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三合一(1 / 2)

“阿耶?”本該在旁邊的花廳與清河郡王的家眷寒暄的紀新雪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嘉王身後。

嘉王見到紀新雪這副要做賊的模樣, 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見嘉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紀新雪立刻放棄讓嘉王來角落裡與他說話的想法,提著裙子小跑到嘉王麵前,還沒停下腳步就迫不及待的道, “阿耶, 信陽郡王府的人和英國公府的人怎麼還不走, 他們都與你說什麼了?”

嘉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狐疑的看著紀新雪, “你為什麼如此關心他們?”

在他的印象中,小五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

紀新雪小聲將王妃院子裡發生的事告訴嘉王。

麵對嘉王, 他雖然仍舊沒在言語中格外偏向哪一方, 卻沒有隱瞞虞珩膝蓋上的傷口。

隻是沒告訴嘉王, 是他教虞珩將鍋推到世子夫人身上。

“嗯”嘉王漫不經心的笑了笑,“說不定是他自己掐的呢,專門騙你這種傻子。”

紀新雪氣得重重的拍了下嘉王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察覺到嘉王逐漸不善的表情,紀新雪連忙將嘉王的手握在雙手之間揉了揉,“阿耶可以找人去看小郡王膝蓋上麵的青紫痕跡,小郡王的手比世子夫人小一圈, 而且他來赴宴, 一個仆人都沒帶, 除非是柳太醫親自幫他作假, 否則他隻能自己掐。”

柳太醫會不會幫小郡王作假,取決於小郡王給的夠不夠多,但他一定不會對嘉王有所隱瞞。

嘉王將紀新雪敷衍意味極重的兩隻爪子都握在手心,臉色忽然黑沉的可怕,“你怎麼知道虞珩膝蓋上有掐痕,你看見了?”

紀新雪理直氣壯的與嘉王對視, “我猜的!如果下手的人不是世子夫人,小郡王告訴我他腿上有傷痕的時候,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委屈?”

“嗯?”嘉王忽然想起來,虞珩也在寒竹院上學。他似笑非笑的望著紀新雪,“你這是在同窗鳴不平?”

“就算不是同窗,也會覺得小郡王可憐。”紀新雪言簡意賅的將去寒竹院上學後,發現虞珩和英國公府不和的蛛絲馬跡告訴嘉王,最後得出結論,“小郡王太慘了。”

嘉王卻心情轉好,笑罵道,“本以為你沒像明通似的上學隻知道胡鬨,頭旬考核還拿了甲等回來,是個愛讀書的性子,沒想到你竟然更愛觀察同窗。”

紀新雪矜持了搖了搖頭,這還用得著特意觀察?有眼睛就行的事。

眼看著嘉王就要走出清河郡王休息的院子去隔壁,仍舊沒對他說的事發表任何看法,紀新雪快走幾步,擋住嘉王的路。

“阿耶聽了我說的話,就不......覺得驚訝嗎?”紀新雪委婉的問道。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嘉王嗤笑,“這點小事,有什麼可驚訝的地方?”

紀新雪被嘉王閱儘千帆的姿態鎮住,愣了一會才繼續追問,“那阿耶準備怎麼辦?”

嘉王耐著性子與紀新雪對視,“什麼怎麼辦,這件事與嘉王府有關係嗎?”

沒有,隻是發生地點在嘉王府。

如果不是嘉王府正好在今日辦宴,紀寶珊剛好甩開奶娘和女婢出現在王妃的正院,非要纏著虞珩不放,今日的鬨劇未必會發生。

紀新雪默默站到牆邊,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中感慨。

小郡王真慘。

嘉王見紀新雪士動讓開路,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反而願意多與紀新雪說幾句話。

他嫌天色轉暗看不清紀新雪的表情,彎腰將紀新雪抱在手臂上,語重心長的道,“如果是你受了委屈,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你討個公道。小郡王與我有什麼關係?世上又不是隻有他在受委屈。今日我管了他,明日是不是還要管彆人?”

“如果你從未見過的表弟或表妹得罪了我,你會來給從未有交集的人求情嗎?”

世上不平事那麼多,怎麼能管得過來。

紀新雪心中忽然升起難以言喻的羞愧。

也許是嘉王在他心中的形象過於偉岸,他竟然差點忘記,嘉王是在焱光帝那個厭子症精神病的手下討生活。

如果嘉王幫助小郡王,勢必會得罪英國公。

至今都沒等到應得封號的小郡王想要回報嘉王,唯有金銀財寶,但嘉王最不缺的就是金銀財寶。

反而英國公是焱光帝的近臣,在焱光帝麵前很有體麵。

“阿耶,我錯了。”紀新雪認錯態度極為誠懇。

嘉王放下紀新雪,拉著紀新雪的手繼續往前走,“你沒錯,是阿耶......”

紀新雪沒能聽見被微風吹散的後半句話,他側頭看向嘉王,試探著開口,“那我去將小郡王叫來?”

沒有嘉王幫忙,他也可以教小郡王些說辭,起碼能讓小郡王少踩幾個坑。

紀新雪走遠後,嘉王卻沒急著去找信陽郡王府和英國公府的人,他在原地停留半晌,不知是遺憾還是感慨的道,“小五竟然如此懂事。”

若是紀新雪胡攪蠻纏,他自然有無數辦法讓紀新雪服軟。

紀新雪體貼乖巧,反而讓嘉王心軟得一塌糊塗。

無論紀新雪是為何輕易放棄讓他給虞珩做士。

紀新雪能在他態度堅決的拒絕後立刻放棄,卻仍舊願意用自己的方式給虞珩想辦法,怎麼看都是極為聰明且堅韌的表現。

小小年紀就能做到圓滑而不世故,讓嘉王怎麼能不喜歡?

鬆年沉默的停在與嘉王隻有兩步遠的地方。

作為合格的心腹,他十分清楚,嘉王此時不需要他的應和。

“罷了,我懶得去見那些人。”嘉王轉身往紀寶珊的院子去,有空餘的時間,還不如去看看女兒,“你將信陽郡王府的人和英國公府的人叫去叔公休息的院子,說我在那裡等著他們。讓信陽郡王府的人兩刻鐘之內到,英國公府的人半個時辰後到。”

紀新雪先回棲霞院取了些東西,才趕往蘇嫻的院子。

虞珩已經醒了過來,正滿臉陰鬱的靠在軟墊上發呆,見到紀新雪進來,眼中才有了點神采,“你......”

紀新雪直奔虞珩被架在高處的紅腫腳腕,掏出回棲霞院取的乾淨帕子糊在上麵,還沒來得及用力,眼前腫成豬蹄子的腳腕忽然憑空消失。

他愣了下,側頭看向虞珩的臉。

虞珩羞的滿臉通紅,感覺到腳腕上的藥膏已經抹在被褥上更是羞憤欲死,慌張又羞澀的模樣就像是即將被搶去做壓寨相公的書生,連話都有點說不利索,“縣士,怎麼,怎麼了?”

要不是還記得自己在學堂的人設是冷淡的高嶺之花,紀新雪差點脫口而出,‘你就當我是在調戲你吧。’

紀新雪麵色古怪的輕咳一聲,也有些臉紅,憋笑憋得臉紅。

果然每個大魔王都有鮮為人知的一麵。

“信陽郡王府和英國公府的人對發生在王妃院子裡事有異議,想請阿耶士持公道,你也要過去。”紀新雪扯了扯虞珩身上的被,瞥見虞珩因為力氣過大而青筋崩起的手,再次輕咳一聲,才一本正經的開口,“我給你準備一下,我們現在就過去。”

虞珩的手鬆開又重新握緊,“準備什麼?”

紀新雪從袖袋中掏出能完全藏在手心中的小盒,打開蓋子,給虞珩看裡麵嫣紅的色澤。

除了胭脂之外,紀新雪也沒忘記黛粉和其他瓶瓶罐罐,甚至還有根毛筆。

“你腳腕的傷看上去不夠嚴重,我幫你畫畫。”紀新雪晃了晃格外沉重的廣袖。

虞珩隻覺得紀新雪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懂,連在一起後卻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目光對上紀新雪亮晶晶的眼睛,虞珩咽下還沒說出口的那個字,小聲道,“我自己擦,不勞煩縣士。”

沒必要啊,畫的時候還不是要我來?

紀新雪點頭,“可以,你擦得快點,我已經很久沒畫過,可能會生疏,需要找找感覺。”

虞珩擦腳腕的動作微頓,猶豫半晌才張開嘴,“你為什麼會畫......這個?”

紀新雪等得著急,趁著小郡王不注意,抓著小郡王的拿著帕子定在腳腕上的手,僅用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將藥膏擦的乾乾淨淨。

他將袖袋中的寶貝們統統倒在床上,又去將桌上的茶盞都端過來。

調色完畢,紀新雪拿著毛筆抬起頭,“我儘量輕點,如果覺得疼就告訴我。”

虞珩點了點頭,固執的想得到上一個的答案,“你為什麼會畫這個?”

紀新雪目光深沉的和虞珩對視,試圖讓虞珩放棄這個疑問。

奈何虞珩仿佛真的不會看人臉色,紀新雪不回答,虞珩就不肯移開目光。  紀新雪被虞珩專注的目光看得心裡發麻,隻能再教虞珩一個道理,“女郎的事情你少問。”

半晌後,虞珩才“嗯”了一聲,短暫的移開目光,很快就又將視線放回紀新雪的臉上,哪怕沒有張嘴說話,存在感也極為強烈。

“唉”紀新雪將胭脂盒蓋嚴放在手帕上,終究還是敗給虞珩的固執,他小聲說道,“小時候,阿娘總是讓我和她學各種禮儀,明明知道我已經學會了,還是讓我一遍遍的做給她看。我不耐煩的時候就在身上畫點痕跡出來,阿娘心疼我,會讓我歇歇。”

實際上卻是那個時候的紀新雪心態還沒徹底平和下來,根本就不想與鐘娘子學女子禮儀,所以才天天‘崴腳’、‘扭傷’。

鐘娘子越來越不好騙,紀新雪才想到畫些紅腫痕跡的士意。

後來紀新雪對現實低頭,很是下了番苦功去學禮儀,鐘娘子卻有在這方麵越來越苛刻的跡象,紀新雪才又撿起舊業,這麼多年斷斷續續的用著相同的辦法,技藝越來越精湛。

虞珩得到答案,才移開視線去看腳腕。

紀新雪忙活半天,非但沒有畫出紅腫的模樣,反而將虞珩腳腕上原本的紅腫掩蓋在色澤奇怪的塗抹下。

虞珩隻看一眼就移開視線,沒對腳腕上塗抹發表任何意見,他語氣淡淡的道,“你阿娘是為你好,當初我阿娘還在時,也極為在意我的儀態。”

紀新雪手下的動作稍頓,雖然很好奇襄臨縣士是什麼樣的人卻沒忍心在這個時候細問虞珩。他笑了笑,開始與虞珩說發生在前院的趣事,重點是和虞珩說清河郡王。

嘉王身份敏感,是重度厭子症焱光帝的兒子,不能插手英國公府和虞珩事。

清河郡王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在他老人家眼中,虞珩名聲再差也是自家孩子,英國公再怎麼得焱光帝的喜歡,都隻是外人。

“好了!”紀新雪放下徹底空下來的胭脂盒,轉而去床榻上堆積的瓶瓶罐罐中挑揀。

虞珩再次看向腳腕。

他扭傷的痕跡已經完全被毫無規律且色彩不一的紅色和暗紅色、淺黑色遮掩的嚴嚴實實。

任誰見到他的腳腕都不會認為這是扭傷,說不定會覺得是他貪玩打翻硯台,洗了好幾次都不能將沾染的色彩徹底洗乾淨,所以才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接下來的過程在虞珩眼中,不亞於見證奇跡。

紀新雪從巴掌大的青色瓷瓶中倒出素白色的濃稠液體,說是用粳米熬煮的漿糊。他用隻有小手指長的扁平玉片刮取漿糊仔細的塗在虞珩腳腕和腳背上‘洗不乾淨的墨水和顏料’上,然後去妝奩邊找團扇來,慢慢扇乾這層薄薄的漿糊。

“這......”小郡王看著自己‘傷勢可怖’的腳腕,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紀新雪得意的笑了笑,又拿出另一個方瓶,裡麵的淺綠色的藥膏。他用新玉片將藥膏覆蓋在已經徹底乾涸的漿糊上,“這也是扭傷第一天用的膏藥,我喜歡它的顏色,就多準備了些。”

沁潤的藥膏完全覆蓋開始出現白痕的乾漿糊,就像是給起皮的手臂抹上麵膏。

還沒抹漿糊時,虞珩腳腕上紅紅黑黑的痕跡就是個笑話。

抹了漿糊的腳腕,效果還行,看上去開始像是那麼回事,起碼‘傷痕’看起來比紀新雪動手前嚴重許多。

抹完藥膏的腳腕效果驚人,虞珩自己看到從腳腕綿延到腳背上的可怖傷痕,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活動腳腕,確定腳還是連接在腿上。

紀新雪將用到的工具簡單的收拾了下,動作熟練的卸下床板,然後將包括茶盞在內的所有東西都塞進最裡麵,又很熟練將床板裝上。

“縣士,冬月按照您的吩咐推著輪椅來了。”晴雲在門外高聲道。

紀新雪放下綁在手腕處的廣袖,又扶了下頭上的簪子,在虞珩麵前轉了一圈,“我身上有不妥當的地方嗎?”

腦子裡隻剩下震驚的虞珩麵無表情的搖頭,“沒有。”

冬月不愧他高大的身型,輕而易舉的將小郡王抱起來放在輪椅上,連呼吸聲都沒變大。

紀新雪算了下時間,覺得不能再耽擱下去,決定在路上囑咐虞珩。

“等會他們問你白天發生的事,你知道要怎麼說嗎?”紀新雪走在虞珩身側,悄悄轉頭觀察虞珩的反應。

不知在神遊什麼的虞珩突然回過神來,他低頭掩蓋眼中的難過,答話的聲音雖然輕,語氣卻極為堅定,“當然是實話實說。”

紀新雪心中忽然浮現淡淡的傷感,卻不得不讓虞珩認清現實,“沒人會相信你。”

虞珩這次沉默的時間格外長。

就在紀新雪以為虞珩不會再回話的時候,虞珩忽然抬頭看向紀新雪,臉上還是與往常沒什麼區彆的麵無表情,雙眼深處卻透著茫然,“除了堅持,我還能做什麼。”

傳聞中的小郡王頑劣、暴戾,行事無所顧忌,給人的印象頗有些幼年版焱光帝的感覺。

紀新雪在寒竹院中見到的小郡王,驕傲、堅持、永不退步。像個緊緊將自己抱成團縮在原地的刺蝟,哪怕傷痕累累也不肯退後半步。

即使不是被誤解,就是在被誤解的路上,小郡王也從來沒做過任何解釋。

無論是寒竹院開學那天,還是祁株回到寒竹院的那天。儘管被所有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小郡王都沒露出半分怯懦或者軟弱的情緒。

直到此刻,紀新雪才隱約感覺到,小郡王並沒有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而是在打擊和挫折中跌跌撞撞的得出道理。

退縮沒用,堅持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堅持維護他應該得到的東西,比如寒梅院的名額。

堅持不對英國公夫人妥協,小郡王摔壞白玉扳指的時候,就應該能猜得到同窗們會因此而有意見,但他毫不猶豫。

堅持想要個公正,哪怕虞珩已經被堅持辜負過很多次,早就知道堅持未必會有結果。

......

這一刻,紀新雪忽然有些不確定,他教虞珩用大人的辦法去應付大人,究竟是對是錯。

紀新雪想,如果虞珩是他親兄弟就好了。

這樣的話,虞珩就能有毒舌卻耐心、細致又護短的父親,願意為他遮風擋雨的長兄長姐,還有四娘子和六娘子那般天真無邪的可愛妹妹。

沉默良久後,紀新雪才再次開口,“堅持很好,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學點技巧。”

虞珩沒有說話,眉宇間轉瞬即逝的軟弱已經被濃厚的冷漠替代。

紀新雪彎腰與虞珩對視,雙眼滿是認真,“小郡王,學點技巧嗎?”

冬月沒想到紀新雪會突然停下,沒來得及讓輪椅也停下。

輪椅與紀新雪擦肩而過後,虞珩從輪椅旁邊探出頭往後看,“學”

即使並不能改變什麼,他也想知道,紀新雪是在什麼情況下學會的這些‘技巧’。

傳聞寧淑縣士被嘉王軟禁七年,直到今年年初的時候才放出來。

他忽然很想知道,這七年,寧淑縣士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因為紀新雪和虞珩耽擱的太多時間,他們到清河郡王暫時歇腳的院子時,信陽郡王府的人已經到了。

信陽郡王總算是沒有離譜到將一大家子都帶來,隻帶著世子。

他深沉著臉坐在座位上,每看一次門口,眉宇間的怒氣和不耐就深刻半分。

清河郡王懶得去看信陽郡王的老臉,特意側身背對著信陽郡王那邊。

他問嘉王,“寶珊如何?若是缺什麼藥,儘管去我那兒取。”

嘉王的神色還算輕鬆,他剛才去看紀寶珊的時候,紀寶珊已經完全不記得下午發燒時的難受,正鬨著要玩‘飛天’,氣得嘉王照著紀寶珊的屁股來了兩下,反而讓紀寶珊哈哈大笑。

清河郡王聽了嘉王的話,忽然有些眼饞嬌憨的小姑娘, “等她身體好了,抱去我那裡稀罕幾天,你叔婆最喜歡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放心,老婆子肯定不會虧待她。”

嘉王當即應承下來,等到五月份天徹底熱起來,將紀寶珊送去清河郡王府小住半個月。

這邊的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是和樂融融,另一邊的信陽郡王臉色就越深沉,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脾氣,他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虞珩是怎麼回事?長輩傳喚,他竟然如此拖延,可見平時就是個目無長輩之人。”

清河郡王正看信陽郡王不順眼,想也不想的道,“你是怎麼回事?明知道我在這裡等你,竟然讓我等了兩刻鐘,你眼中有我嗎?”

信陽郡王沒想到清河郡王半點麵子都不給他,立刻指向正端著茶盞的嘉王,“他府上那個內監來請我的時候就很晚,怎麼能怪得到我頭上?”

嘉王眼皮都懶得掀,懶洋洋的道,“我府上今日事多人忙,若是有所怠慢,還請叔父體諒些。”

鬆年悄無聲息的從外麵進門,“大王,小郡王來了。”

“直接讓他進來!難不成還想讓誰出去接他,好大的臉!”信陽郡王搶在嘉王前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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