麼多苦,又哪裡有資格對他指手畫腳?隻要他能平安喜樂一輩子,我們做父母的就心滿意足了。”

說著他還抬起袖子傷心地抹了抹眼眶,才繼續道:“至於繁衍後嗣不是還有他的弟弟們嗎?大不了到時候從他弟弟妹妹的孩子中挑幾個過繼給他就是。”

謝將軍這一番話看起來沒有絲毫不敬,但暗地裡也在指出一個意思:他這個貌似親爹的人都管不了,你二皇子管那麼多就管的太寬了,純屬吃飽了撐著閒得沒事乾。

二皇子臉更黑了,冷著臉嚴肅地對皇帝道:“父皇,男子和男子在一起實在有為常倫,若天下人儘皆效仿,還有誰去綿延子嗣?豈不是天下大亂?實在是萬萬不可啊!”

謝將軍聽了想笑,“二殿下實在是太抬舉黎元了。”

路歸元附和道:“草民不過是一介商人,可不敢大逆不道地認為自己一人的私事能引起天下大亂。”

太子不輕不重的訓斥道:“二弟言重了,京城也有不少貴族子弟私底下好男風的,也沒見天下因此大亂。黎元再有本事也不過是一介草民,沒那麼大的影響力。”

皇帝聽了三人的話,也覺得二皇子的話實在是太蠢了,尤其是這好男風的人當中也包括前麵某一兩代皇帝。

皇帝好男風都沒有弄得天下大亂,一個商人何德何能?

經過二皇子這麼一鬨,皇帝反而打消了下嫁公主給路歸元的念頭。

訓斥了二皇子幾句後,就轉移話題,沒再提啟路歸元的婚姻問題,而是和他商討起了商業的問題上。

路歸元給出了不少可以大量增加國庫收入的建議,聽得皇帝雙眼放光非常高興,恨不得立即招他入戶部為官,被路歸元以不適應官場隻喜歡行商為由拒絕了。

路歸元和皇帝相談甚歡,太子聽的津津有味,謝將軍也是滿臉欣慰。

唯獨二皇子眼裡滿是怨毒,已經在心裡徹底放棄了要拉攏路歸元的計劃。

到了中午皇帝還意猶未儘的留路歸元和謝將軍在皇宮吃了一頓午餐,才讓他們離開。

太子和他們走在一起,趁機與路歸元敘舊。

二皇子趕上來,笑眯眯的對他們道:“三天後是本殿納側妃的日子,屆時皇兄、謝將軍還有黎老板可務必要來啊!還有黎老板的夫人不知是否也來了京城?若是來了,黎老板可千萬要把他也帶來才行。”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一位身份尊貴的皇子笑容和煦地親自邀請,謝將軍和路歸元也不好拒絕。

太子為了表示兄友弟恭就更不能拒絕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二皇子眼底一片冰冷:等著吧,三日後就是你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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