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隊員聞言,有些不解:“我們的調查結果,你們不是應該都看過了嗎?”
言宇揚了揚手中的資料,一挑眉:“你指的是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叫證據、既定事實和理性結果,都是老老實實擺放在那裡的死物,我要的是你們的看法。”說完之後,將一遝資料甩在了桌麵上,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年輕隊員似乎有些被他的行事作風給震懾住了,垂下頭去沒敢再應聲。
張亮皺了皺眉,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發表了一下自己對於兩起案件的看法,實際上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和龐樂說的大同小異。有了小組領導的牽頭,其餘幾個人也開始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不過具體的思路都是一致的,懷疑三名死者牽扯到了自殺遊戲當中,苦於找不到實質性的證據,於是調查才會陷入僵局,停滯不前。
眾人在說完之後,會議桌上的氛圍頓時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對麵調查組的五個人姿勢相當的一致,都保持著挺直腰板坐在那裡認真傾聽的模樣,就是沒有一個人對他們說的話發表一下意見和看法。
在不長不短的沉默後,言宇終於有了點動作,他先是垂眸整理了一番剛剛被甩在桌麵上有些散落了的資料文件,之後才問道:“看來,你們專案小組內的組員,都同意自殺遊戲這個推斷。那不知道,你們對於三名死者到底參加的是哪一項遊戲,有沒有什麼合理的猜測。”
這又是一個沒有記錄在資料和案件卷宗內的問題。
張亮沉吟了一下,見他句句都問在了點子上,便也收起了最開始的敵對心理,開啟了自身認真工作的狀態。隻見他起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在辦公桌抽屜裡翻來翻去,最終翻出了一個淺藍色的塑料文件夾,緊接著返回到了會議桌旁,從文件夾裡抽出了幾張紙,推了過去:“我有收集了近些年在國內曾經出現過的所有自殺遊戲的資料,但是目前並沒有發現哪一種自殺遊戲會讓受害者在手機中留下一串數字,或者在任何彆的地方留下數字的。所以會不會……會不會是某種自殺遊戲的變種,或者是一種新的自殺遊戲?”
言宇接過那幾頁資料,大致的翻了翻,沒想到對方這先期工作做得的確比較到位,這裡麵幾乎涵蓋了自從公安實行內部聯網以來的所有國內發生過的自殺遊戲的案件,旁邊空白處還有手寫的各種標注,看來是下了功夫去研究的。
在翻看完畢之後,他將這些資料又順著桌麵推了回去:“張副隊是嗎?你們有沒有考慮過其他可能,比如這兩起案件其實根本和自殺遊戲沒什麼關係?”
“沒關係?!”張亮愕然,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待到終於想起來眨眼睛之後,語氣中帶上了深深的不確定:“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之前一個多月的調查方向壓根就是錯的?可是我們已經查過了,兩起自殺案的死者,她們之間沒有什麼關聯,生活、朋友圈毫無重合之處。而且三人死前聯係家人的話術也是差不多的,加上她們電話備忘錄裡的數字……除了自殺遊戲,還會有什麼可能?”
“或許你們不知道,技術大隊對兩起自殺案的現場進行過反複勘察,沒有發現除了死者以外的任何可疑痕跡。”
“我們也隻是提出另一種可能性和新的調查方向而已,並不是否定你們一直以來的調查方向,而是覺得不要被思維困在一處。”言宇麵對對方的激動情緒,絲毫不覺得意外,還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樣,說話間斜睨了一眼葉竹旁邊的羅奇。
少年會意,打開筆記本電腦將屏幕轉向了對麵,直衝著屬於塔濱新區公安局專案小組的幾個人,他在鍵盤上輕輕的敲了一下,屏幕上登時就出現了一張照片。
“這是……第二起自殺案死者高冬蘭的家?是葉竹鑽桌子時候拍的照片吧?”到底是剛去過不久,龐樂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照片內的場景來自哪裡,不過他的臉上帶著些許的不解,似乎並沒有看出這張照片有什麼異常。
羅奇微微一笑,再次敲了一下鍵盤,那張水庫的現場照片也出現在了屏幕上。
不明就裡的張亮等人幾乎要把眼睛看瞎了,到底薑還是老的辣,最後他一拍桌子,十分震驚:“水庫發現兩名死者遺物旁邊的那幾塊石頭,和高冬蘭家中踢腳線上的刻痕,圖案形狀看著十分的相似?”
在最初的震驚過去之後,他很快就平複了心情:“但,這難道不是另一條能夠證明案子和自殺遊戲有聯係的證據嗎?”
“又或者隻是出於某種原因的特殊謀殺?”言宇雙手環胸,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畢竟隻要凶手的反偵察手段高明,想要營造出自殺的假象,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