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2 / 2)

“吃,都吃,不尋思那些,既然出門在外,咱就想著快些乾完這趟活。往前一步要是能得個嘉獎,官府多給咱家結算些酒錢,那可怪好的。不白受罪忙乎一場。往後一步咱求的無非是帶來的人,全都囫圇個平安帶回去,比起在外麵瞎惦記家裡,儘早歸家比啥都強。”

這就是朱興德。

他比誰都愛想得多,卻也能將自己儘快勸通。

提起趕路。

自從山體滑坡必須改變路線,這一眾送糧大隊已經在外麵連續夜宿了,那遭的罪就不用提了,走的全都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連個鬼影也沒有,放眼望去群山環繞。

等於是沒走那個必經路線,重新改道後,接下來幾日會連個驛站都沒有。還會比預計到達邊境戰場要晚好些日。

這不嘛,滿山隻吃了一個豆包甜甜嘴就不舍得再吃,擦擦嘴正在問朱興德:“姐夫,這麼一改道,你做的那夢就不準了。咱沒法提前準備收拾那些人。”

“是啊。”朱興德可不就是夢不準了,這玩意就像連鎖反應似的,躲開那些預警,後麵再發生啥,根本無法再預知。

而沒出發前,他在家做的預警夢是,有一部分人當場被山體滑波砸到山澗裡,領頭的都死了,那死人堆裡就有這次帶頭的大官和大官貼身護衛。

剩下的人是受傷程度不同,連滾帶爬帶著餘糧繼續趕路,直到前方驛站求助。

卻沒想到前方驛站裡有個敵軍釘子,早先在驛站乾活多年,麵相看起來非常老實不起眼,屬於是官府配給各驛站的郎中.

一般這種身份的驛站郎中,會給馬匹大致看看病了,會給人簡單摸摸脈配點傷藥了,就給他們的人下藥了。

而下藥後,等待他們的是,一小支隱藏在林子裡的敵軍殺了過來,驛站血流成河,李知縣幾人被敵軍綁走,好不容易帶來的糧食和武器,敵軍能帶走的帶走,不能帶走的,為避免有人半死不活逃出去送信兒,連驛站的人和帶不走的糧食物資,一把火全燒了。

朱興德在家那陣,做完夢冷汗都下來了。

因為他夢見小妹夫和李知縣他們被抓走了,他被燒的剩一口氣爬了出去,臉手全部是燒傷,都給他燒的冒黑煙了,滿山和二柱子還有六子為搶小妹夫戰死。

倒是小妹還好,受動物幫助帶傷逃走。

可是具體逃向了哪裡,是去跟蹤小妹夫被捋走的方向還是獨自前行去邊境向兵將求助,夢裡不得而知。

朱興德道:“想必藏在林子裡的那些人,不會放棄咱們這一隊人馬,知道咱們改道不會再路過那個驛站,還會追趕有彆的損招。他們那些人,目的無非是不讓咱們順利給邊境士兵送糧,沒了糧食再配合著前線直接不戰而敗。所以彆看這裡荒郊野外的,我們越是離邊境近,越是要更加防範。好在眼下總是比我夢到的那些強。至少我和小妹夫一個在大人身邊,一個在李知縣身邊,都能說上點兒話。”他會不停在大人麵前忠言逆耳提醒警戒的。

左小麥推推羅峻熙,羅峻熙急忙咽下豆包發表意見道:“大姐夫,那回頭消停送完貨回來,咱也要改道去那驛站將那釘子恁死。不能讓他活著。”

無毒不丈夫,敢捋了他就必須付出代價。

“那必須死。”朱興德應下,要是審不出有用的東西,整條毒蛇就能將那人神不知鬼不覺咬死。不,要像夢裡一樣給那人燒死,就燒成夢裡自己冒黑煙那樣,必須完全複製。

……

“柱子?嘿,柱子。”朱興德推了推睡夢中的二柱子。

卻沒想到這一推,二柱子哭了。

挺大個小夥子流血不流淚,許多要命的瞬間都在呐喊“大不了死了再托生又是一條好漢”,見到倆豆包卻邊吃邊哽咽了:“艾瑪,這也太好吃了叭。”

一直趕路,柱子一直吃那種麥麩子多的野菜團兒,那跟石子一樣硬,早就嘴巴淡出個鳥,多少回拿出肉乾偷摸舔舔。卻沒想到今日能吃個“全套。”

睡懵噔時,他德哥給他倆豆包中間夾著肉乾、抹著蘑菇肉醬、還夾半顆鹹鴨蛋。

與此同時,遊寒村左家那裡,確實是像朱興德猜的那樣,酒買賣不太好乾,家裡稍稍緊吧了。

緊吧還有人上門求這事兒,求那事兒,就沒招消停。借糧的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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