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二更君報到(1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2276 字 3個月前

楊儀雖然累的很, 但也不過是睡了一個時辰,慢慢地就有蘇醒之意。

起先她自然不記得人在何處,腦筋轉動, 才依稀記起來。

楊儀惦記著霜尺的情形, 便想起身去瞧瞧。

可才要動,卻覺著有什麼勒著自己。

她突然又想起昨夜自己睡著的時候, 是靠在薛放身上的……

一想到這個,整個人猛地清醒了許多。

楊儀沒有立刻著急起身, 而是定睛看向身上。

她發現自己是被人環抱在懷中的,怪不得身上暖暖的甚是舒服。

笑意在瞬間自唇角綻放, 楊儀垂眸望著圍在自己身上的兩隻手臂……頭一次, 在醒來的時候,她覺著竟是這樣的愉悅。

剛想要悄悄地回身看看薛放……忽然察覺什麼不對。

楊儀愣了愣,卻一時想不明白。

直到目光落在薛放扣在一起的手上。

她猛然震動,趕緊閉上眼睛重新睜開, 定睛再瞧,並沒有看錯。

楊儀的心嗵嗵亂跳,睡前薛放還是吊著手臂的, 此刻怎麼……難不成是為了讓她睡得舒服點兒, 才放開的?

瞬間有一些負疚感湧上心頭。

楊儀看著他的手, 把自己的手探過去,握住。

本是想將握一握,再將它悄悄地挪開。

誰知就在手指相碰的瞬間,薛放的手自發動了起來,竟是不由分說,扣住了她的。

他的動作不算快,至少比他沒受傷之前要慢的多, 但很堅定,很準確。

楊儀望著那緩緩扣在一起的十指,脊背上一陣麻酥酥地。

這些日子她懸著心而不敢提,雖然對侯爺許下一定會好的話,心裡卻暗藏忐忑。

直到此時,好些懷疑、惴惴,突然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陰雲散開的歡悅跟欣慰。

此時此刻,被喚醒的薛放,盯著自己那“過於靈活自主”的手,又看看楊儀。

他在楊儀的眸子裡看到了情難自已的歡喜。

咽了口唾液,薛放道:“啊……對啊,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楊儀一點兒都沒有懷疑。

他心虛的結巴,反而被她看做也是驚喜突如其來的無所適從。

“我也不知道,我才一碰,就……”她感覺到薛放跟自己交握的那隻手極有力,若不是知道他的傷情,簡直以為是完好無損:“十七,你再動一動,試試看。”

她生怕是“曇花一現”,所以才趕緊把他叫醒,到底要趁熱打鐵。

薛放望著她熱切的眼神,隻得硬著頭皮慢慢地把手鬆開,又怕做的太過流利被她看出來:“這樣?”

楊儀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手,像是看見了稀世之寶:“能、能抬起來嗎?”

薛放微微抬臂,幸而他這樣做確實還有些難度,隻稍微一抬就放下了。

楊儀就仿佛接著一個搖搖欲墜將要掉下來的寶貝,忙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手肘:“這已經很好……你覺著如何?”

薛放故意感覺了一下,搖頭:“倒也沒有怎樣……”

楊儀忙又撩他的衣袖:“我看看傷口有沒有妨礙。”

中衣的袖口要掀起來是有些難的,楊儀道:“你彆動。”

她自己起身,解開薛放的衣帶,將上衫跟中衣一並褪到臂彎裡,從他身上傷處看到他手臂上,見傷口完好,一時大大鬆了口氣。

心裡的喜歡像是一汪泉眼,汩汩地冒出了清澈的甘泉。

楊儀捧著薛放的臉,不由分說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十七真厲害。”

薛放的喉頭一動:“是、是嗎?”

楊儀無法形容心頭狂喜:“你知道……這般傷勢換了常人,至少得幾個月才能動呢。不過也不能大意,”她又趕緊讓自己收斂情緒,叮囑他道:“還是不能劇烈亂動,現在筋脈應該都在恢複愈合的時候,最為要緊,知道嗎?”

“唔……”薛放心不在焉地回答。

此刻他衣衫半敞,靠在床壁上。

楊儀卻半跪在床沿,傾身對著他。

偏偏她還是這般熱切期盼的眼神,還剛親過自己。

這場景、很難不讓他多想一點什麼。

“既然我這樣厲害,你隻親我額頭,是不是……”薛放咂了咂嘴,抬眸望著楊儀。

楊儀微怔,繼而會意。

她被喜悅催動,慷慨大方地,重新捧著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親落。

薛放的身體立刻彈動了一下。

楊儀忙道:“彆動。不許亂動。”

薛放的手幾乎就摟到她身上了,被她一句製止,勉強又落下。

楊儀見他乖乖地,這才細看向他眉眼,目光又落向他的唇。

薛放的唇色從來都很足的,隻是這次大傷元氣,又失血過甚,之前從海州回來路上,嘴唇都是灰白的,令人心疼。

這兩日補血補氣的藥膳、湯藥輪番上場,加上他自己也常常運功調息,才逐漸恢複了幾分。

隻是尚未完全恢複如初,故而唇色竟是一點清清淡淡的輕紅。

楊儀認認真真打量了會兒,低頭向著他的唇上吻落。

滋味,微微甜。

這次,完全是她的主動。

薛放倒是很乖,也許他把楊儀那句“彆動”,不僅僅理解為手腳肢體,而是……什麼都不能動。

可對於十七郎來說,這也是全新的一種體驗。

被品嘗,被擭住,被試圖探尋,又淺嘗輒止。

就仿佛予取予求的那個人,變成了楊儀。

倘若不是外間的響動驚醒了楊儀,隻怕事情又要變得無法收拾了。

楊儀忙整理了衣物,又趕緊把薛放的衣衫一把拉起。

他就那麼淩淩亂亂、慵懶緩緩半躺在那裡,依稀還能瞧見半掩的衣衫底下,若隱若現的腰線、腹肌。

少年又是麵色微紅,眼波輕轉、有點迷迷糊糊的神態。

好像才被怎樣過似的。

楊儀竟難得不太敢看他:“我去看看怎麼了,你……你可以再睡會兒。”

薛放從鼻子裡輕哼了出來,帶些鼻音的那一聲,聽著扣人心弦。

楊儀清清嗓子,趕緊出門。

身後薛放歎了聲,悠悠然道:“我算是懂了為什麼有些女子說男人薄幸……這‘薄幸’二字,我可是才明白,原來是輕薄了人之後……扭頭就走啊。”

他顯然是在故意曲解。

楊儀覺著自己假裝沒聽見就好。

出了門,楊儀又低頭看看身上,發現肩頭有些許褶皺,趕忙撫了撫。

裡屋,顧瑞河守了霜尺大半宿,他一夜沒睡,臉色蒼白,神情裡掩不住的倦怠。

楊儀進內先查看霜尺的情形,還算穩定。

顧瑞河道:“楊侍醫,我有個不情之請,今日能不能再煩你多照看她一日?”

楊儀今日本是要去太醫院的,可看霜尺的情況,萬一再有個反複……自己在宮內,倒不好說。

於是道:“我儘量安排。”

眼見天明,薛放出門,問楊儀怎麼打算。

楊儀道:“你讓人去告訴二哥哥,讓他派人進宮,給我告個假。”

薛放道:“你啊,就該像是那天上的仙女,吹口氣,能出幾個分/身化影的才好,那恐怕才夠你忙的呢。”

楊儀抿嘴一笑:“你也先回去吧,彆跟我耽誤在這裡。”

“我確實有一件事,今兒要往宣王府一趟。”

楊儀想起來:“是該去,不然就失禮了。”

昨日薛放出門去巡檢司的時候,扈遠侯便叫人去叮囑,讓他抽空可往宣王府一趟。

畢竟皇帝的旨意裡,從此他可兼任宣王府的典軍,自然要去麵見王爺的。