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把最後一個廢棄的檔案櫃抬到了外麵,蔣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光裸著的上半身肌肉顯得強而有力量。他一邊取過走廊窗台上搭著的T恤一邊吐槽:“媽的,每到一個地方都好像是來做苦力的,我的要求也不高吧?但凡有一次能給咱一安安穩穩的地方,那都滿足了。”
彭一山劇烈的喘息了兩口之後,無所謂的笑了笑,順便抬起手拍了拍他那一身棕色的腱子肉:“你就適合這種體力勞動,好好宣泄一下那無無處發泄的精力。”說著說著,就撇開了眼,笑的有些雞賊。
一直靠著走廊牆上擺弄著手機的羅奇聽到這話,也拖著長音‘哦’了一聲,要多陰陽怪氣就有多陰陽怪氣:“彭哥說的對,蔣冰這麼年紀了還是母胎單身,這精力的的確確需要發泄。”
話音落下,獨屬於男人那略顯猥瑣的笑聲在走廊裡回蕩,同性之間就是如此,三句話就能扯到葷的上。
“滾你丫的!”蔣冰惱羞成怒,手中的T恤還沒來及穿上就已經被他捏的褶皺的不成模樣:“說的好像你倆比我強多少似的,都是單身狗,誰比誰高貴?”
就在哥兒仨眼瞅著又要糾纏做一團的時候,龐樂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聽話聽了一半就好奇的發問:“啥狗啥狗?”
秉承著不能再外人前丟麵兒的原則,蔣冰隻能收回了伸向羅奇脖子的手,恨恨地將衣服給穿了上,隨即開口回應:“沒什麼,你來有事嗎?”
“啊,我是想來告訴你們一聲,死者的家屬和朋友我已經聯係完了,不過第一起自殺案的死者蘇錦潔、翟煢的家屬都是外地的,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一會兒興許能過來兩個和她們念同一所學校的學生和她們的老師,至於第二起自殺案的死者高冬蘭,她沒有父母,當初接到短信的朋友應該也正在往這邊來。”龐樂說著,眼角餘光瞟到了房間裡葉竹正舉著一張板凳,他連忙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搶下了手中的板凳:“女同誌怎麼能做這種粗活?想放在哪裡,我來就是了。”
“放在角落裡就好,謝謝。”葉竹沒有和他爭搶,順勢鬆開了手並且道了謝。
龐樂在放下手中的板凳後,一邊撓著後腦勺一邊打量了一下屋子裡的情況,因為卷櫃都搬出去了所以空間還算寬敞,隻不過那兩張都快要散架了的木質辦公桌看起來慘兮兮的,更彆提地上那厚厚的一層灰了。
“真是抱歉,等明天白天的時候我一定讓人送過來兩張新桌子,在讓局裡的阿姨把這間辦公室好好打掃一遍。”他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人家千裡迢迢的趕了過來,得到的卻是這種待遇。
“沒關係,這裡的條件算是好的了,況且裡麵的隔間還有兩張床呢,挺方便的。”葉竹這話也不算假意安慰,除了臟了一些,倒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而且未來幾天這幾個男人累了也不用窩在椅子上,怎麼看都是要舒坦的多。
二人正說著話的功夫,言宇從隔間裡麵走了出來,眼神在龐樂的身上停留了大概一秒,淡淡的道:“我們需要兩套被褥。”
“好,我一會兒就去聯係。”龐樂忙不迭的點頭應了:“言隊,你們看看還缺什麼,我列個單子出來,最晚明天所有的東西肯定都給你送過來!”
言宇當然不會客氣,不過要的都是一些必需品,他一邊說對方一邊用手機記錄,然而剛掏出電話沒多久,一陣幼稚又歡快的兒歌鈴聲就響了起來。
龐樂手忙腳亂的按下了接聽鍵,含糊的應了兩聲之後便掛斷了,隨即抬眼看向了屋裡的幾個人:“我同事說,高冬蘭的朋友已經到了。”
言宇眉眼微動,眨眼之間就出了門,後麵跟著的是以羅奇為首的大呼小叫三人組。
葉竹無奈的扶額,緊接著揚了揚下巴示意龐樂:“走吧,先去看看。”
一行人沒過兩分鐘就到了樓下的問詢室前,言宇站在門口翻了翻手中原本由張亮的專案小組做的那份筆錄,然後將東西遞給了葉竹:“羅奇,你帶著蔣冰去技術大隊複檢一下這兩起案子相關的物證,彭哥你現在就去法醫那裡借閱一下三名死者的詳細屍檢報告。”
三人很快就應了,可以說是一哄而散。
他回頭衝著已經快速瀏覽了一遍的葉竹和龐樂揚了揚眉,說了一句‘你們倆跟我進來’之後,便抬起手輕敲了兩下門,還沒等問詢室裡的人回應,就直接推門而入。
問詢室裡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在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之後,下意識的站起了身。高冬蘭的朋友也是一名和她年紀看起來差不多的女性,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圓臉,黑色的中長發披散在腦後。身上穿的是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手裡邊還拎著一隻小巧的包。她應該是有些緊張的,在看到陸續進來的三個人之後,條件反射般的用雙手攥緊了手中的包。
“你好,鐘小姐,我們之前見過,不知道您看記得我嗎?”待到言宇和葉竹先後落座之後,龐樂撿了一個離著對方最近的單人沙發坐了下去,相當友善的開口打起了招呼。
鐘倩倩在看清了他的臉後,稍微放鬆了一些,遲疑的點了點頭:“我記得,你就是剛剛打電話聯係我的那位警官,之前在蘭蘭……之後,你還和另一位警官一起問過我一些問題。”
“您要是有印象,那就好了。今天突然聯係您也不是因為彆的,基本上還是和上回差不多的流程,千萬彆多心。”龐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進行了一番安撫。
可是鐘倩倩卻眉頭微皺,不解的很:“可上次你們警察說,蘭蘭是自殺,這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
龐樂還欲開口解釋,卻被言宇給打斷了:“鐘小姐,我有看過上次警方給你做的筆錄,這次隻是針對上次筆錄做的一個補充而已,不需要過度緊張,希望您能夠好好配合。”
聽到這話,對方戒備的神色褪去了一些:“那你們問吧。”
“您和高冬蘭,是怎麼認識的?”言宇卻在下一刻,忽然問了這麼一個跟案情絲毫不沾邊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彆說當事人了,連龐樂在聽到之後都是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