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二合一(1 / 2)

第五種選擇:相信虞氏,將有限的時間用於調查虞氏提供的線索是否屬實。

按照先後兩封信中的透露的意思,虞氏正麵臨被前朝餘孽和世家視為替罪羊的危機。

以虞氏目前完全與朝堂脫離的現狀,隻能指望虞珩幫他們脫困。

然而虞氏傲慢的態度,絲毫沒有隨時都有可能因小人陷害,抄家滅族的緊迫感。

故作玄虛的兩封信與其說是求助,更像是位於高處,朝正試圖爬山卻苦於找不到著力點的虞珩和紀新雪丟繩子。

紀新雪搖頭,懶得深究虞氏是真傲慢還是另含禍心,提筆寫下他的選擇。

‘刺客’和‘獄卒’。

因為刺客的不配合,他們假裝成金吾衛騙過大多數人的過程,還有幾個關鍵的節點無法解釋。

隻有這條線徹底清晰,朝臣才能安心。

他們最關心的事並非幕後主使想要達成什麼目的,而是還有沒有沒暴露的刺客潛藏在長安城防中,對他們的安危造成威脅。

劉山隻是刺客事件中的分支。

紀新雪和虞珩的任務是,無論死活,找出所有的‘劉山’

至於世家......

紀新雪對他們給予厚望,如非必要,短時間內都不會做,逼他們狗急跳牆的事。

況且還有主動找上門的虞氏。

如果虞氏的兩封信沒有說謊,紀新雪和虞珩隻需要等雙方徹底撕破臉皮,就能從走投無路的虞氏口中知道所有想要的答案。

即使虞氏說謊,也沒有關係。

他們沒有花費任何成本,虞氏卻由暗轉明,主動暴露惡意。

對於紀新雪和虞珩來說,仍舊是穩賺不賠的事。

其餘選項依次排除,正好為紀新雪最在意的下毒獄卒空出足夠的時間和精力。

雖然重新整理卷宗的時候,有關於下毒獄卒的記載沒有任何破綻,但沒有破綻,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綻。

驚動整個朝堂的大案,記載刺客信息的卷宗,三行春秋記載,五行顛三倒四。輪到給刺客下毒的獄卒時,卷宗卻清晰乾淨,沒有一個字的廢話。

說前者是紀璟嶼監督記載,後者卻是阿不罕冰監督記載。

阿不罕冰對虞朝官話的理解再怎麼深刻,還能在聽說讀寫和理解語意方麵比紀璟嶼更強?

笑話。

兩個呼吸後,紀新雪和虞珩同時拿起宣紙轉身。

‘刺客’

‘獄卒’

筆勢各不相同,字跡卻一模一樣。

紀新雪驕傲的抬起下巴,虞珩果然沒有被虞氏的小把戲哄騙。

心愛之人主動抬頭,正常人怎麼可能忍得住?

尤其是外有長輩似有若無的阻攔,內有豬隊友隔三差五搗亂,又有忙不完的公事,鮮少能與心愛之人有閒暇獨處時間的情況下。

感受到唇上溫熱酥麻的觸感,紀新雪的眼睛陡然睜大,眼底深處竟然浮現難以適從的羞澀。

雖然已經共同探索過許多奇妙的新鮮事,但光天化日之下,在還有許多公務排隊等待處理的情況下縱容**,還是前所未有的經曆。

紀新雪邊勉為其難的做出回應,目光定定的凝視近在咫尺的黝黑瞳孔。

怎麼能這樣?

然而紀新雪自以為的譴責,在虞珩眼中卻是心照不宣的鼓勵。

虞珩無聲加大攬在紀新雪腰間的力道,抬手遮擋住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他理智的雙眼,如同懲罰似的咬住如主人般含蓄的軟舌。

紀新雪先是失去光感,隻能感受到虞珩的存在,又突然被全新信任的人襲擊,頓時被激發出凶性。

短暫的退縮後,他立刻對正輕撫傷處仿佛道歉的人施以報複。

正當兩人逐漸將全部心神投入唇色之間的鬥法,逐漸忘卻今夕何夕之時,房門忽然從外麵被打開。

紀成滿臉驚慌的跑進門。

“鳳郎!阿兄剛才特意來與我說回清河郡王府過年的事,我怎麼覺得不止祖父、祖母和阿娘想要打我,他和長嫂也等著教訓......”

距離虞珩和紀新雪隻剩三步的時候,紀成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書房中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他連忙停下腳步,慢半拍的捂住嘴。

青天白日,你們居然不鎖門!

手掌立刻向上移動,變成捂住眼睛。

紀新雪被紀成的反應氣得無語。

大家都是郎君,誰也沒比誰多出什麼或少點東西。

捂眼睛做什麼?

快點滾出去最實在!

虞珩雖然在最近兩年經常出入軍營,見多打赤膊的人,但觀念仍舊比紀新雪保守些。他替紀新雪拉上堆積在腰間的長袍,仔細捋順每一處褶皺。

紀新雪見狀,說不出是慶幸沒耽誤正事的情緒更濃,還是難以言喻的失望更多,似笑非笑的對如同木頭樁子杵在原地的紀成道,“自古以來就有‘年節團圓’的說法,世孫叫你回去過年有什麼不對?”

紀成聞言大驚,放在眼前的手剛挪開個縫隙,立刻按了回去。

“不行!”他瘋狂搖頭,連聲求饒,“我若是回去,三月之前都要趴在床上度過。”

虞珩彎腰撿起紀成腳邊的腰帶,冷笑道,“難道你還有什麼正事,不能因養傷耽誤?”

“有!有!有!我要幫你和殿下查案!”紀成立刻道。

紀新雪和虞珩大方的滿足紀成的請求,命刑部的人專門為紀成多準備間能休息、留宿的房間。

他們邊試探刺客始終未被觸及的軟肋,邊不動聲色的整理有關小吏的卷宗和名冊,等待虞氏和世家接下來的反應。

刺客仍舊如同茅坑中的石頭般又臭又硬,無論是嚴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都沒辦法令他們開口。

紀新雪無奈之下,隻能劍走偏鋒。

他讓朱太醫研究能造成死亡假象的藥丸。

朱太醫聞言,白胖的饅頭臉頓時皺成包子。

他低聲道,“這是禁藥,消息傳出去,不僅臣要倒黴,您和郡王恐怕也會被牽連。”

“真的有這種藥?”紀新雪露出滿意的笑容。

朱太醫頓時忘記原本打算如何勸說紀新雪改變主意,恨不得能時間倒流,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一巴掌將嘴欠的自己扇暈。

考慮到‘假死藥’的廣泛用途和可能導致的各種後果,紀新雪也不想讓朱太醫為難。

他沉思半晌,意有所指的道,“我隻需要用假死藥瞞過牢獄中的刺客。”

“嗯?”朱太醫滿臉痛苦,試圖與紀新雪講道理,“萬一您和郡王沒能完全封鎖消息,禁藥現世......”

紀新雪擺手,重複剛才的話,“我隻需要用假死藥瞞過牢獄中的刺客。”

除了他和朱太醫,還有近距離接觸過服藥刺客的金吾衛,其餘人隻會認為那是使人精神恍惚的藥。

紀新雪和虞珩帶著紀成紮根刑部大牢的時候,長安的大街小巷逐漸蔓延濃鬱的年味。

懷安公主府在臘月二十五日設梅花宴,廣邀長安未曾婚配的適齡男女。無異於正式宣布,年尾年始的相親宴大潮正式開始。

紀明通按照長平帝的要求,隨紀靖柔到處赴宴。

從臘月二十五到臘月二十九,短短四日的時間,輾轉六個府邸,參與八場宴席,見過的郎君數不勝數。

除夕宮宴當天,紀新雪、虞珩和紀成忙裡抽空趕回皇宮,立刻吸引所有朝臣的注意力。

“殿下辛苦,最近消瘦許多,臣有兩隻異域雪蓮最為補身。”

“郡王調查刺客時可有受到阻礙,若是有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派人來傳話。隻要不是陛下也召見臣,我定會立刻趕到。”

“臣最近閒來無事整理舊物,忽然想起些往事。先帝還在的時候,金吾衛選拔的標準與現在大不相同,殿下且聽臣慢慢道來。”

......

這是紀新雪入朝多年,頭一次感受到朝臣毫無保留的熱情。

慢了半步,沒能擠到紀新雪和虞珩身邊的朝臣紛紛看向紀成。

紀成下意識的倒退半步,要不是害怕亂跑會被清河郡王府的人抓走,他肯定不會留在原地麵對這些如狼似虎的目光。

“平國公近日可好?查案是否順利?”大理寺少卿率先迎過去,“世子前些日子還與我說,沒想到您上進起來比五殿下和襄臨郡王也不遑多讓。”

“不敢,我隻是給他們打個下手而已。”紀成露出假笑,輕而易舉敷衍大理寺少卿。

他要是真的與紀新雪和虞珩相比也不遑多讓,哪裡至於因為懼怕挨打寧願被兩人抓壯丁。

朝臣千方百計的打聽紀新雪等人調查的進度,紀新雪等人不動聲色的敷衍,熱鬨的模樣格外符合過年的氛圍。

紀明通光明正大的去蹭紀靖柔的席位。

在這裡,正好能沒有任何遮擋的將紀成看在眼中。

比起上次見麵的時候,他消瘦許多,也不知道是因為清河郡王世子的杖責,還是隨阿雪和鳳郎辦差辛苦。

紀靖柔將紀明通難得惆悵的模樣儘收眼底,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長平帝囑咐她多帶紀明通接觸適齡郎君的時候,親口告訴她,紀明通年紀小不懂事,才會生出與紀成胡鬨的心思。有更合適的人,紀明通就會改好。

紀靖柔至今仍舊對長平帝充滿壓迫性的目光記憶猶新。

她沒出息的在長平帝的注視下當場發誓,至今沒有看重的郎君隻是因為不喜歡。

雖然發誓的念頭來得莫名其妙,但效果立竿見影,阿耶冷凝的表情即刻緩和,眼中也浮現笑意。

“你彆忘記答應阿耶的事。”紀靖柔低聲提醒。

紀明通乖巧的點頭,仍舊望著紀成的身影發呆,絲毫沒有移開目光的意思。

“紀明通!”紀靖柔再次提醒。

“我知道,我說過,要阿耶,不要紀成。”紀明通轉頭看向紀靖柔,理直氣壯的道,“阿耶不許我們說話,也不準阿雪和鳳郎為我們傳話。我隻看看,不會去搭話。”

紀靖柔怔住。

隻是看看應該沒有問題......吧?

好在紀靖柔沒提心吊膽多久,坐在同處的紀新雪、虞珩和紀成就提前離席,回刑部大牢繼續追查刺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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