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明月照芙蕖 斐嫵 9550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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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薑荺娘覺得委屈得不行。

她原先就是個好姑娘, 什麼壞事都沒有做過。

薑家還在的時候, 也曾有不少人稱讚她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子。

後來薑家沒落了,她放下身段去做那些粗活的時候,大家也都誇她能屈能伸吃得起苦頭, 她原先困窘的狀態也都磨合過來。

再後來她到了薛家, 喜歡她的, 不喜歡她的, 再難堪的處境她都能應對。

唯獨莊錦虞卻是那般棘手難以應對。

她不是沒有硬氣過。

她打過他一個耳光, 結果怎樣?

他不疼不癢, 卻以此事拿捏她許久,隻怕這還是他高興時候的做法。

他若哪日不高興了,自有比頭發還要多的法子弄死她。

薑荺娘一想到這些, 便愈發傷心難忍。

他既身份貴重, 手腕強硬,又何必要與她一個落魄世家的女子斤斤計較?

“我……”

薑荺娘自己在狼窩虎穴,旁邊就坐守著一隻麵善心黑的大尾巴狼,她哪裡還敢再硬氣了。

“我餓了……”

她的聲音弱似蚊吟,隻覺自己上輩子加上上輩子的臉都在此刻丟儘了。

莊錦虞見她一麵認慫,一麵又羞愧難當的表情,竟不知該誇她還是笑她。

他叫來丫鬟替她更衣, 自己轉身出了寢屋去。

司九見他出來,便上前與他說道:“郡主派了個人過來傳話。”

莊錦虞皺了皺眉,道:“找到了這裡?”

這裡實則是他私宅,京中鮮少有人知曉。

司九道:“沒有, 那人是送到了瑾王府去的,後來王府的人又告知於我。”

“郡主隻說原先寄養在薛家的一個女孩兒走丟了,薛家老太太正叫一大家子幫著找呢。”

莊錦虞頓了頓,看向他道:“是哪個女孩?”

司九訕笑一聲,道:“說得是薑姑娘,薑姑娘父親也沒能瞞得住薑家的事情,薛老夫人知道後便派人去找薑姑娘,卻遍尋不得,這才急了。

郡主的意思是,您在京中神通廣大,叫您務必將薑姑娘找出來,送到薛家去。”

莊錦虞默然。

司九見他不說話,心想這才到手的小姑娘還熱乎著呢,他家王爺都沒能近身過,哪裡能這麼輕易撒手呢?

可是偏偏郡主就找上了莊錦虞,叫司九連個托詞都想不出來。

待到用早膳時,薑荺娘雖沒再哭,眼睛卻還是紅紅的,那霧蒙蒙的眸子好似隨時都能擰下水來一般。

莊錦虞卻睨了她一眼,道:“待你吃飽了,我便送你去薛家。”

薑荺娘大喜,下意識道:“我吃飽了。”

莊錦虞本喝著清湯,見她一樣都沒有動過便高興飽了,驀地將碗擱在了桌上,發出清脆響聲。

薑荺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得意忘形了,忙斂去了笑意,有些拘謹地拿了塊麵餅過來咬了一口。

莊錦虞卻看著她,與她道:“你靠近些。”

他二人本就坐在一側,距離也不算遠。

薑荺娘有些不解,卻想著自己待會兒便能離開這裡,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惹得對方不高興,便微傾過上身附耳過去,以為他有話要對她說。

莊錦虞見她當下倒是乖覺,眸中的陰翳便愈發得深。

薑荺娘見他沒有動作,便疑惑地看向他,豈料他忽然就俯下身來,驀地含住了她的唇。

薑荺娘大驚,還未來得及呼出聲,方才才咬下的那塊麵餅便被他卷入口中,又被他按住吮著唇舌發泄了幾分不滿,他才將她放開。

薑荺娘嚇得險些坐到地上去,見他細嚼慢咽地吃了她沾了她口水的麵餅之後,竟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樣子竟無端像極了那進食的野獸。

“放你回去可以……”

莊錦虞淡聲說道:“隻是薑姑娘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個條件?”

薑荺娘才被他輕薄了去,忍著淚意,瞧著他竟是風輕雲淡的樣子,還向她提出條件來,她恨不能將湯碗都扣到他臉上去。

“什麼條件?”她咬牙問道。

莊錦虞目光掠過她被吮得鮮紅的唇,對她道:“以薑姑娘不幸的經曆來說,薑姑娘僥幸被我救下是個極不容易的事情,我尚且未要求過你報恩,卻隻要你回去後莫要回避了我。”

薑荺娘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她回去薛家以後就和其他姐妹一般,該回避回避,該見客見客,又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要特意回避了他?

“薑姑娘明白了麼?”莊錦虞不見她應聲,便又問她一遍。

他的樣子仍舊是那副淡然模樣,後麵進來換茶的丫鬟竟都沒有看出一絲的端倪來。

薑荺娘一邊暗罵他不要臉,一邊又遲疑地點了點頭。

待他們用完早膳,莊錦虞便真的叫人去安排車馬。

薑荺娘見他再不刁難自己,都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

她上了馬車也不再見莊錦虞有其他小動作,隻疑心有詐,便一直緊繃著一根神經,準備隨時跳車。

然而一路上車夫並無任何不軌的舉動,直接了當地將她拖回了薛家去。

薑荺娘見到薛老太太時,本是滿心歡喜,卻見薛老太太望著自己忽然就哭了出來,她也頓時被勾得鼻酸。

“可憐的丫頭,你父親真是畜生!”

薛老太太把薑荺娘摟進懷裡,心疼壞了。

薑荺娘心下酸澀難掩,卻是為自己母親而難過。

薛老太太說得沒錯,這世上的男人皆是薄情寡義,她爹有了兒子之後,就連母親的半點尊重都不肯再維持。

哪怕是對待自己的親人,又豈能無情到這個地步,就更遑論他對薑荺娘的所作所為了。

“你不要擔心,往後薛府就是你的家,你那沒良心的父親不要再理會了,他若是敢毀你名聲,我便把他賣女求榮的事情抖出去,叫他也沒臉做人。”薛老太太咬牙切齒道。

薑荺娘不吭聲,對待這個父親連指責的力氣都失去了。

薛老太太見她舟車勞頓,便讓她回去薄香居收拾乾淨,好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