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璋撫了撫秦纓發頂,“隻能想著,阿依月之死算是給趙將軍償命了。”
秦纓未想到真被謝星闌說中了,頓了頓道:“待會兒我走一趟金吾衛衙門看看。”
話音落下,秦纓一眼看到了堂內放著的幾隻箱籠,“這是何物?”
秦璋撇了撇嘴,秦廣道:“是長清侯府送來的謝禮,說本該親自登門,但昨夜陛下斥責了他們,長清侯與崔慕之都要禁足思過,這才不能親來,又說裡頭都是些姑娘家喜歡的珍玩,還有一套稀罕的道經,是送給侯爺的。”
秦纓一訝,腦海中忽然閃過昨夜謝星闌黑沉沉的臉,她忙道:“這怎好收?我又不是為了崔慕之。”
秦廣笑道:“您放心,自是收不得,是他們府上下人,我們說不收,他們竟將禮放在門口便走了,待會兒便叫人退回去。”
秦纓鬆了口氣,“可不好再與他們多有乾係。”
用完早膳,秦纓趁著天氣晴好,直奔金吾衛衙門去,兩炷香的時辰後,馬車停在了衙門之外,秦纓剛跳下馬車,遇上馮蕭從門內出來。
見她來了,馮蕭連忙行禮,“拜見縣主,您怎來了?”
秦纓朝他身後看,
“謝大人可在?”
“謝大人在宮中未歸。”停頓一下,馮蕭又低聲道:“江原昨夜死了。”
秦纓眉梢一揚,“怎會死了?”
馮蕭苦惱道:“對他用了幾次迷藥,本以為他是意識不清之態,卻不想昨夜那迷藥效用已不足,他徑直咬舌自儘了。”
一股子涼意爬上秦纓背脊,她定了定神問:“那奸細的事,他還未交代?”
馮蕭點頭,“他一口咬定並無奸細,說對內傳遞消息,隻是把趙永繁誘騙去了攬月樓,他對趙永繁道明身份,又說自己與崔毅交好,無意之間,探得崔氏有人與南詔勾結,就在賞雪宴那天晚上,趙永繁受了騙,這才在那夜去了攬月樓。”
秦纓擰眉,“那吸引竹蜂的香粉從何處來?”
馮蕭搖頭道:“他並未交代。”
秦纓麵容微沉:“他在保護奸細——”
馮蕭有些自責,正待接話,身後卻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他轉過身去,秦纓幾人也朝門內看去,下一刻,一個著湖藍箭袖武袍的年輕公子走了出來。
馮蕭揚眉,“小段將軍?您這是——”
出來的人正是段柘,他呼吸急促,眉頭緊擰,一眼看去便是副身體不適之狀,得馮蕭探問,段柘卻一臉不耐,又目光四掃,急切地等著什麼。
秦纓見他滿頭大汗,也問:“段公子這是怎麼了?”
段柘對她搖了搖頭,“沒什麼。”
說話間,兩個侍從從內快步跟出,其中一人跑進不遠處的衙門側門,很快牽出了兩匹馬兒,段柘緊盯著他動作,又喝道:“快點!”
不過這片刻功夫,段柘顏麵微紅,焦躁難安,落在身側的指節不住地緊握鬆開、鬆開再緊握,好似身上有何苦痛難忍。
秦纓盯著段柘,一股詭異之感油然而生。
牽馬的侍從走近,段柘大步迎上,他一腳踏上馬鐙,可上馬至一半時,忽然脫力地滾倒下來,幸被兩個侍從抱住,才堪堪將他托了上去。
他麵上怒意微盛,因秦纓幾人看著才不好發作,在馬背上坐穩後,雙腿一夾馬腹,揚鞭重落,疾馳而去。
秦纓秀眉緊皺,馮蕭在旁道:“也不知怎麼了,小段將軍這幾日總是怪怪的,體虛不說,性子也急躁了許多……”
秦纓問:“他總是如此?可知是為何?”
馮蕭聞言輕咳一聲,斂眸道:“有人說他、說他常流連風月之地。”
馮蕭之意,乃是段柘縱欲過度,秦纓愣了愣,又驚疑不定地看向段柘離開的方向,馮蕭抓了抓腦袋道:“大人不在,等大人回來,小人會告訴大人您來過。”
秦纓點頭,“好,你去忙吧,不耽誤你。”
馮蕭道:“小人要去大理寺一趟,先告辭了。”
待馮蕭離開,秦纓仍站在原地,白鴛不明所以,“縣主怎麼了?咱們可要回府去?”
秦纓回過神來,“馮蕭剛說要去大理寺?”
白鴛點頭,“不錯。”
秦纓心念微動,想起了李芳蕤來,李芳蕤婉拒指婚,卻暴露了對方君然有意,已過了數日,她還未得機會與李芳蕤碰麵,不妨今日去郡王府探望探望。
她吩咐道:“去找芳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