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三合一(2 / 2)

紀靖柔與林蔚耽擱了些時間,又花費時間去找虞珩所在的馬車,剛好看到紀新雪提著裙子,箭步衝上馬車的身影。

她腳步稍頓,眼中浮現遲疑。

將近兩年的時間沒見,發生在阿雪身上的變化似乎有點大。不僅身形變得高大,身手也比從前利落許多。

難道阿雪終於改掉愛睡懶覺的喜歡,每日早起習武?

她怎麼完全沒聽說過這件事,奇怪。

喘著氣走到馬車前時,紀靖柔看到正放在陰影處的矮凳,心中的疑惑瞬間消散。

原來是因為有矮凳,阿雪才會那麼輕盈的‘躥’上馬車。

紀新雪推開車簾,大步衝進馬車。他眼中完全容不下其他人,隻有躺在最裡麵的虞珩,“怎麼回事?難不難受?”

正抱劍坐在門口的李金環將身側的手爐遞給紀新雪,低聲道,“沒事,到長安就好了。”

紀新雪拿起手爐匆匆在身上滾過,完全不在意從手爐中滾出的炭粉會不會毀壞嬌嫩的衣料,大步走向始終悄無聲息的虞珩。

他們還有至少三日才能到長安,到長安才能好的病症怎麼會是沒事。

走近虞珩,紀新雪的目光猝不及防的闖進滿是笑意的鳳眼中,提在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了下去。

他抬手摸在虞珩的額頭,“怎麼樣,哪裡難受?”

手上冰涼乾燥的觸感,讓紀新雪驚覺他剛才跑的太急,手心裡全是熱汗,連忙從懷中掏出帕子為虞珩擦額頭上被他沾染的汗水。

虞珩發出幾不可見的笑聲,低聲道,“我真的沒事。如果......”

他的話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紀新雪的臉快速朝他靠近。

腦門相貼的瞬間,虞珩不僅通過眨眼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甚至能感受到不屬於他的溫熱呼吸。

他下意識的垂目往下看。

是粉紅色的口脂。

不,他親眼看著阿雪以小指腹將透明的膏體抹在唇上,這是阿雪原本的唇色。

虞珩無力搭在身側的手臂猛地繃緊,手指蠢蠢欲動的彎曲,心中忽然響起幾乎淹沒理智的聲音。

‘留下他,彆讓他離開。’

抬起手的瞬間,涼氣撲麵而來,隨機是紀靖柔的聲音,“襄臨郡王怎麼樣?”

虞珩悄無聲息的放下手,眼睜睜的看著紀新雪離他越來越遠。

不知道阿雪下次會什麼時候做口脂,是否會像往常那般問他要不要。

紀新雪對停在馬車門口的紀靖柔道,“沒有發熱,等會問問太醫能不能吃東西。”

“沒發熱就好。”紀靖柔點了點頭,“我已經吩咐剛才的人去讓太醫熬藥。”

話畢,紀靖柔看向身側的人,“有沒有能墊肚子的糕點?”

這人什麼毛病?

明知道襄臨郡王身體不適,居然抱著劍麵對車角,沒有時刻注意襄臨郡王的情況。

她知道阿雪剛才以腦門貼腦門的方式感應襄臨郡王有沒有發熱,畫麵看上去讓人浮想聯翩,但襄臨郡王正在病中!

李金環仍舊保持麵對‘牆角’的姿勢,“已經有人去拿糕點。”

直到確認虞珩沒有發熱,紀新雪才有心情詢問虞珩為什麼會突然病倒。

李金環重複林蔚對紀靖柔說的話,“今夜好好休息,暈車的症狀就能緩解,否則明日會症狀更嚴重。”

虞珩搖了搖頭,啞著嗓子開口,“我沒事,最多三日就能恢複。”

紀新雪沒好氣的在虞珩的手臂處輕拍了下。

“你又不通醫理,怎麼知道......沒事。”紀新雪腦中忽然閃過靈光,他剛衝進馬車的時候,李金環也告訴他,虞珩三日就能恢複。

三日,他們還有三日的路程就能回長安。

如果他以照顧虞珩為理由,在虞珩的馬車內躲三日,就能避免與紀靖柔抵足而眠。

虞珩在紀新雪的勸說中,痛快的吃下糕點,仍舊態度堅決的拒絕味道難以形容的安神藥。

紀靖柔見紀新雪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虞珩身上,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回自己的儀仗入睡,沒有再堅持與紀新雪抵足而眠。

抵足而眠的人仍舊是紀新雪和虞珩。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

紀新雪等人在臘月二十一日到達長安城外,紀敏嫣、紀璟嶼、紀明通和紀寶珊都專門等在十裡長亭處,接二人回城。

將近兩年的時間沒見,眾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變化。

其中紀敏嫣年紀最大,過了年就要二十一歲,外貌幾乎沒有改變,周身的氣度卻肉眼可見的變得更從容。

紀璟嶼和紀靖柔皆比紀敏嫣小兩歲。

紀璟嶼雖然沒在容貌上像長平帝,寬闊的肩膀和長手長腿卻與長平帝一般無二。他原本與紀敏嫣同樣高,如今已經比紀敏嫣高出大半個頭。

紀靖柔的個頭幾乎沒有變化,仍舊隻比紀敏嫣矮一點。

當年還沒離開長安的時候,她眉宇間除了即將離家的雀躍和興奮,還有幾不可見的遲疑和猶豫。如今這些情緒已經儘數藏在她的眼底,再也不會輕易被外人窺視。

然後是同歲的虞珩和紀明通。

因為整日和虞珩形影不離,紀新雪雖然察覺到虞珩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時候越來越空蕩,但從未覺得虞珩身上有很大的變化。

直到虞珩與變化極大的紀璟嶼站在同處,光看個頭和身形,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們之間相差兩歲,紀新雪才驚覺虞珩的成長。

從小身形就比同齡人高挑的紀明通幾乎沒有再變高,已經被比她矮半個頭還多的紀新雪反超。她身上的變化皆在容貌,眼角眉梢屬於長平帝的影子逐漸變得柔和,反而沒有小時候那麼像長平帝。

她也不像王皇後,倒是有幾分蘇太妃的嫵媚嬌俏。

當真應了那句‘誰養的像誰’的老話。

紀寶珊明年九歲,正是身形快速變化的時候,臉上的嬰兒肥卻不減反增,像個漂亮的甜甜圈。

因為明年不利祖宗,長平帝已經趕在年前去皇陵安撫列祖列宗,等到臘月二十五才會回長安。

眾人簡單敘話,直接趕往已經掛上牌匾的懷安公主府。

紀明通許久沒見紀新雪,正想的厲害,直接拉著紀新雪去她的馬車。

虞珩也沒有拒絕紀璟嶼同乘馬車的邀請,他是發自內心的將紀璟嶼和紀成看作兄弟,久未與紀璟嶼見麵,心中也會有惦記。

紀靖柔抱住紀敏嫣的手臂,語氣中滿是慶幸,“還好有長姐,不然我就成了沒人要的小可憐。”

站在紀敏嫣另一邊的紀寶珊聞言,如同小馬球似的撞進紀靖柔懷中,雙手牢牢抱住紀靖柔的腰,甜甜的道,“還有寶珊,寶珊也要三姐!”

紀敏嫣抬手點在紀靖柔的額頭,“你去明通或璟嶼的馬車,看他們會不會將你踹下來。”

“不會!他們就算是嫌棄我,不願意與我同乘,也不能攆我下車,不然我就去找阿耶告狀。”紀靖柔笑的極得意,她就不信,比賴皮,長姐能比得過她。

紀敏嫣果然無話可說,率先轉身走向馬車。

紀靖柔嘿嘿一笑,想要抱起紀寶珊,努力數次都沒成功,才認識到她已經抱不動幼妹的現實,老老實實的拉著紀寶珊的手跟在紀敏嫣身後。

紀新雪拈起紀明通特意為他準備的糕點放入嘴中,好奇的問道,“華陽長公主和平國公怎麼沒來?”

以他們之間的交情,兩人若是無事,定會如上次那般,在十裡長亭處為他和虞珩接風。

紀明通眼角眉梢的笑意頓時凝滯,抱著軟枕懨懨的靠在紀新雪肩上,“紀成身上有差事,與阿耶去了皇陵。盈盈......又與我賭氣,我已經知道錯了。”

紀新雪忍住想要在紀明通頭上揉揉的想法,耐心的追問,“怎麼了?”

自從康閣重新出現在紀明通身邊,紀明通和華陽長公主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好在兩人從來沒有動過真火氣,紀明通始終都將華陽長公主看得比康閣更重。

紀明通悶聲悶氣的道,“她又因為與我吵架沒贏,去找康閣的麻煩。我,我氣不過,想著她也定親了,就去找她表哥的麻煩,她卻與我生氣。”

說到最後,紀明通反而覺得自己更委屈,語氣已經有哭音,“我從來都沒因為康閣和她生氣呀。”

紀新雪抬手在紀明通背上有規律的輕拍,儘量忍住堆積在喉嚨處的笑意。

如果沒忍住笑出來,紀明通至少會有大半天的時間不理他。

過了半晌,紀明通才收斂哭聲,再次開口,“我知道錯了,她表哥和康閣不一樣。我找她表哥的麻煩是給賢貴太妃沒臉,阿婆和小阿婆也會為難。”

紀新雪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笑意,他熟練的在手邊的第三層櫃子中找出乾淨的帕子為紀明通擦眼淚,小聲給紀明通出主意,“你去華陽長公主麵前哭,她肯定會心軟。”

紀明通握緊紀新雪的衣擺,剛被淚水清洗過的眼睛明亮的仿佛一塵不染,其中滿是驚喜,“真的?”

紀新雪認真的點頭,“真的。”

“你明日,不,下午找盈盈去你宮裡。”紀明通眼巴巴的望著紀新雪,她怕親自去找華陽長公主,會被正在氣頭上的華陽長公主拒之門外。

紀新雪欣然點頭。

沒等紀新雪回宮邀請華陽長公主,給紀明通創造道歉的機會,紀明通便在懷安公主府見到等候已久的華陽長公主。

“盈盈!”紀明通跳下馬車,直奔華陽長公主,緊緊抱住華陽長公主,已經紅腫眼眶再次湧出淚水,“你食言!”

她們明明約定過,隻吵架不賭氣。

在場的人早就習慣了紀明通與華陽長公主天天吵架,天天往一起湊的德行。

紀靖柔笑嘻嘻的對華陽長公主揮了揮手,算是久彆重逢的打招呼。

紀新雪指著肩上的水痕對華陽長公主做口型。

她、知、道、錯、了。

眾人都離開後,華陽長公主才從尷尬中脫離,她抬手拍在紀明通背上的動作半點都沒有紀新雪的溫柔,沒好氣的道,“你哭什麼,回頭他們還以為是我在欺負你。”

紀明通打了個哭嗝,斷斷續續的開口,“上次,你哭的時候,不僅,去找我祖母和賢貴太妃評理,還去找清河郡王世子,妃。”

華陽長公主臉上再次浮現尷尬,以袖子給紀明通擦淚,“還不是你傻。”

眼見紀明通又要哭,華陽長公主連忙與紀明通講道理,“我讓人打康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讓人打表兄,不僅我阿娘會過問這件事,太後和太妃也要安撫舅舅和舅母。”

“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打了。”紀明通頂著紅腫的眼眶點頭,乖巧的讓人心疼。

“你知道錯了就行。”華陽長公主將紀明通摟進懷裡,胡亂拍在紀明通背上,低聲道,“回頭你再想打表兄,彆讓身邊的侍衛動手。你吩咐我的侍衛去打,公主打駙馬,天經地義,誰都管不著。”

紀明通立刻破涕為笑,緊緊回抱華陽長公主,“盈盈,你最好了。”

華陽長公主輕哼一聲,追問,“我好還是紀成好?”

紀明通稍作猶豫,“當然是你好。”

“我好還是安武公主好?”華陽長公主仍舊不肯放過紀明通。

這次紀明通猶豫的時間更長,忽然主動退出華陽長公主的懷抱,抓著華陽長公主的手往用膳的偏廳去,“我們快些去用膳,彆讓長姐和長兄專門等著我們。”

“紀明通!”華陽長公主恨恨的跺腳,發出極惱怒的聲音,卻始終沒有掙脫紀明通的手。

二人手拉手走進偏廳,低眉順眼的坐在紀新雪右側的空位處。

紀敏嫣轉頭吩咐身後的女官,“讓廚房上菜。”

女官福身,悄無聲息的離開偏廳。

酒足飯飽,紀新雪以‘獻祭紀明通’的方式,逃脫仿佛‘十萬個為什麼’的紀寶珊,軟倒在靠近暖房的軟塌上,靜靜等待昏沉的頭恢複清醒,聽到腳步聲也懶得睜眼。

感受到額頭上溫熱的觸感,紀新雪發出滿足的歎息聲,拿起熱騰騰的毛巾捂在臉上,理所當然的認為,如此貼心的人是虞珩,“以後找機會討半壇長姐府上的果酒回去珍藏,酒香如此醇厚,定是幾年前留下的寶貝。”

熟悉又陌生的女聲應下紀新雪的話,“不必找機會,你和靖柔久未歸家,我送你們每人一壇五年前的果酒。”

紀新雪擦臉的動作稍頓,猛地睜開眼睛。

站在他身側的人,正是他準備討酒的人。

“長姐。”紀新雪臉上浮現赧然,立刻由躺在軟塌上變成端正的坐在軟塌上。

當著主人的麵,惦記人家的東西......真讓人難為情。

紀敏嫣臉上忽然浮現笑意,抬起手伸向紀新雪頸間淩亂的絲巾,“我待你就像是對璟嶼和明通,無需因身外物與我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嵐喵╮(~▽~)╭”、“風清水暖”、“肖戰糊穿地心”、“南帝尋”、“癌症晚期的朋友”、“曦妍”、“囧囧酥”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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